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少渊的信,在徽国太后抵达之前,就送到了陛下的手中。
早朝的时候,陛下就说了此事。
易丞相在早朝上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认为徽国太后借着治病的由头过来北州,实则还是他们徽国之间的内斗,只不过利用了一下北州,这利用对北州对燕国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他让大家不要上纲上线。
陛下与丞相的意见一致,百官听了细细一思量,确实也是如此,便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至少可以肯定一点的就是,徽国太后想分化燕国内政是失败的,虽然,不知道她是否有这个目的。
徽国太后抵达北州的时候,大家都傻眼了。
凤驾出行,带着上百个人,其中三四十个都是高手,还有女官,车夫,宫女,太监,五六十人。
如果是一朝太后到别国京城去,带这么多人可以理解,但是,她没有到京城,只是以治病的借口来的,是想试探摄政王会不会出手?
这举动,还真让两位先生和少渊看不明白。
她是蠢,还是有别的他们想不到的阴谋呢?
而且,他们是从严州到北州的,也就是说,不是从徽国与北州的边界进入,是从严州和徽国大堰山的国线进入之后,再从严州到北州。
这么冷的天,攀山越岭,还带着这么多人,实在够辛苦。
使者前来送信的时候,并未说是从严州过来的,也就是说,她早就入了燕国内。
这就奇怪了,怎么严州知府没报啊?北州和严州相隔不远,徽国太后从严州入,严州的知府应该是要报过来给他的。
第856章 你跟摄政王很相似
少渊先怪罪了暗疾,没有得到这个情报,再命人把严州知府叫过来。
至于这位徽国太后,既然是治病的,由锦书接待,他们不出面,也不见。
因为知道她要来,但不知道会带这么多人,所以并未备下足够住的地方,只得临时包下了几家客栈,让他们的人入住。
条件恶劣也是没有法子的,她堂堂太后,非得要到北州这样的苦寒之地,那是她自找的,如果到京城去,指定不会叫她吃苦的。
暗疾被责骂之后,翻查情报,发现半个月前有徽国的商队打着去北州进货的借口,进了严州。
这样的商队其实挺多,所以只作为第三类情报送过来,这第三类情报,基本就是看看得了。
而商队一般都是几十人,上百人,但是他们入关的时候一定是以商队的身份。
是到了严州之后,才改回徽国太后的身份,怪不得凤驾只是比较华丽的马车,还有一抬软轿,估计这软轿是攀山越岭的时候,徽国太后坐的。
至于马车,大概是在严州买的或者是租的。
两国互市,只要拿出通商文牒,证实是徽国商客身份就可以入关,所以严州并未查问过。
而徽国太后要一张通商文牒,也一点都不难,在徽国找一家商号拿就行了。
大将军府准备了接风宴,但是,坐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只有徽国的拓跋太后和三名女官可以参加,那些高手也只有十人可以进大将军府,其他的全部在客栈,由四大卫队负责盯着。
二十九岁的尊贵女子,在经过长途跋涉之后,纵然脂粉满脸,也依旧看得出疲惫和颓态。
瓜子脸,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丹凤眼,五官分开看的话,每一个都是极为好看,但是合在一起,却有些违和,可能是脸小眼睛大,颧骨也有点高,太阳穴凹,就形成了一种刻薄长相。
她会说燕国话,但不是十分流利,锦书能听得明白,她也能听得明白锦书说的话,所以交流上是没问题的。
她看着锦书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们徽国摄政王的影子。”
锦书笑笑,邀请她入席。
在这里,没人有资格陪席,所以只有锦书和她吃这一顿接风宴,当然,其他人是有在侧园备下酒菜。
但她身边的三位女官一直陪着,即便是饿极了,也没有下去吃饭。
紫衣和辛夷也站在锦书的身后守着,她们是吃过饭了的。
拓跋太后显然也没有胃口,满桌子丰盛的饭菜,她只吃了一口,便搁下了筷子,用一双锐利的眸子看着锦书。
锦书倒是饿了,她吃着,问道:“是不合胃口吗?太后怎么不吃?”
她却忽然语出惊人,“我们徽国有人说,摄政王其实是你们燕国落大将军的儿子,是你的兄长,你们燕国是有什么意图呢?想把徽国也吞并了,是吗?”
锦书愕然,“啊?太后,您这是很严重的指控,我们燕国与徽国友好邦交多年,您这番来,是要毁掉我们两国的友谊吗?”
她没回答锦书的问题,只道:“你跟摄政王很相似。”
锦书笑了一笑,“相似吗?我见过你们徽国的摄政王,没人说过我们长得像。”
“不是长相,是那种气质,是给人的那种压迫感。”她很平静地说着,但是眸光却一直没从锦书脸上移开。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仿佛是要从她脸上盯出点什么来。
锦书放下筷子,“其实太后想说什么呢?”
锦书是真没想到,她说话会如此的直白,直接来这么一句,还真让人不好招架。
“闲话家常,在燕国,你虽然是萧王妃,但其实你和皇太后也没什么分别,因为那位皇帝是萧王扶持起来的。”
她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所以,两个身份差不多的女人,坐在一起开个玩笑,萧王妃应该不介意吧?”
锦书说:“原来太后喜欢开玩笑啊?开玩笑我当然不介意,只不过,我在燕国不是皇太后的身份,我就是萧王妃,至于我国陛下是我们家王爷扶持起来的这个说法,也十分无稽,我国陛下继承大统,是因他仁孝贤德,且是先帝最出色的儿子,我们家王爷是陛下最忠诚的臣子,所以,太后说的这句话,不是什么玩笑,在我看来,是挑拨,太后挑拨我家王爷与陛下的关系,目的何在?是想分化我们燕国内政,从而吞并我们燕国吗?”
既然拓跋太后这么口出无状,那她自然也可以给对方扣回同样的帽子。
锦书对这位拓跋太后,没好感之余,还有些恼怒,有时候大家会喜欢直白的方式,但是像这样一张嘴就直指邦交国有吞并他们国家的野心,这是恶毒,诬陷,甚至有想撕毁邦交的意思。
锦书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下一句话,一定女人没什么见识,说错话了希望别见怪。
而果然,就见拓跋太后微微一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虽说身居高位,但徽国都是摄政王理朝,所以我不懂这么多,胡言乱语,请王妃不要见怪才好。”
锦书没打算和稀泥,淡冷说道:“太后来到燕国求医,病症一字没说,先说我们燕国想吞并徽国,这样的罪名压下来,我一介女流之辈,不懂得朝中的事,却也知道这话不可轻易说,有损两国感情,如果太后这一次来不是为了求医,而是为了挑拨两国关系,那么,恕不奉陪。”
太后望着她很久,才缓缓地说:“这么说,萧王妃是怪罪哀家了?哀家孤儿寡母的,什么都不懂,胡言乱语,不管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确实也因摄政王而损了两国感情,萧王妃当然说这和摄政王无关,但是我们讨论摄政王的时候,确实起了争吵,王妃偏帮摄政王了。”
什么鬼?什么鬼逻辑?
拓跋太后转头问身后的三位女官,用的还是燕国话来问,“你们都听到了吧?所以摄政王到底和燕国达成了什么协议,让燕国的一位王妃都如此偏帮于他?还是说,别有内情?他们如此相似啊。”
三位女官用徽国话回答了,但她们回答了什么,锦书听不明白,从她们的神情还有异口同声说出的一两个字,大概可以理解她们在附和拓跋太后。
她攀山越岭过来一趟,就是要传这样的信息回徽国,哪怕只是杜撰的,但燕国却没有办法去替摄政王澄清,锦书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去徽国为摄政王澄清。
碧池!
锦书心头暗暗骂了一句,也转头问紫衣,“听明白了吗?拓跋太后有意撕毁两国邦交,让敏先生快马加鞭送信回京,告知我们陛下,也请我们陛下派使者去徽国问问,拓跋太后的意思,是否代表徽国的意思,如果是的话,那么我燕国与徽国从今往后,永不往来。”
来啊,玩大一点!
第857章 你有病
拓跋太后的脸,迅速僵了起来。
她盯着锦书,又缓缓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女人说的话,不过是玩笑话,王妃怎么就当真了?”
锦书冷冷地道:“我不开玩笑,尤其涉及两国邦交,那是千万百姓的民生利益,我们两国还在互市通商,徽国太后却有意撕毁两国友好协议,这值得我燕国上下重视,我不管你们徽国如何内斗,但把你们内斗的战场转移到燕国来,我燕国任何一个子民都不能容许,紫衣,迅速去。”
也许是没有想到锦书会如此的强硬,拓跋太后这一下是真的慌乱了,连忙道:“方才是我胡说了,萧王妃不要见怪。”
“这不是胡说的话,我不见怪但我重视。”她扬手,让紫衣迅速去,这事一定要上禀,也一定要派出使者前往徽国,否则的话,拓跋太后回国之后如何编派,燕国都干预不了。
唯有先把她给钉死了,说是她想要撕毁两国邦交。
紫衣告退出去,把两人谈话告知了殿下和两位先生。
少渊冷冷地道:“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她来一趟之后回去不管怎么说,都是对摄政王不利的,锦书此举甚好,我们先下手为强。”
“我马上写折子!”郭先生道。
敏先生眉目狰怒,“这女人可真能折腾啊,带人过来自己胡说几句,便能拿回去当抨击摄政王的话柄,还带了几个女官过来作证,自己给自己演一出戏,他们母子是真容不下摄政王了。”
“不要紧,她不会得逞的。”少渊道。
片刻间,郭先生的折子已经写好,传影子卫进来,叮嘱务必尽快送入宫中去。
而锦书与拓跋太后的僵局,还在继续。
拓跋太后显然知道自己落了下风,但是,她还是不死心地试探,“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帮摄政王,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锦书拿起了筷子,“是我们燕国的菜肴不合你的胃口,还是因为你舟车劳顿,吃不下?如果不吃了,那等我吃完就命人撤了吧。”
“燕国的待客之道,实在让哀家长了见识。”拓跋太后冷笑了一声,“哀家到底是徽国的太后,到了燕国却遭遇这样的冷待,到底是燕国想与徽国断交,还是徽国想与燕国断交?萧王妃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锦书笑笑,没有说话了,继续吃着饭菜,等她吃饱,便叫人撤下。
而拓跋太后一直看着她吃,等她叫人撤走了饭菜之后,便站起来说了一句,“看明白了,你果真是护着摄政王的。”
锦书道:“拓跋太后,请回客栈休息,这里是燕国的边城,没有接待外宾的地方,所以你只能住客栈。”
“哀家是来求医的,你还没给哀家诊脉呢。”拓跋太后是站起来了,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锦书转身出去,“我看不需要了,你病入膏肓,我这没药能治你,对了,记得回去告诉你们的文武百官,说我对你的病症,是下了这样的定论。”
“就这样丢下客人走了,这就是你们燕国的待客之道?”拓跋太后厉声问道。
锦书转身看着她,“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作为客人的自觉,只看到你满腹诡计,你想和燕国断交,那么你就不是我们燕国的客人。”
“萧王妃,这句话你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你确定是要断交吗?”
“呵,不是你先说的吗?你是徽国的太后,可以随意说一些不用负责任的话?你们徽国皇家这么草率的吗?还是说你这位太后当得太草率了?”
锦书说完,没理会她了,率人离开。
来求医,她会治病,来搞阴谋,那不好意思在北州的地盘上,不用惯着她。
“哀家要见萧王!”锦书身后传来她的严厉的声音。
紫衣快步过去,道:“拓跋太后,在北州女眷,身份最高的就是王妃,我们已经尽了礼数,当然,如果您是去京城的话,我们陛下和皇后也很乐意和您交流的,但边城地界,一切不善的来客,我们都有权驱逐。”
是的,这里是边城,不是京城,本不接待外国的权臣或者皇室,只开放互市通商的。
紫衣说完就走了,倒是过了一会儿,在拓跋太后气得脸色发白之时,辛夷跑了回来,指着她的头道:“你应该会经常头痛,你脑袋里有个肿瘤,最好别总是生气,不然肿瘤会爆,你会死,不过,这个肿瘤发展下去,就算你不生气,好好调理,不出半年或者八个月,你也一样会死。”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诅咒我国太后?”一名女官厉声斥道。
辛夷翻翻白眼,“说事实就是诅咒?你问问她自己,是不是经常头痛,经常控制不住自己,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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