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织愉仍觉疑惑:
这人之前从没出现过,按理说是无关紧要的人。
可她的直觉为何如此在意这人?
柳别鸿观她神色有异,“怎么了?你曾见过他?”
织愉:“我对他没印象,却觉得他很熟悉。”
柳别鸿也面露疑惑,想了想,道:“也许是他长得和你见过的某个人很像。冠南思之前一直在闭关,不然不可能赵觉庭出了事,他也没出现,你不可能见过他。”
织愉“哦”了声,撇去烦思,犯起懒来。
她要回屋休息。
柳别起身告辞。
转身要走,忽听织愉喊道:“等等。”
“怎么了?”
柳别鸿回身。
织愉手中握着一张很久不见的纸。
她注视纸上文字,表情凝肃,“天谕找我。”
柳别鸿立刻走近查看。
纸上的字,充斥着熟悉的傲慢:
[李随风已经到达桑泽城了?
你现在应该终于猜到,钟渺一家处境如何了吧?]
柳别鸿与织愉对视一眼。
香梅在院中透气,恰巧看到这一幕。
她蹙眉,正要上前说话,柳别鸿竟与织愉双双进了房中。
以往再如何,织愉都不会允许旁的男人进她房中的。
她还有着凡界女子的观念,认为女子闺房,男子轻易不得进,可如今……
“仙尊不在已过半年,也许夫人终于决定要找个男人依靠了吧。”
身后突然响起香杏的声音。
香梅回身,打量这个她来往不多的侍者。
香杏一脸懵懂,“这半年夫人一个人过得很辛苦。你既奉仙尊遗命保护夫人,就该多为夫人着想,接受这一切。”
“仙尊已经不在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呢?你这样,会让夫人不高兴的。”
香梅垂眸,不语。
房中。
织愉已拿出笔,写:[你要怎样?]
天谕回:[协助我杀魔太祖。]
织愉:[你高估了我的本事。]
天谕:
[你不是没有机会下手。
魔太祖夺身复活,魔根是后来种下,较之真正的魔族更易拔除。
明日我会将药送去给你,待你下药成功,我便会出手对付魔太祖。]
织愉:[你要如何证明你会履行我们的约定,届时把人放回来?]
天谕敏感地察觉到织愉在给她铺设陷阱,直截了当道:
[你可以不信我。明日你收到的就不是药,而是南海国主一家四口的尸首。
你也可以去投靠魔太祖,后果同上。]
织愉一怔,陷入沉思。
天谕继续道:
[别妄想用魔太祖闭关拖延时间。
从后日开始,我会每日从南海国主一家中抽出一人,砍下他身上三寸骨肉作为礼物,每日送给你。
魔太祖何时中毒,我就何时停手。]
织愉瞪圆杏眼,拿笔的手握紧。
柳别鸿亦眉头紧拧。
天谕:
[你最好快点动手。
不然我怕到最后,你接回去的会是一堆尸块。]
织愉沉吟良久,写到:
[我答应你。
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和钟渺他们说话。]
天谕回得很快:
[你不信他们在我手里?
好。]
紧接着,传音玉牌便有了反应。
织愉点开,玉牌那边传来钟渺的声音:“抱歉,是我们无能。”
织愉:“你不是无能的人,我相信你。所以我不会轻易放弃。”
钟渺似是惊讶,沉默良久,道:“或许我命数已定。我现在唯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能去海魄生处,取走海魄,代我保管好。”
织愉眸光闪烁,须臾后,应下:“好。”
旋即,传音玉牌被强行断开。
织愉手中的纸浮现出一句:
[现在,你信了吗?]
像是为了彰显它如今的强势与狠绝,不待织愉再回,纸“腾”得燃烧起来。
爆裂的火焰顷刻间宛若毒蛇要将织愉吞噬。
织愉瞳眸一窒。
柳别鸿连忙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反手将纸打开。
纸迅速燃成灰烬,无影无踪。
但织愉手上险些被灼伤的热度,还在提醒她方才的恐怖。
柳别鸿关切道:“你没事吧?”
织愉推开柳别鸿,抚了抚心跳剧烈的心口,“没事。”
柳别鸿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天谕如今有种不怕同归于尽的狠劲儿。和这样的人交手,就像曾经的他们面对总是嚷着要同归于尽的织愉一样,毫无办法。
织愉还算镇定,“劳烦你通知澜尽娆他们,让他们随我暗地里去一趟南海国。”
柳别鸿拧眉:“你打算亲自去救人?”
“方才,我暗示钟渺自救。她告诉我,去海魄生处……海魄曾是谢无镜送我的,那是从深海灵域取来的。”
织愉道,“崩塌的深海灵域,已然被水淹没,寻常人不得潜入,除非海族。普天之下,确实也没有比深海灵域更能藏住鲛族,而其他种族无法发现的地方了。”
顿了顿,织愉又故作无奈道:“其实我不想救他们,但是……我的海魄阴差阳错落入了钟渺手里。我的功法需要海魄,钟渺说海魄也是在警告我吧。”
好险,差一点她的恶毒女配人设就没稳住。
恶毒女配怎么可能对利用的人有恻隐之心?
不可能!
织愉和南海国主一家的纠葛,柳别鸿也不清楚。
听她这么说,便认为他们之间真有什么理不清的利益纠葛,逼得织愉不得不行动。
不过他仍有疑虑:为何织愉会决定自己去?
按照她一贯的作风,她这时候该去利用魔太祖,想方设法让魔太祖对上天谕,驱虎吞狼才是。
柳别鸿想问,忽而又回想起魔太祖那张脸,默默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魔太祖如今不许我等离开桑泽城。”
织愉:“这方面我会去和他交涉。”
深海灵域那么大,她也还得和魔太祖打探清楚,海魄究竟是在哪个地方找到的呢。
柳别鸿应下,告辞。
织愉吐出口浊气。
她休息的计划又泡汤了。
可恨的天谕,小心日后人肉帘子中有一块是用它做的!
织愉心里骂骂咧咧,晃悠着出了香芜院,去了隔壁圣恒院。
天色已黑,圣恒院内今日却是灯火通明。
从门口可见有不少魔族在院中来往。
织愉叫住一名经过门口的魔族,询问情况。
魔族见是她,立即联想起军中传闻:
——这女人在太祖房中过了一夜,多半是春宵一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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