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 第25章

作者:轻侯 标签: 爽文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宝姐瞧见了忙也吃一颗,同样被那奇特的焦香甜味征服,捧着罐子快速又捏了一颗。

  坐在炕桌最里面,第一次见林雪君的翠姐眼巴巴看着这边宝姐吃一颗,那边霞姐吃一颗,也不知道那香喷喷的酥糖是什么滋味,馋得眼睛从左边罐子转到右边罐子,终于忍不得了,开口道:

  “倒是也给我尝一颗啊。”

  只恨自己早上没跟着一起去扫产房棚圈、没给林雪君送上点吃的用的。

  宝姐和霞姐都有点舍不得这一罐子奇特的酥糖,全指望对方能拿一块给翠姐,不要从自己罐子里拿。

  两个人对上眼,立马察觉出对方跟自己是一个意思,最后没辙,只得各分了一颗糖给翠姐。

  林雪君见她们喜欢,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看样子自己这个回礼选对了,没有被嫌弃。

  “这个叫焦糖。”林雪君解答了它的名字。

  “咋做的?”翠姐连吃两颗也觉得好吃,忙开口询问。

  现在这个时代,有手艺的人都将手艺当家传密宝一样藏着。

  许多人想跟大师傅学厨、学打铁之类的手艺,都要磕头拜师父,以后说不定还要养师父老——因为没有网络、没有广大图书科普的时代,不通过这样口口相传的方式,的确学不到可能要当做维生手段的手艺。

  焦糖的做法虽然未必能称得上‘维生手艺’‘非遗传承’,但她要是把着这个方子不放,靠焦糖说不定也能换取不少好处。

  因为稀奇,也许还能换来诸如肉菜粮油布匹等更贵重的东西。

  林雪君也懂这个道理,但这个念头只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儿,她就满不在意地开口道出了配方。

  之前两位大姐给她送吃用时没想从她这里换取到什么好处,她也没必要为了这么点事斤斤计较。

  三个女人听了方子,高兴地全从炕上跳下来。

  宝姐拿了糖和苏打,当即带着另外两个大姐尝试起来。

  林雪君坐在边上指导,三个大姐便围着她聊天。

  聊着聊着,大姐们就忍不住夸起她来了。什么发烧刚好就掏牛屁股救牛,真是杨家女将一样大义英勇,什么不怕脏臭救牛犊比花木兰还了不起……

  说得林雪君逐渐尴尬,东北人猫冬时无聊起来,什么嗑都能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再羞人的内容,相视着哈哈一笑也混不在乎地往外倾倒。

  林雪君前世不过是个正读研的学生,就算是跟妈妈出去串门,婶婶奶奶们看她这个孩子在,都不会胡柴。

  但到了大队里,林雪君虽然只有16岁,可她能放牧、能当兽医卫生员,大姐们便将她当成大人看待,连“我看你们那四个知青小伙子,都长得不错诶,尤其那个戴眼镜、卷卷毛的,长得真精神,还特有礼貌。”“哎,额仁花的儿子也19了吧?长得真高真壮实,回头大姐带你去瞅瞅……”“长得真俊!在咱们草原,这个年纪也可以嫁人了,你来没来月事啊?来了啊?那就可以了嘛。”之类也笑闹着讲了出来。

  林雪君自认不是社恐,面对这三位过于开朗的大姐也觉如坐针毡,屁股在板凳上挪来蹭去,都快要摩擦起火了。

  3个大姐瞧她这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又捏她的手,又亲热地摸她的膝盖,坐在她对面的大姐不落人后,直接捋了一把她的麻花辫。

  林雪君脸红得充血,转头看到阿木古楞坐在小马扎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她,就更加羞窘难当了。

  第一锅焦糖一做好,她就跳起来告辞。步出小砖房时,她还听到屋内传出三位大姐爽朗的笑声。

  林雪君有理由相信,草原上再严酷的苦难,也拦不住大姐们自娱自乐的无畏精神。再大的风嚎,也压不住大姐们的笑声。

  回家又取了一罐焦糖给阿木古楞,林雪君在家里睡了一觉,便去大队长家报道,整理东西为晚上打针做准备。

  结果才落脚就被宝姐找上门。

  “林同志,产房里有一只母羊不给小羊羔喂奶呢,小羊羔一凑过去要喝奶,它就拿后蹄踢小羊羔。那小羊羔才出生3天,这要是饿上两顿,不白生了嘛。”宝姐站在大队长家院门口,目光只盯着林雪君,对站在院子中的大队长视若无睹。

  大队长站在院子中央,五味杂陈。

  以前牲畜要是生病了,土兽医又治不了,牧民就来找他。他又不会给牲畜看病,总是赶过去了又束手无策。要是赶不及去场部喊兽医,牲畜病死了,就总有一种都怪自己无能的愧疚感。

  没想到林雪君才做上兽医卫生员,牲畜有事,社员就都不来找他这个大队长,改找林雪君了。

  深吸一口沁凉的空气,大队长手往外一指,果断道:

  “走!一起去看看!”

  这一回,总算不是垂头丧气地走向病畜。

  有林雪君在身边,他底气足,走路都带风了。

  ……

  产房棚圈里,通身白卷毛的小羊羔却有一个黑鼻子两只黑耳朵,它已经好长时间没吃到奶了,正急得围着妈妈直转,小尾巴一撅一撅地使劲儿,却无论怎么尝试,都总是被妈妈踢开。

  来挤奶的几位妇女时不时过来看看小羊羔,想要将它带到其他母羊那里吃点,偏偏别的母羊不熟悉小羊羔的味道,也不愿意给它喂奶。

  小羊又不会就着碗喝奶,大队里更没有奶嘴这种东西,妇女们只好看着小羊羔干着急。

  一位妇女用手指沾了其他母羊的奶水送到小羊羔面前,小羊羔立即蹬直腿,昂着头急切地舔舐沾了奶水的手指,惹得人一阵阵地惋惜:

  “真可怜啊……”

  林雪君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几位妇女围着小羊羔又是痛惜又是怜爱。

  霞姐看到宝姐把林雪君同志请来了,忙惊喜地嚷嚷:“林同志来了,快让林同志帮忙看看。”

  其他几位妇女便让开空间给林雪君,见对方弯腰去检查母羊,各个担心地问:

  “母羊这是咋地了?咋不认自己的羔子了呢?”

  林雪君蹲身后先让宝姐将母羊一只前腿一只后腿控制住,随即便直接朝母羊沉甸甸的乳房摸去。

  母羊昂起头疼得咩咩叫,蹬腿想要躲闪,宝姐忙将母羊腿攥得更紧了。

  众人见母羊躁动不安,望着林雪君的眼神透出更多的忧虑。

  林雪君手指按压了几下,便撑膝站起身,蹙着眉道:

  “母羊的乳房都硬了,它疼得厉害,当然不肯让小羊喝奶了。”

第27章 母羊为何不让小羊喝奶了?(7更)

  白羊已经熏成黄色,后屁股上的羊毛都烤糊了!

  北方冬季天黑得特别早, 眼看着夕阳偏斜,晚霞映上天际,放牧的人就快回返了。

  林雪君不想耽误给放牧归来的羊羔打疫苗, 当即喊着宝姐几人帮忙打下手。

  “宝姐帮忙打一盆热水, 霞姐帮忙找几根麻绳,翠姐帮忙找个可以盛污水的桶……阿木古楞,你去把我的药箱和打针的器具带过来。”

  很快产房棚圈里便摆开了架势。

  因为大队里没有专门给动物做‘保定’的柱子,林雪君只得将母羊前腿绑在产房棚圈的边柱上。

  要让羊站立着治疗,后腿就不能跟前腿绑在一根柱子上。可是附近又没有其他柱子了, 这怎么办?

  “不绑不行吗?之前给小羊羔打针不也没绑吗?”阿木古楞站在边上, 一边帮林雪君为针头消毒, 一边问。

  “那不一样, 小羊羔不如母羊力气大, 只要有人帮我按住小羊羔,它不挣扎不跑就行。而且打针很快, 有时候小羊羔还来不及踢蹬就已经打完了,当然没事。”

  林雪君摸了摸母羊的头,母羊便仰起脸舔她的手:

  “可是母羊乳房炎的治疗耗时久, 也比较疼, 母羊一定会挣扎。它有力气,疼起来很可能踢伤我。之前我就见过兽医给羊打针, 羊一挣扎,针头不知怎么就被扎到医生胳膊上了。”

  阿木古楞想象了下那画面,忍俊不禁。

  林雪君看到他笑,才想调侃他一句, 忽然瞧见他站在母羊身后, 小腿又长又直……很像柱子!

  几分钟后, 母羊后腿被绑在了阿木古楞两条小腿上。

  他虎着脸撅着嘴,林雪君让羊劈开些后腿,阿木古楞就把腿往开岔一小步。被绑着的母羊便像木偶一样,也被绑拽着岔开了后腿。

  围着的大姐们本来还在担心母羊,瞧见阿木古楞这样子,都忍不住地笑,气氛倒平和了许多。

  ……只有阿木古楞还撅着嘴。

  …

  搬了个小马扎,林雪君坐到母羊身边。

  先测体温,有一点点发烧,考虑了下决定先不灌解热剂,等治疗过再跟进观察。

  她戴上已经彻底被征用的卫生员手套,开始用热水清洗和按摩母羊肿硬的乳房,一边按揉,一边把里面稀薄的奶水挤出。

  整个过程中,母羊不断咩叫挣扎,几个大姐看得呲牙咧嘴,好像疼的是她们一样。

  “看!奶水都稀了,真可怜。”

  “哎呀我看不得这个,当初我生老大的时候就这样,老疼了。羊就是不会说话,不然非得连哭带骂人呢。”

  “你当初是不是就又哭又骂人?”

  “那肯定要骂的,骂得孩儿他爹狗血喷头。”

  “噗!”

  “他挨完骂,还得帮我揉、帮我——”

  “好了好了,都继续挤奶去吧。”大队长见几位妇女越说越不像话,忙将她们分派回各自的工作岗位。

  林雪君四周没了大姐们或担心或唠叨的声音,可是清静没维持两分钟,又被打破了:

  “咩~”

  “咩咩~”

  “咩咩咩~”

  绵羊本就有聚堆的本能,加上被治疗的母羊一直叫,那些被挤过奶的母羊们一获得自由,就都溜溜达达围了过来。

  它们身下挂着一只或两只吃奶的小羊,一层一层地站成圈。一边喂奶,一边慢条斯理地反刍倒嚼,一边还要看热闹,偶尔发出两声咩咩叫,参与感十足。

  看热闹的母羊顽皮地翻着嘴唇啃阿木古楞的皮靴,他抬腿踢躲,带得生病母羊也抬起后腿。

  林雪君啪一下拍在阿木古楞小腿上,头也不抬地斥责:“别乱动。”

  “……”阿木古楞不仅噘嘴,还把眉毛压得很低很低。一脸怒容,偏偏那个欺负人还打人的家伙一直看也不看他一眼。

  转头四望一圈儿,果然没有可以分别绑住大羊四条腿、相距一米多的木柱。

  磨了磨牙,他暗暗决定:回头一定找木匠大叔劈四根粗木桩,弄一个无论大羊怎么挣扎都拽不倒的稳固木架结构,专门给林雪君同志绑羊。、

  下次他可无论如何不当人行柱子了,好没面子。

  …

  渐渐的,母羊硬邦邦的乳房在林雪君手下变得柔软。

  温水不断抚慰它的寒冷,温柔不断软化它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