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月眠
“不早了,睡吧。”燕恒又道:“明日有宫宴。”
谢谭幽点头,眼下燕恒回来,她才发现,她的确也是困的不行了,收拾一番,往床榻上一躺,便沉沉睡了过去。
*
因燕恒要去往南燕,云崇特地在后花园办了个宴会,祝他带着燕家军凯旋而归。
瞧着燕恒落座,云崇咬了咬牙,昨夜他一夜未睡,都在气那块兵符,他是皇帝,可燕恒竟是敢那般和他要兵符,而他,还给了!!真是窝囊,眸色冷了冷,只盼着,此次,不论是燕家军又或是燕恒,尽数死在了战场才好。
此次宴会,朝臣宫妃尽数都在,也是上头发了话,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朝臣都在那方祝燕恒早日归京,而其余人或是赏花又或是三两个为一群,在这园中谈笑。
谢谭幽与京中贵女并不熟识,她便只坐在位置上微微饮酒,不经意间抬眸,只见燕恒已然不在对面,她皱了皱眉,四下看去,云裳正好抬脚往一处去,而那拐角之处,还能看见一角红衣,谢谭幽一眼便猜透那人身份。
放下酒杯,正准备起身,耳畔又传来云启那阴魂不散的声音:“阿谭这样着急,是在怕什么?”
“……”
*
燕恒走到无人的地方,黑风已经在那等候多时,见他来了,忙上前将手中衣物递给他:“王爷。”
“去吧。”
燕恒伸手接过,冷冷幽眸瞧着刚刚失手打翻的酒,想找个地方换上,转身却见到不远处站着的云裳,皱了皱眉。
“阿恒哥。”云裳出声唤他:“你当真要去南燕?”
燕恒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答。
“你知道的,此次南燕一战到底有多危险。”云裳唇角轻颤:“你去了,很有可能回不来……”
只有亲生经历过,才知其中险境。
“阿恒哥,你可以私自一些的……”
“你的兄长父皇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如今,还不止我的命。”燕恒声音冷冷:“所以云裳,我该怎么自私?”
云裳一时无言,喉咙又涨又疼:“如果我说,你这次去南燕,真的会死在那里呢?”
燕恒看向云裳,她眸子湿红又有哀求,燕恒别开眼,没有说话。
此次南燕,他是一定会去的。
云裳朝后踉跄两步,泪水克制不住的涌出:“你去南燕,真正目的还是为了谢谭幽吧。”
她语气肯定,像在诉说一件事,并非问。
燕恒没有否认。
“为什么呢?”云裳心痛难当:“阿恒哥为何不能先想自己再想他人?”
“……”
“阿恒哥要护一人,我便护一人,我可以保她永远平安的。”知道劝不住燕恒,云裳只能道:“所以此次,阿恒哥能不能先将自己照顾好,活着回来,至于谢谭幽与其他的,稍后些,只要命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时。”
“我当然会活着回来。”燕恒开口:“我不会让她孤单难过,和等我太久。”
“……”
云裳忽然哭着哭着就笑了,她怎么差点忘了,只要谢谭幽喜欢燕恒,燕恒便永远会保护好自己,因为他从来舍不得让她孤单一个人。
好像很多人都知道燕恒喜欢谢谭幽。
也有很多人知,她自小就喜欢燕恒,却无人知,在上一世,在燕恒喜欢着谢谭幽一年又一年时,她同样也喜欢了他一年又一年。
燕恒一生未娶,她何尝不是一生未嫁呢。
可始终,燕恒喜欢的永远都是谢谭幽,他再也不会喜欢其他人了,她连一点机会都没有,这是她最绝望的,可这也是她最喜欢燕恒的地方,那样的天骄之子,次次为爱臣服,永远忠一人,何谈不能打动人心。
好在啊。
这一世,谢谭幽终于看清了燕恒。
燕恒终于能得偿所愿,云裳也是很开心啊,她的阿恒哥那般好,理应幸福的。
前方,忽然响起刀剑声,有人大喊:“有刺客,护驾!”
燕恒面色一变,快步而去。
此刻,这里已经乱套了,尖叫声与刀剑声参杂,人群四处逃窜,他四下寻找谢谭幽,终于,在一处看到了她和一旁的云启。
有箭羽朝云启方向而去,燕恒心头一惊,谢谭幽就在一侧,那箭羽极快,他怕会殃及谢谭幽,快速朝她而去,却只见,谢谭幽用力拉开云启,将人护在身后,用从地上捡起来的剑打飞箭羽,又一剑刺进前方刺客胸膛,刺客倒地,她回眸看云启,云启冲她微微一笑:“阿谭不必担忧,我无事。”
谢谭幽:“……”
第102章
“阿谭不必担忧,我无事。”
听着云启这般话语,谢谭幽冷冷皱眉,正想开口,身后便有箭风凌厉而来,她眸子一凛,想出剑,却是晚了一步,手臂被人用力一拽,她心下一惊,直到瞥见那抹熟悉的红色才归于平静。
抬眸,只见,燕恒袖子被箭羽划破一道口子,谢谭幽忙伸手想去查看,却被燕恒避开,谢谭幽一怔,头顶,传来燕恒淡淡嗓音:“无事。”
“……”
谢谭幽手心缓缓收紧,不解看向燕恒:“怎么了?”
燕恒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着谢谭幽,那双眸子明明与平常一样温和而平静,但现下看着却觉冰冷非常,可往深了看,波涛汹涌的情绪翻涌着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谢谭幽喉咙有些干。
眼前,她好像看到某一次,不记得是哪一年,什么时候了。
只记得,燕恒也是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
他说:“谢谭幽,算你狠!”
她也是忽然猛地想起,前世梦中,后来的燕恒好像是恨她的,她是做了什么,才让燕恒如此,再见这般的神情,谢谭幽冷清平淡的那颗心,忽而有些慌神。
她伸手想去抓紧燕恒,可还是落了空。
谢谭幽眼眸有些酸涩,不自觉唤了声:“阿恒……”
“……”
而那方,御林军赶来,已经渐渐恢复安静,云崇惨白着脸,刚刚混乱中,他中了一箭,此刻,太医正在给他止血,宫妃们被吓得不轻,围在他身侧,齐齐落泪。
云崇盯着下方的一地鲜血和被活捉的一个刺客,攥了攥拳,心头怒火翻涌:“谁指使的?”
刺客咬牙不语。
云崇冷笑:“好。”
今日,刺客来的突然,人还那样多,显然是一早就埋藏在宫中的,敢在宫中行刺杀,他定要抓住那人!
云崇冷声道:“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可在?”
萧然与刑部尚书忙上前:“臣在。”
“带下去,给朕查!三日内得不到朕要的结果,你们二人便提头来见!”
“是。”
云崇被一众人扶着回干清宫,大臣们渐渐从恐慌之中回来,任谁都想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出来了刺客,还是直直朝云崇刺去,倒像是此次就为刺杀云崇的,可大臣们或是皇子也有不少受伤的。
燕恒转身离开,谢谭幽忙跟上去,察觉身后的云启又想跟上来唤她,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谢谭幽,也顾不得还在宫中,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一脚踹在云启胸口。
她面色冷又难看:“还请七皇子自重。”
*
燕恒走的极快,谢谭幽有武功在身也是刚好能追上他,瞧着他平静面容,谢谭幽在心底捋了捋今日之事,想着,燕恒应当是看见她为云启打掉那极其汹涌的箭羽。
她抿唇:“燕恒,你生气了吗?”
“没有。”燕恒声音依旧很淡:“我还有事,你先回府吧。”
“……”
“今日宴会,云启忽然坐到我身边来,我本来是想着起身离开的,可他告诉我,他手里有药可以救治母妃的病。”谢谭幽自顾自解释道:“但他威胁我为他办一件事,然后他才能把东西给我,我不愿,他就说要把药扔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刺客便来了,有箭羽朝他而来,所以我才会管他。”
孟南溪也是燕恒很重要的人,她理应也要保护好孟南溪的。
燕恒脚步终于顿住,但还是没有看谢谭幽,而是瞧着这蓝天白云,深吸一口气,才唤道:“谢谭幽。”
谢谭幽心头狠狠一颤,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很怕燕恒突然唤她全名。
燕恒道:“是不是云启跟你说什么你都信?”
“不是。”
“无论是我还是阿凛与你说的,你都不信,你就只信云启。”
他明明说过,孟南溪八成无事了,与她说,为的不过是让她不要担忧,又或是被人蛊惑被骗。
可如今,云启不过一句话,她还是信了。
谢谭幽摇头:“昨夜,我陪了母妃好久,母妃生病了,脸色很是苍白,与我在青龙寺那三年是一模一样的,那种感觉会很难受,并不像普通的风寒,我当时就有些怀疑,是不是母妃身体有药物在影响,是当初毒素没有清干净。”
“所以,云启那样与我说,我才会相信,他又并非府中人,何以会知晓母妃又病了呢?”
所以,她才会信,才会在危急时刻救云启,不过是怕孟南溪真的一直这样受病痛折磨,只要云启有解药,后面还是可以有办法取到。
“所以,你就可以用命去护云启?”燕恒身侧拳头收紧,终是回眸看向谢谭幽,那支箭是那样的快又汹涌,她拉开云启去挡,只要晚了一步,箭射进的就是她心脏。
看着那样的景象,燕恒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什么情绪都在心中翻涌了,直到箭羽落,脚步才定下,就站在原地望着那二人。
那样快的箭羽,谢谭幽不仅可以护着云启,还能快速反应过来将它打掉,武功很厉害。
从第一次见谢谭幽使用武功时,他便多翻怀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温栖从来没有教过谢谭幽武功,给她的不过是无尽宠爱和武功高强的护卫和婢女嬷嬷,后来的三脚猫功夫也不过是偷偷乱学的。
而她真正会武功的时候,是在那三年,是他,是燕恒,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教的。
答应了她的,给她能力自保。
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其实她也可以不用会武功,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直至永远护着她。
后来,他出征,再见,她忘了他,就连武功也忘了。
重拾武功是什么时候呢。
是云启被人打了,脸上很多淤青,谢谭幽很心疼,那时,他时常去七皇子府邸看她,所以,她求他,教她武功,她要去保护云启。
刚刚,谢谭幽的那一剑便是她再次重拾武功,第一次将云启护在身后时用过的剑数,燕恒看到过,所以他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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