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
云靳风大惊失色,“太上皇好了?这怎么可能啊?太上皇早日不还昏着么?太医都说他不行了,怎么又好了?”
景昌帝抚着头失望地大道:“你与萧王府毗邻而居,却对萧王府里的事全然不知,你还能成什么事啊?”
云靳风懊恼地说:“父皇,那萧王府如铁桶一般牢固,儿臣怎么进得去探听?往日倒是进去了几人,可如今全都打发到庄子里去了。”
说到这里,不禁气愤,“儿臣早就说没有伤他,他是装的,还有那日大理寺的事,儿臣瞧见是落锦书救走了犯人,可谁知她轻功竟然这么好,大理寺和禁军都追不上。”
景昌帝还没了解此事,急忙问了清楚,等他说完,气得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武功,医术,样样精通,这样的人嫁进了萧王府,往后便成了云少渊的左膀右臂,朕真是被你误了大事,进府长居的人你都没调查清楚。”
云靳风想起落锦书来京之后的事,稍稍一深思,便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恨声道:“父皇,儿臣觉得落锦书来京,怕就是云少渊安排的,他看准了儿臣仁厚,会念在有婚约的情分上收留落锦书,怪不得那贱人有这般能耐,却甘愿留在王府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故意亲近王妃,也不知从王妃嘴里探听到了多少本王的事。”
景昌帝觉得有这个可能,云少渊素来狡猾。
云靳风忽地又阴冷一笑,“父皇放心,落锦书得意不了多久,她今晚开始会过府为王妃治伤,治疗会持续一阵子,等王妃情况稍好,恰好便可办满月宴,届时王妃会当众中毒吐血,太医再搜出药渣有毒,便可指证她下毒,便就算云少渊能为她脱罪,但她的名声已经与恶毒谋害沾边,京中权贵不会与她来往,而且云少渊护着她,也失了英明。”
景昌帝蹙眉,“这计策看似简单,但需步步缜密,若走成功了自可以重重打击萧王府,你不可擅自做主,叫郭先生好好筹谋一下,不可出错,否则反而容易被她反咬一口,因着她闹起的几番事端,你已经成了京中笑柄,若此事再兴不起萧王府的波澜,反而把你自己圈进去,那么这三五年内,就休再提立储之事。”
云靳风觉得此事有何难?当场叫太医追查,只要查出是药渣里有毒,她落锦书跳进黄河洗不清。
不过,他确实不能再出错,还是要叫郭先生盯着一些才好。
谈过正事,云靳风才看到父皇脸上的伤,问道:“父皇,您的脸怎么了?”
景昌帝看了他一眼,并不想回答,并非因此事羞辱,只是进殿已经这么久了,才发现他脸上的伤,还如此轻飘飘地问一句。
云靳风却道是他不想说,便道:“那您保重,儿臣去给母妃请安。”
景昌帝气得冷哼一声,“滚!”
云靳风想着父皇是为云少渊生气,走之前还丢下了一句,“父皇息怒,犯不着为那些狗东西生气。”
景昌帝气得够呛,这儿子是被他宠坏了,不屑于看任何人的脸色。
就连他这个父皇,因知道极宠他的,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云少渊和落锦书用过晚膳之后就出宫回府了,马车上落锦书想问一下皇长子生母宁妃的事,但又觉得这始终是八卦事,还不如在马车睡一下,今晚还有一场手术要盯着,不能出错。
连日劳累充实,她已经不知失眠为何物。
马车行出不到一百米,她就睡着了,如微风吹羽毛一般的气息,散在云少渊周边。
云少渊本以为她只是闭目养神,直到感觉她呼吸均匀,才知早进了甜睡状态。
他忍不住侧头去看她,马车外挂着的风灯映照进来,只余淡淡芒萤,她整个五官被瞧不真切,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轮廓,眸子闭上,掩了所有的冰冷锐芒,整个人显得温暖柔和。
如纯净无害的小兽。
望着她这副模样,云少渊心头充满了奇异的感受,想伸手把她抱入怀中,让她睡得舒服些。
但伸出的指尖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又旋即收了回来,这一路回去本不远,免得惊醒了她。
只是脱下了身上的披风,轻轻覆盖在她的身上。
华灯初上,长长的御街两旁,灯火蔓延如同静止的银河,御街本没什么烟火气,急急奔跑的马蹄声,车轱辘压过青石板的音律,生动了这画卷一般的凡尘夜。
寒气被隔绝在马车以外,马车内,暖意盎然。
到府门马车还没停下,只是速度慢了下来,落锦书便仿佛感知到了,迅速地睁开了眼睛。
淡暗之中,瞧见云少渊的眼眸如星子似嵌在朦胧的脸上,灵动不已,心头怦然地动了动,“我睡着了!”
声音清哑,别有一番魅力。
“嗯!”他微微点头,轻声道:“到了!”
她坐直,身上的披风滑落,她俯身捡起,狐裘披风柔而暖,裹住了他坚冷修长的手指。
他也恰好低头去捡。
一抬头,他脸颊就在唇畔,不超过两公分,浓密细长的睫毛几乎都扫到了她额头。
他没动,温热的呼吸撩着她的额发,落锦书差点亲了上去,但她忍住,不能,不可以,他们的初吻不可以被这样一同弯腰捡披风的狗血桥段夺走。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吁……”地一声,红狼策停了马,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府门口。
帘子被掀开的一瞬间,云少渊迅速抬起了头,危坐正襟,莫名的一股火在体内乱窜,方才差点没忍住亲她。
那淡淡胭脂色脸颊,还有泛着光泽的唇瓣,在那淡暗光线里,如此的蛊惑人。
马车的垂帘掀开,红狼那被寒风吻过的嗓子充满了寒霜的沙哑,“殿下,姑娘,到了!”
第116章 被割耳朵
红狼跟在他们身后走回府中去,神色充满了疑惑。
怎么马车里很闷热吗?
殿下和姑娘两人脸红便算了,连耳朵都红得像染了胭脂似的。
有这么热?他忘记穿披风出门,在马车外头冷得要靠真气御寒。
两人回到萧乾居,临别凝望一眼,脸颊上的泛红褪去,心头却依旧灼烫得很。
落锦书回屋换衣裳,却不见了辛夷,摁下蓝血盾传她,没一会儿辛夷大步跑了进来,“来了!”
落锦书瞧了她一眼,“准备一下今晚随我去蜀王府。”
“好!”辛夷应道。
“方才去哪里了?”落锦书问道。
辛夷咧嘴一笑,“去紫衣屋中说话了。”
"干点正事,别一天天的想着聊天八卦。"她才想起进宫之前把蓝寂电翻了,便问道:“看见蓝寂了吗?”
“我电了他,这会儿躲着我,不知道去哪里了。”
落锦书诧异,“你也电了他?为什么?”
“他脑子有毛病,电疗一下会好点。”
落锦书坐下来望她,“他去找你说紫菱的事?”
辛夷调整了一下竖起的耳朵,这耳朵是败笔,竖起来像猫耳朵似的,回头要稍稍调整一下,“说紫菱的事不要紧,他冲我吼,我用他家电了?就敢冲我吼,以后休想我教他做点心。”
落锦书若有所思,“他对紫菱特别上心。”
“这反应,百分之九十五喜欢紫菱。”
落锦书不意外,几个人的反应里,他最强烈,就差要挥拳上来为紫菱争回地位。
辛夷开始闲聊模式,“那紫菱是大白心机莲,一直利用蓝寂。”
“哦?何以见得?”落锦书来了兴趣,虽然辛夷对这些八卦的分析能力来自于天战医局那些肤浅的人,但是不可否认他们正事办得不咋地,八卦是真在行。
辛夷道:“云少从没说过喜欢她,她却满府吹喇叭,弄得人人都以为云少看上了她要娶她为侧妃,先断了蓝寂的念想,但继续和他做兄弟,让蓝寂的蓝衫卫队帮紫卫队办事,功劳都是紫卫队的,她自然得到云少的重视,而在紫卫队内,她重用紫衣,紫衣立功之后又立刻打压她,让她以为自己不行,也让所有人以为她不成器侯,这些套路你不懂,你虽然在天战医局神憎鬼厌,但谁能办事你是真心赏识提拔的。”
落锦书白了她一眼,“说紫菱的时候不要提我。”
但辛夷分析得很有道理,她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紫衣立功没有赞赏只有不断的挑小错处,错需要改,但功劳为何不肯定?有功不赏,有错就罚,这是当领导该有的样子?
她顿了顿,“你分析在理,可见推理能力有进步的……嗯,今晚呢,把手术台让给你,你的纳米重塑再生技术,我恰好再检验一下是否足够成熟。”
辛夷吃惊,“啊?用纳米再生?这可贵了,你跟病人商量过了吗?不是说把冷霜霜的脸皮复制粘贴过去吗?你的技术完全可以啊。”
落锦书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道:“病人同意,至于价格嘛,或许要分期付款,当然这个不重要……”
辛夷蹙眉,“但是这个很重要啊,为什么不选最便宜的方案?效果是一样的,你是想黑人家钱吧?不能推荐最贵的方案让人家分期付款。”
落锦书色厉内荏,“我是那种人吗?方案我都跟她说过,这个是她自己的选择,总之就这么决定了,你不要再啰嗦,今晚我当你的副手。”
“我就是觉得有更好更便宜的方案……”
落锦书吼了一声,“闭嘴!”
总司一生气,辛夷就胆怯不敢反驳,只能嗫嚅地道:“那好吧,您帮我看看耳朵,冒尖了,削一下吧。”
落锦书就坡下驴,手术刀在手中灵巧优美地转了一圈,把她摁在椅子上,薄刃便要往她耳尖上削。
刚要动手,眼角余光却看到门口站着的樊妈妈一副要晕过去的惨白惊恐模样,落锦书收起了手术刀,问道:“樊妈妈,什么事啊?”
樊妈妈在门口就听到姑娘吼了一声闭嘴,往里走一步竟然看到她拿着刀惩罚辛夷,不是打板子,而是割耳朵。
樊妈妈稳住心神,快步进去拉起辛夷,“姑娘……老身找辛夷帮忙,辛夷,你随老身来。”
落锦书知道她误会了,便对辛夷道:“去吧,快些回来,准备去蜀王府了。”
樊妈妈疼爱辛夷,因为辛夷除了能做一手好点心开殿下的胃口,还一直护理她的伤势。
她带着辛夷下去之后,好一番抹眼泪心疼,说往后会多照顾辛夷,尽量不让姑娘太苛刻对待她,更不能被割耳朵,这一双耳朵多好看啊!
樊妈妈一向强悍霸道,管治府中也是雷厉风行的手段,哪里有过这般对人的?
辛夷莫名其妙,樊妈妈长相偏老气,眼底皱纹也多,一哭起来就双眼就像旋涡似地往外冒水,辛夷看着她哭就笑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她很快就收敛笑意,道:“樊妈妈你不要哭了,出来工作哪里有不受领导气的?行了,我要忙了。”
她说完便转身,却差点撞上了壮实的胸膛,一抬头,竟是被她电过去的蓝寂。
他醒了。
蓝寂面容沉沉,问道:“你被姑娘责罚?她要割你的耳朵?”
辛夷讨厌他,冷冷地道:“是啊,她喜欢割东西,你不要得罪她,否则小心你的……”
说完,瞧了一眼蓝寂腹部以下,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便大步去了。
蓝寂错愕,她眼珠子看哪里啊?
“樊妈妈!”蓝寂上前去,刚要问辛夷被罚的事,樊妈妈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过来跟老身讲话,老身刚好一些,不能吵架。”
樊妈妈说完扶着老腰走了,他跟辛夷吵架的事,自然没瞒得过在府中手眼通天的老管事,且是为紫菱吵架的,说实话,她以前就不喜欢紫菱,但念在她为国捐躯,以往的事就不提了。
如今提起她,自然也觉得惋惜,毕竟是大燕的好战士,与所有牺牲的战士一样,都值得惋惜尊敬的。
可除此之外,别的没什么好说。
蓝寂怔怔地看着樊妈妈的背影,心里头着实不解,难道他为紫菱打抱不平是做错了吗?
那是紫菱啊,大家往日不也很喜欢她,敬重她吗?甚至对于她即将成为殿下的侧妃,大家都十分高兴的。
怎么她牺牲了才半年,这态度就截然不同了呢?
上一篇:快穿之娘娘万福
下一篇:她只是想在修真界养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