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郭先生打了眼色,飞快地笑着道:“摄政王,鲁王世子,诸位大人,请尝一下我们大燕的凤凰茶,这茶汤清澈,入口回甘,有生津止渴消除疲劳之功效。”
摄政王这才抬头,瞥了郭先生一眼,含笑道:“这确实是好茶,前两年有商人进贡了两斤给本王,本王喝过便不能忘,此番亲自前来大燕,说句实话,有一大半是因为这凤凰茶。”
郭先生笑着,“难得王爷喜欢,宫宴结束之后,下官命人给王爷备下几斤送到静明园去。”
云靳风却仿佛是听出门道,“王爷喜欢茶?这凤凰茶我们大燕出产甚多,粮食,布匹,茶叶,王爷想要什么来换取原铁……”
郭先生咳嗽了一声,亲自过去给云靳风倒茶,“殿下,再饮一杯。”
他倒茶的时候,冲云靳风微微摇头,不可再说,这底牌不能露啊,一直提着原铁的事,人家就知道咱着急,回头条件更高。
云靳风却不高兴,腹诽,本该趁着云少渊他们没到,先把此事说定了,他非得要打岔作梗。
他对郭先生也是很不满,什么事情都压着他。
一点忙都帮不上。
第255章 摄政王
接下来的足足半个时辰,云靳风几乎插不上话。
郭先生见多识广,所问的徽国风土之事,说得也是头头是道,也着实哄得徽国一团十分高兴。
也觉得大燕是有诚意的。
云靳风见郭先生反而是出了风头,心里便越发不高兴。
按说这个时候,他只需要谦虚说一句郭先生是他的家臣,那这面子依旧是他的。
偏生,他直接起身,抱拳说:“诸位慢坐,小王失陪。”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直接转身而去。
摄政王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眸光淡淡地扫了他的背影一眼。
其他官员的脸色也不好看了,那鲁王世子甚至哼了一声。
郭先生浑身冰冷,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
一时间,只觉得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策划着如何跟徽国人谈成这笔生意,维持着大燕原铁的供给,同时给他扬名。
陛下也是千叮万嘱的,只要把他们先安顿好,带出去玩两日,彼此熟络,正式会谈的时候,就好说话许多。
现在撂下一众外宾,直接甩手而去,他怎么做得出来?
他艰难维持着,扬手派人去请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过来陪着,他急忙出去找云靳风。
而云靳风竟是去了后宫找魏贵妃,郭先生无旨不得进,只能求人传话,请殿下出来一见。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云靳风才慢慢地出来。
郭先生见了他,忍住怒气劝道:“殿下莫不是忘记了自己是接待外宾的大臣?就这么扔下他们便走,叫徽国人怎么想?摄政王脸都黑了,这事还没谈,咱们就先给了不好的印象,回头人家刁难起来,咱们没地说去。”
郭先生已经很隐忍了,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子只听得去软的,早就劈头骂了。
云靳风不耐烦地道:“怪本王吗?本王三番四次要说,是你一直在打岔,你这么能耐,自己谈下来啊,找本王作甚?”
郭先生道:“卑职早就说了,今日不宜谈此事,你提了第一次的时候,摄政王说他们舟车劳顿十分疲惫,就是不想谈。”
云靳风冷冷道:“他不想谈的话,率众来做什么?贪看我大燕的大好河山么?他吊着咱的胃口,也是想卖贵一些,直说就好,何必弄那些虚伪的东西?且本王也已经说了,不管是茶叶粮食还是布匹,咱们都可凭他们要就是了。”
郭先生两眼一黑,“你方才在殿上说的话竟是真的?凭他们要?这话若叫陛下听了,陛下也得生气,殿下,这谈判哪里有这样的谈的?”
他真是气得心梗,本以为他只是打趣说一说,殊不知竟真存了这心的,那幸亏方才是走了呢,否则一味说下去,今日这买卖就算是做下来了,大燕也得脱层皮啊。
郭先生心头灰了大半,继续劝说着让他回去,否则一会儿萧王殿下和官员们都到了,可就失了与他们联系感情的先机。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给劝了回去。
只是没说几句话,少渊与敏先生带着一众要臣便到了。
今日能参加宫宴的,起码也是皇亲国戚以及朝廷二品以上大员,因此徽国人也热情起来。
萧王云少渊的大名,徽国人如雷贯耳,就连摄政王都亲自起身抱拳相见。
少渊还礼,见他半边脸毁了,伤疤极大,看得出当初受伤的时候伤口很深,只怕都见了骨的。
这张脸,没有带给他任何的熟悉感。
且他眼底虽有客套,但更多的是精明和锐利。
他是笑着的,只是那张脸与眼神总让少渊想到峭壁悬崖上盘旋着寻找猎物的黑鹰。
攻击性极强,目的性极强。
少渊入座后与摄政王浅谈了几句,眸光便在鲁王世子脸上掠过,此人二十岁出头,但颇见深沉。
再看其他两位皇亲,也有四十五岁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却从那细密的眼底看出,也绝非好应付之人。
其余的官员,要么是年岁不相符,要么是面相陌生。
徽国使者团,没有任何一人让少渊怀疑是大公子的。
若说硬要挑出一人来,他会挑摄政王。
但是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硬挑出一人来。
且如果摄政王是,也定藏得很深。
人多,场子就热起来了,云靳风更加的不悦,明显地能叫人看出来。
因为如今更是没他说话的份,徽国那些人都跟云少渊说话,一个个吹捧得他不知多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大燕国的皇帝。
而真正的皇帝,姗姗来迟。
他一直都在御书房等着,本以为自己苦心安排,能让云靳风与徽国使者打成一片。
殊不知,翁宝来报,却说殿下不仅没有与摄政王结交,甚至还中道离开,还是郭先生请他回来的。
而回来之后,萧王殿下和大臣们也到了,殿下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景昌帝听到这里,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传令摆驾。
景昌帝一到,这会面的场合就变得正式起来。
他居高座,接受了徽国使者团的见礼。
以帝王的身份问候了一番,且下令云靳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务必要招待好使者团,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景昌帝特意抬举了云靳风,也点明白了他的身份,他是负责此番原铁会谈的官员。
使者团这才对他客气一些,大赞他年少有为。
摄政王更是笑了笑,“蜀王殿下年纪轻轻,便得陛下如此器重,想必有过人之处。”
“年轻人,多历练历练是好事,”景昌帝含笑说完,又看着云靳风,“这些日子你跟着摄政王,要好好学学本事,知道吗?”
云靳风也感觉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这才快慰起来,道:“遵父皇旨意,儿臣一定会好好请教摄政王的,望摄政王不吝赐教。”
摄政王望着他笑了笑,“蜀王殿下客气了。”
少渊坐在一旁,他一直都在看着摄政王,感觉到摄政王看云靳风的眼神有些冷厉,笑容也十分牵强,仿佛是很不悦似的。
叙话过后,便是宫宴。
冷箐箐也带着摄政王妃回来,且王妃是挽着她的手臂进来的,十分友好。
郭先生在一旁瞧着,心下赞叹,一个时辰不到,王妃与摄政王妃便形同手帕交似的,真真是个能耐人。
这应酬的能力但凡能分一成给殿下,这趟差事就算是拿下了。
第256章 徽国公主可议亲
宫宴的时候,魏贵妃也出来作陪。
她坐在景昌帝的身侧,俨然一副皇后的姿态,与摄政王妃说了几句话,得知摄政王与王妃有两个孩子,且此番也一同来大燕。
她便笑着说:“怎不叫他们来一同热闹热闹呢?”
摄政王妃的大燕话说得不好,但是这简单对话也还成,道:“累了,歇息。”
魏贵妃道:“也是辛苦了。”
她脱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含笑吩咐翁宝,“本宫这镯子,便赏给王妃,回头出宫时,再赏些礼物给孩子。”
翁宝公公双手捧着镯子送到了摄政王妃的面前,“王妃,这是贵妃赏您的。”
摄政王妃望着那镯子,眉目蹙起,“赏?”
她一时也似乎没理解这个字,用徽国话问了一下冷箐箐,“贵妃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冷箐箐连忙笑着道:“王妃,这镯子是陛下赏给贵妃娘娘的,贵妃娘娘一直视若珍宝,她特别喜欢您,便想把这镯子送给您。”
心里却道:贵妃鲁莽,徽国是摄政王主政,摄政王妃便等同皇后一般的存在,您送礼便送礼,赏什么赏?且两国往来,送礼也不该是这样送的。
若是皇后娘娘赏的,那还算合情合理,毕竟,就算摄政王妃形同皇后,却不是真的皇后。
“哦,赏是送。”摄政王妃含笑算是明白了,脱下了自己的手镯,道:“请把我这镯子也赏给贵妃娘娘的。”
翁宝公公犹豫了一下,回头去看魏贵妃,魏贵妃脸色都变了。
在徽国人的心里,她纵然坐在了陛下的身边,但终究认为她非国母。
男人们明面上自然不会管女人的这点事,一通赐酒下来,觥筹交错,喝得也没有太拘束。
但景昌帝和摄政王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摄政王就差冷笑出声了。
席上自也没说买卖的事,景昌帝心里很明白的,徽国人千里而来,是有诚意,也想继续跟大燕做生意。
他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失了谈判的胜算。
他当着摄政王的面,多番提及云靳风,有意无意地彰显云靳风在大燕的地位。
徽国使者们纷纷与他说话,郭先生提心吊胆地周旋,一旦云靳风说错话,他急忙就绕回来,累得很。
徽国的官员也敬了云靳风几杯,言语上也多加赞赏,云靳风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场合,他认为这才是他应有的身份与待遇。
因此,他对徽国人的敬意与赞赏,一并收下,态度有些傲然,说话的时候,那姿态就跟赏恩似的。
郭先生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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