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 第262章

作者:轻侯 标签: 爽文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明明那么大一匹骏马了,却还是喜欢拱着她让她摸。

  林雪君仰头挠它的下巴,它便仰着脑袋享受。后面驼鹿弟弟和羊嫌它碍事,它便挪开屁股让开路,脑袋却还是伸着,要林雪君继续挠摸。

  一旦林雪君的手停了,它便低头拱她以示催促。

  不养马之前,林雪君从不知道这种看起来英俊飘逸、沉静骄傲的动物,居然也能这么会撒娇捣蛋。

  每次小红马捣蛋,巴雅尔都是纵容的。无论小红马怎么闹,巴雅尔都能恬静地默默舔它马脸。

  只有苏木能治得了它,每次苏木走过来一转向,拿屁股对准小红马,小红马就颠颠跑了——它怕苏木尥蹶子踢它。

  在小红马跑回院子前,林雪君一巴掌在它屁股上拍了下。这才转头抱住苏木的脖子,用力拿脸去蹭——用自己的热脸贴苏木凉冰冰的大马脸。

  大黑马现在也习惯了林雪君的亲热,被她带进巴雅尔和人类的社群,它不仅习惯了人类毫无边界感的爱抚和拥抱,也渐渐学会了用人类理解得了的方式与他们相处。

  在林雪君用脸贴它时,它非常给面子地没有跺足撇头,而是像小红马一样转头去叼林雪君的头发。果然逗得林雪君又躲又笑,屡试不爽。

  待林雪君终于松了手,大黑马这才高昂着脑袋跨步走进院子——哼,小小人类,被聪明的黑骏马拿捏得死死的。

  大雪一天一天地下,人们倒是不缺水喝,就是有点过于多了,家里柴禾牛粪囤得多的,简直能把澡洗够。

  狍子本来是八九月□□,胚胎延迟着床四到五个月以便确保小狍子能在温暖的6月出生。但跟着巴雅尔在后山游牧的一只耳吃得饱住得暖,居然在11月底就产仔了。

  看样子在7月开始发情起,一只耳就立即谈上恋爱、开始妊娠了,跟大自然中的纯野生狍子的孕育与出生节奏完全不同。

  不止如此,一般狍子妈妈在野外生双胎的话,会在相距十几米的两个地点分别产仔和哺乳。一只耳却将两只全生在了知青小院,一个在穆俊卿帮忙扩建的半包围结构的挡风牛棚里,一个在瓦屋后囤干草的屋檐下。

  林雪君怕小狍子冻到,干脆全给接进了侧卧——跟鸡鸭鹅们一块儿住,没有火炕,窗口还开着个可以让鸡鸭自由出入的曲折通口,但挨着火墙,冷热适宜。

  小狍子叫起来嘤嘤嘤地,刚出生便毛茸茸,两个耳朵显得格外大,像个大耳朵小精灵,无比可爱。

  林雪君在家办公越发容易分心,伏案一会儿便想往侧卧跑,撸会儿小狍鹿毛茸茸的短毛,戳戳它湿漉漉的鼻子。

  因为一只耳被喂得好,有菜有草还有苹果干吃,奶水特别足,林雪君每天还能偷一碗鹿奶喝。

  据说鹿奶防止贫血,富含各种微量营养物质,增强骨骼健康,提高免疫力,超大量的维生素E和A还能美容养颜。

  林雪君带着衣秀玉和阿木古楞每天用它煮奶茶,补得各个面色红润,跟小狍鹿一样健康茁壮成长。

  大雪下到第八天终于停了,驻地里立即涌出二十多号人来扫雪,没一个是第七生产队的,都是从公社其他生产队赶过来跟林雪君学习兽医技术,恰巧被风雪困住的学徒们。

  这些日子因为风雪大,牛棚里站不住人,林雪君的课停了,大家只好关在屋里背林雪君教给他们的口诀等知识点,或者去吴老师的课堂蹭课。

  即便在学习,大家仍有种在第七生产队白吃白住的愧疚感,雪停了终于能出来大展身手,扫房顶积雪、扫院子扫路、上山捡柴劈柴、去清理驻地外冬牧场上被雪埋住的土路——快让他们干点活吧,不然不仅要呆得长毛,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啊。

  第七生产队大食堂里的食物太好吃太丰盛了,来学习和劳动的人都被喂胖了。

  不过今年各生产队过来的学徒不止带了钱和土豆白菜之类的食物,还带了整羊和大牛腿等肉食。

  今年全公社响应林雪君在报纸上提及的【一年羊出栏】政策,所有生产队都比往年富很多,大家冬储数量都大大提升了,派学徒来跟林同志学习,自带的肉食菜食和金钱礼物自然也提了量。

  大家争先恐后地干活,热热闹闹地吃喝,大雪虽封了路,人民却没有受冻挨饿。

  第二个雪停的早晨,四周白晃晃的都是雪花反射的光,动物们晃得纤毛毕现,格外漂亮。人脸照得粉扑扑格外剔透,皮肤上一层细小的绒毛在冰雪寒冬中都更晶莹了。

  风也停了,阿木古楞用雪水做了6个冰桶储物。林雪君的院子昨天就清理出来了,今天赶到木匠房把穆俊卿打的多出来的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凳子都搬到扩建后知青小院空出来的中庭。

  仓房里翻找出之前捡的铁匠盖旺不用的铁网,刷洗干净后架在燃烧着热炭的大铁盆上。

  铁盆下面垫了陶土砖,铁网上摆了烧奶茶的小铝壶。铝壶里的奶茶咕嘟咕嘟冒泡后,再丢几颗带皮的花生、核桃等坚果在铁网上。

  棉花坐垫、布坐垫和旧棉袄铺在凳子椅子上,林雪君大喊着呼朋引伴。穆俊卿、王建国等知青和托娅等几个蒙古族小伙伴全从家里赶过来,托娅丢了几根风干牛肉在铁网上,穆俊卿和另一个男知青端了个更大的铁盆放在脚边取暖。

  王建国切了一盘腌制好的羊肉片、牛肉片、五花肉片,衣秀玉和乌力吉大哥家8岁的琪琪格洗好了白菜叶子用盘子盛了放在桌上‘铁炉’边。

  昭那木日盛了两碗家里的松树子、瓜子,奥都带着他的大蒙獒塞根和一兜榛子及晒干的蓝莓果……

  几十分钟后,长桌边便围了一圈人。大家坐板凳、坐长凳、坐椅子的都有,于是一眼望过去高的高、低的低,一点都不齐。

  但没人在乎这些,王建国用孜然、酱油等腌制的肉混着洋葱条往铁网空着的这头上一放,滋啦啦烤肉的味道瞬间便压下了奶茶的香气。

  “哇——”

  “啊啊啊!”

  “呜哇~~”

  一圈尖叫声此起彼伏,大家磕着瓜子、喝着奶茶,挤挤挨挨地聊天大笑。

  穆俊卿脱掉手套,将手上干木匠活弄破的伤口和一块冻疮展示给林雪君,叹息没有保暖又不影响干活的手套用。

  林雪君起身去取了冻疮膏给他抹上,最后干脆将冻伤膏塞他兜里让他回去每天抹。

  阿木古楞一直盯着面前的五花肉,特别勤快地翻动,待两面焦黄,肉上印出铁网的格子,他立即将之夹起来送到林雪君面前。

  哪知林雪君的盘子里装满了坚果,没处放肉了。眼看着肉上的油汁要滴落,她干脆嗷呜一口就着阿木古楞的筷子尖儿将肉吞掉。

  一边咀嚼一边幸福地大叫:

  “太好吃了,嘶嘶,呜呜……”

  就是有点烫。

  年轻人们在大雪之后的寒冬中围炉煮茶,成年人们则几几一屋地围着炕桌打麻将、侃大山——劳动过后肆意地娱乐,真是悠闲又幸福的休息日。

  满盘子的肉快吃尽时,后山往驻地走的坡路上忽然响起狼嚎声。

  林雪君立即站起身,伸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噤声。

  仔细听了几秒,林雪君听出嚎叫的不止沃勒,还有小小狼的声音——这俩狼去后山巡逻回来了。

  大雪后不仅人类出了屋,各种小动物大猛兽也都出洞觅食,难道沃勒和小小狼遇到了危险?

  挤出座位,林雪君冲回屋挎上猎枪便奔出知青小院,直奔后山而去。

  阿木古楞等人也都跳起来抄上家伙随林雪君奔出支援——沃勒,两脚兽救援团来了!好大一群两脚兽呢!

第244章 躁动的野兽们

  这就是牧人的狗,它们不止是伙伴。

  林雪君一行年轻人奔上山坡迎向沃勒和小小狼时, 半山坡上住着的守山人王老汉已经带着赤兔狗先赶到了。

  原来不是外敌来犯,王老汉的枪被带回屋里,反而拎了个长木棍和几根麻绳跑出来。

  积雪极厚的坡路上, 只有巴雅尔等动物们留下的脚印。

  一只半大的野猪倒在雪地里, 鲜血染红了许多白雪,显示着它伤势之重。沃勒和小小狼守在野猪左右,眼神如出一辙的冰冷锐利,直到它们看到林雪君。

  冲到近前,林雪君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惊叹沃勒和小小狼一起捕猎带回的野猪, 而是蹲身捞过沃勒便开始细细检查它的身体。

  后腿有点肿, 大概被野猪撞擦了下, 好在没有骨折, 回去敷一敷就行。

  就地抓起白雪擦去它毛发上沾上的野猪血, 又给它洗了洗身体和脸,确定没有其他严重的内外伤, 这才抱抱沃勒的脖子,转而去检查小小狼。

  相比老辣的沃勒,小小狼身上的伤就多了许多。

  屁股上、肩膀上都有擦撞伤, 指甲还劈了好多。但它仍旧活蹦乱跳, 一会儿躲林雪君的手,一会儿伸脑袋想要舔它, 烦得不止林雪君要叱喝着伸手去按抓它,连边上的沃勒也不耐烦地朝它低吼。

  小小狼这才消停下来,任林雪君检查和擦洗过,才转身跑开。

  “等回去给它们清洗下伤口, 消消毒就行, 都是外伤, 没什么大事。”林雪君也用白雪擦洗了下双手,这才插回手套取暖。

  小小狼怕林雪君再抓住它乱搓乱按,颠颠跑开,偏又舍不得自己的猎物,便转着圈儿围着野猪溜达。

  “致命伤在脖子,肩膀、后背上都有非常深的抓痕。”

  捕猎经验丰富的王老汉蹲身一边检查野猪一边分析:

  “从颈动脉和背上这些伤口来看,应该是沃勒骑抓在野猪身上,咬死了野猪的动脉,一直到它放弃挣扎。小小狼应该是负责迎击野猪,分散野猪注意力的,所以身上才有更多擦撞伤。

  “狼是最懂战略的野兽,只两条狼的组合,对许多动物来说就已经是致命的捕猎队伍了。

  “野猪肚子是瘪的,下大雪期间应该饿了好多天,雪停了跑出来觅食,反而被沃勒和小小狼给逮了。”

  王老汉将野猪四蹄绑在木棍上,昭那木日和穆俊卿一人扛一边,缓慢地踩着过膝的厚雪下山。

  沃勒和小小狼对林雪君和其他熟悉人类足够信任,因此未出现任何护食行为。可要弃大野猪不顾还是舍不得,两大只便亦步亦趋地跟着,时不时仰头看一看自己的猎物。

  进了大食堂,王建国立即在野猪身上多处动脉开刀放血,几个小盆接的血回头拌了盐还要灌血肠。

  因为野猪刚死不久,放血工作尚算顺利。到后面血液凝固后,王建国又将大野猪整身放进最大的铁锅里泡热水——一则辅助排血去腥,一则把皮泡软了好剃毛。

  就着铁锅,王建国手执杀猪刀直接开膛破肚,拆心挖肝。

  司务长听说林雪君的狼抓了只大野猪回来,当即从家里大炕上跳下来,裹上衣服便往大食堂跑。

  瞧见野猪分量不小,他高兴得哇哇大叫,提了刀便过来帮忙。

  老杀猪匠的身手到底不一样,哪里是梅花肉,哪里是里脊,哪里是小排,全门儿清。杀猪刀在大野猪身上一划拉,各个不同部分便分了家。

  猪头猪皮拆出来后用火一烧,满食堂的烧毛味儿,把全驻地的狗都吸引来了。

  年轻人们忽然从知青小院转移到大食堂,热火朝天地帮着操办起晚饭。

  野猪就算不是大号的,也够吃很久了。先拆了些又硬又糙的肉放锅里炖,熟了后连肉带汤晾上,等沃勒和小小狼被林雪君拉回瓦屋里上过药、处理过外伤,立即便熟肉加肉汤伺候。

  其他狗子们馋得流口水时,两只大狼已呱唧呱唧地吃饱喝足了。

  1个小时后,野猪彻底拆完。一小部分充当今晚食材,大部分全分成若干份塞进了阿木古楞做的冰桶。

  还有一些边角内脏等不适合烹饪的部位,全水煮了喂狼和狗——当然要等林雪君院里的都吃饱了,其他狗才轮得上。

  糖豆从心爱的羊圈赶回来时,没能蹭上沃勒老大的第一锅肉汤,好在赶上了第二轮‘狗饭’,排在沃勒和小小狼后面,也吃得满嘴流油。

  屋檐下蹭吃蹭住的小鬼鸮也有幸吃上了大野猪的肉,鸟生无憾了。

  拆完猪,剩下的工作就只能大厨出手,其他打下手的人都用不上了。于是年轻人们又折返知青小院,围着长桌接着喝茶接着唠。

  一想到晚上有大宴吃,大家就笑得停不下来。

  她的狼是大功臣诶——

  林雪君得意地对着沃勒又是摸又是搓,惹得原本挨着她趴的大黑狼迅速起身躲到了院子角落。

  小小狼到底不如沃勒聪明,还围着圆桌蹭瓜子吃呢,结果被林雪君揪住后,给所有人摸了个过瘾。

  它被困在林雪君的怀抱里,只觉一个又一个大巴掌落在头顶背上。它不敢用力挣扎,怕伤到林雪君,便这么被人毫不留情地蹂躏了一遍又一遍。

  人们不仅狠狠地撸狼,还在撸后放肆地大笑,简直是魔鬼。

  小小狼刚被林雪君放回地面,便夹着尾巴跑走——躲到了比沃勒趴着的角落更远的地方。

  倒是糖豆不仅不躲避爱抚,还摇着尾巴要更多——人都摸累了,它还没享受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