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丝叹
年淳雅轻抚着四爷额头,就像平时抚摸福宜一样:“爷太焦躁了,您先休息一会儿,等您休息好了,神思清明了,说不准会想明白许多事。”
四爷知道人在不平静的情况下是容易出错的,所以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年淳雅轻柔的抚摸下,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但四爷心中到底存了事儿,还不到两刻钟,就清醒过来了。
他难得的同年淳雅说起朝堂上的事情,也是头一次隐晦的在年淳雅面前表露出来自己的野心:“爷谋划兵权许久未曾如愿,老十四倒是趁青海叛乱捡了个漏。”
其实他明白,皇上此举是有制衡他的意思,但就怕老十四才是皇上心中中意的继承人选。
年淳雅状似无意的问:“妾身还从未去过青海,那里离京城远吗?”
四爷把玩着腰间玉佩的动作顿住,忽然间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回答:“自然不近,即便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要两三日的功夫。”
越是这种时候,坐镇京城才稳妥,远离京城,就是有兵权,可若是京城发生些什么,那也是鞭长莫及。
想明白后,四爷的心情瞬间回温。
年淳雅掩藏笑意,深藏功与名:“妾身饿了,让人传膳吧。”
“好。”
用完晚膳,四爷迫不及待的回了书房,和邬思道在书房讨论当前局势,一夜未眠。
而后没过几日,年羹尧升官,从四川巡抚晋升四川总督,职权范围在民政之外又增加了军政。
也就是说,年羹尧手中有了兵权。
四爷大喜过望,书房的门又一日未曾打开。
随着皇上年岁渐长,身体状况每逢愈下,京中局势越发紧张,四爷每走一步路就万分艰难。
平日什么都不做都会引来皇上的猜忌,若是稍有动作,一旦不如皇上的意,就是一通训斥。
有四爷在前面遮风挡雨,年淳雅的小日子过的再悠闲不过了。
平日养养孩子,在屋里弹弹琵琶,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日子过得很快。
每当这个时候,年淳雅就会感叹古代后宅的女子为什么非得要一个孩子了,因为孩子能缓解寂寞,打发这漫长又无趣的岁月。
康熙五十七年腊月,出了仁宪太后的一年孝期,皇上册封了几位后妃,三阿哥弘时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近几年皇上不曾选秀,一些早就适龄的女子在禀报所属旗主后自行婚嫁,只有一些地位比较重要的,关系着皇上用来平衡势力的女子,才是皇上亲自赐婚。
弘时虽是皇上的孙子,但皇上的孙子有多少,自己都记不住,除了废太子的长子弘皙,余下的孙子中能入皇上眼的寥寥无几。
所以在弘时的婚事上,四爷的话语权还是比较大的。
前提是四爷选的人选不会让皇上觉得四爷有结党营私的念头。
斟酌了大半个月,四爷拟定了一份名册,分别给正院,雅园和蘅芜馆都送了一份。
给正院和蘅芜馆是应该的,一个嫡母一个生母,都有参考选择的权利,但给了雅园,众人就不大理解了。
年淳雅拿着册子,也不理解:“三阿哥的福晋人选,妾身不适合插手吧?”
四爷逗弄着福宜,声音里含着笑意:“无妨,你也是弘时的庶母,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福宜快满八个月了,早已长了两颗小米牙,拿着什么都想咬。
四爷用布老虎逗他,他趴上去就把布老虎咬的满是口水。
四爷看的洁癖犯了,夺过布老虎扔到一旁,给福宜擦着口水的同时还不忘认真教导:“布老虎脏,不能咬。”
福宜瞪着圆溜的眼睛,啊呀了一声,张口就咬上了四爷的食指,两颗小米牙还在上面磨了磨。
四爷浑身僵硬,想把手指头拿出来,却怕一个不小心动作大了伤着福宜,于是一动不敢动的向年淳雅投去求救般的视线。
年淳雅把名册丢在一旁,也不帮忙,就看四爷的笑话:“福宜正在长牙,看见什么都想咬,您不许他咬布老虎,就只能咬您了。”
最近几个月,四爷的心思都在朝政上,每每来雅园都是入了夜,那时候福宜已经睡了,父子俩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更别提相处了。
好不容易有次能培养父子感情的机会,年淳雅当然不会轻易插手。
年淳雅不帮四爷,四爷就只能自己哄着福宜松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根磨牙棒太合格,福宜不太给四爷这位老父亲的面子。
最后还是年淳雅出马,用一碗蛋羹把四爷手中从福宜的口中换了出来。
福宜胖乎乎的,胃口也好,一小碗蛋羹,吃了一大半然后被年淳雅哄睡。
“福宜还小,就能吃蛋羹了?”
四爷不懂养孩子,在这上面从未上过心,但他也知道弘时几个在福宜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只喝奶,不吃辅食的。
年淳雅轻拍着福宜,小声道:“妾身问过太医了,太医说适当的添些好克化的辅食对身体好。”
四爷瞧着福宜白胖健康的样子,不再过问,而是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到年淳雅面前:“亮工给你写的家书。”
私底下年羹尧和四爷常通密信,但年羹尧心思粗,只记得给年淳雅搜罗些好东西送来,家书却是不常写的,一年最多一封,内容也只是普通的问好。
年淳雅拆开扫了两眼,倏地叹气:“妾身与二哥许多年未见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和年希尧仅见的一面,还是因为年希尧调任回京述职。
年羹尧却一直在外任职,此次升职总督,因为没有变更任职地点,也就没有让他回京述职的旨意。
四爷安抚道:“至多三年。”
年羹尧已经在四川待的够久了,若是一直待在四川,想来皇上也不会放心的。
第102章
弘时的福晋人选,李氏很是纠结,即便名册上的人选不足十人,她也足足纠结了一个年下。
翻过年正月,李氏才犹犹豫豫指出册子上家中官位最高的那个:“就董鄂氏吧。”
既然李氏看中了董鄂氏,四爷自无 不可:“你若是对董鄂氏满意,爷回头就入宫请旨。”
四爷这一问,李氏又迟疑了。
都说董鄂氏出美人,端看诚亲王福晋董鄂氏和九福晋董鄂氏就可窥见一二。
而名册上董鄂氏的阿玛是尚书席尔达,家世尚可,可若是容貌不俗,到时候勾的弘时荒废了学业可怎么好?
李氏蹂躏着手炉外的套子,纠结不已。
其实不管李氏选哪个,四爷都无所谓,因为人选他都框定过了。
乌拉那拉氏笑道:“妾身也觉得董鄂氏不错。”
册子送来,她只是略看了几眼人选,就没怎么费心,反正该选谁,四爷心中有数。
李氏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选了董鄂氏。
四爷私下里隐晦的和席尔达通过气,入宫请旨时,皇上略一思考,就写了赐婚圣旨,择吉日完婚。
去年刚出孝期,今年要成婚的宗室子弟不少,一个月里总有一两家办婚宴。
内务府是忙的脚不沾地,生怕哪家的有个什么纰漏,被这些得罪不起的阿哥爷们找上门来。
弘时作为雍亲王府真正意义上的长子,他成亲的牌面不能寒酸,这关系到四爷的脸面。
整个王府上上下下对弘时要成亲的事情分外重视。
然而就在为弘时走三书六礼时,四爷也没有忘记去年对年淳雅的承诺,为福宜大办了周岁宴。
周岁宴的一应规格,比当年嫡长子弘晖的周岁宴规格还要大。
年淳雅穿着亲王侧福晋的吉服,跟在乌拉那拉氏身后应酬,脸都要笑僵了。
等轮到给八福晋敬酒,八福晋背挺的笔直的坐在那里,连酒杯也不端起来,皮笑肉不笑道:“四哥可真是疼爱娇妾幼子,四嫂,弟妹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弘晖的周岁宴也没这般规制吧?”
八福晋一点也没遮掩,挑拨离间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
乌拉那拉氏听罢,笑意不变:“这是我府上的家事,来者是客,不好叫八弟妹为我府上的事费心。”
要说她见了这场面,心中一点不满没有,那定然是假的。
可乌拉那拉氏也清楚,六阿哥的周岁宴,完完全全是按照规矩办的。当年弘晖周岁,四爷还只是贝勒,贝勒嫡长子的周岁宴规格,自然不能与亲王之子的规格相比。
这一点,不能怪四爷偏心。
八福晋讨了个没趣,若搁以前,她绝不会忍气吞声,可现在,八爷远远比不得四爷,夫荣妻贵,八福晋也不敢太过放肆。
年淳雅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因为吉时到了,福宜该抓周了。
宴会中间摆了一长桌,上面放了抓周的一应物品。
四爷命奶娘把福宜放在桌上,柔声同福宜道:“喜欢什么就去拿什么。”
福宜像是听懂了一般,啊呀的回应了一声,手脚并用的在长桌上爬来爬去,硕大澄澈的黑眼珠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在一块儿羊脂玉的印章前坐下,把印章抓在了手里。
四爷见状,眉眼间溢出几分笑意。
一旁的奴才忙说了几句吉祥话,四爷就让奶娘把福宜给抱下去,好让宾客继续宴饮。
九爷和十爷坐在一桌,两人凑在一起喝了几杯酒,嘀嘀咕咕的:“看不出来,老四还有一副慈父心肠,对他那侧福晋所出的孩子倒是喜欢的紧。”
十爷哼道:“我要是有个这么机灵又健康的儿子,我也喜欢。”
可惜了,他的儿子健康是健康,就是看起来憨憨的,不甚聪明,连他这个阿玛的十分之一都比不过。
幸亏九爷不知道十爷心中的想法,不然定是会啐十爷一脸。
他给自己添了杯酒,眼神迷离,有意的压低了声音:“上个月,老十四被老爷子派去驻守西宁,眼瞧着回京的日子遥遥无期,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老爷子的心思,永远都是叫人琢磨不透。
不远处,是一些人在敬四爷酒,四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来者不拒,都给了几分薄面。
九爷眯了眯眼睛:“还真是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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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岁宴后,就是请期的日子。
内务府根据弘时和董鄂氏的生辰八字,择选了几个黄道吉日。
四爷从中挑了一个合适的日子,九月十八,并与女方确定了吉日。
这个日子不早不晚,既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又不至于因时间过长而出什么变故。
日子一定下来,乌拉那拉氏就忙的不可开交,李氏作为弘时的生母,乌拉那拉氏把一些关于弘时的事情都交给了李氏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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