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月眠
还想说的大臣舌头猛然一闪,纷纷看向燕恒,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燕恒扫了朝臣中的萧然一眼又移开目光,把玩着腰间玉佩,漫不经心的神色遮住他汹涌怒意:“南燕战场,我国陷入如此局面,不想怎么解决,倒是想着怎么不低人一头,提出公主前去和亲时,倒也没见你们想着这般会不会处处低一头。”
“……”
“说起百姓,那可有人知,燕家军退下铠甲也是我国百姓,也是有爹有娘的。”
“此次是燕家军不听指挥,我等能如何?”礼部尚书道:“难不成真要十座城池换十万的燕家军?”
“换一换,又何尝不可?”燕恒道:“不过区区十座城池,燕家军早晚会拿回。”
“区区十座?”工部尚书冷笑:“燕王说的倒是轻巧,若燕家军真能这般,此次又如何能被困住?不就是技不如人。”
上次,工部尚书被燕恒让黑风揍了一顿,早已怀恨在心,眼下,看朝臣都统一在一个战线,他自是要趁着这个时候将心头恶气出个尽。
朝臣纷纷附和,就连一众皇子也是,唯有萧然看着面色沉沉的燕恒,心下又凉又苦,深吸一口气,他上前,准备开口说话,却被燕恒抢先一步。
“护了漓国多年,谁都不提一句他们好,而今被困一次,又是窝囊又是技不如人又是要弃的。”燕恒冷笑连连:“本王倒是知道了,为何已经为强国,他国却还敢屡屡来犯了。”
“朝中都是一群废物。”
“燕王此话何意。”工部尚书脸色铁青。
燕恒凉凉打量工部尚书:“来本王跟前,本王告诉你。”
“……”
工部尚书脖颈有些凉,四处看了看在盯着他的大臣,又看向前方的燕恒,咽了咽口水,还是抬脚走向燕恒,心想着,他倒是要看看燕恒能解释出什么。
可下一秒,他便后悔了,只见,银光一闪,他下意识的瞪大眼,都来不及反应闪躲,便再没了知觉。
血溅满整个干清宫。
众人只见,刚刚还说话高昂的工部尚书头颅分离身体,一下又一下的,滚落至门边。
干清宫中静的落针可闻,朝臣大气不敢出,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只是纷纷瞪大眼看向燕恒,只觉,他那身红衣好像更红了些,将手中剑插回一旁的侍卫剑柄中。
燕恒语音淡又冷:“身为工部,扣下军饷,身为朝臣,不能为国分忧,反而要弃国之英雄百姓,实属该死。”
“陛下。”燕恒说着,偏了偏眸:“我诛杀逆臣,陛下可否介意?”
“……”
云崇心头怒火翻涌,拍案而起:“燕恒!谁给你的胆子!敢杀朝中重臣!”
“陛下的重臣当是在战场保家卫国之人,我此举不过为民除害。”
“朕才是君!除害也当得朕同意!”
燕恒面色不变:“南燕,我去,燕家军,我救,漓国,我护。”
“……”
“我保此次之后,再无南燕。”
“……”
燕恒平淡的嗓音响彻在干清宫中,众人的心跳跟着他话里的一个字又一个字跳动,最后又是狂跳,却无人觉得他此话狂妄。
云崇怔愣一瞬,看燕恒刚才那般,他还以为燕恒不会主动开口,却不想……
他心头怒气消了些:“三日后启程,带着城外军营里的十万大军去。”
燕恒不答,只是看着云崇,幽幽道了句:“燕家军的兵符。”
云崇身侧拳头收紧。
“既是燕家军技不如人,曾为燕家军主帅,此次自然得带领燕家军报了仇,杀尽南燕贼人才是。”燕恒道:“再者,庞大军队赶路费时,我一人前去。”
“……”
“若陛下不信,便让七皇子与我同去。”
云启忽而听到自己名字,愣了一瞬,也未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燕恒,竟是光明正大的要兵符,还要的这般理所当然,他是为国而去,朝臣皆在,云崇又怎能不应。
果然,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云崇便将那兵符递给燕恒,兵符到手,燕恒也未再停留,转身,大步而去,脚下便是尸身,鲜血,他竟然也是走的面不改色。
朝臣就惨了,着实是被吓了一跳,出干清宫时面色都是惨白的,暗暗骂了燕恒不下千遍,也有人心头后悔刚刚在干清宫里那般说燕家军,纷纷担心,燕恒不会不会也杀了他们。
回眸再看那干清宫,只觉在这夜中,格外的又阴森了一层,不敢再多做停留,纷纷出了宫。
第101章
今夜,京城诸人注定无眠。
不过一瞬,南燕战报传来的消息就传遍京城各个角落,燕家军被困于幽谷,必须以十座城池才能换十万大军,百姓人心惶惶,此次南燕要的是边疆城池,那之后呢。
而没多久,一道圣旨下来,燕恒于三日后启程,奔赴南燕战场,众人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消息一个接一个的,黑夜中的京城比白日还要热闹嘈杂。
又传来,工部尚书被燕恒一剑砍下头颅,就死在干清宫中,众人胆颤,瞥见燕王府的马车路过都是大气不敢出,工部尚书夫人闻此消息,惊的面色惨白,去往武德门,敲响登闻鼓,跪求云崇替她讨公道。
而此时的云崇,心中本就有气,听到宫门侍卫禀报,怒意纵横:“反了天了!什么人都敢来敲登闻鼓。”
“九十杖!不死再带到朕面前来。”
“……”
侍卫再回到宫门口时,却不见那刚刚痛哭流涕的妇人,皱了皱眉,问身旁之人:“人呢?”
“听说要受刑便走了。”
侍卫眉头皱的更紧,刚刚不是宁愿死也要为夫君讨公道?怎么会听到受刑就走了,实在是不寻常,却也无心思多管闲事,毕竟,工部尚书也算是死有余辜,他们虽是城中将士却也知边疆苦寒,将士若是没有吃饱,何以能应战,可他竟是一直克扣燕家军的军饷多年。
从第一次燕恒说燕家军都是靠他养起来之时,无论御林军又或是其他军队,或多或少已经听闻,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只要稍稍一探便能知这些年燕家军究竟靠什么而存活,心下佩服又感叹。
他们更知,这背后之人,却是不敢乱言语,如今,工部尚书被燕恒杀了,也算不得冤,他的确不配为漓国臣子。
*
燕王府。
谢谭幽一直劝着孟南溪入睡,看她即便睡去也是止不住的咳嗽,心头止不住的担忧,这几日,她发现孟南溪似乎格外的虚弱憔悴,大夫和黑云都诊断过,不过是风寒,养几日便好了,可已经这么些天,也不见好。
仔细打量孟南溪苍白面色,谢谭幽不确定,孟南溪是不是因受身体药物影响才至此,可她记得,燕恒说孟南溪已经服过解药了。
莫非是解药无用?还是真的只是一场风寒,而孟南溪身子的确弱了些。
看了看外面天色,谢谭幽轻轻叹了一声,起身叮嘱庄嬷嬷:“辛苦嬷嬷照顾母妃,有事来院中唤我便好。”
“是。”庄嬷嬷忙道:“不早了,王妃快去休息吧。”
谢谭幽嗯了一声,抬脚出了青枫院,此时,整个燕王府都是黄橙橙一片,她头脑有些晕,用力攥了攥手心才又抬脚往晚幽院去,并未进屋,而是坐在院中石桌旁等着燕恒回来。
外头的所有她已经知道了,此时此刻,整个人已经算得上平静,只是会担心燕恒。
他其实一点都不残忍,他很爱百姓和他手下的将士,可得知将士被困时,好像除了他,再无人真正的担忧,为将者,想必,心头定是难受的。
而此次南燕之战,在上一世可谓是败的彻彻底底,十万燕家军全军覆没,至此,漓国大乱,燕恒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真正守住漓国,而他回来时,好像也没有一个人为燕家军而难过,反而有人怪罪燕家军。
所以,这个时候的燕恒肯定会想起上一世吧,这么久不回来,是一个人在外面收拾情绪呢还是与萧然在一起。
“大小姐,不早了,去睡吧。”银杏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谢谭幽。
“你先去休息吧。”谢谭幽道。
银杏自知劝不了她,只能道:“那奴婢便陪着大小姐。”
怕谢谭幽饿,又与黑云一同去小厨房做了夜宵端到她面前,谢谭幽却是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快三更天,燕恒才回来。
谢谭幽一眼就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黄橙橙灯光下,他身影高大却单薄,在外面,即便兵权不再他手中,旁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位高权重,残忍狠厉的燕王,可此时,谢谭幽看着他,却是莫名的心疼,只觉得,这人,怎么一下子就那么的可怜呢。
她缓缓站起身来。
燕恒听见前方响动,下意识抬眸,愣怔一瞬,只见,那身白衣的女子直直望着他,这么晚了,竟是在等他回来,还穿的这样单薄,他喉头翻滚,一边快走几步,一边将身上大氅脱下,自然给她披上。
“怎么还不睡?”
“在等你。”谢谭幽直言。
燕恒手心收紧。
“夜凉。”黑云又端了一碗热粥上来:“王爷王妃可以用一些。”
燕恒扶着谢谭幽在石桌旁坐下,为她盛了一碗粥,“不是让你先睡。”
“我担心你啊。”谢谭幽捏着勺子未动,灵动双眸盯着燕恒:“所以睡不着。”
燕恒舀粥的手猛然一抖,滚烫热粥落了他一手,心头隐隐的跳动没能让他反应过来,耳畔嗡嗡,他再也听不清任何,只见谢谭幽焦急的眉毛,拉着他的手清理,冰凉清水浇在手上,他一点一点回神。
声音缓而慢:“担心我什么。”
“燕家军被困,你心下定然焦急不好受。”谢谭幽道:“外面之事我全部都听说了,眼下朝中是不是没人支持你?”
也不等燕恒开口,她又道:“你不必管他们,我努力些,待我能与你一同上朝时,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别不开心,我相信你可以将燕家军救出困境的。”
谢谭幽相信并非是因觉得燕恒有上一世的记忆,可以避开很多危险之事,而是,在谢谭幽心中,燕恒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这世上,除了他,再无人可以了。
她声音温和又轻亮,一句一句的安抚着燕恒,燕恒瞧着面前之人,心下柔软的不能再柔软,却也是忍不住勾唇笑出声。
那么小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反倒是安抚他起来了,那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真是让他无奈又心头发热。
燕恒调侃:“若真那时,我二人怕是可以拿下这个江山。”
他不听君王令,而谢谭幽又只站在他身边,不就是可以联合一起。
谢谭幽一震:“你有那个想法?”
“你想当皇后吗?”燕恒反问。
“……”
谢谭幽摇头。
皇后好像也没什么好的,只能被困皇宫之中,上一世的宫中生活她也是怕了。
燕恒道:“那我也没有那个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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