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好细腰 第264章

作者:姒锦 标签: 穿越重生

  他们父子俩,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祖上世代行医,看惯风云,不论是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他们要做的只是医牛医马,从不在意谁输谁赢。

  可谁让他跟裴獗交好呢?

  两人要好的事情,中京无人不知。

  这太医令操心儿子,怕他被裴獗牵连,自然也就关注起了与裴獗有关的事情。

  宫中行走,他有许多别人没有的便利。

  所以来信旁敲侧击地提点一下儿子,濮阳九就忍不住告诉裴獗了。

  “依我看,中京对兄很不放心,小心为妙……”

  裴獗眉目深了深:“多谢。”

  有些话点到为止,濮阳九知道裴獗听进去了,拱手一笑。

  “那小弟告退了。”

  说罢又回头朝冯蕴行了一礼。

  “嫂夫人,告辞。”

  冯蕴在门口看到两人的表情变换不停,以为有什么要事相商,生怕自己打扰,于是还礼微笑:

  “我和将军说几句就走,濮阳医官在此也无妨。”

  濮阳九好整以暇地看她一眼,又回头朝裴獗挤了挤眉,大有留下来窥探二人隐私的打算。

  他太好奇了。大抵是出于医者对病患最深层次的关爱,他很想在他们身边安放一双眼睛,看看二人到底是怎么相好的……

  然而……

  他不会伪装,探究就写在脸上,嘴巴刚张开,就被裴獗打断。

  “无妨。他本来就要走了。”

  濮阳九恨得牙根痒,又不得不假笑附和,

  “正是正是,我是来给将军瞧病的,现在病瞧完了,也该走了。”

  这打击报复他用得炉火纯青,直接在冯蕴面前说裴獗有病。

  冯蕴果然问:“将军哪里不舒服?”

  裴獗一顿,端坐的身姿微微僵硬,“小事。”

  濮阳九笑得弯起了眼睛,不怕死地道:“并州二位大婚前,小弟曾留书向嫂夫人提及过……”

  话说到这里,他突地察觉寒芒在背,后颈子凉飕飕的,这才反应过来……

  他给冯蕴小册子,又在里面夹信说裴獗病情的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裴獗本人。

  “咳!先走一步,小弟先走一步。”

  濮阳九强行打断,也不待二人反应,拱手告个饶便灰溜溜地走了。

  冯蕴看一眼他匆匆的背影,迈过门槛走过来,“濮阳医官说的,都是真的吗?”

  裴獗声音依旧,表情僵硬,有点不自在。

  “找我何事?”

  不承认不否认,难不成真的有病?

  冯蕴见他不肯多说,淡淡地笑了笑,上前深深一揖,“将军,我是为鸣泉镇议馆的事情来的。”

  可以说很有规矩,礼数也周到。

  但裴獗显然并不喜欢这样,面无表情地冷着脸,“说吧。”

  冯蕴皱眉,慢吞吞瞄着他。

  裸裎相对过肌肤相贴过,跟她这么说话不见外吗?嗯,还是不穿衣服的裴大将军好说话。这身衣服一穿上,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很见外。

  心里活动很多,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敛着笑,一五一十把今日去鸣泉镇发生的事情告诉裴獗,面色平静地道:

  “若不是那小乞丐示警,只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这个议馆是她负责的,她背后的人是裴獗。一旦议馆出了事情,裴獗是要跟着她背过的。

  冯蕴觉得自己有责任,当即欠身朝裴獗请罪。

  “明日我会再去鸣泉镇,带上文田叔和几个老匠人,仔细检查各要害关节,确保不会再出差池……”

  裴獗盯着她看了半晌。

  “坐近说话。”

  冯蕴笑了笑,“是。”

  她款款走上去,不紧不慢地跪坐在裴獗的身侧,忽听他道:“还以为你来讨解药的。”

  冯蕴吓一跳。

  她脸上未必写着“禽兽”二字?

  她怪异地抬头,冲他一笑。

  “将军若有,讨些也无妨。”

  女子声音如清风流泉,身姿淡雅端庄,听不出话里有什么端倪,裴獗的脸色却好看了很多。

  略一抬头,便冲着门外喊。

  “传覃大金来。”

  冯蕴:……

第212章 索要解药

  冯蕴今日穿了件迷楼灰的宽衣,紧腰束带,盈盈俏眼,灿若春容,娇态恣意得如同中京将军府那株盛放的百年牡丹花王,浑身上下无不透出妩媚……

  可惜,将军好似不解风情。

  他指了指身侧的位置,示意冯蕴坐下来。

  然而,就只剩下坐了。

  他在那头,冯蕴在这头。

  明明咫尺之间,却似天涯之隔。

  上辈子两人也有沉默相对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不想吭声,但气氛从来没有这样古怪过。

  冯蕴眼睛往他身上瞄了一眼。

  男人严肃起来更显英气俊朗,但真就不可爱……

  她有点怀念裴獗禽兽的样子,至少那时候有血有肉是个人,现在这模样……无趣、刻板,大木头。

  于是覃大金进来看到的就是两尊雕塑。

  对坐木案前,一个比一個冷淡,如临大敌的严肃模样,让他刚才奔跑出来的一脑门的冷汗,都不知道该不该擦拭,是该用左手擦,还是右手擦。

  “大将军,夫人……”

  覃大金揖拜而下。

  “末将做错了什么,还请明示。”

  他内心敲着鼓,短短一瞬,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无数种死法了,这才看到冯蕴勾唇浅笑,而裴獗也松缓了面容,什么事都没有。

  “议馆木材是何人负责?”

  覃大鑫差点虚脱着倒下去。

  老天!这二位的模样让他以为自己犯下什么死罪了呢。

  覃大金这才抬起袖子擦汗,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回禀将军,议馆材料是府库主事赖忠在安排,那老小子平常看着很是敦厚老实,想来不敢做这种手脚才对……”

  在和议馆的修建材料上动手脚,那简直是不要命了。

  覃大金不相信赖忠敢这么做。

  “会不会在运送途中出了差错?”

  裴獗:“你问我,我问何人?”

  覃大金又开始思考自己的各种死法了,想到议馆那么大的事出了问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末将这便去查,顺便找赖忠要个交代。”

  裴獗面容看上去冷漠骇人,可没有半分为难,摆摆手就示意他下去了。

  这才又转过头来问冯蕴:

  “你可知是何人送信?”

  冯蕴想了一下,“你问我,我问何人?”

  裴獗:……

  两个人双眼四目相视片刻,冯蕴看着男人清俊的面容,眼里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痕,表情却是严肃。

  “问题要是出在府库司,那有机会得知此事,并且愿意告之于我的人……”

  她打量裴獗,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凄凉。

  “我在晋廷里无依无靠,放眼望去都是想杀我的人。除了将军,无一相熟,想不出是何人良心发现,向我示警。”

  裴獗微微嘴唇,看着她猫儿般温顺可怜的模样,目光转柔,“不知便不知。委屈作甚?”

  又道:“身子可大好了?”

  冯蕴方才就没指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安慰的话,没想到正气凛然的裴大将军突然关心起人来。

  “有将军的药,康复极快。”

  她状若娇羞地瞥一眼裴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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