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灿灿 第95章

作者:说给月亮 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你们一个有头一个有尾,都算为这只野鸡出过力,赶紧回去把鸡煮了吧。”

  苏灿瑶忽然明白爹爹脾气为什么那么好了。

  跟这些人相比,她是一个多么淳朴又善解人意的女儿啊!

  周三麻和于大壮拎着野鸡,回去给野鸡拔毛了,至于鸡毛用不用分,那就由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等他们走远,暂时没人过来告状,衙差们都退了出去。

  苏明迁回头看向他们三个,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们怎么过来了”

  苏灿瑶跑过去,把他拽起来,自己坐到书案后,“我们来看看您!”

  她看着原本放惊堂木的位置,仰头问:“爹爹,惊堂木哪去了”

  苏明迁脸色瞬间黑了黑,吐出两个字:“……丢了。”

  三人:“”衙门里还能丢东西丢的还是惊堂木什么人会偷这东西啊!

  苏明迁揉了下苏灿瑶的头,“说吧,你们为什么过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事,他们这几个小家伙才不会来看他!

  苏灿瑶这才正色了几分,见四下无人,把秋月和胡安的事一并说了。

  苏明迁听后额头跳了跳,咬牙切齿问:“所以你们昨天晚上是去了乐坊”

  他想起昨日他们骑马愉快狂奔的情形,只觉得心脏突突直跳,眼前有些发晕。

  “……”

  差点忘了这茬。

  苏灿瑶倒吸一口气,对上爹爹愤怒的眼神,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把她爹扶回椅子上,又殷勤的给她爹沏了杯热茶,双手递过去,甜甜道:“爹爹,我明察秋毫的爹!审案一定很辛苦吧快喝杯茶润润喉。”

  苏明迁哼了声,接过茶杯。

  苏灿瑶蹲下给他捶了捶腿,边捶边说:“我们就是去凑热闹,除了听了首琵琶曲外,再什么都没多听多看,而且昨天去了很多人,苏景祖和苏景智也在那,不会有事的。”

  还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的苏景祖和苏景智同时打了个喷嚏。

  苏明迁未置可否的抿了一口茶,微微冷静下来,苏景毓和裴元卿一向稳重,有他们在的确不必担忧。

  他想到此处,抬头看了眼苏景毓。

  苏景毓一个眼神就明白了,飞快绕到椅子后面给他捏肩,又给他按了按脖颈,殷勤备至的问:“父亲,你觉得这个力道怎么样用不用再重点”

  苏明迁甚是受用的牵起嘴角,又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裴元卿。

  裴元卿看着忙前忙后的兄妹俩,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迟疑道:“……要不然我耍剑给您看”

  苏明迁没绷住,笑了出来。

  他被孩子们围在中间,怒火想不散都不行。

  苏明迁想起他们说的正事,沉思片刻道:“你们要帮胡安可以,也算是为朝廷做事,但不能走露风声。”

  苏灿瑶欢喜地应了一声。

  苏明迁又道:“助人为乐是好事,至于能不能成,不必强求。”

  “好!”苏灿瑶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开心道:“爹爹,你最好了!”

  苏明迁看着女儿高高兴兴的样子,想不做个开明的父亲都不行。

  谁拒绝得了这么贴心的小棉袄呢!

  他想了想,叮嘱道:“下次不许再胡闹,绝不能随便出入歌舞乐坊那些地方,如果想去,一定要事先告诉我和你们娘。”

  这时几个衙差押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老头面色惶惶,一进来就跪了下去。

  苏灿瑶他们三个赶紧退到一旁,

  一名衙差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一块惊堂木放到案牍上,恭敬道:“大人,惊堂木就是这个小老头拿走的,他上午来报官,看这惊堂木不错,适合……适合垫他家桌子,就给顺走了……这是我们从他家桌子底下抠出来的。”

  “……”苏灿瑶终于知道惊堂木是怎么没的了。

  她低头瞥了瞥,那惊堂木上多了一个明显的坑印。

  她觉得很有可能是桌子腿压的……

  好惨啊惊堂木。

  苏灿瑶忽然觉得她爹爹好难。

  你们当县官的可真不容易!

  老头子跪在地上,淌着眼泪解释:“大人,我就是看那块木头方方正正的,正适合垫我家桌子,所以才顺手把它拿走了……我下次再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实在饶不了,您要把我关起来,那管吃喝吗对了,我家里大鹅还没喂,您能派个人去帮我喂吗”

  苏明迁心累的摆了摆手。

  让老头赶紧回去,省得天黑了他还得派官差送他!

  从衙门出来,三人都有些感慨。

  “爹爹不容易,以后对爹爹好点。”

  苏景毓点头:“嗯,我以后不寅时就去敲门督促父亲起床了。”

  裴元卿点头:“嗯,我以后不吃完早饭就去找他打拳了。”

  苏灿瑶:“”她爹过得都是什么凄凄惨惨惨惨凄凄的日子啊

  苦了你了爹。

  我以后也不在你和娘的房间赖到亥时都不肯走了。

  ……

  三人为苏明迁洒了一把泪,然后去了望月坊,径直上了楼。

  胡安一看到苏灿瑶,就急忙站了起来,眼中迸发出惊喜,“苏姑娘,你是想到办法了吗”

  秋月连忙给大家倒了杯茶,莞尔道:“不急于那一时,大家坐下说。”

  几人走进去坐下,苏灿瑶抿了口茶道:“我已经想过了,画上的血迹既然擦不去、遮不住,那么不如索性设法将它融入画中。”

  “融入画中”胡安疑惑的挠了挠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秋月素来喜欢赏画,自然也懂画,她略一沉吟便赞叹道:“这个主意好,说不定能成功!”

  胡安听她这么说,顿时神色激动起来,恭声问:“不知道姑娘想如何将其融入画中”

  “我还没想好,初步打算是添几朵红梅上去,但具体怎么做,我需要看过其他画后再做决定。”

  苏灿瑶沉吟道:“这幅画既然要送到陛下面前,就得小心些,不能随便填几笔,那十二幅画的风格如果不够统一,就会显得这幅画很突兀,整体变得不够和谐,很容易露出马脚,所以必须跟着玉清老先生的风格走。”

  胡安站起身道:“都听姑娘的,反正就赌这一把,如果不成我也认了,姑娘不必担忧,事后一切的责任都由我承担,你就尽管放手去画便是。”

  苏灿瑶轻轻点头,“我对玉清老先生的风格不够了解,恐怕得仔细琢磨一番,不然不敢动笔,你先把其余画作拿来给我看看。”

  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她其实也有些紧张,没有完全的把握。

  胡安赶紧从老位置把那个箱子拖了出来,抬手就想把画拿出来。

  裴元卿抬头看向苏灿瑶,开口道:“想要了解玉清老先生的画,恐怕不是看几眼就能摸索明白的,何况究竟该怎么画也需要时间仔细思索,你不可能经常出入这里。”

  他和苏景毓过几日就要回书院了,不可能放心苏灿瑶一个人出入乐坊。

  苏灿瑶愁眉苦脸,“那该怎么办”

  这里毕竟是乐坊,爹娘也不会允许她经常过来。

  苏景毓觉得裴元卿说的在理,对胡安道:“这些画对你而言重于泰山,如果让你把画交给我们,你肯定不放心,要不……你跟我们回苏府”

  胡安看了看大家,迟疑问:“可以吗”

  他的身份不能曝光,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怕牵连苏家。

  苏灿瑶想着片刻道:“这个方法可行,两日后是我的及笄礼,这两天府里很忙,经常有礼盒箱子之类的东西搬进府,与其畏畏缩缩的引人怀疑,不如你直接带着箱子大大方方的从大门进府,就说是我哥哥的朋友,是前来观礼的,丹阳城里没有人认识你,应该不会有人察觉到异常,你去苏府后尽量少出门就行。”

  几人想了想都觉得此事可行,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约定好胡安明日带着这些画上门。

  他们没有在望月坊多待,说定后就离开了。

  三人回了苏府,找到沈昔月,将这件事告诉了沈昔月。

  胡安得在苏府住几天,身上有伤,身份又隐秘,得小心一些。

  沈昔月听闻他们连乐坊都敢偷偷去,毫不犹疑的罚他们抄书,不抄完明天不准出屋子。

  苏灿瑶闷在屋子里,写几个字就忍不住抬头看看外面,这样天朗气清的日子不用来玩实在是太可惜了!

  有几个丫鬟正在外面踢毽子,笑声不断的传进来,简直勾得人心痒痒。

  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蔫蔫的继续抄书,因为心不在焉,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裴元卿手指在桌案上轻叩了一下,“认真写。”

  苏灿瑶抿了抿唇,小声咕哝:“写的再认真也不如你写的好看啊。”

  都说书画是一家,可她在画画一道上虽然有些天分,在书法一事上却实在是天赋欠佳,主要是裴元卿的字写的太好看了,连外公都赞不绝口,逢人都要称赞一番。

  裴元卿蘸了蘸墨道:“练得多才能写得好。”

  苏灿瑶听明白了,怪她太懒!

  她咬着笔,又叹了口气。

  苏景毓抬起笔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还叹气我们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现在却要在这里抄书,是被谁害的”

  苏灿瑶揉揉脑壳,理直气壮,“是你们非要跟我去望月坊的,我倒是很想自己去啊,你怎么能怪你聪明又勇敢的妹妹呢”

  苏景毓气的还想敲她一下,苏灿瑶眼疾手快的跳起来,往裴元卿身后躲。

  裴元卿唇角溢出一丝笑容,由着他们兄妹俩闹个不停,不动如风的继续低头写着字。

  苏灿瑶朝苏景毓做了个鬼脸,成功把苏景毓气得扭头到另一边抄书。

  苏灿瑶莞尔,转头看向裴元卿,目光微微凝滞了一下。

  裴元卿坐在窗边,薄薄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柔柔的光晕里,睫毛半垂,鼻梁高挺,侧脸轮廓清晰,面庞矜贵又俊美,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每次这样嘴角隐隐含笑的样子都格外好看。

  苏灿瑶怔了怔神,忽然觉得午后的阳光变得很温柔,仿佛连窗口吹进来的风都明媚了许多。

  她不自觉盯着他看了许久,目光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来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