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经撩 第59章

作者:六月 标签: 强强 HE 复仇虐渣 系统 穿越重生

  但她对父兄感情很深,这份感情如今还存在影响着落锦书。

  落锦书转了话题,道:“那晚我所见的事,都说给殿下听了。”

  太上皇道:“说不说,总归他也会知道的。”

  外头有许多细碎杂乱的脚步声传入,落锦书想起身出去看看,太上皇却压压手,“不必去。”

  落锦书才想起或许是侧殿那些人,趁着云少渊出去了,所以连忙撤离。

  她瞧了太上皇一眼,见他眼底沉着厉色,想来他是什么都知道的。

  殿中如今无其他伺候的人,落锦书也没什么想说的,便问诊起来,“胸口疼吗?呼吸怎么样?可有觉着头晕?”

  太上皇道:“偶然是有些疼,半夜会有点憋气,偶尔也有头晕,但比往日舒适,有活着的感觉。”

  落锦书为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让他深呼吸几次之后看是否头晕憋气。

  结果不算特别好,但是也没有多坏。

  落锦书没给他开药,药需要按时定量,吃一顿不吃一顿,没有效果,而且也怕他误食。

  太上皇抬头瞧她,或许是因为落锦书像极了旧将的神情动静,让他意识到那人如今已经战魂归天,心底似被针尖扎了一下,面容笼上了沉郁冷肃。

  落锦书坐回椅子上看了他一眼,或许是没了那晚逼在刀锋上的紧张,她反而觉得不是很自在了。

  太上皇多年帝王生涯的威严充满着压迫感,尤其他如今神情冰冷严肃,让落锦书感觉是在面对着天战局的总指挥,上下级关系在一起势必是说正事的,扯闲话实在是扯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极了方才坐在这里的云少渊,双手也不自觉地放在了膝盖上,不断地看向帘子外,云少渊怎么还不回来?

  好在,云少渊没去多久便回来了。

  只是他进殿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那沉肃冰冷与太上皇如今同出一辙。

  不过,当他眸光对上落锦书,又变得温和了许多,问道:“饿了吗?”

  “还……挺饿的。”落锦书本想说还好,但是想着快些吃了离宫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跟老爷子就回不到那晚的战友情谊了,有着隔阂,或许是因为他先端着。

  “叫人传膳吧!”太上皇缓缓地吩咐。

  落锦书当即起身走出去,“我去传!”

  这殿里头可真憋闷,人闷在这里是要闷坏的。

  她刚出去,太上皇就让云少渊坐过来问话了,“她又说什么了?”

  云少渊淡淡地道:“还是那些。”

  或许是说正事,太上皇这会儿话多了起来,“若只是那些,你进来时就不会黑着脸,说落家女娃的事了吧?孤听说了,她还给你指了个侧妃。”

  “儿子没打算要。”

  “她直接下的懿旨,你若不遵从便是抗旨,需要孤出面吗?”

  云少渊望着老父亲,轻声道:“今日带她来见您,就是想让您做主的,这事儿子是得求您的。”

  太上皇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欢喜,多少年了,这儿子是头一次求他,往日天大的事都他一个人扛着,咬着牙扛也不求救。

  没想到为落家女娃开了个先例,可见这傻儿子心里头有她。

  “换做别的姑娘要嫁你,父皇便不管了,但她是落家女,父皇不能委屈她,落家一门三杰,全遭在了那浴血战场,孤还记得落家大公子牺牲时,尸骨都被乱刀砍至血肉模糊,头颅被敌军拿去邀功,监军回来禀报,说阿北抱着他儿子的残缺尸骨,跪在那冰天雪地里,整整两天……”

  他忽然止住了话,是听得落锦书的脚步声响起了,他收敛起眼底的沉痛,又端了起来。

  落锦书是听到了这句话,她心头不知为何,忽然地抽了一下,随即缓缓地浮起了绵沉细碎的痛楚。

第114章 你太大意了

  记忆浮起,落家大哥牺牲那年,她才八岁,当时父亲下令府中的人不许谈论大哥牺牲的事,所以她知晓不多。

  落家二哥牺牲的时候,她十一岁,父亲凯旋归来的时候下着暴雨,他脸上没有半点喜悦,进屋就跪在了她的面前,母亲看他这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掩面痛哭。

  而当时她就在帘子外,听着雷声大震,也跟着哭了起来,她知道二哥和大哥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她沉下这些记忆,把记忆带来的痛楚也一并沉下,脚步轻快地进来,“马上便可用膳了。”

  云少渊起身牵她的手过来,道:“因你无长辈在京,且你族中亲人凉薄,所以咱们成婚的事,有什么便直接在父皇面前说,应要准备的,礼部和王府都会准备,你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

  落锦书摇头,“没什么别的要求,我没有嫁妆,自然也不要求什么聘礼。”

  “不是聘礼,那些自然是有的。”云少渊压了压她的手,“别的。”

  落锦书当即明白他的意思,身份,她的身份。

  原主父亲如今虽然可以移葬忠烈陵,但实际朝中对他褒贬不一,有人认为他战败被夺了国土,是燕国的耻辱,虽然中间有人捣鬼,可实则一位英明将领,是应当排除万难的。

  战败就是战败,失去国土也是事实。

  自然也有人念着他往日的战功,对他依旧推崇备至。

  可不管如何,这都是尘埃落定的事,无人会提出追封他身后之名。

  这就使得落锦书这孤女,身份始终尴尬。

  落锦书想了想之后,却是摇摇头,“没别的要求,我想要什么会自己争取。”

  这话让太上皇一怔,曾几何时,也听到过这样的一句话,出自她的父亲。

  父女两人,倒是一样的性子,好得很!

  云少渊没说什么,神色安然,她怎么决定都可以。

  晚膳期间,三人没说一句话,宝公公和耿嬷嬷在一旁布菜,太上皇胃口不错,吃了大半碗的米饭,因着落锦书眼睛一直盯着,所以宝公公没敢给他吃几块炙羊肉。

  三个人,各自有各自的气场,形成三股威严势力一般,整个殿中鸦雀无声。

  而御书房里,景昌帝简听了禀报,一怒之下扫落了所有的奏本,吼道:“他好了?他眼睛好了?谁给他医治的?查,给朕查!”

  杜公公跪在地上,惶恐地道:“陛下,应该是盛医山庄的那位居大夫,他医术在江湖中是一绝。”

  景昌帝脸色铁青,“不可能是他,太医跟他讨论过不下数次,他都说眼睛没有办法治的,那云少渊本是注定一辈子都当瞎子的。”

  翁宝想了一下,道:“陛下,会不会是落锦书?或许之前蜀王妃重伤,真是她救的。”

  景昌帝背着手,眉目阴冷,“落锦书?”

  景昌帝原本不相信落锦书真的懂得医术,蜀王妃一事是另有内情的,之后借此由头顺势把她赐给了萧王为妃,是因为落锦书孤女出身毫无靠山背景,总好过他云少渊日后娶个高门贵女,借助岳家势力,如此更不可一世。

  却没想到,落锦书的医术竟真的如此高明,连太医和盛医山庄的庄主都没能治好的,她也能治好。

  没了眼睛的云少渊是熊瞎,若有了眼睛,却是狠准的飞鹰。

  这赐婚旨意,竟是下错了。

  而且她医术如果当真这么高明,那云少渊今日带着她进宫,父皇的病……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恐惧从脚底贯至大脑,当即下令,“传蜀王进宫,快!”

  这落锦书在蜀王府一年,风儿理应是最清楚她的,毕竟,落家的人在府中一年之久,若不调查观察清楚,怎能安心?

  他办事不至于这么鲁莽大意的。

  但是,接下来禀报过来的消息,却让他骇然至极。

  他呼吸竟差点窒息,“你说,太上皇坐着和他们一起用膳?你没有看错?”

  监视的禁军回道:“回陛下的话,微臣没有看错,太上皇并非是在寝殿里用膳,而是到了正殿的餐殿去坐着,而且他是自己走出来的,无人搀扶。”

  景昌帝手足冰冷地跌坐在龙椅上,恐惧如同蚂蚁一般,爬满了他身上的每一处毛孔。

  他好了?

  还是说他一直都装病?那么,那晚谋害他的事,他都知晓的?

  但其实不管如何,今天他见到了云少渊,便已经知道他那晚在撒谎。

  那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会临朝吗?会召见旧臣吗?

  景昌帝不敢想,只觉得今晚开始,头顶上有两座大山压着他,一座是太上皇,一座是云少渊。

  他这位临朝的君王往后便又要做傀儡吗?

  他呆坐了许久,却知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他盯着翁宝,“去吧,她该回来了。”

  翁宝迟疑了一下,“陛下,但她已经对萧王情根深种……”

  景昌帝冷冷地道:“上一次她下了手,便有把柄在朕的手中,不愁她不听话,而且朕不是要她行刺云少渊,她也办不到,朕是要落锦书死,而且最好是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死在云少渊的手中。”

  翁宝道:“若只是如此,她必能完成任务,她深爱云少渊,自然视落锦书为敌,只是让她杀落锦书容易,要设计让落锦书死在萧王手中,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景昌帝严声道:“令她务必做到,完成任务之后朕会她与云少渊赐婚。”

  太上皇重视落家的人,如果落锦书是被云少渊处死或杀死的,那么太上皇一定会对云少渊不满,从而使得他们父子生了嫌隙。

  必须兵行险着,他情形已经岌岌可危,甚至他不知道太上皇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弑父已成事实,任何辩解都无用。

  太上皇也不会轻易发难,毕竟他病重退位多年,那些老臣子有心无力,最怕的就是他与云少渊联手,所以一定要尽快离间分化他们。

  云靳风被紧急宣入宫中,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父皇却问起了落锦书在府中一年的事。

  他道:“儿臣岂有留意她?只是她来的时候搅了婚礼,便下令叫府中的人刁难她,往日儿臣没见过她几回的,便见了,她也只是躲在一旁怯懦得像只老鼠,在府中她日子过得必定不好,谁都可以刁难她,就连最贱的浆洗老妈子,也可以对她呼呼喝喝。”

  “除此之外呢?可有调查过她啊?是否知道她真懂得医术?”

  云靳风摇头,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调查的?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怎问起她的事来了?”

  景昌帝实在是失望得很,“进了府中的人,怎么能不调查一下呢?就连往日读过多少书,与什么人来往多,喜好擅长,各种都是需要调查的,你实在太大意了。”

第115章 就差一点

  云靳风却依旧是满不在乎地道:“父皇,她父兄死绝,宗族的人侵占了她的家产,一名卑贱若此的孤女,又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她懂得医术,又能如何?还能起死回生不成?若这般能耐的,怎不见她把云少渊的眼睛治好啊?”

  景昌帝怒吼一声:“那你可知云少渊的眼睛好了?”

  云靳风自是不信,嗤笑一声道:“父皇,这怎么可能呢?儿臣问过许院判多次,许院判笃定地说他的眼睛好不了,您就别担心了。”

  景昌帝气得肋骨生疼,“你终日就只管着府中女人的那点事,他今日进宫,如今就在太上皇那边,不止他眼睛好了,就连太上皇都能站起来行走,且与他一同坐着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