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留下在场二十余名负责谈判的官员,对着魏国公与云靳风。
鸿胪寺卿捂住胸口,免得炸了肺,他知道跟云靳风说无用,他只能冲魏国公,“国公爷,您与殿下在书房里头跟摄政王到底说了什么?”
所有官员当即附和着鸿胪寺卿的话,一同问魏国公,这件事情必须有人负责,负责的人只能是魏国公。
“哈哈哈……”魏国公不怒反而狂笑起来,冷静下来,里头的事好好想想便都明白了。
众人被他的笑声吓着了,错愕地看着他。
魏国公狂笑,前俯后仰,笑声惊悚,在这夜色里头散开,叫人心头莫名地慌乱起来。
“舅舅!”云靳风也吓着了,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魏国公笑得气息几绝,才收住了笑声望着云靳风,眼神凶狠。
有那么一瞬间,杀意如寒气丝丝渗出,恨不得当场就把他掐死了。
云靳风看到了这份恶意,不悦地道:“舅舅,你是打算怪本王么?谁知道鲁王世子竟是骗我的呢?他跟本王说那对母子就是摄政王的妻儿。”
魏国公抽了一口气,“他跟你说的?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不说也能猜到啊,”云靳风郁闷得很,“但谁知道的他们办事如此草率的,人家是有夫婿的,还被寻上门来,府中侍卫怎么也不拦着啊?只要那人没进来,起码能让徽国使者团认为摄政王身份可疑,到时候撤掉他谈判主官的身份,由鲁王世子出任,那我们呢就好谈很多了,鲁王世子说过,他们出发之前就商定,可以降价的。”
在场的官员瞠目结舌。
他说鲁王世子欺骗了他,然后又说鲁王世子若当了谈判的主官,会更加好谈一些,甚至能降价,这不自相矛盾吗?
既欺骗在前,为何还要寄希望于他?
但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这样的骗局,为何他能上当?
如今生生地被鲁王世子拽上了贼船,参与了徽国的内斗,往后他能不帮着鲁王世子斗摄政王吗?
魏国公闭上眼睛,这当上得真大啊,鲁王世子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真正对付摄政王,或者说,那是次要的目的,最大的目的是为了诓那傻小子上贼船的。
因为陛下登基之后,便有意与鲁王割清,鲁王自然不同意,所以就设计把他拉下水。
怪不得,鲁王世子抵达京城之后,没有与郎兴中来往,而是选择了云靳风。
想来经过那短短数日的相处,鲁王世子已经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对付摄政王的计划失败了,但他最大目的达到了。
魏国公气不打一处来,当着鸿胪寺官员的面怒斥道:“为什么你要隐瞒这么多?既来找我商量,就该全部告知,你知道闯下多大的祸事了吗?”
云靳风本来就受挫,本以为舅舅会安慰他几句,殊不知还直接当着这么多的面骂他,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告知与不告知并无分别,在书房的时候摄政王同意了,你在场也没能分辨出来,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他们狡猾,搞不好他们就是串通的。”
说完,他生气地离席而去,丢下魏国公与一众官员在席间面面相觑。
云靳风可以当甩手掌柜,出了事就直接走人不管,但他们不可以。
人生来就不平等,不是他们惹出来的祸事,却要他们收拾残局。
惹事那人,走得可潇洒了。
萧王府。
刘大安进门之后,便眉飞色舞地把自己在魏国公府如何威风,如何控场全部说了出来。
那对母子已经交给了沈仞,由沈仞暂时安置。
听刘大安说完,在场没什么人说话。
或许是替皇叔觉得丢人啊,他有这样的侄儿,说出去是很没脸的事。
锦书却隐隐担心,回到行宫,只怕大哥与鲁王世子他们也有一场撕破脸的兴师问罪。
否则,他不会先把孩儿送到萧王府来的。
少渊也看出她的担忧,给暗疾使了一个眼色,道:“去行宫那边盯着,非不得已的情况,不要出手。”
暗疾领命,转身飞出去。
敏先生说:“明日早朝,只怕要乱成一锅粥。”
郭先生眼观鼻,鼻观心,阿弥陀佛,幸亏走得快啊。
少渊说:“两国是不可能断交的,就看谁出头去修补这段关系。”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这样难啃的猪头骨,景昌帝肯定会交给殿下的。
少渊垂眸,淡淡地道:“敏先生,派人把云秦风叫过来,本王有几句话跟他说。”
郭先生顿时眸光一亮,“殿下打算让四皇子出面去谈判?”
“嗯,该让人看到他了。”少渊眉目温和,笑意隐在唇角。
这虽是一场危机,但有危才有机。
敏先生扑哧一声,笑道:“原本还给魏国公府安排了点事,准备着给皇后娘娘回宫时候用的,如今倒是费事,云靳风闯下的祸,魏国公府来承担,足够魏贵妃和魏家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郭先生道;“怕是连陛下都要跟着焦头烂额起来了。”
断交,何等严重的大事?徽国与燕国交好百年,他在位期间断交,千古罪人啊。
大家都没睡,等着暗疾的消息。
云秦风被请了过来,少渊单独与他谈了一会儿,便见他回去了。
暗疾差不多天亮才回来,眼睛都熬红了。
他喝了一壶冷茶,才道:“确实是闹起来了,还出动了护卫对峙,差点打起来,鲁王世子被摄政王踹了几脚,使者团里头有好些人都是鲁王世子的,指责摄政王,说此事依旧存疑,要调查清楚。”
“也有使臣维护摄政王的,指这一切都是鲁王世子的阴谋,企图在燕国伙同云靳风陷害摄政王。”
“摄政王最后一怒之下,说若不断交,就不再参与谈判的事,如果还能谈判,由鲁王世子出任主官,他一概不管。”
听到暗疾最后一句,屋中四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谈判的事,由鲁王世子当主官是最合适不过了。
第305章 交给少渊处理
少渊让锦书回去休息,他准备上朝。
锦书没睡,去了摄政王妃的屋中去,把事情告知了她,让她安心。
摄政王妃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幸亏有你们帮忙,否则这事作大了怎么都洗不清,如今回去还能辩上一辩,这日子眼见的艰难。”
锦书安慰道:“别着急,一步步来,多大的坎总能过去的。”
摄政王妃眼底泛泪,握住了锦书的手,“等定下来协议的事,他会来寻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你的。”
锦书现在也不着急知道,或者说有些怕知道,因为那过程定必艰险惨烈。
摄政王妃看着她,以为她说点什么,或者问点什么,结果锦书却微微点头,一言不发。
今日的早朝,闹得不可开交。
魏国公托病没来,云靳风也没来,但在百官的愤怒声讨之下,景昌帝只得派人把他叫来。
出了这档子事,云靳风心里正委屈无助,回到府中想找个人出主意,结果所有人都像锯嘴葫芦似的,一声不吭,茫然相顾。
他发了一通脾气,喝了几壶酒醉醺醺地倒头睡去,结果,父皇差人把他带上朝去。
杜公公给他灌了好几碗醒酒汤,他才勉强能走路。
但他很委屈,委屈到了极点,他是被鲁王世子骗的,但所有人都指责他。
到了朝堂上,听到老臣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他的罪,尤其有一位老臣痛斥,说如果两国断交,他将是千古罪人的时候,他受不了,发疯地冲了上去,对着那老臣的脸上就是一拳。
那位老臣,便正是吴大学士,四皇子妃吴文澜的祖父。
这一拳,直接捅了马蜂窝。
吴大学士是文官清流,曾是太学司业,桃李满天下,如今满朝文官,便又不少是他的门生。
这一拳,打的是吴大学士的脸吗?打的是这朝堂上文官清流的脸,打得是天下正在寒窗苦读的学子的脸。
景昌帝气气得肺都炸了,在百官跪下请陛下为吴大学士做主之前,他怒道:“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痛打三十大板,打到他认错为止。”
“你们都欺负本王!”
云靳风崩溃了,酒气交杂怒气,让他理智尽丧。
他先是指着景昌帝,继而指着满朝文武,全身发抖,想到这几个月里遭受的一切,他疯了似地骂着。
“你们每个人都看本王不顺眼,本王做错了什么?本王只是想为朝廷省粮食。”
“谁知道那鲁王世子如此的狡猾,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为什么不提点本王?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本王上当受骗,回过头来还向本王问罪,指责本王。”
“你们这群老顽固都看不起本王,陛下要立本王为太子,你们一个个跳出来反对,本王为什么不能当太子?本王不当,谁人能当?”
“云沐风那跛子吗?云载风那窝囊废吗?还是云秦风这轻薄民女的恶徒?”
他再恶狠狠地看向少渊,伸出颤抖的手指,咬牙切齿,“还是你?你想当皇帝对不对?你想谋朝篡位对不对?”
满朝文武,惊骇得无以复加。
这殿堂内有过无数激烈的争辩,但都是为了军国大事。
从没试过有一位皇子,敢指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痛骂,无的放矢,诬陷自己的皇叔想要谋朝篡位。
这样的敏感话且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来,对萧王殿下的名誉,有多大的伤害啊?
陛下听了会怎么想?
若传了出去,不知真相的百姓会怎么想?
所有人血压飙升,包括景昌帝。
景昌帝几乎一口气上不来,全身的血气涌往喉头,怒吼一声,“拿下!”
但没等廷卫过去拿下,云靳风怒吼一声,“我死了你们就满意了吧?”
吼完,竟是一头便撞向了殿上雕刻着腾龙的圆柱,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撞上去的,速度很快,力量惊人。
景昌帝目眦欲裂,血液都凝固了,失声喊道:“快……”
许多官员吓得惊叫掩面,怕看血液脑浆迸发的血腥场面。
但有一道身影飞快掠过人群,在云靳风撞上去的一瞬间,拉住了他的后领子。
脑袋依旧是撞了上去,但被拉住后领子,起码是卸去了一部分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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