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好细腰 第263章

作者:姒锦 标签: 穿越重生

  “夫人这是信不过我师父吗?吉时就要到了,错过了是要耽误工期的。”

  丛文田沉下眉,“放肆。”

  小徒弟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他道:“夫人不用听他胡说八道,尽管查验。”

  冯蕴作揖道:“还请文田叔见谅,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两国和议关系重大,我这两日睡不好,心神不宁,昨夜又恰好做了一个噩梦,菩萨在梦里告诉我,梁木有问题,这才心神不定……”

  丛文田一听也紧张起来,“走,看看去。”

  有菩萨托梦,果然引来了工匠们的重视,丛文田带着冯蕴去木料堆里再查,几个匠人也跑过来帮忙抬举。

  外面堆放的木料都没有发现问题,冯蕴手心都是冷汗,正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跟她恶作剧,突然听到丛文田倒吸一口气。

  “果然有问题……”

  他又叹,“这可真是不易察觉啊。”

  丛文田从中扒出一根松木,“女郎你看。”

  为防止梁木受潮、发霉、虫蛀,这些木材上都刷着一层桐油,丛文田用刀子仔细将油面刮开,隐约可见木料上细微的裂痕。

  乍一看,裂痕不明显,放到哪里都可以使用,但用着房梁,是会影响承重的,如果主梁也有问题,这种有裂痕的梁木多了,势必要出大事的。

  丛文田吓出一身冷汗。

  “苍天,差点坏了大事。”

  又脸色苍白地看着冯蕴,不停地告饶。

  “是小人老眼昏花,还请夫人责罚……”

  冯蕴信得过丛文田。

  一辈子的老匠人了,声誉重于性命,不可能在梁上做文章。

  她道:“当务之急,先检查木料,好的用上去,有问题的速度补上。”

  丛文田应道:“小人明白,可是木料的事,只怕要劳烦大将军了……”

  材料供应是由府库司负责的,无论砖瓦还是木料,一应如此,并非丛文田采购。

  冯蕴点头,“先上香吧,感谢菩萨。”

  有惊无险。

  这天的祭梁仪式,丛文田格外虔诚,感谢菩萨让他避过一劫。

  冯蕴却格外的沉默,看着巍峨耸立的议馆,许久没有说话。

  他们从木料堆里,挑出一根上好的木料,完成了上梁仪式,接着就开始挑拣。

  事后清查,有问题的木料共有十八根。

  木材上的标记显示,如果不被发现,它们会被用到议事厅的正厅。

  冯蕴让丛文田下去安排,回信州城的时候特地在刚才碰到小乞丐的地方寻找了一通。

  没有人,小乞丐也不见踪影。

  是谁给她传信示警呢?

第211章 尴尬病情

  冯蕴去营里找裴獗的时候,在外面就碰上了敖七。

  那天回来,鳌崽已经在屋里等她了,她听说敖七出去找过她,那两天又替她照料了鳌崽,原想找个机会道谢,可事情一多,拖着拖着就忘了。

  乍样看到人,冯蕴笑吟吟招呼。

  “小七。”

  敖七应声抬头,目光下意识亮开。

  今日冯蕴要去祭梁,打扮得格外端庄,比平常看着更为干练,少了点慵懒妩媚的味道,可她肌肤好似变得更好了,午后正是日上中天,阳光落在她的娇容玉面上,白皙得好像泛着光。

  明明触手可及,又遥远无涯。

  敖七清亮的眸子渐渐黯淡,他默默退至一侧,低头拱手,“舅母。”

  这样的恭敬很是少见。

  都不像那个憨头莽撞的小敖七了。

  冯蕴看到有士兵走过,猜他是为了避嫌,也笑着还礼。

  “多谢小敖将军。”

  几個字不多,足以让敖七明白她谢的是什么。

  但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

  敖七看着她,“舅母没事就好。”

  冯蕴点了点头,随意地客气两句。

  “看你行色匆匆,在忙?”

  敖七道:“准备带人去库房领冬衣。”

  冯蕴笑问:“冬衣够了吗?”

  敖七摇了摇头:“这些是阿舅从平阳要来的,数量都不够分发的。但兄弟们都紧着别人,互相谦让不去领,我们赤甲军原想也靠一身正气再硬扛几日的,阿舅却让我去领走一些……”

  冯蕴微微蹙眉。

  “你说什么?平阳要来的?”

  敖七纳闷她的反应,“对啊,阿舅亲自去平阳,从虎贲军的老虎嘴里扒出来的。”

  看冯蕴的表情,敖七蹙眉反问:

  “舅母该不会以为,是朝廷发下来的吧?”

  “不是吗?”

  “当然不是。”敖七叹口气。

  他主事赤甲军以来,其实才真正开始了解他的阿舅,为什么从军这么多年,都没攒下什么家底。

  行伍人大多出自寒门庶族,平常军饷食粮也仅够糊口,遇上灾年战乱年,吃不饱肚子也是常事。

  那么多张嘴巴要吃要喝,做一个大家长实在太不容易了。

  敖七心里对裴獗的敬意更甚,对冯蕴的情感就越是复杂,背德一般思念成狂,又因伦理而牢牢约束自己,多看一眼觉得是罪过,又不舍得少看一眼。

  他原地走了两步,正想说几句轻松的话打破沉寂,就见冯蕴嘴里喃喃着“原来如此”,然后匆匆对他行一个辞别礼,掉头往中军大营去了。

  敖七的话憋在喉头。

  看着女郎挺拔而纤细的背影,目光渐渐失神,竟然忘了收回。

  那夜,其实他也去了淳于焰的庄子,跟温行溯只是一前一后。

  他走得急,没有带侍卫,一个人做了梁上君子,后来湿透衣裳,淋了个透心凉,失魂落魄地回到信州,就病了一场,足足躺了三天才渐渐好转。

  叶闯早上还说,他气血差,人瘦了。

  可冯蕴没有看出来他的变化。

  他微微攥着拳头,又松开,然后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昨日接到家书,这次信州和议,阿父会来,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对他婚事的说道……

  之前,他还可以借着战事来婉拒。

  和议后,仗不打了,北雍军班师回朝,他当如何是好?

  -

  主将营房。

  濮阳九黑着脸跪坐在铺着席子的木榻上,把脉的手都换好几次了,仍然没有开口,那表情凝重得好像在看一个绝症病人。

  “有什么就说,我还有事。”裴獗不耐烦了,将手从脉枕上收回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妄之。”濮阳九拿眼瞄他一眼,“伸舌头。”

  观色,切脉,现在又伸舌头……

  裴獗表情冷漠地凝视着他,慢慢张嘴……

  “啊!”濮阳九教他,像在教小孩子。

  “张大点,舌头伸出来……”

  裴獗冷眼睨着他,突地合拢嘴,那表情怪异得濮阳九心下一抖,这才察觉到他视线有异。

  慢慢转过头去,发现冯蕴从远处过来了。

  濮阳九有点好笑。

  “你跟嫂夫人没伸过舌头怎么的?怕成这样……”

  裴獗冷眼剜他。

  濮阳九懂事地闭嘴,趁冯蕴还没有入门,淡淡瞄他一眼,嗤笑一声:“毫无疑问,你这阳燥的症状减轻了许多。我早就说过,这本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娶妻纳妾,待阳液泄出,其火自消。便有瘾症又何如?一日弄三回,总能按捺得住,比服药可强上许多……”

  “闭嘴!”裴獗冷声。

  冯蕴已到门口,看着室内正襟危坐的两人,行了一礼,没有进门。

  濮阳九捋了捋袖子,起身喊一声“嫂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看着裴獗,低低地道:

  “我今日来还有一事,想告诉妄之兄,又不知当说不当说……”

  裴獗:“说。”

  濮阳九眉头微蹙,犹豫半晌才开口,“我阿父信上说,这次来信州的除了和议的使臣,缇骑司在暗地里布置了不少人马,妄之不得不防啊。”

  裴獗没有吭声。

  濮阳九摸摸下巴,发出一声干笑。

上一篇:旺家小福女

下一篇:老公末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