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这一切,说不诡异吧,着实够诡异。
说不诡异吧,只能说天佑他们。
“陛下,这是一股什么力量连臣都不知道,在这样大的能量里,就有奇诡百出的可能,不知道宁妃是受了多大的冤屈,如果怨气足够大,又借助了这种能量,虽不至于伤到皇气,却于帝家有些阻滞,太后若是年份相冲,便会为这邪气所伤。”
凌灿成熟持重,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管是多么的无稽,却总是充满了权威与信服力。
这也是当初敏先生会被他软霸凌的原因,因为压根不会想到去怀疑他的话。
景昌帝知道宁妃死得冤枉,不止她一个人冤枉,她宫里头的所有人都是枉死的。
“以爱卿所见,如何才能化解?”景昌帝顿了顿,“又或者说,这股力量如何才能散去。”
怨气化解不化解,他不是很在意,太后凤体无碍,不过是梦魇多,但是这股力量却让做什么事情都不成。
想起太上皇那一次,他就触目惊心,分明是即将断气的人,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跟没事人似的,太可怕了。
“陛下,臣确实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于何方,存在于何处,但是宁妃入梦,使得太后凤体不安,倒是一个突破口,若是能为宁妃昭雪,这怨气一散,浑浊之气归于何处,臣或就能看得到了。”
景昌帝蹙眉,调查此案难免要牵连到贵妃。
这个案子,当初皇后曾经干预了,才把老大给救了,不然老大可就不止废了一条腿。
而这是后宫的事,如果要调查自然是交给皇后去调查,皇后与贵妃又不对付……
景昌帝一时犹豫不决,不过,他需要知道这股神秘的力量来自何方。
“朕会命皇后彻查宁妃的事,真正还宁妃一个公道,如果宁妃能安息,爱卿是否就能知道这是什么力量在影响着朕?”
凌灿:“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一定会有指向。”
景昌帝衡量过,如今案子的事,足以把国公府赶入穷巷,魏国公府的那些党羽,在贵妃的努力之下,如今已经渐渐与国公府保持距离。
所以,并无后顾之忧了。
他当即传旨,命皇后彻查宁妃的事,为太后解忧,为宁妃雪冤。
如此一来,前朝后宫配合得刚刚好。
四司调查,江淮之把当年的案情一一写下,他对此案记忆深刻,许多细节全靠他的回忆补充。
刑部先单独审了温福林,温福林把能交代的全部交代,吴勇一案他的供述与梁周天死前写下的举报信严丝密缝,全部都对得上。
他们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罔顾真相,陷害清官,打压吉州官吏,已经是罪证确凿了。
这件事情之大,让整个御史台为之沸腾。
这下,不是闻风上奏,而是根据事实参国公府,参那死去的老魏国公。
吏部邓大人也上奏,说当年江淮之是被陷害,虽有不明察之失职,却是为民做主的好官清官,请求陛下为他正名。
陛下当然很乐意,因为江淮之是太上皇朝的时候被免的官员,他正本清源,挽回了太上皇朝时的错漏冤案,为江淮之正名。
当然,正如江淮之之前所言,他已经不可能入官场,虽是被陷害,却也是失责失察。
景昌帝不在乎他是否入朝为官,他如今身边能用之人有许多,一个江淮之,不可惜。
吴勇一案调查清楚之后,陛下派出巡防营高林为钦差,前往吉州缉拿吴勇到案。
吴勇威风了一辈子,可面对高林这样威武的武将钦差,也没有办法再耍心眼,当年的事,一一招认。
这起案子,闹得太大,整个京城上下都在议论。
这是国公府生死大事,却不需要去问国公府关于当年的案情,国公府就像猪圈里待宰的猪,等待那把屠刀的到来。
他们甚至无法申述,因为一旦申述,代表着他们知情。
他们只能“不知情”。
第635章 查问宁妃的事
景昌帝想的是以此案来废黜国公的爵位。
但是,当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事情就失去了控制,至少,是景昌帝无法控制的。
因为当初他所看到的案宗,只有吴勇一案是调查得比较清楚的,其他的案子,要调查十分困难,很难做到罪证确凿。
可是,当四司一同展开调查的时候,有许多案子也随之水落石出。
这就牵涉到了很多官员了,而这大部分的官员,是原先的魏党。
而这些人在近段日子里,经过魏贵妃的努力,让他们渐渐脱离魏国公府,效忠陛下了。
这些都是太上皇朝时候的臣子,景昌帝很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但现在这群人大部分都涉案,这些日子的努力,基本可以说是白费了。
可局势是他收不住的,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落网。
而皇后则奉旨调查宁妃一案。
她先不惊动贵妃,而是传了国公夫人武氏入宫问话。
进宫之前,魏国公与她单独说了一会儿的话。
从云沐风那边得知,魏贵妃已经在皇后面前把此事撇清,说一切都是魏国公府做的。
他叮嘱夫人,“如果皇后只问话,你便说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若叫出贵妃身边的人作证,你便把一切都推到贵妃身上,说是贵妃让二弟和三弟为她策划,先害死宁妃与大皇子,没了长子,那么云靳风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所以再凤仪宫,武氏自然是一问三不知,道:“娘娘,这是宫里头的事情,这样的宫廷秘辛,臣妇怎能知晓半点呢?”
皇后说:“夫人果真半点都不知情吗?但听闻此事,乃是由国公爷与夫人策划,目的是要废掉大皇子,扶持三皇子也就是蜀王云靳风上位,国公府帮着自己的外甥皇子,道理是说得通的,夫人以为呢?”
皇后笑意盈盈,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说出的话却十分震骇人心。
国公夫人脸色都白了,“娘娘,冤枉啊,这是谋害宫妃,谋害皇子的大罪,臣妇想都不敢想,且臣妇一介女流,怎能策划这样的大事?娘娘明鉴啊。”
皇后道:“夫人还不明白吗?真相是什么样的一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要保住谁,国公府与贵妃同气连枝,贵妃昔日也没少顾着国公府,如今,也该是国公府为贵妃分忧的时候了。”
国公夫人跪下,“求娘娘明鉴,求娘娘为臣妇和国公府做主,这件事情国公府当真是不知道的,国公府是无辜的啊。”
皇后说:“看来,是本宫说得不够明白,既然这件事情你们不知道,那么前朝如今调查老国公的案子,你们应该知道吧?”
“那案子……那案子,”国公夫人一时怔住,随即道:“但这与我们也无干啊,那都是陈年旧案,我夫婿也是不知道的。”
皇后笑着说:“对啊,陈年旧案,那陈年旧案牵连不到国公爷,那么夫人细想,陛下费了这么大的劲,却与国公府无干,陛下能愿意吗?夫人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爆出宁妃的案子来?为什么又偏偏是贵妃来告呢?”
国公夫人心头一时乱得很,谨王说是贵妃来告,但也只是谨王与皇后说,并无旁证。
就担心这也是个局。
皇后慢慢地喝着茶,喝了两口,态度悠闲地道:“夫人,要不要传贵妃身边的人过来问问啊。”
国公夫人一咬牙,倔道:“皇后娘娘,宁妃的事确实与国公府无关。”
“来人,传雪姑姑!”皇后道。
“娘娘,雪姑姑是近些日子才伺候娘娘的,她知道什么?”
皇后说:“她是近些日子才晋升为掌事姑姑,但她在星澜宫已经待了很多年,这件事情她清楚得很。”
她看了晴姑姑一眼,“扶夫人起来坐着回话吧。”
晴姑姑上前搀扶,国公夫人双腿软得很,哆哆嗦嗦地坐下,脸色十分难看。
晴姑姑劝了一句,“夫人,真相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头其实早就清楚,陛下清楚,娘娘也清楚,你们心里头啊更是清楚,但是现在不需要真相,需要有人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国公府不可能全然摘得出去,既然怎么也得受牵连,那就看夫人是否有怜惜贵妃的心,国公府是否要全然代贵妃受过,承下此事。”
国公夫人知道皇后软弱,她所作的一切定是陛下背后授命的。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贵妃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举报宁妃的事,这件事情对贵妃没有任何的利益好处,相反,还会把她自己拖进去。
听晴姑姑的意思,是陛下逼着贵妃爆了此事出来,目的是要与案子联手对付国公府。
至少,晴姑姑是这样暗示。
可既然陛下有这样的意思,皇后还要她说什么?直接定国公府的罪就是了。
除非,除非皇后心下怨恨贵妃,想用此事把贵妃扳倒。
只是这样一来,皇后就得罪了陛下,如此便更是无宠了。
国公夫人心里头胡乱想着,没敢回一句话。
星澜宫的雪姑姑被带进殿中,跪下,“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国公夫人看向雪姑姑,此人原先只在殿外伺候,忽然进了内殿当了掌事,定是个手段了得之人。
皇后问道:“阿雪,宁妃的事你知道多少,在国公夫人面前都直说了吧。”
雪姑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宁妃娘娘实是被冤枉的,当初是魏国公府的魏三爷带着外男进来,当时贵妃娘娘是不知情的……”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国公夫人厉声打断她的话,“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贵妃设局,诬陷当时的大皇子带外男进宫给宁妃,想以秽乱后宫之罪,杖杀大皇子与宁妃,国公府并不知晓此事。”
皇后身子后倾,意态慵懒,“夫人看来是什么都知道的,那就说吧,宁妃为何受此屈辱,堂堂大皇子的生母,要被杖打致死,满宫陪葬,连大皇子都差点死在杖下!”
雪姑姑忙说:“皇后娘娘,此事贵妃当真不知,请您明察秋毫,一切都是魏国公府自作主张,娘娘也是被人蒙蔽,误以为宁妃污秽后宫,为正后宫风气,才会大动干戈将她杖杀!”
第636章 姑嫂之争
国公夫人一磕头,再抬起时眼底充满了决然,“皇后娘娘容禀,这宫女所言有大部分属实,陷害宁妃和大皇子的目的是属实的,但策划之人正是贵妃,是她要为蜀王扫清障碍,助蜀王登上太子之位,此事从策划到实施有不少人证,也有她命人传出宫的亲笔信,娘娘若不信,可命人到国公府去取。”
殿外,脚步声急急响起,伴随着贵妃的厉喝,“大胆民妇,竟敢构陷本宫?”
调查宁妃的事,贵妃是不知情的。
云沐风说贵妃到皇后面前举报,纯属是诓魏国公。
方才晴姑姑去宣雪姑姑过来问话的时候,稍稍透露了一点,贵妃觉得不对劲,这才急忙赶过来凤仪宫。
结果刚到凤仪宫外,就听到国公夫人说的这番话,气得她肺都炸了。
一句民妇,让国公夫人恨得牙痒痒,她抬头看向疾步进来的魏贵妃,冷冷地道:“贵妃娘娘,臣妇纵不是诰命,也是国公夫人,你一句民妇,既贬低了娘家,也毫无气度。”
“皇后!”魏贵妃风风火火进来,先不看国公夫人,对着皇后福身,“方才武氏所言是构陷臣妾,臣妾当日掌管后宫,听得宁妃与外男厮混,才带人把他们拿下杖杀,以正后宫之风,这件事情陛下也彻查过了,臣妾是被人蒙蔽,皇后娘娘当日不也亲自查过吗?后来涉案人等也全部杖毙,何来的人证?所谓人证,只怕是国公府为了构陷臣妾而伪造的,请皇后务必调查清楚,还臣妾一个公道。”
国公夫人听了这番话,脸色急剧惨白。
不对。
雪姑姑与贵妃所言对不上。
贵妃没有直指国公府,依旧是以之前的说辞来搪塞,只说被人蒙蔽。
上一篇:快穿之娘娘万福
下一篇:她只是想在修真界养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