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裴獗此刻就坐在堂上,面前堆放的全是军务,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他一人,坐在一张半人高的紫檀木桌案后。
这时南边大多是矮桌低足,但因各族交融杂居,很多摆设家具也都用杂了,胡床高椅,也渐渐成为新宠。但像这样的紫檀木大桌案还是很少见的,可见原节度使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骄奢淫逸。
“见过将军。”
冯蕴在门口便行了个礼。
裴獗抬头,看到罩在光影里婀娜温婉的女郎,带着淡淡的笑,朝自己走了过来。
“有事?”他问。
冯蕴这几日出门都穿的是男装,这会儿也不例外,深衣宽袖,束着个简单的发髻,看上去就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斯文郎君……
“妾有事找将军相商。”
她又行礼。
裴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刻钟后,我要议事。”
也就是说,他只有一刻钟,可以听她说话。
这冷漠的表情和不见温情的脸,与即将成婚的夫君可是不符。
但冯蕴就喜欢这样,要是裴獗当真温情脉脉地要娶她,她可能会怕死,那一定是他疯了。
“好。”冯蕴走过去,离了半步距离,将品书整理的文册捧上去,“请将军过目。”
这件事情,裴獗交给她办,就没有再过问,没料到她差事办得这么好,每一项写得仔细工整,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很好。”
他将册子放下,就那样看着她。
意思是没有事可以走了?摆明了不想理她。
太冷漠了,太不近人情了。
她好喜欢——
想到输掉的棋,冯蕴微微扬了扬眉,与他目光对视片刻,突然莞尔,从桌案绕过去,走到他的身侧,慢慢弯腰下来,眼对眼看他。
“方才是汇报公事,现在……”
她袖口抬起,便有香风拂面,在裴獗眼前微微一荡,那纤细白嫩的小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裴獗喉结滑动一下,微微变化的眸色落入冯蕴的眼里,她弯着眼角笑,声音温软。
“妾和将军谈点私事如何?狗男女的事……”
第159章 懂得作死
裴獗眸色深沉,“回去再说。”
冯蕴温声,“我也不想在将军办公的地方说私事,可是谁让将军不来见我呢?”
她轻垂着眸子,说得委屈,亏得上辈子做过弃妇,随手便能拿捏那样的姿态语气,“妾见不着将军,便只有来营里找人了。”
裴獗:“说吧。”
有事说事,无事走人。
他摆出来的态度,让冯蕴牙根有点发痒。
冯蕴轻笑,“将军可否再弈一局?”
裴獗:“军务繁忙,不便奉陪。”
“……”
太狗了。
无论如何都不再跟她对弈了?
冯蕴微抬眼皮,打量他。
“那婚事,将军如何打算的?再这样下去,假的都要变成真的了。”
裴獗不答,冷着脸看她。
冯蕴道:“妾认为此事很有不妥,即使你我明白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引蛇出洞,可旁人不这么想……”
裴獗:“你怕什么?”
冯蕴道:“不是怕。是认为很没有必要。对我,只是不耐烦羁绊多事,对将军,以后还要娶妻生子的,多出这档子事,也会有影响吧?”
抛开羁绊,各取所需。不谈情爱不谈婚嫁不做侍妾不育子嗣不入后宅。相处时尽欢,分开时不缠。来时欢喜,离无悲伤。那是她以前说的话,也是二人达成一致的约定。
裴獗低眸,抚一下袖,将她搭在肩上的手拂开。
“姬以为,我会缠你?”
那倒也不是。
只是冯蕴认为此事很不合理。
从输了那局棋开始,她就好像落入了裴狗的陷阱,成了一颗受他摆布的棋。
好在他们利益一致,有共同的敌人。
“将军可否说说,你是如何打算的?要是萧呈来攻如何,不来攻又当如何?”
她不踏实。
情绪都从那双美眸里流露了出来。
“军机不可外泄。”裴獗脸上淡然无波,好像没有兴趣讨论,更没有冯蕴想看的情绪波动。
更不像即将大婚的新郎官。
二人的态度,摆明了就是——
妾无情,郎也无意。
他不再多看冯蕴,“姬若无事,请回吧。”
“这样说话多不亲热?”冯蕴走过去,将桌案上的笔墨往远处挪了挪,又将文书收拾好放远一点,这才坐到裴獗的腿上。
“敢问将军,这两日可是在躲着我?”
裴獗:“躲你做甚?”
“不是问你么?”冯蕴笑着,小手搭在他的肩膀,“是不是妾做错了什么,招来将军厌烦了?”
裴獗眼眸沉沉,
“你马上从我腿上下去,便不厌烦。”
“啧啧,裴郎还真是忽冷忽热呢?”她说着便捂上他的心口,“虽说你我只是狗男女,无须深情,可冷不丁让将军这般躲着避着,我心里难免生疑,莫非这狗男女做不成了?还是妾表现不好,不合将军口味……”
裴獗看着女郎那只手在身上游走……
呼吸渐乱。
“冯姬,这是在营里。”
“嘘……”
冯蕴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又偷偷捏一下裴獗,“将军不来找我,不就是等着我来找你吗?何必口是心非嘛……”
裴獗握住她的手,似乎不想搭理她,“你先回去,我议事后来找你。”
“不信。”冯蕴微微扯开他的领口,手指顺着往里钻,细软的指尖在他喉结上打着圈,满眼潋滟妩媚。
“将军利用我引出萧呈,我总得讨点好处……”
裴獗浑身发紧,被她手指拂过的地方就像被火燎过一般,微微发热。
“晚点来看你。”
冯蕴瞥他一眼,给了个自行领悟的眼神,淡淡地笑着,趴在他的胸口,很是耐心地滑动,那微微眯眼的样子让人想到猫儿吃鱼时的戏耍,声音细细的,轻轻软软的……
“将军我好不舒服……”
裴獗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嘴上说得再是好听,都未必有几個字是真心的,可身子不经她逗,很难压下心里的邪火,
“哪里不舒服?”
他声音都哑了,冯蕴听出那么点情绪,低头一笑,“都怪将军,为了不影响你的军心,为了端庄检点……你看看我,束得太紧了。”
裴獗托着她的腰便将人抱上桌面,有文书掉下来,没有人去管。他淡漠的脸,也不显什么表情,只让她面对面坐着,替她扯开那缠着的布带,轻而易举将她剥离出来,那鲜嫩的颜色跳入眼前……
他喉头有些哑。
“这样好受了?”
冯蕴嗯声,“这么熟练,没少脱小娘子衣裳吧?”
裴獗:……
冯蕴轻哼,整个人几乎要软到他身上。他却不让,撑着她的腰肩,仍旧让她坐稳。一袭宽衣在身,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小娘子纤背绷紧,肩膀微僵,坐得很是笔直,并不知那白皙柔软,在将军指尖轻颤。
“将军……”
裴獗不说话,仔细把玩。
冯蕴低头,看得双眼发热,眼泪都快让她逼出来了,唤他一声,突然双手抱住他的头。
裴獗黑眸微暗,在玉山腹地轻啜慢捻,快意便黏黏糊糊地扩散开来……
一刻钟……
时间的限制,莫名增添了紧迫,强烈的刺激让冯蕴敏感地蜷起了脚趾,踩在他的腿上,又慢慢往中间,稍稍用力踩他,让那兴奋的小将军高昂着头,在金戈铁马间呼啸着要上阵杀敌,又被盔甲铁牢囚禁,无法释放,只如困兽一般在冯蕴脚底挣扎。
冯蕴熟悉他的反应。
脚趾跳舞一般轻点,他喉头便有克制的低吟,双眼幽暗得狼似的盯住她,但她并不想满足他,就是要让他难受……
于是那面色更冷了,脾气也更臭了。
“蕴娘真是大胆。”他惩罚般在她身上造出一片浅浅红痕,内心仍是焦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