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但纵然禁军全部都听梁时的也不行啊,陛下在此,陛下的话不听,听你梁时的,你梁时要谋反啊?
所以,梁时叫了两声,就不敢再叫,当然,阻碍这一阵子也就够了,也没真的要拦。
要拦的话,里头有的是可以拦的人。
就在陈伯清要带人强闯进去的时候,少渊带着暗疾从小门里走出来,一把揪住陈伯清的胸口一推,喝道:“大胆!”
陈伯清顿觉胸口血气一阵翻涌,他连忙运气抵御,站稳之后看清楚是萧王,他桀骜一笑,“萧王殿下,莫非你敢拦陛下的路?”
少渊没搭理他,径直上前,在銮驾前单膝跪下,“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起来!”景昌帝扬手,銮驾的黄帐被掀起,露出景昌帝威严的脸,“朕来看看父皇,他情况可好啊?”
“父皇还好的,是贤母妃情况严重些。”
少渊站起来,拱手道:“陛下要进去,和娘娘进去便好,其他人在外候着吧,父皇和贤母妃喜静,不愿被打扰。”
景昌帝率先下了銮驾,站在少渊的面前,“除了朕,你几位哥哥也在,还有内阁的几位老臣子,他们都是一同前来探望父皇和贤母妃的,一并进去。”
周王,宁王,汉王三人一同上前,站在景昌帝的身后,一同看着云少渊,形成了威逼之势。
汉王冷笑,“老七,父皇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怎么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啊?”
周王搭腔,“对啊,你可以自由进出,什么时候来都行,却不许我们进,父皇未免太偏心了吧?”
宁王阴笑,“是父皇偏心,还是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少渊的眸光落在宁王的脸上,想起乐清秋,想起了乐伯侯府,心头有撕了他的冲动。
忍住了。
他淡淡说:“陛下要进去,臣弟不敢阻拦,但是几位哥哥要进去的话,最好是通报一声,父皇恩准了才好进去。”
景昌帝道:“不必通传,朕带他们进去,你敢阻拦朕的话,尽管试试。”
少渊蹙眉,“陛下,贵太妃的身体不好,这么多人去惊了她老人家的静养也不好。”
景昌帝冷冷地道:“不止他们要进去,朕带来的人,全部都要进去,父皇怪罪下来,朕一力承担,怪不到你的头上去。”
他一声怒喝,“退开!”
“陛下……”
“你想抗旨吗?”
一顶抗旨的帽子压下来,少渊也依旧没退,“微臣不敢,只是不希望这么多人惊了贵太妃的静养。”
“朕不与你废话!”景昌帝一扬手,“闯!”
陈伯清得令,当即带着紫金卫冲上前去,一队对抗梁时带领的禁军,一队直奔小门进去占领,打开大门。
皇后也下了銮驾,被景昌帝强行牵着手带进去。
景昌帝踏进畅庆园之后,心跳加剧,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害怕。
但是他很清楚,过了今天之后,这天下就再没有人从旁指手画脚,他也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自从登基之后,他的步伐便没有这么迅速过,大步往里走着,厉声下旨,“任何人敢阻拦朕,格杀勿论!”
紫金卫全部拔剑,一路进去遇到畅庆园的人,全部摁下。
就连太上皇的暗卫冲出来阻拦,也被陈伯清以刀剑相向,逼迫退开。
太上皇暗龙卫总领刺风率人单膝跪下,“陛下,太上皇有旨,只让您与皇后觐见。”
景昌帝怒目冷道:“是太上皇的旨意,还是尔等假传旨意?”
刺风抬头,遽然道:“微臣不敢假传太上皇旨意,确实是方才听得动静,已经通报过,太上皇说身子乏,不想见太多人,传您与皇后娘娘觐见。”
景昌帝等不及了,厉声道:“陈伯清,把他们全部驱开,否则格杀勿论!”
陈伯清领命,“是!”
长剑一伸,正欲喝一声时,却听得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格杀勿论,包括孤吗?”
所有的叫嚣声在这一刻终止。
景昌帝瞳孔放大,一动不动。
不可能,不可能,吴文政言之凿凿,说……
一袭简单青袍的老者,手里抱着一只猫,在没有任何人的搀扶下,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他神色冷沉威严,眼底的锐光没有丝毫的减弱。
景昌帝双脚一软,恐惧擭住了他的心,噗通地跪下,“儿臣……儿臣给父皇请安!”
声音颤抖,变调,他甚至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他一跪,所有人当即跪下,包括那三位亲王,都惊慌失措起来。
太上皇踱步走来,不疾不徐,宽松的青袍鼓着夏日的风,显得他身子单薄,十分羸弱的样子。
但是,他的气势却一点不弱,帝王的威严像一座山,一张网,把景昌帝和闯入者全部罩住。
“嗯?”太上皇轻轻嘲讽,“在畅庆园格杀勿论?杀谁?你要做什么?弑父吗?”
景昌帝全身颤抖,匍匐在地上,那一瞬间的恐惧充斥了着大脑,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是皇帝,仿佛还是当日的太子,颤声道:“不,儿臣不敢,父皇息怒!”
皇后也跪下,跟着一同说了一句"父皇息怒"。
太上皇抚摸着小老虎的后背,冷冷地道:“不可能息怒,解释吧,你们这么多人闯进来,是要做什么?”
钦天监衙内。
吴文政骇然地看着眼前的卦象,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这不可能的,短短一日之间,为何卦象大变?
他回过神来,嘴唇哆嗦了一下,失声喊道:“快,快去阻止陛下去畅庆园。”
道童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跑了出去。
待得知陛下已经前往畅庆园,他惊得跌坐地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坏事了,坏大事了。
但为何会这样的?局势竟在一天之内全盘逆转,为什么?
第439章 你是要废了朕吗
畅庆园正殿。
太上皇坐在名贵的金丝楠木交背椅上,怀中抱着沉睡的小老虎,眸光淡淡地瞟了一眼殿上跪着的一众人。
从外头跪到进正殿,景昌帝依旧是憋不出一个字来解释。
他的脑袋到现在还是懵的,被太上皇那一句你想弑父,吓得懵了。
因为他弑过,而太上皇一直没说,便一直当他那会儿昏昏沉沉,不知道发生过那样的事。
但这句话一出,他明白太上皇什么都知道。
他心中生出了杀意,自己带来了这么多人的人,完全可以反客为主的。
但是,云少渊在,云少渊的武功,可在战场上,千军万马取敌人首级。
如果他下来围攻,云少渊可以直接取自己的人头。
有太上皇在这里盯着,云少渊甚至连弑君都算不上,他只是在护驾。
桌子一拍,伴随威怒十足的咆哮,“说啊!”
他一个哆嗦,“儿臣……儿臣只是想来给父皇请安。”
“放屁!”太上皇冷眼一扫,“你带来的人整个正殿都装不下,进殿便喊打喊杀,有你这样请安的?你这是嫌孤死得慢啊?要过来吓唬吓唬孤?”
景昌帝脸色变白,“不,儿臣没有这个意思的。”
“你没有这个意思,”太上皇冷眼扫过宁王他们三人,“你们呢?孤方才听到你们也很嚣张跋扈的。”
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跟陈年墙灰似的,白里透黑,黑里透青。
支支吾吾半晌,也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心头吓得着实要紧。
内阁那几位要员心里一样惶恐,这一次出大乱子了。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响起了沉柔的声音,“父皇!”
一旁跪着的皇后抬起了头之后,又伏地叩请,道:“请父皇息怒,陛下此番带着三位亲王和内阁要员过来,实在是有要紧事禀报,因事关重大,才会不顾阻拦直接闯入,请父皇容禀。”
太上皇看着她,冷冷道:“还在狡辩?你若说不出要紧事来,孤连你也一并处置了。”
景昌帝恼怒地瞪了皇后一眼,唯恐她胡言乱语,更惹得太上皇生气。
皇后没看他,自顾自地道:“有人举报费亭千在景昌三年的科考舞弊,泄露试题,导致京城内外的书生闹事,闹得很凶,陛下不得已派紫金卫陈伯清调查此案,陈伯清查实于今日早朝禀报,百官叩请陛下判处费亭千死罪,但陛下深知此案需再调查清楚,可又压不住百官群情汹涌和书生意气,怕造成大祸,特带着内阁要员前来畅庆园,请太上皇回宫镇住场子。”
景昌帝恨不得当场杀了皇后!
但是,太上皇却一个冷眼递过来,神色稍稍缓和,“是真的么?”
他听到太上皇语气不那么震怒,只得点头,“回父皇的话,正是如此。”
太上皇哼了一声,看向少渊,“出了这样的事,为何不早些禀报孤啊?”
少渊站于一旁,无奈地道:“您说过,不过问朝事,儿子不敢说。”
“不过问朝事,但过问老臣之事,费亭千会干得出舞弊考场的事来?别人不了解他,孤还不了解他吗?”
太上皇看着景昌帝,“所以,皇帝是来请孤回宫主持大局的?”
景昌帝面如死灰,伏地道:“儿臣不才,请父皇回宫。”
主持大局四个字,他是打死也不愿意说的。
太上皇抱着小老虎起身,“罢了,知道你是个不中用的,传旨下去,摆驾,孤要与贵太妃回宫。”
景昌帝双手支着地面,一阵天旋地转,那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连同云少渊在内,四位亲王在,五名内阁官员在,皇后在,紫金卫与禁军也都在,他就直接说自己不中用,是个不中用的皇帝。
而他甚至无法反驳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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