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 第653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快穿 轻松 穿越重生

  顾秋实还真就带着张玉宜到处转悠, 如今这水田里的稻穗已经压弯了枝头, 田里不需要水, 等稻穗变黄,就可以收割。

  这是一年之中最闲的时间。

  张玉宜到了镇上,顾秋实给她买了许多的小东西, 之前怕节外生枝,两人没有在城里多逗留。

  头绳发带簪子之类,张玉宜真的不多。

  逛得累了,两人还去酒楼吃饭。顾秋实特意避开了马家人的铺子, 据说是马姑娘愿意嫁冯铁柱,所以媒人才会上门提议让二人相看。顾秋实不想引起任何人的误会。

  镇上到村里不远, 走路只需要小半个时辰,两人买的东西不多,刚好又找不到车,于是干脆腿着回去。

  走到洛水村外面,顾秋实碰见了熟人。

  何翠云站在那里,面色格外复杂,她没有主动喊人。

  张玉宜察觉到那妇人在打量自己,她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你认识吗?怎么不喊人?”

  “这是我娘。”顾秋实快走一步,“一会儿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搭理。”

  张玉宜昨天就到了冯家,也知道了一些冯家父子俩身上发生的事,看到何翠云,她挺尴尬的。

  只看两人的身份,张玉宜该恭敬地上唤一声伯母。可就凭何翠云干的那些事,张玉宜若要护着自己未婚夫,那就绝对不能与之亲近。

  未婚夫妻俩直接就要走,何翠云眼看两人就要离开了也不和自己打招呼,忍不住问:“铁柱,这就是你为自己寻的未婚妻吗?”

  顾秋实颔首。

  何翠云以为,她和儿子唯一能拉近关系的机会就在儿媳妇,如今这儿媳是外地的,那绝对不能指望她帮忙拉近母子之间的感情。

  如果可以,何翠云还是更喜欢镇上的马姑娘做儿媳。

  “听说这姑娘是城里来的?”

  她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张玉宜,表示出了十足的蔑视。

  姑娘家都要脸面,被未婚夫的亲娘如此嫌弃,只要不傻,都绝对会打退堂鼓。

  但是,顾秋实为了保全未婚妻的颜面,没说她是犯官的家眷,只说她是城里的姑娘,在家中不得宠,被他花了十几两的聘礼接了回来。

  “是!”顾秋实一脸严肃,“你还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城里来的姑娘不会踏实和我过日子?”

  这话还真说到了何翠云的心坎上。

  她确实打算以此来劝儿子放弃这个未婚妻,其实心里也是真的这么想。

  许多人都不愿意要外地的儿媳妇,一来是因为离得远了,做不到知根知底,万一儿媳过个几天日子人跑,上哪儿找人去?

  二来,外地的儿媳妇在当地很融入,回娘家一趟花销巨大。又不能拦着人不回。

  “铁柱,婚姻大事很要紧,不可草率,你得考虑好。”

  “我考虑得很清楚,既然把人带了回来,我就会对她负责。我这辈子,要么不娶妻,要么就只娶她一人。”顾秋实一脸严肃,“我不管你怎么想,也随你怎么劝,反正我不会改变已经决定了的事。”

  何翠云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是你娘啊!在这个世上,再没有比我更疼你的女人了。”

  “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娘,除了疼我之外,你还会疼他们姐弟三人。”顾秋实语气不耐,“你既然不想住在婆家,就赶紧想法子搬出来,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还有空操心我……你还是太闲。”

  何翠云看见儿子这样,真的特别伤心。

  先是儿子在她和其他女人之间选择了后者,紧接着儿子又在未来妻子面前如此对她。

  如此,她以后在儿媳妇跟前,还有什么脸面?

  “铁柱,你帮帮我吧,我们是想搬出来住,但没有银子……”

  顾秋实语气愈发不耐:“你走的时候都没有拿银子给我,我身上就得几百个铜板。你让我怎么帮你?现在我还要娶媳妇,玉宜是城里的姑娘,这样不明不白住在家里,外人会说闲话。这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准备婚事需要的银子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不说帮我的忙,反而还问我要银子……我这条命你要不要?拿去好了。”

  确实如此。

  家中所有的积蓄何翠云并没有亲自交到顾秋实手中。

  这银子在顾秋实手里,只是他们以为。

  何翠云脸色微变:“你真的没有找到?”

  顾秋实拉了张玉宜的袖子,直接入村。

  原本何翠云还想逮住儿子再问几句,刚好村里又有人来,她只好放弃。

  垂头丧气回到吴家,最近这院子里住的人多,何翠云也不愿意被婆婆嫌弃,将这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几遍,看着要比原先清爽了不少。

  吴志富伤养好,又受了伤,最近两天可以勉强下地。他在那黑漆漆的屋子里待得心情烦躁,好不容易能起身了,拄着个拐棍在院子里转悠。看见何翠云进门,他立即追问:“你又去哪儿了?”

  何翠云叹气:“还能去哪儿?铁柱定亲了,原先我的那些打算不成,我想去看看未来儿媳。”

  吴志富忙追问:“他愿意听你的话退亲吗?”

  “不愿意,那姑娘已经住到了冯家。这婚事要是不成,她也没了活路。铁柱是个负责任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肯退亲。”何翠云跑了半日,特别热,去厨房打了一碗凉水喝,发现水缸又见了底。

  自从嫁入冯家,何翠云就没有挑过水。因为冯家院子里就有一口井,洗菜也好,洗碗也罢,包括洗衣裳,那都可以在井边完成。冯父是个妥贴的人,还专门用青石板铺了一条水沟,倒水也很方便。

  也是到了吴家,何翠云才察觉到挑水的处处不便。

  挑水要走半里路,要是不会挑,满桶水挑回来只剩下半桶,因为家里人多,光是做饭就要用不少水,所以洗衣裳洗菜,都只能去半里之外的小河。

  最近天气炎热,一家十五口人,最小的就是八岁的双胎,光是喝水,至少也要喝掉两桶。

  看到水没了,何彩云心里发苦,这会儿她腰酸背痛,又渴又累,外面日头也高,她真的很不想去挑水。

  可如果不去,一会儿婆婆发现水缸空了,绝对会骂她。

  “依我看,他就是不想听你的话,所以才慌慌张张随便找了个女人回来。”吴志富煞有介事,“你这个当娘的,在他面前太没威严了些。”

  何翠云心里烦躁不已,放下水瓢问:“你真的没有拿家里的积蓄?”

  吴志富一提起这事就想发脾气:“没有没有,我们是夫妻,我要是拿了,能不告诉你吗?村里人最近都在看我的笑话,我要是拿得出来银子,早就出去买地基建房了。”

  这倒也是事实。

  何翠云一脸不解:“那银子哪儿去了?铁柱刚才跟我说,他身上只有几百个钱,娶妻的花销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我看他也不像是开玩笑。”

  “如果不是铁柱拿的,那就是姓冯的拿了。”吴志富对于把那些银子找回来已经不抱希望,因为这原本就是冯家的银子。

  如果他们夫妻能离开的时候将银子带上,那还有几分将银子独占的可能。

  如今……他们夫妻只能去借,如果借不过来,那些银子就真的与他们无缘。

  何翠云面色难看:“我听说,有媒人要给他说亲,他还没拒绝。”

  吴志富一愣,惊讶之余,又觉得正常。

  “他才四十岁不到,又在大牢里蹲了十年,再娶也正常。”

  看到妻子眼中满是不甘,吴志富眯起眼:“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那个姓冯的吧?”

  何翠云没有放不下冯父,或者说,她放不下的是曾经冯父对她的那份体贴。

  “我只是没想到……”

  “贱妇!”吴志富一伸手,狠狠抓住了何翠云的胳膊,“什么没想到?这男人年纪轻轻,身边没一个女人,再娶有什么稀奇的?合着在你眼里,姓冯的就得惦记着你不放?你太高看自己了,也太不要脸。”

  何翠云被他骂得面色发白,原本就不得公公婆婆喜欢,如今还被吴志富骂成这样。回头婆婆搞不好就会捏着这件事情指桑骂槐说她不知检点。

  “我心里怎么想的你最清楚,旁人不理解说我就算了,你还……”

  她越想越气,干脆哭着跑走。

  哪怕是去山上打野果采菌子,也好过留在家里挑食。

  吴家的那个水缸太大了,想要全部装满,得十二担水。

  她的腰经不起,跑一两趟都受不了,十二趟跑下来,怕是小命都要交代了去。

  *

  冯家正在准备办喜事。

  因为顾秋实经常带着未婚妻在村里转悠,好多人都认识张玉宜了。

  而这一日,两人再去镇上酒楼吃饭时,张玉宜脸色忽然就变了。

  顾秋实时常注意着她,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那边,是侯府的二姑娘。”张玉宜朝着大堂里格外热闹的一桌指了指,站在深蓝色男人旁边那位。

  那姑娘穿一身藕粉色的丫鬟服饰,头上梳着双丫髻,肌肤雪白,鹅蛋脸,也算是个美人。

  “她认识你吗?”

  张玉宜点点头:“侯夫人为了平安将女儿送走,把我揪到侯府所有人面前让他们仔仔细细看我。”

  周珍珠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低头冲着那位老爷说了什么,然后就走了过来。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婆子。

  那婆子满脸凶相,一看就不好惹。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

  周珍珠说这话时,目光上下打量顾秋实。

  张玉宜皱了皱眉:“我不是你姐姐。”

  “姐姐可真会说笑。”周珍珠用帕子捂着唇,瞄了一眼张玉宜和顾秋实之间的距离,“如果你不是我的亲姐,却又出现在了被发卖的官眷之中,如果被人告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语气里满是威胁之意。

  如果张玉宜不按她说的办,就会被告上公堂。

  “还有,姐姐在来的一路上对旺弟多有亲近,如今这是移情别恋了吗?”

  未婚夫妻之间,最怕这种误会。尤其两人迄今为止也没认识几天,在那之前,都相隔甚远。张玉宜说自己没有做过,但没有人能证明。

  张玉宜紧张地看向顾秋实。

  顾秋实似笑非笑:“这位……丫鬟,这天底下的是非黑白,也不是凭你一张嘴就能定论。玉宜怎么变成侯府大姑娘的,没有人比你们家更清楚。真要是闹开了去,玉宜是讨不到好,但收留你姐姐的人,当初买了玉宜的人,促使此事办成的人都讨不了好。你要是想告状,尽管去! ”

  周珍珠轻哼:“我又不要她做什么太为难的事,只是想恢复自由身而已。这点小忙你总帮得上吧?只要我能离开齐府,我就会忘了这些事。”

  顾秋实看了一眼那边着深蓝色衣物的老爷,四十多岁的年纪,大概是日子太好,整个人都发福了,脸上的五官太挤,长相都有些狰狞。

  “你嫌弃那位齐老爷?”

  笃定的语气。

  周珍珠怒从心头起,她一个才正值妙龄的美人,又是官家女眷,如果家中没有犯事,连皇妃都做得,如今却只能跟着一个年纪一大把肥得像猪一样,年纪都可以做他爹的男人,她得多大的心才能做到不嫌弃?

  不过呢,这话不能明着说。万一张玉宜不肯帮她赎身还跑去告状……但是她不止不能改变自己如今的处境,还会变得更惨。

  “同为女子,你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