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莲子酒
他比任何人都先一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感性一再逾过界限,心甘情愿地将系着心魂的绳交到她手中,韶宁却只愿意蹲下身子给他一个不痛不痒的奖励。
只有她因自己失控到瞳孔涣散,放任自我全凭上位者操控时,魏隐之才能感到她是真真切切在乎他的。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谎言,只有身体本能的反应。无关其他,只有她与他。
唯有这一刻,他游刃有余,她溃不成军。
长指拨开她面上的碎发,魏隐之俯身吻上韶宁的唇,门忽然从外被重重撞开。
“姆?”
史莱姆从外头跳进来,它一路找寻,发现了床榻上的韶宁。
“姆。”它蹦蹦跳跳,跳到床边守着韶宁,蹲着身子开始养眠。
在秘境中史莱姆就是这样,夜间守着她睡觉。
意识到房间里没有杀意,史莱姆很快就蹲着身子睡着了。
韶宁把史莱姆抱到外屋,尴尬笑笑,“要不,继续?动静小一点。”
她伸手拉上床帏,倾身咬上魏隐之滚动的喉结。
他的指尖落到了韶宁锁骨下发烫的神纹上,正欲往下,床帏忽然被人拉开。
应阮看了一眼,嫌弃道:“又在卿卿我我,好了叫孤啊,孤要睡觉。”
猫总是不屑于靠近情浓时的小夫妻,但是他想睡床。
他变回软软猫的模样,跳到窗台舔爪子,并示意他们快一点。“喵。”
“......”
超级无敌大若至。
第59章 “会有人替我守护殿下。”
小夫妻的夜间生活被严重影响了。
罪魁祸首是应阮。
魏隐之在收拾院子,韶宁在和床上赖床的猫耳青年吵架。
应阮无辜:“我不是变成猫的样子了吗?之前不是也看见你们亲亲嘴吗?”
韶宁气愤叉腰:“那能一样吗?我以前以为你就是一只聪明的赤金奴,不知道你开神智了啊!”
“我不管,以后你在外屋打地铺。”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被褥丢给他。
“你虐待宠物!”他抱着被褥不甘抗诉,被韶宁一脚踹出里屋。“睡你的!”
撵走了应阮,韶宁坐在床边拍胸安慰自己莫生气,生气气坏自己。
想到江迢遥的伤不危及性命,看来深渊之心是真的省下来了后,她从床底拿出深渊之心,咬破指尖滴血在最中央天珠看,静静等待它的反应。
深渊之心光芒先是更甚,然后逐渐黯淡,里头的法力化作实质性的光带,从天珠中流出,沿着韶宁掌纹流入经脉。
法力流尽后,深渊之心化成一缕灰,消散在空中。
流入经脉的法力像是初春冰雪融水,混杂着碎冰,冷意蔓延到四肢,韶宁冻得嘴唇哆嗦。
她踢了鞋钻进被窝,企图获得更多的暖意。
细密的疼痛来自每一寸经脉,深渊之心中的法力在与体内本来的灵力在互相试探,逐渐亲近,冰遇暖流融化,混为一股,难分彼此。
韶宁垂着头,整个过程中她浑身经脉被冻得麻木,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过去。
她感觉四周一切景象虚晃缥缈,灵魂飘在半空中无法落地。
韶宁意识混沌地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和原著描写完全不一样,于是挣扎着想要摆脱全身的乏力,如同在沉溺在梦境中的人想要睁沉重的眼皮。
指甲嵌进掌心,些微疼痛带来真实感,等到眼皮上的沉重完全消失,她终于能够睁开眼。
‘殿下还没睡醒吗?’
二十七正在为她挽发,他用一支玉簪将手中三千青丝挽起来,抬眼与镜中人对视。
他那双异瞳金昭玉粹,右眼是琥珀澄净,华光昭昭;左眼如冷青色的泉中玉,水色濯濯,剔透清亮。
明明都不是魔族,独他生得这般好颜色。
魔域中的其他种族很少,禁忌主是一位人修后生下的孩子,她的生母难产而亡。
魔后把她领到宫里,当做自己未能出世的女儿。
二十七是父皇为她挑的夫侍,她年幼时不懂风月,只是看见漂亮少年就走不动道,想扑过去要抱抱。
没过几日,她依稀记得父皇把她抱到王座上,指着殿下跪着的众多漂亮少年,对她说全天下的好儿郎都在此处,她想要谁,谁就是她的。
她问父皇:‘夫君?夫侍?’
古魔神朗声大笑:‘奴隶。’
魔族便是如此,行事肆意妄为。他们不懂善恶,只管随心所欲。造下的孽,每一笔都是要偿还的。
其他人都惶恐不安地低着头,只有生了一双异瞳的少年仰头望向高坐在王座上的她,放肆又热烈。
她为这个少年走下王座,蹲下身子,小手捧着他的脸细细瞧。
很合她的眼缘,所以她选了他。
......和其他二十六个少年。
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他。禁忌主每次都这样哄二十七。
她一直在等父皇践约,父皇允诺,答应让二十七做她的正夫。
禁忌主无聊之际和殿门口的小婢女打赌,赌是母后大肚子里的孩子先出世,还是二十七先嫁给她。
她赌输了,母后先生了一个皇弟。禁忌主愿赌服输,送出了自己最爱的一套花钿。
父皇送了她一座白玉京,他拿走她的太释玉,说是婚约之证。
她牵着二十七站在偌大的白玉京面前,一眼望不到头。问父皇,‘那只罗睺正夫允不允许二十七和我住在一起?’
古魔神想到那只罗睺的性子,罕见地沉默了。
禁忌主读懂了他的意思,对方一定是个善妒的男人。
她不能接受善妒的夫侍,想着对父皇软磨硬泡一段时间,兴许这段婚约就能取消了。
白玉京坐落在她的封地,父皇没过多久就把她送出了魔宫,把她送到封地。
父皇说她是人,她罪不至此,不应该为魔族世代造下的孽而魂飞魄散。
二十七跟着她一起来了,后来他还是跟着很多魔将走了,回到了魔域主战场。
走前他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以后会有人代替我守护殿下,从生到死,再不分离。’
她没能读懂二十七的意思,只知道几天后她的父皇死了,她的母后死了,她的两位皇兄,她的夫侍,全部都死在了神罚之下。
她承载着余下魔族所有的期望,带着玲珑骰,在大雪中踽踽独行,为他们收尸。
她在残破尸首中满目茫然,挨个取出他们的心头血,凝聚为法力注入玲珑骰中。
在层层叠叠的尸骨中她找到了二十七,她蹲下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瞧这张熟悉的面容。
他最漂亮的两只眼睛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血窟窿。
没有这双眼睛,她还是很喜欢他。这次不是哄人的话。
然后所有人的尸骨被堆在一起,禁忌主站在残余魔族最前头,看漫无边际的雪色中聚拢一笼火,破败的灰与洁白的雪一同飘下。
灰烬落入她的眼睛中,她捂着眼睛哭,悲不自胜。
第60章 谁去谁留?各凭本事。
韶宁侧躺在床上,眼底映着床帏与几根整齐排列的房梁。
她躺了许久,起床揉搓发酸的眼睛,又摸摸胸口,感觉胸腔鼓胀得难受。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感情被揉成一团,全部塞进了她的胸腔,一时难以消化。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起身下床打开窗户。
当柔和阳光斜照在面上时,韶宁才从灰与白荒唐的梦境中彻底醒来。
她现在不是在大雪中替魔族收敛尸骨,而是实实在在站在日光下。
她并无感到任何异常,原著中江迢遥获得的深渊之心里头有禁忌主的残魂,能和江迢遥对话聊天。
原著并未多加描写禁忌主的存在,只一笔带过。韶宁摸摸自己的胳膊腿儿,执夷也没说她魂魄受损了呀。
吸收了深渊之心其中的力量后,她的修为没有突破,但是能感受到经脉中流淌的力量。
深渊之心发挥的力量是和修者本身修为绑定的,她修为才三阶,只能发挥三成力,不知道顶得上几阶修为。
韶宁梳了梳杂乱的头发后转身出去,敲响江迢遥的房门。
他躺在床上,手里拿了本书打发时间,抬眼见是韶宁,继续看书:“不去处理你的夫妻关系,来找我做什么?”
“你之后打算去哪?”
江迢遥一只手放在脑后,他斜靠在床柱边,长指翻过这页:
“我能去哪,当然是回长鱼氏认祖归宗。然后你就顺势说跟我一起去长鱼氏,其实是为了千钧玲珑骰的碎片,是不是?”
韶宁准备献殷勤的动作一顿,她想好的措辞还没说出口,什么都被他看穿了。
在他望过来的目光中,她的心思无处遁形。韶宁丧气地背对他坐着,含糊应了声。“嗯。”
江迢遥直起身子,卷着手中书册去逗她,“又没说不带你进去,拉着脸吓唬我?”
他一只手臂靠在韶宁肩侧,韶宁侧过头看他,精雕细琢的一张脸就在近在咫尺。江迢遥垂下眼时,鸦睫在下眼睑留下一片阴影。
“至于怎么能不能拿到千钧玲珑骰的碎片,就不归我管了。”
千钧玲珑骰的碎片对众仙家来说,纪念意义大于实用,江迢遥并不是很在乎。
至于复生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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