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月眠
银杏在一旁看着也是止不住的抹泪,从小就是父母和外祖舅舅们的掌中宝,何时受过那般委屈无助,谢谭幽一直都很难过,银杏知道的,就算是温凛回来,她还是很难过。
没办法抹平,真的没办法抹亲人皆去世的伤痛。
“不哭了。”温凛深吸一口气:“表哥同你去燕王府看看吧。”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让谢谭幽去。
而是他太怕,云启那个疯子乱来。
最主要是,半个时辰前,燕恒让黑风来与他说过,近日不要让谢谭幽出府,他问,黑风却只道不知,说不定等燕恒忙完会主动告诉他,他便也不急,就好好看着谢谭幽不让她出去就是了。
可如今看着她,泪眼婆娑,一件件一桩桩都是燕恒待她的好,哭的那般惹人心疼,他终是不忍心再拒绝,只想着,不过去趟燕王府,早些回来就是了。
*
此时的燕王府看上去有些许冷清,府外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温凛与谢谭幽抬脚进去,正巧碰上从里面出来的黑风,一见到谢谭幽,脸色变了变,还是快走几步。
“大将军与谢小姐来的不是时候。”黑风道:“今日燕王府不接客,主子现下也不在府中。”
谢谭幽开口询问:“燕恒去哪了?”
“陛下传诏。”
云崇。
谢谭幽藏在袖中的手陡然收紧:“那王妃呢?如何了。”
“已经服了药,只是还未清醒。”
谢谭幽没再停留,转身出了燕王府,正准备上马车,身后就传来温凛的声音。
“我入宫去看看,你回府中去。”今日天气很好,温凛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甚至有些后悔将谢谭幽带出来了。
谢谭幽没拒绝,颔首:“我在府中等表哥回来。”
温凛同黑风要了一匹马,翻身而上,便直奔皇宫。
眉眼微沉,看向远方。
只觉怕是要有事发生了。
看着温凛背影远去,谢谭幽并没有着急上马车,而是盯着地面良久,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她回眸看银杏。
只一眼,银杏便知,她出声道:“大小姐若想做什么便做,奴婢与大小姐同在。”
谢谭幽笑了:“我要去七皇子府邸,那里高手众多,我们不会死,但可能会丢了半条命,你可怕。”
“奴婢不怕,奴婢会护好大小姐的。”
“好。”
谢谭幽上了马车,让银杏驾马,二人一同前往七皇子府邸。
她不知道云崇唤燕恒进宫作何,却知晓,云启才是真正捏着燕恒命门之人,如此,她便要去与云启谈一谈。
走的正门,与看门的小厮简单说了一番便等着他们去通传。
不过一会,就有人来请她们进去,将她们带入正厅,坐了很久却迟迟不见云启前来,准备开口问,就有一个小厮进来道:“谢小姐,七皇子请您到书房。”
说话时,挤开银杏,其中意思不难猜透,只能她一人过去。
谢谭幽淡淡道:“这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离不得我。”
云启府邸处处有高手,她不放心让银杏一个人在外面
小厮皱眉,不悦道:“七皇子答应见你,已经是最大的脸面,怎么还……”
“阿金。”小厮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云启缓缓而来,一向温和的他,难得有了些许怒气:“怎么说话的?”
“阿谭是我很重要的人。”看向谢谭幽时,又满是温柔。
小厮忙垂下头。
“下去吧。”
“是。”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云启在谢谭幽一旁坐下,含笑道:“阿谭今日寻我可是遇到什么急事?”
“只要你说,我便一定会帮你。”
“七皇子此言当真?”谢谭幽看他,挑眉问道。
“自然。”
谢谭幽开门见山:“将你手中可以让燕恒母妃安然无恙的东西给我。”
云启怔了一瞬又笑开来:“阿谭此话我有些听不懂了,燕王母妃生病了?不应该是寻太医?我不会医术,此事实在没办法帮你。”
“云启。”谢谭幽厌恶的皱了皱眉:“你装的不累吗?”
“本就不是温柔的人,还总是一副温和待人的模样,不恶心吗?”
“阿谭竟是这般想我?”
“别这样唤我,我从未与你相识。”
云启温柔的面容总算是在谢谭幽冰冷的声音和厌恶的神情中一点一点收起,他眯了眯眸子:“那便做个交易吧。”
“你嫁给我,我放了孟南溪。”云启冷冷勾唇:“如何?”
“你疯了吗?”谢谭幽神色冰冷。
“这就是疯了?”云启眸底翻涌阴鸷戏谑笑意。
“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
“不需要。”谢谭幽道:“我不会嫁给你的。”
云启挑眉:“那我便杀了孟南溪,然后再告诉燕恒,是你不愿意换她之命。”
“你舍得杀了她吗?”谢谭幽冷笑。
“不舍啊,若是你二人能因此生了恨我倒是不介意试试。”
“云启,我究竟欠了你什么?”谢谭幽皱了皱眉,不解道:“你过你的,你是七皇子,以后说不定还能问鼎高位,你为何偏偏要与燕恒与我过不去?”
“从未欠吗?”云启嗤笑。
他与燕恒似乎就是生来的敌人,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们永远都站在对立面,而他厌恶此人,却因对方之势无法除之,只能拿捏对方命门,然后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当然知晓,如果不是他反应快速,最先拿下孟南溪,燕恒会在三年前就杀了他,如今有孟南溪在手,燕恒才会抬眼看他,将他当个人,当个强者。
曾经燕恒还看不起他,可到头来,还不是要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谢谭幽,谢谭幽与燕恒一样,也是看不起他,凭什么总是高高在上,他就是要将这人死死踩进尘埃里,一辈子翻不了身,就像上一世。
云启轻叹一声:“你若是再不考虑好,燕恒怕是出不了宫了。”
“我不会嫁给你的。”谢谭幽还是坚定道。
温凛已经入宫,他在,谢谭幽便是安心的,就算温凛不在,云崇也总不会杀了燕恒吧,为难的不过是孟南溪,可若是云启这里无法拿到,再找其他解决之法也可以。
温凛说燕恒已经在找,先问问他,然后在顺着他的路帮他也是可以的。
“那今日,你怕是难出去。”
云启话落,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已经现身,谢谭幽脸色未变,缓缓站起身来:“你要杀我吗?”
“倒也不是。”云启笑。
他手指轻轻敲击茶桌边缘,大厅静默一瞬,刀剑碰撞的声音就响彻开来。
瞧着执剑与黑衣人厮杀,还不忘步步往墙边去的谢谭幽,云启愣了一瞬,随后笑开来。
胆子大也够聪明。
敢先动手又懂得寻退路。
看这身手,记忆恢复的不错,是时候了。
谢谭幽一剑刺入一个黑衣人胸膛,趁他未反应过来之时,带着银杏翻身出了府邸。
“不必追了。”云启喊住正准备追出去的杀手,眼底笑意越发浓烈:“告诉燕王,谢谭幽在七皇子府邸,若是要人,东西拿来。”
说着,扔给杀手一个带血荷包,那是谢谭幽刚刚不小心落下的。
第59章
皇宫,干清宫中。
温凛随高公公进去时,云崇坐于高位,而燕恒就坐在一侧,面色无异,倒是与平常一般无二,只是目光落在他身上之时,顿了一瞬又移开,垂下眸,不知想着什么。
“臣见过陛下。”温凛抱拳朝云崇行礼。
云崇摆手,眉眼含笑:“不必多礼,坐于阿恒对面吧。”
温凛未应,只道:“臣入宫是有事想启奏陛下,坐着于礼不合。”
燕恒也在此时站起身来,声音凉薄却又克制着某种情绪:“既是如此,我便出宫了。”
孟南溪还不知什么时候会醒,云崇一直拖着他,他猜不透是为何,只是心头会隐隐不安却也未表现出来,直到温凛出现,今日,还是这个时辰,他竟然进了宫。
便只有一种可能,谢谭幽出了相府。
“诶,阿恒。”云崇道:“你与温凛算是旧识,以后还会成为一家,怎的他才来你就要走。”
说着,又看向温凛:“不算大的事便拖后吧,日后你二人可要多替朕打胜仗,护好我国百姓,就一起坐上一坐,同朕说一说如今边疆。”
云崇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只像是一位君王对自己下面的将军最忠诚的祝福。
燕恒眸色微沉:“母妃陷入昏迷,我无心与陛下畅谈,陛下想知什么不若问大将军。”
“那怎能行。”云崇眉眼依旧含笑:“边疆探子回禀,南燕近日动作频繁,恐会起战事,到时,阿恒还要与温凛前去,自是要提前知道些那方之事。”
南燕当真要与漓国起战火了。
燕恒手指摩挲着腰间玉佩,眼眸微微眯起,云崇竟是会让他和温凛一起前去?其中怕不是那般简单,他疑心病那样重,怎么可能看着他与温凛关系深厚。
而今日,云崇也是要铁了心的拖着他。
目的越发明显,他心下越发不安。
温凛眉心却是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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