作者:喜了
不过,爷爷还没糊涂,应该不甚满意乙离,要不,迟迟也没录用她呀——也就是这个空档,叫许营“遇见”了立横。
所以说,梅新能不欣悦至极吗,老天终于开眼,叫他有机会在爷爷跟前“翻身”,在他老人家眼里有一席之地!
打败大哥,立横立了头功!不仅稳夺了“私助”的位置,而且,今后因不断亲近爷爷,可能还会为他带来更多益助。梅新开心呀,当天亲自送立横回家。
许营开车,梅新与她一同坐在后座。
一路,梅新就手撑额角、手肘搁在窗边,看着她。
立横内心淡定,这会儿她虽还不了解梅家以上这些“内幕”,可也清楚自己今天的“表现”足以满分,得到梅老爷子青睐——他当然满意。立横轻哼,你可是第一个主动跳我手上来的,等着,要顺利,你和逢缘一起划掉!
不过,面上,立横明显有点局促,不自在。被这样个“坏水气儿重”的世家子盯着瞧,没几个姑娘承受得住!梅新,长得实在精致。或许这也是他极不喜欢他自己的一点,虽说也有几分像,毕竟兄弟,但大哥比他长得就更周正些,看着就“正气使然”。他呢,太漂亮,就扶不起来做大事一样……
梅新突然笑起来,“你穿黑白是好看,这身儿也脏了,走,买几件去。”
立横是一直“不敢”看他,确切讲,是“直视他的眼睛”——人呐,眼睛太美丽,又坏水多,自是可吸纳一切样儿,谁敢和他对视!
立横“不敢有意见”,许营肯定也听他的,车,向满都最奢豪的一条繁华道而去。
第54章
小新真的极有眼光,有品位,起码选的衣裳,配的鞋,立横是满意的。
立横喜欢白色,从前她的衣柜里白色也居多。从小她的衣裳均由伍里夫设计。
世人提起伍里夫,他时常被当成大众文化的标签,可他似乎又很知识分子。比方说一本庸俗透顶、物欲横流、揭秘超级阶层过着怎样污秽生活的书里,伍里夫是唯一被引用的设计师;而另一本挺有文化、高深莫测的书《计设心灵》里,他又被隆重推出,大谈他的设计精神,总结为:60年代是“结交激进派的时尚”,70年代是“唯我的十年”,80“追求权力”……
这个如今已老朽的老头儿,的确过着平常又奢艳的生活,即使嬉皮士横行的年代,他也坚持那身白色西装行头,左口袋里永远放着黑色墨水钢笔。
立横对这个白衣有型老叟的评价是:他的打扮仿佛正是出自他所批判的王国,乏味、一成不变,但又是金钱堆砌起来的瞎讲究。
却,无疑,伍里夫是最了解的立横的,这个他从小打扮的女孩儿,永远是他最神秘的缪斯……
所以,你看看小新感觉还是对的吧,他带她来的,正是“伍里夫”品牌开在满都最大的“豪奢店”:伊甸的过去。
她是伍里夫最原始的缪斯啊,你说,哪件拿出来她又不适合呢?件件为她而生!
别看小新翘着腿坐在圆形皮椅上,手撑着下巴,走马观花地看店员拿出一套一套给她换,其实,心灵大为冲击呐,似乎看懂了每套衣裳的“灵感概念”,迷人的伍里夫啊,迷人的立横……
立横戴着一只镯子走来,没扣上。
她知道伍里夫的这些配饰都有些“极致设计”,譬如这只镯子吧,通透银白,其实不是这个色儿,伍里夫会让里头灌一种“特制的红墨汁”,流动红血一样,伴随着手腕的摇摆,会更好看!
这是一只崭新的镯子,都是灌汁后再合拢,立横没打算要,所以不扣。
“这套可以。”立横说,意思她就要这套了。
小新懒懒起身,走近她,靠得极近,“都好看,都要。”一手拉起了她戴着镯子的手,“扣上呀……”“诶,”立横阻止。一旁店员赶紧上前,说了缘由。
小新一笑,“这只也要了。”说着,更叫人难以想象的,他忽抬起自己的左手,对着自己无名指腹狠一咬!——立横看着都疼。指尖汩汩流出血,小新低垂着眸,将自己的血液灌挤进镯子里,银白的镯子立即生动起来,红色的血液真实地涌动其间,妖艳异常!配上立横的腕子,堪称艺术品……
你晓得,店员们,嗯,包括里面比较少的顾客,哪个不看着这边都入迷了!
梅新的颜就是毒药,加之这样的举动;立横简直就是为“伍里夫”而生——这一对儿!挨着这样近立在那儿……梦幻得不成样子!
还有这叫人咋舌的大手笔,
伍里夫一套下来,包括衣裳、配饰啊,小十万。
他整整带走了九套!
到了立横的住处——立横在满都暂居的住处,是东晨安排的,大学校园家属楼里的一个独栋小二楼。环境单纯也安全。
许营将这些手提袋整整分三次送进了屋。
梅新环胸靠在车门边,瞧着她,“哎呀,你也别有负担,这些就当我先预支的薪资。在爷爷身边,你自然要穿的得体。”
他这么说,立横也无话可说。干脆不说。
梅新又走近她,月光透过门前大树的树影洒落下来,斑驳打在他们身上,
梅新再次牵起她戴着镯子的手,没拿起来,而是插进去十指相扣,轻轻说,“别取下来,至少来我家都戴着。”
立横似乎微弯唇。
梅新垂眸望着她的唇,“你有手段的话尽管用在我身上,我不介意。”足够暧昧诱惑哦……这话儿是说她好还是不好呢,估计“不好”,觉得她是东晨的人,可也鼓励她尽管来,我不介意……
梅新许营的车驶离走了。
立横唇边的微弯根本就没落,她抬手看看镯子,又抬起对着月光——里头的鲜血恁得艳美……
忽,
一道车灯打在她身上,
立横顺着就抬着的戴镯子的手抚在了额上,遮光,看向那边,
看到,
逢缘从车里下来。
第55章
逢缘从哪里就看到她了呢,很久了,他的车路过附一路,看见她和梅新、许营一起从车里下来。
道旁那是一家宠物店吧。——逢缘注意到立横的衣裙有些泥渍。——他们进去那家宠物店有一会儿了吧,出来,见许营手里拎着个见方的小竹笼。
嗯,那只锹形蝉“认准”立横了,迟迟不离开,立横只有“收养”它了。以后就叫它南方,这也是她从前一只锹形蝉的名字。离开大都后,她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所向,包括她的宠物们……
见到她和梅新许营在一起,也不奇怪,应该就这几天吧,她是会被带去梅家见梅见行了。她的事,自有东晨去操心,逢缘本该略过。可这时,不知怎的,就一路跟上了……
他们进去了“伊甸的过去”,这家奢侈品店里,立横一套一套衣裳地换,梅新坐那儿撑着下巴欣赏地看……逢缘远远坐在道旁的座椅上,隔着落地玻璃看她……
立横确实是个深渊,你望不进她的心底,或许也是她野心大,或许就根本是她“单纯”直白地不遮掩:望什么望,有啥可望的,我就是这样,是你想多了!
但,不可否认,她着实迷人。
女孩儿复杂是叫人操心,可也叫人跃跃欲试呀,她太多面,憨呆的,骄纵的,专心致志的,狼子野心的……
逢缘不由靠向椅背舒口气,无疑,她真好看。隔着这些往来的人潮,隔着奢亮的落地玻璃,她穿的每套逢缘都望见了,好看,很漂亮。
虽说这些大包小包的钱对梅新不算什么,难得的是,他愿意为你“提包”呀。他们出来了,立横还是穿着她带泥渍的衣裙,梅新左手放裤子口袋里,右手提着一个纸袋,估计这是比较重要的。其余的,店员早已恭敬放上车。
逢缘就这么跟他们回了家……
……
立横注视着他,
从难度上讲,都是一样的。别看梅新“浪”,好上钩,才不一定,这种人变得快,喜怒无常;更不提逢缘这样的了,根本没这方面的心,他“志存高远”,一切都可拿来利用。所以说,都不易得手。
别说立横的复仇都从“感情”下手,废话,但凡她不至落魄于此,从前,一句话就可以要一个人的命,用得着这样周折?且,“感情”才是男女抗衡的致命武器。当然也不见得非得是“爱情”,如果他把你当战友对你十分信任了,你背叛了他,同样伤透他的心!
虽说东晨一再跟她保证,他们不会拿她当“武器”参与到“对梅新的计划”里,立横才不信——至少不信逢缘会这样。从他“愿意降低姿态”道歉“求她去赴初见梅新的宴”,目的就已很明显!他看清了“她的价值”,所以值得“他道歉”。
不过这样一来,到理清了立横的思路: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一定给到“撑到你”!最后,一针戳破!
……
逢缘走过来,
看一眼她衣裙,“怎么搞成这样,”
“摔的。”立横放下手要走进屋去,
逢缘一把捉住了她手肘,正好捏住她刚儿“救南方”时磕碰到的伤患处,虽说她是死肉,好得快,可也不至于“立竿见影”,他一捏,还是痛,立横叫出来“哎呀!”
逢缘蹙了下眉头,可还没松手。立横挣,“快松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逢缘到微笑起来,直接手滑下来牵起她手往车边走,“好,不拉扯,咱们正正经经去看医生。”
“神经病,看什么医生,”立横还要甩开他的手,
逢缘握得紧,回头,月光下,星子一样的眼睛带着笑,“去看毛医生呀,正好我也要去开药。”牵拽着她走了。
立横噘着嘴不情不愿,身子还往后微倒,
前头,逢缘牢牢握拽着她手向前走,
月夜里,
两人的剪影,可不像高中时闹矛盾的小情侣哟,娇俏热闹。嘿嘿。
第56章
路上,逢缘跟她说了下梅家的情况,立横这才知道上午见到的和“险些要掴掌她”的女孩儿同车的,是梅新大哥,梅林。
“梅家这个长孙可争气许多,他是有望进元老院的……”逢缘开车说。一路车辆行驶斑驳的光影打在他身上,忽明忽暗。他眼中,虽沉静,却依旧可现野心与恒心。
立横从后视镜里看他,移眼转看向车窗外,想起青时的话:金钱是萨拉索塔的巨无霸豪宅,大型现代房屋,缺乏个性,和当地建筑格格不入,保质期就只有十年;而权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所以那些为了金钱而放弃权力的人,要我怎么尊重这都不懂的人。他说这些时,是因为他的一个老牌新闻发言人米顿,从他这里辞职,而去了最大的“献金公司”做政事说客。薪酬肯定翻数倍,但,正如青时所说,男人远离了权力,选择做了金钱的奴隶,实际还是属于目光短浅一类……
立横手撑在脸颊边轻叹口气,要是青时在,又如何评价逢缘这样的年轻人呢……
逢缘其实也注意她良久,
立横有时候又特别不像个小姑娘,沉思时,似一个早早看尽世间百态的老妖精,透着无奈……
来到毛大夫在满都的诊所。
毛大夫在他那个领域虽无固定单位所属,有些像“游医”,但经验足够足,医术足够棒,在各地也开有自己的诊所。
老毛面无表情给她处理手肘那里的伤,
说过她尽管是死肉,可还是有个“缓过劲儿”来的过程。这会儿擦药还是会疼,
“嘶,你轻点。”立横蹙眉头说。
毛大夫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手上劲儿是轻了些。
“外头有蜂蜜水。”老毛忽停手,抬头看逢缘。
“哦,好的。”逢缘明白,说这里有“蜂蜜水”自不是叫他去喝,是取来给她喝。出去倒水了。
老毛这才放下手,眼镜垮到鼻梁下,抬眼瞅她,“你又受伤了。”
立横一听来气,“我也付钱了!你现在不是只受雇于他!”因为他那口气,就是还站在隐神秀那边,为他着想:你受伤,就得连累我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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