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谭枝 第146章

作者:溪月眠 标签: 前世今生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只见,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手持幻铃,谢谭幽认得出,那是石衡,她手心微微收紧,温凛与萧然纷纷挡在她身侧。

  “幽幽,静下心,不要乱,不要听。”温凛嗓音沉沉又是安抚。

  谢谭幽猛然抬头,只看见两个人站在她前面,只听温凛那句话,她就知道,他们都是知道的,心下震惊不解,却也只能站在原地。

  “好久不见,宣德候。”萧然声音含笑,看似是笑却是异常的冷。

  “哦?”站在石衡身边的白发老头,挑眉轻笑:“你识得老夫?”

  “自然。”

  “那今日,你可不能活着出去。”

第130章

  “那便试试。”温凛冷笑。

  宣德候头发已然花白,身姿却站得笔直,本该和善的双眸此刻却如一条毒蛇,听到温凛说话,偏眸看向他,上下打量,伸手摸了摸长长胡子,阴测测笑道:“一场大火扑面而来,温家小公子还能存活下来,实属不易。”

  “是不容易。”温凛道:“我找你很久了。”

  “哦?”宣德候挑眉:“作甚。”

  “自然是杀你。”萧然已经执剑朝他而去,宣德候轻巧避开,谢谭幽眼睫微颤,一瞬间就认出眼前的宣德侯是那个管家!

  换句话说,那个管家就是宣德候!

  石衡冷眼瞧着身旁这二人,抬眸看向谢谭幽却是缓缓露出笑来,诡异万分,手中幻铃又被他轻轻摇起,谢谭幽攥紧拳头,浑身有些冷,手腕忽然一热,是温凛。

  “拿下!”温凛高声道。

  他话音才落,周围便有无数士兵涌来,杀声阵阵,萧然手中剑也朝一个地方掷去,顷刻间,桃树震动,如下了场花瓣雨,眼前看不真切,士兵涌入这桃林之中,不过一瞬便将这里团团围住,石衡不会武,手中幻铃早已被人打落,两把剑横在他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见状,宣德候眸子不可置信瞪大。

  这士兵从何处而来?怎么可能又会埋伏在这周围,他亦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失算啊。”温凛挑眉笑道:“你这阵法于我而言不管用。”

  昨夜才听谢谭幽提起,他与萧然就连夜来了这,而在他还未去晋国之时,他与萧然就查到了这宣德候身上,有几次想进那府中去看看,却发现周围高手如云,唯一一次进入却发现,传闻,双腿废了的宣德候并不在里面,而杀手纷纷而来,温凛自然识得,与那日杀沈清的是一波。

  但他二人装作不知,只是偷偷在查宣德候的踪影,却不想,昨夜竟然听谢谭幽提起,只是一瞬间,萧然与温凛二人便猜到了,所以连夜而来。

  萧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桃花林中有阵法,小小阵法难不倒他,是以,二人连夜商讨,在三更天时,就已经安排着他手中士兵在这外围高处,一旦见到宣德候,萧然破阵,他一声令下,士兵在涌入,将人一举拿下。

  进来之时,不过伪装,所以他才不打算带谢谭幽三人进来,可萧然开了口,他便也不反驳,谁知,萧然是真能装啊,明知阵眼在何处,还是引导杨芸去弄,逼的他想骂人,若是谢谭幽与银杏受了伤,他一定揍他。

  萧然拾起自己的剑,双手抱胸,笑的不羁:“阿凛,你说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厉害?”

  话是对温凛说的,实则不过嘲讽这宣德候。

  “……”

  温凛看向目光阴狠的宣德候,目光冷冽:“先帝去后,你便辞了官,陛下念你与先帝交情,允你继续在京中宣德候府,这些年,你因双腿闭门不出,可实则却住在城外这桃林。”

  “我酷爱桃花,住在这有何不可。”宣德候冷冷道:“倒是你,私自调兵可是死罪。”

  “抓你入宫,便不会死。”温凛道:“你为何让人杀沈清,今日得在陛下面前说个清楚。”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宣德候冷笑,吹响手中哨子,林中很静,花瓣仍在落,众人静静看他,他又吹了一声。

  一盏茶过去,依旧无任何变化。

  萧然已经笑的不行,“阿凛,他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

  说着,又啧啧两声:“若是阿恒在,这里恐怕早已成了平地。”

  温凛看着又吹了两声哨子的宣德候,淡淡道:“别白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被拿下了。”

  “不可能!”宣德候目眦欲裂。

  “只许你有杀人可能?旁人还不能反击了?”温凛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抓起来。”

  士兵围了一圈又一圈,宣德候想使轻功离开都没地方使,外面还有温凛和萧然,知道难出,他也只能往天空放了烟花信号,温凛没有阻止他,只是戏谑扫他一眼,然后转身,带着一众人离开。

  “表哥何时安排的?”谢谭幽偏眸看温凛。

  温凛闻言,扯了扯唇:“昨夜,萧然识各大阵法,这些难不倒他。”

  “难怪,你让人传信,在城外等我,而不是直接从将军府过来。”谢谭幽道:“敢情你们是一夜未睡,都在城外。”

  “大人是跟谁学的?”杨芸忽然开口。

  “他师父。”温凛道,说完又补充一句:“在边关时拜的。”

  闻言,杨芸不禁看向萧然的方向,他正把玩着手中剑,眉眼淡淡,嘴角却含着笑意,对他们的话并不插,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答。

  “表哥私自调兵,陛下会不会怪罪。”谢谭幽看了看身后军队,还是有些担忧。

  温凛摇头,伸手揉了揉谢谭幽墨发:“要入宫,或许,今日还是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你可怕?”

  “表哥,可以的,沈国公府必须是清白的。”谢谭幽笑了笑,语气笃定:“若是证明沈国公府,那个人会来的,他在,不需我们多言,朝臣与百姓定然信的。”

  温凛挑眉:“我有些好奇你说的人是谁。”

  “何须急切,今日,便会见到。”

  他们一行人,身后是一队士兵,压着两人,和几个黑衣高手,从城门入长街,惹众人频频回望,不少人议论纷纷,石衡如今还是穿着小厮的服饰,他是云启身边的,识得他的很少,而宣德候不一样,年纪长些的,看着眼熟,稍稍一想便知他身份。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这不是宣德候嘛。”

  宣德候不是双腿废了?今日怎么会被大将军温凛和大理寺卿压着从城外回来?众人猜测纷纷,一路上,议论声只高不小。

  待他们到宫门口时,高公公已经在门口等候,瞥了眼宣德候,才上前微微俯身:“燕王妃,大将军,大理寺卿大人,陛下及一众大臣已经在干清宫等候了。”

  “这么快?”萧然语气压不住惊讶。

  高公公笑道:“才只是入城,陛下与朝臣就听闻了。”

  禁卫军上前几个,替换押着宣德候和黑衣人的士兵,温凛与谢谭幽几人抬脚入宫,与每次来都有所不同,或许是心境变了。

  谢谭幽伸手牵起银杏,拉着她一步一步朝干清宫而去,二人面色无常,实则手心已经出了细汗,未开口,只是紧紧攥着对方。

  踏进干清宫,众人目光纷纷投过来,云崇面色冷肃,似是在憋着火气,整个干清宫都是阴沉沉一片。

  “臣参见陛下。”温凛与萧然齐齐俯身。

  云崇攥紧手中玉佩,从知道宣德候被温凛抓了的时候,他脸色便沉的吓人,一众大臣听闻也是纷纷入宫,从进来了这干清宫便都是安安静静的,无人敢开口。

  “温凛,你私自调兵,是想造反吗?”云崇缓缓抬眼看向温凛,阴沉道。

  “陛下,臣私自调兵是有罪。”温凛垂眸道:“但双腿残废的宣德候暗中圈养高手,又用高手杀人,还与苗疆勾结,当是大罪,为了抓人,臣也是无法。”

  他将双腿残废四个字咬得极重。

  云崇看向宣德候,眉眼越发沉。

  “胡说八道。”宣德候似是被气的不轻,“我辞官多年,陛下仁德,允我住在京中,这些年,我爱养些桃花,时而会到那里小住,此外,再没去过任何之地,身边只有一个管家,两个都是身子快没入黄土之人,如何杀人?你莫要血口喷人。”

  说着,他又看向云崇,刚才阴狠之色不在,只余不甘与痛心:“还请陛下为我做主,为漓国臣时,我忠心耿耿,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不想,到了晚年,竟会被安上这么个罪责,实在令人痛心失望。”

  云崇问:“你这双腿何时好了?”

  “一年前。”宣德候道:“管家替我寻了个神医,受了很多苦才勉强能下地走动。”

  “你说他杀人。”云崇又看向温凛:“杀的又是谁?”

  温凛道:“沈国公府的沈清。”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云崇眸子微眯:“可有证据?”

  “臣抓了宣德候身边的高手,就在外面,陛下派人审问一番便知。”

  “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

  “去,看看是否能问出什么。”

  “遵旨。”刑部尚书退出去。

  “陛下,这是诬陷。”宣德候道:“臣一把年纪,怎么会驯养这些。”

  云崇不答,眼眸翻涌莫名情绪,越发这样,干清宫越是静,谢谭幽抬眼看着云崇,手心微微收紧。

  没一会,刑部尚书便回来了,恭敬道:“陛下,并未问出什么。”

  萧然与温凛对视一眼,心头冷笑,这几人是他二人早就亲自审问过的,这刑部尚书是问不出还是没问过,又或是那些人反了水。

  “这便是你说的证据?”云崇声音凉凉,已经带了气。

  “宣德候是先帝在时之臣,未有确切证据之前,谁给你的胆子抓人?”

  帝王之气尽显,朝臣纷纷垂眸。

  “温凛,你胆子是越发大了,不仅敢私自调兵还敢随意抓人,你可有把朕放在眼中?”

  “陛下。”谢谭幽适时开口:“陛下当日允臣妇重查沈国公府一案,臣妇便想着拜访各位辞官老臣,打听当年之事,表哥与大理寺卿从中帮忙去往城外,而我去了城内的宣德候府,那日去时,宣德候府管家告知宣德候在城外的桃林之处,臣妇与婢女去了,却在那遇上刺客还有七皇子,若非空静大师出现,臣妇恐会死于城外。”

  “而现下,宣德候身边的这人是七皇子身边的贴身小厮,但其实,他真实身份是苗疆大长老石衡。”

  苗疆。

  光听到这两个字,朝臣眼皮便猛然一跳,不是被灭国了?怎么还会有人存活着,还是云启身边的贴身小厮。

  云崇当然识得石衡,心下怒气翻涌,是对云启,却并未表现出来,只道:“所以,你还是想说,宣德候杀了沈清。”

  “不。”谢谭幽摇头,俯身跪下:“臣妇是想说,沈国公府乃是被人陷害,而沈清的出现让他们害怕当年之事曝光,所以才在第一时间杀了她,而宣德候不是幕后之人,只是为人办事。”

  云崇手中玉佩几乎要被他捏碎,心头微微跳动,一盏茶后又轻轻松手,他在赌,是以,他问:“如此,你是知那幕后之人了?”

  “是。”谢谭幽直起身,平静与云崇对视。

  “何人。”云崇压着猛烈跳动的心跳声。

  “先帝。”

  二字一出,干清宫如炸响一声惊雷,纷纷瞪大了眼,云崇更是惊的差点站起身,死死盯着谢谭幽:“大胆!”

  朝臣纷纷跪地:“陛下息怒。”

  谢谭幽眸色冷清,并不被云崇怒容所吓,接着道:“当年,沈国公府出城乃是得了先帝之令,可等沈国公父子出城后,先帝又召集众臣,当着所有人的面传令安国公,如此,是为何?”

  众人听着,大气不敢出,宣德候更是死死瞪大了眼,盯着谢谭幽,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