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他一辈子的俸禄都赚不出来!
他也对长子寄予厚望,儿子小的时候,他官位不高,衙门里事情繁杂,他还每天抽出空来教导孩子。
可惜,长子惫懒成性,还爱撒谎,他辛辛苦苦教了七年,终于承认自己的儿子成不了大器。
他后来不再逼着孩子读书,只教他做人的道理,长大后不作奸犯科,那就行了。
其实依着他的想法,选一个高门贵女给儿子,以后和亲家一起管教他。或者是给儿子选一个商户女,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结果这孩子平时看着乖巧,尽在大事上跟他作对。当年不肯读书,如今不肯娶他选定的姑娘。
他一直不放心儿子,果然闯祸了!
“把那个孽障给我叫回来。”
赵大人动了真怒,屋子内外无人敢出声。
赵玉耀来得很快,不是他在府里,而是他得知楼白玉封侯的消息后从外面赶回来的。一进门就被管事一脸严肃的请了过来。
他还以为是妹妹得到了凤冠霞帔心里高兴想要见他,看到屋中情形,顿时吓一跳。
“爹?”
赵大人没有动手打他,沉着脸问:“你嫁你妹妹换到了二十万两银子,那些银子如今在何处?”
如果只是嫁一个女儿换这么多的银子,他身为官员,这种作为虽惹人诟病,但只要楼家不闹,他再陪嫁丰厚嫁妆,也论不了他的罪。
可若是银子的去处不明,或是这银子干了一些不好的事,那他要倒大霉。
赵大人一想到儿子可能瞒着自己干了大事,还要牵连他的乌纱帽,就气不打一出来。
“说话!”
赵玉耀吓得跪在了地上。
如果他不怕父亲,在闯了祸之后就会告知父亲,请求父亲帮忙,而不是自己想办法还债。
赵大人看儿子吞吞吐吐,心里是越来越沉。如果这里面没事,这孽障不会隐瞒。
越是瞒着不肯说,就证明这里面的事情越大。
“爹 ,我……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子读书不成,做不了官,但我已经娶妻生子,总要为孩子想一条出路,这银子是我拿来做生意了。”
赵大人不信,不管做任何生意,要是能请到官员做靠山,那都会很顺利。如果生意人要拉赵玉耀一起,根本不用赵玉耀出银子,因为他出的……是权势和人脉。这是用银子买不到的好处!
“说清楚!”
赵玉宜出声:“既然是做生意,大哥能不能把银子还给我?楼家那边诚意十足,还没定亲就给了二十万两银子,后来的三书六礼更是处处严谨慎重,而我的嫁妆却不像样子,原先我是下嫁,只要我人去了,那就是楼家占便宜,他们不敢挑剔。如今楼二公子是侯爷,我是高嫁,大哥,你想就让我带着那点东西出门然后被婆家看不起吗?”
第524章 冤大头。十四
说到嫁妆, 所有的赵家人,包括赵大人在内都不大好意思。
正如赵玉宜所言,之前无论嫁妆多寡, 赵家嫡女愿意下嫁给一个商户子,那就是楼家占了便宜,楼家只有捧着赵家的份,绝对不敢挑剔。
可现在不一样了, 楼白玉是侯爷,京城中的贵女他也可以配,赵玉宜和他之间已经不能单纯用家事来论是否门当户对。
这种时候, 赵玉宜应该将嫁妆备丰厚一点。
赵玉耀面色尴尬:“妹妹, 等我以后赚了银子,再想法补给你。”
“那时候补过来的就不是嫁妆。”赵玉宜既然提了这事,就不打算含糊过去, 她早已想到了应对之策,“大哥, 你也承认是我未婚夫借了你二十万两银子对吗?”
赵玉耀不想承认, 但这就是事实, 他点了点头。
赵玉宜颔首:“这银子你必须要还,当然了,我知道你拿银子去填窟窿, 这一时半会儿肯定凑不齐,这样吧,你写一张借据。”
齐清月不干了。
那不是二十两银子,而是二十万两。把他们夫妻卖了也还不起啊!
赵大人却觉得女儿的话有理:“写!”
赵玉耀摸了摸鼻子:“爹, 我可能还不上。您要是让我写,这债……”大概得您想法子还。
“一会儿我就分家。”赵大人今天本来挺高兴, 转头险些没被儿子气死,这孽障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不想扶了,“我还有另外两个儿子,不需要你养老。回头你带着妻子搬出去住。”
赵玉耀瞪大了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身为长子还会被父亲分出门。
“爹,我知道错了,那件事情之后我就特别小心,再没有犯过错,您原谅我这一次。”
赵大人对他特别失望。
方才他就问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银子到底去了哪儿,结果女儿一打岔,儿子就再也不提,这会儿勉强提及,也是用“犯错”来糊弄过去。
遮遮掩掩,吞吞吐吐,赵大人是越想越气。
齐清月看出来了公公的意思,掐了一把身边的夫君。
赵玉耀哪里不明白父亲是在等自己坦白?
他低下头:“爹,那银子并不是拿来做生意,而是被我输掉了。”
“砰”一声,赵大人发了脾气。
掀桌子的同时,赵大人心里也松了口气,好在儿子是把这银子输了,而不是拿来闯其他的祸……万一儿子真的是拿来与人合伙做生意,而合伙人欺压百姓作奸犯科,那绝对会牵连了他。
赵玉耀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输给谁了?”赵大人勉强镇定,这混账谎话连篇,搞不好是骗他的。
赵玉耀在半年之前,认识了几个同好,其中一个是齐清月的表哥,四五个公子哥儿一起去辖下一个县城玩耍,半夜里去了一片湖上。
据说夜景很美,赵玉耀是去赏景的,喝了点酒后,不知是谁提议开始赌,又有人说其中一艘船上很好玩,各种花样都有。
当时气氛到那儿了,谁要是不去,就会被另外几人看不起。赵玉耀身为知府大人的嫡子,谁不去他也不能不去呀。
他不能丢这个人!
于是,他也去了,玩骰子赌大小推牌九,最多的时候他赢了十多万两银子,想到拿回这些银子之后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他就特别兴奋。一个冲动之下,全部推上去做赌,结果一把输得精光。
要是没有拥有过那样的一大笔钱财,赵玉耀肯定能平常心对待。但东西明明都到了他的兜里,只是他不知道收手才飞了……他不甘心,就想把那些银子赢回来。于是,他找同行的人借银子。
几人借了几千两给他,他感觉差远了。
因为里面的管事说了,押得多赔得多。又表示看他们几人穿戴不凡,可以借银子给他们赌。但……要拿东西来压。
赵玉耀身为知府公子,在城里的身份贵重,但他平时的穿戴并不张扬,这也是赵大人的意思。
他身上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忽然想起来他出门时带了一枚印章……那是赵大人的私章。
赵大人的私章当然不会乱放,也不会给儿子把玩。赵玉耀手头的这一枚是他仿造,但仿的东西真了,那就跟真的一样,就连上面隐含的纹路和小小的机关也和真章一样精致。
他带着这东西,纯粹是虚荣心作祟。其实一开始也只不过是想让人知道他虽然没有做官,却很得父亲看重。
当时他特别想要借到一大笔银子,脑子一抽就把这私章拿了出来,还再三强调那是真的。
假的和真的一样,那就是真的。
私章收走,他换到了二十万两银子,当时捧着那银票,赵玉耀心肝直颤,他忽然就后悔了,并且顾不得脸面,想要把银子还回去把私章换回来。
当时船上的人都让他试一试,说只要这一把赢了,不光能把私章拿回来,还能带上二十万两回家。
赵玉耀当时被说动了。
然后,从船上下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整个人浑浑噩噩,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银子输完了,私章自然是不还的。
知府大人的私章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会干出许多事……那可是四品官员啊,胆子大点,写一封信去宫里要银子,兴许能把国库的银子都能调上一批。
当然了,很少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凡事都有万一,人为财死,万一有人敢这么干怎么办?
赵玉耀那几天是吃不下,睡不好,家里没有这笔银子,他甚至都想过去大牢里找那些特别厉害的小贼把私章偷回来。
但最后只是想一想罢了。他要是胆敢放炮大牢里的犯人,或者是指使人去偷窃,事情成了还好,万一事发,他自己也要沦为阶下囚。
思来想去,赵玉耀总算是想到了拿妹妹的婚事来换银子。
当时他找上姚山……事情很顺利,姚山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赵玉耀要想法子说服父亲答应这门不对等的婚事。所以,就有了秋天赏枫之事。
事情已经过去半年,赵玉耀还清楚了银子之后,又顺利让妹妹和楼白玉订了婚事,事情一了,他顺利取回私章,心头压力陡然一轻。
那一次的担惊受怕让他吃了教训,这半年以来,他偶尔也会出门,但却绝对不出城。
半年的安逸日子,让他都险些忘了这件事。此时再说起来,那时的担惊受怕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赵大人听着儿子说这些,只觉得脑子都要气昏了,他恶狠狠瞪着儿子:“你把私章放在别人手里有多久?”
这印章之所以能代表一个人的身份,就是因为每个章上面都有不同的纹路。而印章如此重要,谁都不会将印章交与不熟悉的人。
儿子把印章给出去那么久,说不定已经被人仿制……赵大人想到此处,气得险些撅过去。
赵玉耀明白父亲的意思,急忙保证:“那艘船楼上楼下有许多赌桌,东家开的是赌坊,他们讲究诚信,不会……”
赵大人忍无可忍,狠狠一脚踹在了儿子的胸口。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赵玉耀挨了这一下窝心脚,整个人倒在地上,还喷了一口血。
赵夫人尖叫一声,立刻上前扶儿子。
齐清月不敢喊,也飞快上前去扶人。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男人的胳膊,就被婆婆狠狠推了一把。
赵夫人很生气,她可没有忘记方才儿子说的,之所以会跑到那县城里,是因为齐清月那个表哥在县城里有亲戚。
若不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儿子就算是走错了路,也绝对不会去那县城。
“灾星!滚!”
齐清月摔倒在地上,有些狼狈。
赵大人看着屋中情形,只觉得头疼:“不要再吵。虽说这件事情玉耀是被人引诱,人家是不是故意的且不提。本身也是你儿子自己没有自制力,不知道约束自己的贪欲。”
他说到这里,一把扯开了赵夫人,对着儿子又是一脚。
“你生在官家,本官没有短你吃喝,你怎么还会做这种一夜暴富的美梦?二十万两银子,对于城里几家生意做得最好的商户来说都不是小事,你凭什么认为凭你自己一个晚上就能捡这么多的银子?即便是你真的赢到了二十万两,你以为东家会放你走?那东家全身的家底说不定都没有这么多,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你一伸手就要拿他所有家底……赵玉耀,本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蠢的儿子?”
赵玉耀吐过血后面色惨白,其实他从船上下来后不久就猜到自己是被骗了。
但那又如何?
印章在别人手里,他肯定要想法子拿回来。并且越快越好。
“前后放了四天。”赵玉耀捂着胸口,“爹,儿子知道错了。拿回印章时,就怕他们已经伪造过。但是,儿子能确定他们没有拿那枚印章盖过,因为里面有一些灰尘,但凡用了印泥,一定会将灰尘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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