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你敢打我,我挠死你……”
苗东家身上有伤,一时间有些应付不来,眼看这女人不依不饶,他怒火到达了顶峰,一脚直接将人踹飞了出去。
“贱人!让你搬你就搬,说那么多做什么?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弄死你。”
苗母摔倒在地,看到男人满脸凶狠,向自己的目光是前未有过的愤怒和恼怒,她不敢再还手,趴在地上大喊大叫。
“我们能搬去哪儿?睡大街吗?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家,原先契书上都说好了的,凭什么要还?要还你还,我的那一半留着……”
她又开始不讲道理地胡搅蛮缠,最后却在男人恶狠狠的目光中闭了嘴。
再不闭嘴,又要挨打了。
*
不说苗家夫妻闹得有多凶,余玉华回外城的一路上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姐姐,你说舅舅怎么会主动还房子?”
余玉宜前面十几年做梦都想要有人将自己带离泥潭,却始终都等不到。渐渐地,她就明白了,在这个世上,谁都靠不住。
唯一一个靠得住的人就是赵志东。
舅舅提出还房契……搞不好和他有关。
“可能是他良心发现,玉华,他还了你就收着,回头你把生意接过来做,想想办法,做好一点。养家糊口是足够了的。”
余玉华点头:“好!姐姐,本来这房子应该我们一人一半,以后你和姐夫想住就住,回头我找人给修整一番,给你做一间闺房。”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心情都不错。
回到客栈里,姐弟二人才得知赵志东已经带着几位姐夫走了。
顾秋实带着他们去了码头上,三位姐夫手头的银子不多,加起来也不少,他们要了料子,可以装三车。
一开始几人是打算跟顾秋实合伙,顾秋实说买料子去卖,稳赚不赔,还提议让他们将料子送到隔壁的镇上,绝对一下子就能卖完。
有他打保票,几人也想单独试一试,如果成了,他们以后也敢自己干,反正都要有第一次嘛。
他们要了料子,顾秋实直接包了半船货物,跟另一个东家一起分了整船的东西,料子瓷器胭脂水粉包括药材都有,转手就能卖钱。
但是,东西弄回来是已经是中午,当天能处理完,却搬不完,连夜弄好后,最快要第二天才能回家。
三位姐夫碰头一商量,决定先回去。
顾秋实将他们送走了,然后跑去了内城谈价钱,谈妥后又找人送货,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夕阳西下,货物才送进了城。路上肯定有损耗,他打算第二天结账时再与各东家细算。
半船货物,各种东家加起来有四十多人,所以船东家才会舍得让利。
虽说少赚了一点,但不用多费心思,船一靠岸,价钱谈好就不用操心,东西卸完,转头又可以启程。
顾秋实回到客栈,天已经黑了。一上楼就看见了余玉宜。
“还顺利吧?”
顾秋实颔首,简略地把白天做的事说了一遍。他声音低且温和,很快就让余玉宜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等到说完,余玉宜已经全人没有了方才站在楼梯口时的紧张和担忧。
余玉华坐在对面,看着二人相处,心下有些庆幸。他早就知道姐夫是个好人,这几日的相处,他更是发现,姐夫只对姐姐一个人耐心十足,面对旁人时,虽然也温和有理,但总让人疏离,不敢与之多说。
他悄悄走了。
余玉宜看到了弟弟的小动作,没有出声阻止,因为有话要和未婚夫单独说。
“今天早上我们都走得急,我想知道……舅舅把小楼还给我们,是不是和你有关。”
顾秋实扬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余玉宜抿了抿唇:“今天我看见舅舅走路不太自然,还看到了他手腕和胸口的伤,昨晚上……我有听见你窗户有动静,你肯定有偷偷溜出去。”
顾秋实乐了,敲了一下她额头:“小机灵鬼。”
余玉宜听到他默认,心下复杂:“你不用如此,我怕你出事。反正……你也不会不管我们姐弟,小楼拿不回来就算了。”
顾秋实不置可否,问:“他还了吗?”
余玉宜点点头:“房契是改了,想要让他们搬出去怕是有点难。”
“花点钱,找外人去撵。”顾秋实解释,“这世上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好心人,认为这天下无不是的长辈,如果你们姐弟逼迫太过,他们会说你们的不是。”
余玉宜皱了皱眉:“好!”
顾秋实笑了:“不过,最好的办法是像我昨天晚上那样直接打到他怕,他不敢不搬。”
他侧头,眼神波光潋滟。
那副模样,仿佛再说赶紧请我帮忙。余玉宜呆了呆,认真道:“志东,会不会太危险?”
“你不信我?”顾秋实一脸控诉。
余玉宜一乐:“那么,麻烦志东了。”她眨眨眼,“回头我有谢礼相送。”
她变得越来越鲜活,顾秋实心中一动:“谢礼我要自己讨。”
余玉宜对上他的眼,脸瞬间爆红。
*
深夜,顾秋实又跑了一趟。
彼时苗家夫妻都没睡着 ,两人正在吵架,一个害怕挨打说什么都要搬走,另一个想倚老卖老,口口声声说她是长辈,姐弟俩不可能出手撵她,说什么也不肯搬。
顾秋实还听到苗母满口污言秽语,当即冲了进去将二人锤了一顿。
收拾这两人,简单粗暴,都不用迂回婉转,临走时,顾秋实用暗哑的嗓子放话:“你们最好明天白天就搬走,不搬也行,夜里我还会来,就看你们能撑住几日了!”
夫妻二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纠缠?
翌日一大早,他们连客栈里的客人都不管了,也不敢对房子做什么,慌慌张张收拾了行李落荒而逃,这让两个孩子很不满。
他们一大早起来就搬家,还没来得及找落脚地,苗母早就想好了,先回娘家住两天,再找地方住不迟。
出了门后,苗母就在为以后打算,想到什么,她紧张地抓着男人的袖子:“那些银票……”
苗东家叹气:“头一天晚上那人来的时候就全部拿走了。”
苗母惊了,确定男人不是开玩笑,她急得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这边顾秋实又在城里耽搁了两天,看着余玉华接手了客栈,还帮他出了一些主意,卤味和热菜要卖,不光招待留宿的客人,还要招待食客。
余玉华在这个客栈长大,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他找了一个特别擅长炒菜的大厨,还找了个做点心的厨娘。
前后不过五天,客栈重新开张,顾秋实还出主意,说住一晚送一晚。开张后房钱比周围的客栈要高两成,但可以住两个晚上,不过,得下次入住才能兑现。
此处有码头,苗东家做生意不上心,还能把客栈开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此处的位置。
客栈位置偏僻,但这一片的客栈都物美价廉,来的客人不少。
顾秋实又去郊外转了转,他准备在城里开个染坊,此处有码头,可将染好的料子送往全国各处,当下想要染出鲜艳料子工序繁多,需要的原料也难寻,但凡带颜色的料子都特别贵。
他买下了一片山头,花费了半天画出图纸,然后找来了城内有名的建房师傅,两天后就敲定了此事。
等到收拾了赵志鹏,他会搬到城里来住,以后再把一家人都接来。
之所以在村里建房,是当下人有落叶归根的想法,不管活着的时候飘到了哪里,死了也要回家乡安葬。
这房子,本就是借给赵继发夫妻养老的。而建这么大,纯粹是为了以后能住得下。
他启程回去时,姐弟俩这边也忙得脚不沾地。余玉宜想要在城里帮弟弟,也因为二人还不是夫妻,长期在同一屋檐下,容易惹人闲话……之前是没办法,如今有了住处,余玉宜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娘家待嫁,成亲后再去夫家住。
顾秋实没有勉强她,再回到村里,距离他出门已经有十天了。
这一次顾秋实又带了不少脂粉,不过,他只收了一成利,全部交给了三位姐夫,让他们去隔壁的镇上脱手。
三人之前一人赚了十多两银子,已经很满足,看见脂粉,除了还没有试过的三姐夫心存顾虑,另外二人都欣然接受。
顾氏没有看见未来儿媳妇,还满心担忧,以为儿子进城一趟把人给弄丢了。
得知姐弟二人是抢回了属于自家的客栈,顿时放下心来。以前儿媳妇一无所有她都没有嫌弃,如今得知儿媳妇娘家有客栈,她更是欢喜不已。
儿子不在村里,有些闲话听不见。但她都知道,志东和志鹏算是村里挺最能干的两人,村里人难免拿他们来比较。
赵志鹏娶的城里姑娘,拥有自己的院子,还有大把嫁妆。而玉宜……只是一个孤女。好多人都说,儿子不会选人,明明会做生意,娶媳妇该找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他却只看脸娶了一个好看的,肤浅!
儿媳妇娘家是生意人,儿子总不肤浅了吧?
顾氏越想越欢喜,想到什么,道:“对了,你们走了的那天,芳儿不见了。她带着孩子一起,偷了你大伯母的银子,坐了镇上人的马车回城了,一家子还说要去找,跑去城里也没找到人。你有看见吗?”
当时周氏还想把这件事情赖在儿子身上,非说是儿子把他们家媳妇诓走了,顾氏当场就骂了回去。以前不跟周氏计较,是因为她养了三个女儿,若是她太过泼辣厉害,会影响女儿议亲 。如今闺女已经嫁人,儿子还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能干,两人也不再是妯娌,顾氏再不愿意退让。
帮着寻找芳儿的村里人到镇上打听了一下,得知芳儿独自坐了马车离开,当时她想和儿子一起,被拒绝了。
顾氏得知此事,更是欢喜,有理更要声高,她得理不饶人,狠狠把周氏羞辱了一顿。
顾秋实顿时乐了。
周氏因为有个会读书的儿子,在村里人面前还装一装温婉,在顾氏面前从来都特别霸道。
“她没生气?”
“她气她的,气死了更好。”顾氏一边说话,一边去厨房做饭。
饭还没好,忽然听到有马车的动静从外面路过,此时大门还开着,顾秋实随意瞄了一眼,刚好看见有人掀开帘子。
那人看见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问:“敢问这位小哥,你知不知道赵志鹏家住在哪儿?”
顾秋实对这一行人的身份有了些猜测,他们应该是来追债的。他心情不错,朝着村中的方向一指,“往那边走,到时你再问一问。”
那人道谢,利落地跳上马车。两架马车很快离去。
顾氏瞅见,好奇问:“这些难道是志鹏在城里的同窗?”
“我看不像,里面全是大男人,个个凶神恶煞。”
顾秋实眼神意味深长,“我感觉他们是来追债的。”
顾氏一惊:“那他们会不会找村里人的麻烦?会不会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上跑来问我们要钱?”
“娘放心,这天底下是讲王法的。”顾秋实起身就走,“我看看去。”
不光是顾秋实一个人看见了两架马车,这一路过去,好多人都看到了陌生人来村里,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两架马车是为何而来,看见顾秋实,立即打招呼询问:“志东,你看见那两架马车了吗?”
顾秋实颔首:“他们还跟我问路,说是找赵志鹏。”
关于赵志鹏欠了债不还,却跑去将已经过继出去的堂弟往山下推的事,村里人几乎都已经听说了。
村里人除了干活之外,平时没什么消遣,眼看有热闹瞧,众人都兴致勃勃往那边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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