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她故作气恼,“看完这些,你就只想质问我吗?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的前世经历了什么,一点都不在乎我们世世相逢的缘分吗?你对我们的前世难道就没有一丝丝感触吗?”
织愉越说越委屈,说到后面仿佛谢无镜已然成了冷血无情的负心汉。
“我在乎的。前世有你伴我,我很高兴。”
谢无镜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他说的高兴。不过他一向如此,“只是今生不宜道破太多前世因果,否则有伤今世命数。”
这点织愉是信的。
要不然她做前世梦也不会被天雷警告了。
她倚上谢无镜肩头。
谢无镜拍拍她的肩膀:“不过若你为此纠结,我可以陪你说。你有何感慨?”
织愉:……
她有什么感慨?
她的感慨就是:哇,好神奇,原来我这个恶毒女配不是平白无故当的。
没准是天道也觉得你我投胎不公,所以故意让我虐一虐你,再给我个投好胎的机会呢。
这个感慨能说吗?
不能说。
织愉一脸为难,感觉像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无镜轻抚了抚她的脸,收起册子,“时候不早,你该去用膳了。”
他是懂她的,不欲为难她。
织愉看眼屋外。太阳明晃晃的,确实时候不早了。
她道:“我还没告诉香梅我要吃什么呢。耽误到这时候才叫香梅去做,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她斜谢无镜一眼:都怪你!
若不是谢无镜试探她,她哪会紧张地忘了吃饭。
织愉就是借故发难,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试探她!
谢无镜拍拍她有点气呼呼的脸蛋,“我已交代仙侍做饭。”
织愉一懵:“你什么时候交代的?”
谢无镜为她拿来外袍披上,抱她去膳房,“仙侍告诉我,你每日虽用三餐,但时间不定。都是想起来了才吃,有时巳时吃早膳,快戌时才吃午膳……”
织愉搂着他的脖颈,依偎在他怀中听他说。
他虽不在她身边,对她的事却都十分了解。有些她都没留意的事,他也向香梅问了。
走在去膳房的路上,阳光暖融融地洒落在身上。
织愉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侧颜。
谢无镜:“我交代仙侍,每日定时做好三餐,你若没想起去吃,就让她提醒你。若是晨时你未起,就稍迟些的时候,给你端碗好克化的东西垫垫……”
他的声音仿若暖风拂过耳畔。
织愉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心头熨帖安稳。
谢无镜侧眸看她,对上她失神的双眼。
织愉回过神来,移开视线,“哦,难怪香梅最近总催我吃东西,催我睡觉,跟我的教养婆婆似的。”
说罢,织愉才意识到这话像在暗骂谢无镜管太多。
她讪讪抿了抿唇,自觉说错话了。
谢无镜不在意,只嘱咐:“你身子不如从前,要多加注意。”
织愉心不在焉,“嗯。”
她自己没什么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都很想睡觉,受不了半点疼。
到膳房,谢无镜将她放在凳子上。
桌上已布满菜肴,皆是她喜欢吃的。
香梅在门外候着,她高声夸奖:“香梅,你今天倒是很懂我想吃什么。”
前段时间香梅每次催她用膳,膳食不一定都是她爱吃的,只能说是不讨厌。
今日全是她喜欢的。
织愉拿起筷子,就听门外香梅喜声道:“今日的菜都是仙尊昨晚回来吩咐做的。”
织愉夹菜的手顿住,眸光流转,落在身旁的谢无镜身上。
谢无镜给她夹了块她原本想夹的鸡翅,拿了只蟹给她剥蟹肉。
织愉望着他,心中骤然有些酸涩。
“谢无镜……”
她唤他一声。
谢无镜问:“怎么了?”
织愉放下筷子,倾身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胸膛上。
她突然很想问: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恨吗?
她静默良久,开口:“多谢你……”
谢无镜剥好了蟹肉,拿小勺递给她,“吃吧。”
织愉坐正了吃饭。
美食入口,心情也好了许多。
吃完饭,谢无镜将她抱回去。
她陪谢无镜在桌边坐了会儿,便犯起困来,要午睡。
谢无镜将她抱回床上。
她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见谢无镜不走,问:“你今日不出门吗?”
谢无镜:“嗯。”
“魔族的事都已处理好了?”
“在灵云界的魔族皆非能做主之辈,明日回魔界后我自会处理。”
也就是说,待回了魔界,他还是得给魔族一个交代。
织愉不由叹息:昨日若非她刺杀,他便依然能保持魔太祖身份,直到全身而退。
如此不论是灵云界与魔界,他都可以轻松应对。
可如今这般局面,不仅魔界要他给出解释。日后“仙尊是魔太祖、曾率领魔族侵略灵云界”的事,灵云界也会要他给出交代。
因为她,他的处境一下子变得艰难了。
谢无镜轻轻拍她的背:“睡吧。”
织愉合上双眼,翻过身来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一如从前习惯的那般睡过去。
待她睡着,谢无镜带上发冠与手册,去了隔壁房中。
隔壁房里挂着的骨环,已被冷落很久。
自从谢无镜不再对织愉隐瞒身份,不需要再借的它的魔气,它便被丢下了。
只有面对魔族时,谢无镜才会带上它。
它像个孤寡老人,一见谢无镜进屋,惊喜又愤怒,“你还知道回来找我!”
见谢无镜只是坐下继续修补发冠,它气得叫嚷:“你修东西怕打扰她,怎么就不怕打扰我!”
谢无镜置若罔闻。
它骂骂咧咧完了,心情也舒畅了。飘到谢无镜身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它昨晚随谢无镜去魔军驻地,知晓了昨日白日发生的事。
谢无镜:“不出预料,静待其变。”
它叫嚷:“这还不出预料?你是对那女……对你夫人会暗算你的事,早有心理准备是吧!”
怕谢无镜又封它的嘴,它很机灵地改了对织愉的称呼。
谢无镜不语。
在它听来是默认。
它气闷不已:“她刺杀失败,想装作无事发生,不被追究我能理解。但你怎么也能当作无事发生?你就不怕她哪天突发奇想又给你一刀?!”
谢无镜仍旧不语。
骨环在空中转了又转,像位被自己的神经病儿子气个半死却无可奈何的老父亲。
片刻后,它又飘到谢无镜身边问:“先前钟莹说她有什么狗屁使命,会不会你夫人也是如此?”
谢无镜总算开口:“我问了,她不想回答。以后若再有事,我自去应对便好。”
它气急,“她不想回答你就不问了?你逼问啊!”
谢无镜漫不经心道:“答案重要吗?逼问出答案,然后呢?我舍了她,还是杀了她?”
它无法理解:“怎么不重要?谢无镜,你这是在逃避现实!”
谢无镜轻笑一声,不语。
它正急得要教训他“你命都放悬崖上了还笑什么笑!”
话到嘴边,它倏然明白过来,他不是在逃避现实,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清醒:
——无论李织愉的答案为何,他既舍不下她,也杀不了她。
他算无遗漏,步步为营。
他有无数种将她利用殆尽、再斩草除根的方法。
可他所有的谋算,一遇上她,就都被舍弃、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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