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 第189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快穿 轻松 穿越重生

  张明朗到了酒楼后,和云彩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久而久之便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东家看在眼里却并不阻止,张明朗也以为自己能够抱得美人归。

  可是,就这张明朗十七岁,云彩十五岁那年,忽然从城里来了一位姓廖的公子,公子是来养病的,长相俊秀斯文,待人彬彬有礼,云彩很喜欢和他说话,后来居然嫌弃了张明朗。

  东家转头就给张明朗说亲,说了铺子里的女活计江烟儿。

  张明朗想要拒绝,哪怕娶不到云彩,他也不想这样随便定下自己的亲事,但是东家不给他选择的机会,拿多年以来照顾他的情分说事,这样的情形下,张明朗只得捏着鼻子求娶江烟儿。

  江烟儿当面答应了婚事,转头却各种为难,不光是聘礼要得多,还定下了每一次登门的礼物。张明朗处处妥协,但是江家却还不满意,要让他跪在江家门外,表明自己想要娶江烟儿的决心。

  张明朗不愿意,奈何东家又发了话,让他必须去跪。

  然后,张明朗晕倒在江家门外。

  晕倒了之后,江家人这才请了街坊,将他送回了张家。

  后来这门婚事磕磕绊绊,到底是成了,只是成亲花费巨大,不光是把张明朗干活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工钱全部花光,还让张家借了不少钱。

  关键是张家在村里和众人相处得不太好,只在村里借到了很少的一部分银子,剩下的那些,他去问城里的东家借,还去问赌坊借了一些利钱。

  本来呢,张明朗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拖累爹娘,他不愿意借这么多的债,只是江烟儿有言在先,她要这么多钱,只是为了让他向江家表明他的心意,她想在外人面前要一份体面,这些银子她会全部带回来,到时让他还债。

  商量得好好的,张明朗这才去借了钱,结果一转头,成亲当晚,江烟儿说是出去上茅房,然后一去不归,等到张明朗发现人不在的时候,不光是村里,就连镇上都已经没有了江烟儿的踪迹。

  为了还债,张明朗去外地干了最苦的矿工,辛苦十多年,总算是把债还完。回到家里发现爹娘早已不在,而江烟儿,居然成了他原先那个酒楼的东家夫人。

  张明朗上门去理论,爹娘已经不在,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想让江烟儿将当年的银子还给他。结果,江烟儿躲躲藏藏,还朝他扔了一块砖头。

  那块砖头刚好砸在张明朗的头上,他只是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额头上流下来了不少血,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么久还没醒,要不要请个大夫啊?”

  有人问:“请大夫的钱谁出?”

  张明朗现在还年轻,还没有和江烟儿成亲,也没有去矿山上干十多年弄得浑身是伤病,他会晕倒,纯粹是因为跪了太久又冷又饿导致的。

  顾秋实睁开了眼睛。

  面前站着一大群人,大部分他都不认识。

  “醒了醒了。”

  “后生,你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上辈子张明朗又撑了两个时辰才晕倒的,他晕得比较久,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在自己家里醒来,不知道是哪些人将他送回去的。

  顾秋实摇摇头:“就是饿了太久,我想喝口热水。”

  立刻有大娘送来了一碗红糖水。

  糖在当下算是很珍贵的东西,顾秋实接过糖水之后,慎重给大娘道了谢。

  孙大娘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我家里刚好有,你喝吧,喝完了应该会暖和一点。你这样……也进不去,刚刚我去隔壁敲门,江家人都不搭理。要不要我让人去你家报个信?”

  “麻烦大娘了。”江烟儿对待未婚夫这样冷漠,人都跪在院子外晕倒了,江家人居然还不出现。别说是顾秋实,就是张明朗自己都后悔娶了她。

  如今两人只是下了小定,张明朗才花了二两多银子,即刻断掉这亲,算是及时止损。要知道,张明朗到成亲的时候,不说手头五两多的积蓄全部花光,只是外债,就借了四十两!

  相比起四十两,二两银子就不算什么了。

  张家夫妻知道儿子到未来岳家了,最近地里的苗正是需要灌溉的时候,张家人在村里相熟的人不多,好不容易轮到了张家,如果他们夫妻不留人守在水渠边上,下一瞬就会被人把水拦走。

  夫妻俩一个守在田坎上,一个守在水渠分流的地方,自己都快要吃不上饭,哪里还顾得上儿子?

  再说,张明朗从小就在外头干活,一点不让夫妻俩操心,他又是去岳家……夫妻俩都以为他是留在□□忙干活了。做梦也没想到孩子在外跪了两天多。

  张父一得到消息,急匆匆赶了来,看见脸颊销售又苍白的儿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儿子,爹背你回家。”

  顾秋实心里有点难受:“爹,我可以自己走。”

  “别逞能。”张父弯腰,不由分说将儿子拉在了背上。

第231章 伙计 二

  张父种了半辈子的地, 手掌宽大手指粗糙,他的背很宽,只是, 身子已经佝偻。

  “爹,我真没事。”到了院子里,顾秋实在他耳边低声道,“江家让我来跪, 跪着跪着我觉得不对,又不好意思起身走,才装晕的。并不是真的晕倒……”

  “胡扯!”张父呵斥, “你跪了两天半, 到天黑就三天了,傻小子,没你这么讨好岳家的。”

  顾秋实沉默。

  说话间, 父子两人已经出了孙家的门。

  隔壁的江家的大门适时打开,江烟儿探出头来, 满脸担忧地问:“明朗, 你没事吧?”

  顾秋实装作奄奄一息的模样, 虚弱地问:“你看我这样像是没事吗?问一下你爹娘,我都这样了,娶你的诚意够不够?”

  江烟儿一脸的为难:“对不住, 他们也是太疼我了,舍不得将我嫁人,所以才让你跪在这里,我有帮你求情, 被他们骂了一顿,他们说他们说我胳膊肘往外拐, 不许我出来找你。”

  她又歉然地看着张父:“伯父,对不住,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这是我爹娘他们……”

  她眉眼间满是歉意,话也说得好听。张父想到这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不懂事的是她的爹娘,心肠瞬间就软了下来。

  “不关你的事,明朗应该没有大碍,回去后躺躺就好了。先回去吧,日头毒,别中了暑气。”

  江母出现在门口,没好气地一把扯回了女儿:“果真是女生外向。还不是人家的人,就巴巴的恨不能跟人一起去。赶紧进来,丢死人了。”

  江家的大门重新关上,张父看着那门板愣了半晌,这才背着儿子往村外走。

  张明朗跪在这里晕倒的事情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父子俩一路走,路旁不少人冲着他们指指点点。

  见状,张父心里很不是滋味,出村的时候,忍不住道:“儿子,爹对不起你。”

  顾秋实疑惑:“爹这话从何说起?”

  张父叹息:“要是我们生在张家族人居住的地方,咱们也不会被人针对,江家也不敢这样对你。”

  “爹说到哪里去了,这也不是您的错呀。”顾秋实挣扎着自己跳了下来,喝了一碗红糖水,他的体力恢复了一些,胃里那种让人恨不能厥过去的难受劲儿也缓了大半。

  张父想要把儿子摁在身上,奈何没能成功,他不高兴地道:“难受就不要逞能,我背你回家。”

  顾秋实率先走在了前头:“真没事,回家吃点饭就好了。”

  江烟儿家位于长河村,距离张明朗家所在的小河村走路得两刻钟,这还抄了近路。如果坐马车,那就得走大路,同样得两刻钟。

  回去的路上,父子俩都没怎么说话。张明朗常年在镇上干活,因为东家是做酒楼生意的,一年到头几乎没什么假,每个月能抽出一天回家都不错了,他和爹娘相处的时间很少很少,久而久之,凑在一起都没什么话说了。

  父子俩回到小河村时,日头微微偏西,特别的热。顾秋实准备先回家做点饭填了肚子再说,结果,刚进村子不久,就见不少人往村西跑去。

  张父想到自家的田位于村西,并且这刚好是自家灌溉的时辰,顿觉心惊肉跳,他一把抓住一个半大孩子。

  “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呢?”

  半大孩子看到是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张家婶娘打我娘,把我娘都推到水里去了。这事儿没完。”

  话音落下,人已经蹿了出去。

  张父顿时紧张起来,孩子口中的张家婶娘是他的妻子。夫妻俩在村里从来都没有话语权,与人打架那是自讨苦吃。他们二人都习惯了捡别人剩下的东西,比如灌溉田地,所有人都灌完了,才轮得到张家。

  二人从来不与人争执,妻子又怎么可能冲老人家动手?

  “明朗,你先回家,我去瞧瞧。”

  顾秋实比他还快地蹿了出去。

  村西水渠分流处,张母浑身湿透,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正被两个年纪大的妇人推攘着。顾秋实大喊:“住手!”

  话音未落,张母又被人推到了水田之中,顿时浑身都沾满了泥浆。

  看见张父到来,推人的妇人插着腰道:“你媳妇把我们家的苗都压了,你们得赔!”

  张明朗的记忆中,村里人很是霸道,时常欺负夫妻俩,如今再一次亲眼看见,才发觉有的人是天生就坏。

  “赔!”张父一口答应了下来。他不与人理论,立刻就跳到田里扶人。

  张母浑身的泥浆,连头发丝里都是,呛咳不止。

  推人的妇人夫家姓钱,还在不依不饶:“你们家灌溉的时辰早到了,本来该我,可是你媳妇不愿意,说破大天去,都是你们家不讲道理。”

  张母艰难的吐掉口里的泥浆,哑声道:“我们家才开始放水,就放了一刻钟,这点水哪里够?本来我们家的地也不多,想着再放一刻钟,勉强不□□死就行了……”

  顾秋实上前去扶人,此时他肚子饿,张母又这样狼狈,不是与这些人计较的时候。结果,就在他越过众人上前,想要扶亲娘时,突然左边传来了一股大力。

  原来是钱大娘的男人伸手推了他,此时顾秋实一只脚站在小道上,另一只脚站在很窄的田坎上,本来重心就不稳,被这么一推,绝对要摔倒。他心一横,反手一把抓住了钱老头的袖子狠狠一扯。

  随着钱老头的尖叫,两人一起倒进了田里。顾秋实动作麻利,人也年轻,飞快起身,然后装作不小心,狠踩了钱老头一脚。

  钱老头再次惨叫出声,顾秋实站稳了身形后,歉然地冲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钱老头道歉:“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没站稳……你要不要紧?”

  “你说呢?”钱老头大吼。

  顾秋实扶着母亲站在了路上:“那个,看您这么大声,应该是不要紧的,赶紧回家洗洗吧,别着凉了才好。”

  然后,他弯腰背起母亲,一溜烟就往家跑。

  身后远远传来了钱老头气急败坏的咒骂。

  顾秋实把人拉入田中时的动作太过自然,不像是故意的。张父没有责备儿子,只是担忧地道:“钱家最不讲理,回头怕是要找上门来。”

  张母拍了拍身下的儿子:“你刚刚该好好给他道个歉的。”

  讲道理,顾秋实道歉是很有诚意的,再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出他是故意把人丢田里的。

  这还不行?

  “我已经道歉了啊。”

  张父眉头紧皱:“姓钱的一家子,无理也要搅三分,回头上门了再说吧。”

  到家后,张父立刻去给妻子烧水,又找了瓦罐给儿子熬了一锅粥。

  顾秋实饿急了,胃里一阵阵烧痛。张母的热水没有那么快好,她穿着湿衣裳,烧了小锅,给儿子打了一个蛋花汤。

  蛋花汤喝完,顾秋实胃里好转了许多,又主动去给张母拎水。

  张母刚刚拿着干衣开始洗漱,院子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钱老头气势汹汹而来。

  “你们把我推水里去了,就这么算了吗?还有我家儿媳妇,那是被你娘推的。”

  张母在屋中听到外头的动静,此时她的湿衣已经脱下来了,不方便出门,只能扬声解释:“你儿媳妇是拦水的时候,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跟我没有关系。”

  钱老头立刻道:“要不是你在边上唧唧歪歪,她会摔吗?”

  这完全不讲道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