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秋雨也是,身为有夫之妇,却和有妇之夫暗中来往,还想让人休妻娶她……简直一点脸都不要,毫无人性!
众人议论纷纷,廖母顺利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耗子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直接把药下入了厨房里的锅中,她自己喝了一碗……做了这种事,她不觉得自己能够逃过。
不过,一条命带走他们三条命,还能为小儿子除掉一个大麻烦,划算!
廖母喝了汤后,用尽全身力气爬到了院子里。
廖父回来,看见院子里昏睡的人,直接绕开她进了厨房。
没多久,秋雨回来,并不知道地上的人是中毒,只以为没有人搭理廖母,廖母起不来身,只能在那儿睡。
两人甜甜蜜蜜将一锅汤分吃完,等到肚子里剧痛传来,两人才发现了真相,可惜已经迟了。
还是顾秋实出面葬了廖父,不过,他没管秋雨,直接把人放在了廖家门口。
后来是秋雨的儿子出面将母亲接了回去,只是他们嫌母亲丢人,悄悄买了一副薄棺把人埋到郊外了事!
廖母没了,廖文玉特别伤心,她如今已经显怀,却顾不得肚子,趴在母亲灵堂前哭得肝肠寸断,只是,哭过之后,她心情就好转了许多。
“我照顾了她那么多年,自认问心无愧。”
廖母生前,廖文玉出力,廖文宇出钱,姐弟俩都被折腾了好多年。
夏大年将她揽入怀中:“别想了,回吧,以后有我在,你再不会受委屈。”
都说人心易变,顾秋实不知道夏大年是不是对廖文玉一如往昔,反正他在葬了母亲后开始做生意,处事厚道,为人善良,但凡有人求上门,只要是真的遇上了难处,他都会出手相帮。
久而久之,众人提及廖文宇,都说他良善待人,有人提及他尴尬的身世,也是说他命苦,也没人说他不孝。
随着他生意越做越大,夏大年还得仰仗他,这样的情形下,夏大年不管是真的对妻子情根深重,还是夫妻感情渐渐消磨殆尽,他都始终对妻子一心一意。
第365章 富商的账房女婿 一
出现在顾秋实面前的廖文宇着实有点凄惨, 身上没有几块好肉,衣衫破破烂烂,好多地方露出来的不是肉, 而是白惨惨的骨头。
廖文宇本身是个心软的人,做不到真的和廖家恩断情绝,顾秋实不帮廖家人,只是安排几人的后事, 正合了廖文宇的心意。
“娘偶尔也能记得起我,只是……我不是她最疼爱的孩子罢了。”
顾秋实深以为然,就是廖母最后选择和廖父同归于尽, 也多是因为她不想让负了自己的男人占儿子的便宜。
“我做不到不管他们, 但又不想让他们占便宜,多谢你。”廖文宇再次行礼。
看着他渐渐消散,顾秋实重新闭上了眼睛。
*
顾秋实还未睁眼, 先就闻到了阵阵臭味,酸臭和脚臭包括身上的异味, 冲击得他胸口有点堵。若不是意志力强, 真的会当场吐出来。
他睁眼发现自己坐在驶动的马车之中, 身边有个妙龄女子紧紧贴着他,女子肌肤白皙,身上的打扮和这马车格格不入, 怎么看都像是大家闺秀,但马车破烂,里面的人都穿布衣,她大概也受不了这个味儿, 不停发出阵阵干呕。
不光顾秋实觉得这女子不应该出现在此,马车上的其他人应该也是这种想法, 不过短短几息,已经有好几个人看了过来。
女子不想被他们看见,努力往顾秋实身边躲了躲。
“挡着点。”
语气很不高兴,还嘀咕,“什么破地方,到底要多久才能到?”
顾秋实哪里知道?
他翻了个身,将女子挡在身后,闭上了眼睛。
原身黎文山,出身在定州府辖下一个偏远的小村,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头上有哥哥姐姐,底下有弟弟妹妹,他夹在中间,没得到双亲多少疼爱。
不是他们不疼孩子,而是地里的活儿太忙了,他们要种地,要捡柴,还要为家里的牲口,一年忙到头,不拉饥荒就算是好年景。
黎文山从小跟着哥哥姐姐长大,上山下河,割草捞鱼,什么样的活都干。穷人的孩子懂事比较早,黎文山偶尔听到旁人说黎家地少,以后还要三兄弟分,如何养得起家人时,心中渐渐有了个念头。他想要为自己挣出一条路!
六岁的他,主动跑到村里的老童生那里帮忙干活,只求能识得几个字。
老童生前些年有开学堂招收弟子,奈何村里的人太穷,即便是他的束脩一降再降,也还是没人愿意送孩子去。
不拿好处,老童生不想教人,但是黎文山有恒心有毅力,那年冬天他每天都去给老童生扫雪。
老童生都不好意思了,指点了几句。黎文山特别认真,没有笔墨纸砚,他就在沙地上练字。
如此聪慧又有毅力,老童生倒对他生出了几分喜爱,发现他学算数比较快,便一心教导。
又过几年,老童生没了。刚好黎文山的父亲干活时从山坡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又快要入冬,家里的粮食吃不到开春。黎文山自己收拾了包袱进城,打算先找份活计干着,然后继续读书。
也是到了城里他才发现,从老童生那里学来的算学,足以让他做一个账房先生。只是他初来乍到,跟谁都不熟,当下的东家又喜欢请知根知底的人,他辗转流离,两个月之后才找到了第一份活计。
东家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才请了他,等到自己的账房先生回来又将他赶走,不过,好歹是让黎文山有了一份正经活计,之后再找就比较容易了。
黎文山在十三岁那年,做了周记绸缎庄的账房。他年轻,有眼力见儿,很快就搬入了东家为伙计准备的屋子中。
读书人无论何时都能得到一份优待,即便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先生,也不用跟那些伙计几人挤一间房。黎文山有了自己的屋子,得了东家赏识,工钱越来越高,他原本打算着努力攒银子,争取早点买下一方小院儿,即便是只有两间房,他也算是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到时还能接双亲进城享几天清福。
人一辈子的际遇谁也说不清楚,黎文山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运气好,也从来没想过走捷径。他十七岁那年,已经成了东家手底下最得力的帐房先生之一,算得上年轻有为,有一些根基不深的账房先生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只是,黎文山没有自己的住处,家里人还住在乡下,即便有意,知道他家里有一大堆穷家人后,都打了退堂鼓。
对于婚事,黎文山并不着急,他当然希望娶一位温柔婉约又会点手艺的姑娘,但是,会手艺的姑娘多半看不上他,比起城里这些到处打短工没手艺的姑娘,他更希望回家去娶一位勤劳肯干的姑娘为妻。
至于爱不爱……黎文山认为,穷人家出生的孩子连肚子都填不饱,不配谈那种高雅的玩意儿。
他只希望妻子勤快些,容貌可以差点,但一定要和他一条心,两人将劲使在一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黎文山平时忙着上工,回家的次数很少,没空张罗自己的婚事,十七岁那年,他准备过年时回家议亲,却在年前最后一次给东家送账本时,遇上了东家的女儿李清欢。
李清欢当时冒冒失失,撞上了他之后,当场脸就红了。
黎文山除了担忧东家责备自己唐突了女眷,再无其他想法,却在两日后,被盛怒的东家找了过去。一进门就让他跪下,问他是否知错。
关于算账,黎文山向来是一丝不苟,已经到了年底,他都准备回家了,头上的大管事都没有挑出任何错处。那么,该不是活儿没干好,他是害怕自己两日前唐突了姑娘的事情被东家责难,如今看来,是担忧成了真。
“小的知错,走路该仔细一些,不该撞着姑娘。”
“别给我装傻。”东家大怒,“除此外,你是不是还做了别的?否则,我女儿为何要对你非君不嫁,为此还绝食?”
黎文山一脸懵,他完全不知道啊!
他真不觉得自己有让贵女一见倾心的本事,长相虽然斯文,但是李东家的女儿想要什么样俊俏的后生没有?他唯一的本事就是算账,可东家做的绸缎生意,账目细碎,需要不少账房,光是还未成亲的年轻账房,就足有五六位。除了他,那些都是城内的本地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他条件好,至少,在城里有一处落脚之地,亲人也在身边。
看见东家暴怒,黎文山深知自己得罪不起,如果东家铁了心要为难,他在这城里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当即吓得跪地:“东家,小的什么都没有做,不敢对姑娘生出任何心思,求您明查。”
李东家仔仔细细盯着他,随即拂袖而去。
黎文山心都凉了。
得了东家的厌恶,想要留在城里几乎是痴人说梦,除非他愿意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去隔壁的府城或者是县城。
但是,离家最近的府城坐马车都需要两日,来回最快需要五日,再远,单程都需要五六日,他不想跑那么远。
不想跑远,只留在镇上,不知道会不会被东家针对。
黎文山打算第二天回家,当天夜里,满心惶惶然,翻来覆去睡不着。结果,翌日他打开门就看到了大管事,东家再次找他。
这一次,东家说了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但是,没有任何嫁妆。
黎文山心头苦不堪言,即便李东家只是商户,商户低贱,但是李东家的女儿于他而言也是高攀不上的贵女。
贵女下嫁,他不觉得欢喜,只觉麻烦,当时就想回绝,可刚露出一个话头,就见东家面沉如水。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勤快能干的妻子是别想了,只求贵女不要太难伺候。
两人的婚期定在半个月之后,由东家一手定下,黎文山拒绝不能,他没有自己的院落,也没有多少银子置办聘礼,实则李家也没要求他给多少,只需要当日有花轿就可。
饶是如此,黎文山也不敢真的只找花轿上门啊,拿出攒了多年准备买院子的积蓄,请了一个相对于普通人家而言还不错的仪仗和花轿,在李东家定好的日子里把自己的妻子迎了回来。
新婚当天,李清欢一身大红嫁衣,面若芙蓉,只是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嫁妆,还是因为黎文山只有一间账房先生所住的屋子。
外人不知内情,只知道黎文山变成了东家的女婿,不管他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管事和伙计都送上了一份贺礼。
除此外,新婚之夜再无半分喜气。
黎文山小心翼翼告罪……即便是被东家厌弃的女儿,可血缘变不了,一个伺候不好,东家怪罪下来,他自己在城内活不下去是小事,就怕牵连了家里人。
他很小的时候是跟着哥哥姐姐干活,稍微大点,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老童生家中,再大一点他就自己进城做工,家里从来没有问他要过工钱。他愿意孝敬,家里人就接着,不愿意拿,家里也不问。
爹娘养他一场,什么好处都没得到,黎文山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牵连,不得安享晚年。
李清欢当时看了他一眼,只说自己心情不好,不想圆房。
黎文山就没指望过和贵女亲近,两人各盖一床被子,过了新婚之夜。
因为婚期定得急,黎文山都没能回家过年。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把日子定在了成亲后的第四天。
定下日子时,他想的是先回门……结果成亲那天管事说了,老爷的原话是,他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女儿。将女儿送出阁,算是全了这份父女缘分,以后再不用来往。
不用回门,黎文山原定成亲后第四天回家,干脆提前了三日。
正月初三,两人往回走。从府城回镇上有马车,不过,黎文山舍不得抛费辛苦赚来的银子,都是和旁人一起挤。
按理来说,娶到了李清欢,他该好生将人照顾好,奈何成亲时花了许多银子,他积蓄本就不多,长年手头握有银子的人不习惯将银子花得精光,本是打算自己租一辆马车的他,到了地方发现刚好有马车回镇上且只差两个人时,立刻就动心了。
自己租马车和与人拼车,车资相差十倍不止,能省则省。至于李清欢忍受不了……他还更希望这位贵女受不了他的贫穷后主动回家跟长辈认错。
两人一路颠簸,李清欢诸多埋怨,本以为在路上忍忍就过去了,结果到了黎文山所在的村里,才知道什么叫艰难。
没有茅房,只有旱厕,要多脏有多脏,大冷天的屋子到处漏风。因为家里的屋子不多,黎文山跑去跟几个侄子住,而李清欢跟小姑子和侄女一起住。
李清欢活到现在,除了成亲后和黎文山住了两天,都是她一人睡大软床,根本不习惯与人挤。还有,村里的人怕生病……家里穷,没有几身换洗衣物,衣衫洗了又不容易干,所以冬天能不洗澡就不洗。加上是稻草铺床,于是……床上还有虱子。
虱子这玩意在农家很常见,但是李清欢真的是头一遭,住了一晚就闹着要回城。黎文山求之不得,想着把她送回城之后这门荒唐的婚事应该能解。
结果,只是他以为罢了。
“哎呦,你能不能让马车慢点?”顾秋实胳膊被掐了一把,饶是黎文山皮糙肉厚,这一下应该也被掐青了。
顾秋实回过神,感受着周围乱七八糟的味道,随口解释:“路不好,这已经很慢了,都不知道今晚上能不能到。”
“还不如下去走呢。”李清欢很不高兴,她不想和那些人挤,闹着坐在了最里面,又因为天冷,马车两边的小窗关得紧,她只能看见车厢中方寸之地,压根看不见外头是什么情形。
顾秋实面色淡淡:“这里是荒郊野外,不光有狼,还有大猫,没有十个以上的人,出去走路那是给野物送点心,忍忍吧,就快到了。”
李清欢双眼通红。
马车里有些人认识黎文山,看见他带着的新婚妻子如此娇弱,羡慕有之,不屑有之。
顾秋实不管众人的目光,闭上眼睛假寐。终于赶在天黑之前,马车入了镇子,此处算是到了目的地,接下来的路需要自己走。
上辈子黎文山花费大价钱请了牛车……除非有村里的人刚好把他带回去,否则镇上的人送他到了村里还要掉头回来,白天还好,此时天色已晚,人家回来要摸黑,这是有危险的,万一遇上野物,连命都要没有了。
牛车很贵,黎文山自己的话,走路就回去了,但他不敢委屈了李清欢,咬牙租了,却被李清欢嫌弃了一路。
马车离开,同行的众人也很快散去,顾秋实看着身边的大包小包,想了想道:“这里走回去需要半个多时辰,别磨蹭 ,走吧。”
李清欢瞪大眼,她着一身粉色衣裙,清丽的容颜比衣裙更鲜亮……她没有嫁妆,这衣裙是两人成亲后黎文山给她买的,当时李清欢还遵循以前的习惯,想要铺子里那些名贵华丽的裙子,黎文山好说歹说才让她选了相对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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