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夫妻重生后 第43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要?不是他?突然跑了,这番话白明霁昨夜就对他?说了,两人已成亲,不用再去走那些弯弯绕绕,接下来要?过日子,总不能?一方勉强一方,上辈子虽盲娶盲嫁,但婚前听过彼此的名?声?,过了三书六礼,必然也是愿意,倘若他?新?婚夜不走,两人洞房后?生个娃,再慢慢过好?一辈子。可如今彼此都是从上辈子回来的人,经?历了磨难,看尽了人间冷暖,自己上辈子的凉薄,想必他?也看到了,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同她过下来。

  但无论他?愿意与否,她得先把自个儿的想法说出来,轻轻握了握手里的茶盏,手指头从杯身上划过去,心下一鼓作气,道:“我,我对夫君挺满意。”

  到底是先前从未对一个男子有过这般所图,脸色又红了几?分,终于露出了几?分娇羞,目光闪了闪,从对面郎君的脸上挪开,恰好?瞟见?了碧纱隔断上绘制的一对鸳鸯,一不做二不休,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耳根滚滚一烫,既为掩饰又急于想要?一个答案,又问道:“不,不知你意下如何?”

  喜欢就继续在一起。

  不喜欢……

  白明霁顿了顿,就再找吧。

  不过,应该很?难再找到这样令她满意的皮相……

  说完人也轻松了,伸头缩头一刀,等着对方的回答。

  大清早的,睡到了日晒三竿,晏长?陵却觉得自个儿昨夜那股晕厥感似乎又犯了,盯着小娘子微微转动的眼睛,人突然飘了起来。

  越飘越高,很?不真实。

  他?耗费了心思筹谋了许久,还未来得及施展,竟如此成功,滋味儿自然很?舒坦,难免又有一种上不上下不下,憋着的难受。

  可这种感受,完全可以忽略。

  抿了抿唇,把那股烧得脑子有些飘飘然的骄傲压了下去,小娘子的眼光着实不错,这样的抬举很?难不让他?端起自个儿的矜贵,正色道:“关于此事,我正要?与娘子……”

  ‘慢慢细说’几?个字还没说出来,素商忽然从外进来,面色着急地走到白明霁跟前,“娘子……”

  意识到有旁人在,瞅了一眼晏长?陵,嘴里的话似乎不方便说。

  白明霁猜到了是什么事,上回知道白明槿见?了裴潺后?,终归还是不放心,这几?日一直让素商盯着白明槿。

  如今素商回来,莫不是又去见?人家?了。

  心思说收就收。

  对面的晏长?陵眼看着小娘子脸上的涟漪一瞬消失不见?,眉头拧了拧,起身便往外走,走到了一半了,似乎终于想起了他?这个人,回头诧诧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我先忙一阵,不着急,夫君慢慢考虑。”

  说完转过身往外走,一面问素商,“她出去了?”

  素商点头,“昨日傍晚二娘子又去典当把自个儿的首饰当了,一如既往地换成了纸,可当时忘记了买墨,今儿一早,便又去出去了一趟,好?巧不巧在铺子里遇上了裴大人……”

  白明霁一听到裴大人,脑子就炸,“他?待她如何了?”脚步匆匆地处了院子,早把刚表白的那人抛在了脑后?。

  人都走了,晏长?陵还抬着头,望向她消失的地方。

  半晌才回神。

  轻嘶一声?,舌尖顶了一下腮。

  这算……怎么回事?

  嗯,点了一团火,抛在了他?身上,等把他?燃起来了,自己又跑了,这回那股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劲儿愈发浓烈了。

  他?晏长?陵还从未这么被人吊着过。

  白府是吧?

  横竖他?今日有空。

  小娘子走哪儿,他?就去哪儿。

  周清光已被他?打发走了,自己起身去换了一身衣裳。

  选了一件青色的宽袖圆领长?衫,腰间配上玉佩,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打扮得一派风流倜傥,谁知一出来,却看到了沈康,拱手同他?道:“指挥,出命案了。”

  晏长?陵:……

  “怎么成日里死人,谁又死了?”

  做他?们这行的,不就是每天都会听到死人,沈康垂头禀报:“钱家?大公?子。”

  晏长?陵顿了顿,突然一愣,问:“谁?”

  钱家?大公?子,不是昨日才办了满月酒?

  沈康知道他?意外,又禀了一回,“钱大公?子钱茂,今晨被其?夫人发现死在了书房,人都已经?硬了。”

  还真是他?。

  晏长?陵恍惚了一阵。

  昨日自己还曾羡慕他?那一脸为人父的幸福之态,隔了一日,竟就死了。

  这类高官家?里的案子,就凭衙门那王詹的德行,定不敢接,且但凡有点地位的大户,也信不过他?衙门,晏长?陵问:“大理寺接了案?”

  案子确实是打算送到大理寺,沈康道:“钱首辅说,指挥昨日正好?在场,查起来,比大理寺更方便。”

  晏长?陵:……

  他?去吃个喜酒,还有错了?

  沈康随后?又掏出了一封信函,“钱首辅派人让小的带给指挥,说恳请指挥,定要?为他?家?大公?子讨回公?道。”

  领了个指挥使的缺,还真把他?当指挥使用了。

  —

  白明霁出门后?便同素商上了马车。

  对于这位白家?的二娘子,素商不敢有所隐瞒,把早上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了白明霁。

  早上白明槿先到的笔墨铺子,挑好?了笔墨,快结账时,裴潺才进来,并没有注意到白明槿,站在她身旁,抬头唤了一声?老板,“还是之前一样的墨锭。”

  老板诺了一声?,忙把东西奉上。

  接了墨锭,裴潺付了银子转身便往外走,白明槿这才回过神,赶紧追了出去,在铺子外唤住了前方的人,“裴,裴公?子。”

  裴潺顿了顿才停下脚步。

  这些年世人要?么叫他?裴阎王,要?么就是裴侍郎,裴大人,‘裴公?子’三个字倒是很?久没有听到了,回头看着跟前紧张得手指头都要?快绞成结的姑娘,认出来了。

  白家?的二娘子。

  叫什么,他?不知道。

  那日吊丧时,她曾追出来,送了他?一个香囊,说是白府的答谢礼。

  行房内呆久了,身上的味儿难去,觉得那香囊的味道清冽,并不浓郁,随手挂在了腰上,今日也还在。

  “有何事?”不知道她叫住自己是何缘故。

  谁知这话说完,对面的姑娘愈发紧张了,磕磕碰碰‘我’了半天,也没找出一句可以说出来的理由,倒是把自己的脸憋成了猪肝。

  他?如今已有二十五六,并非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姑娘的心思还是能?看出来。

  裴潺纳闷了。

  两人也才见?过一面。

  想起刑部那位冲着自己白眼都快翻上天的白画师,裴潺一笑,“姑娘没什么事,裴某先走了。”

  白明槿却又唤住了他?,“裴公?子,你,你腿上的伤,好?些了吗?”

  伤?

  他?确实受过腿伤,可那都是半年前……

  裴潺突然眯起眼睛,探究地打探起了跟前的姑娘。

  先前不知道白大娘子为何会讨厌自己,如今知道了。

  自己的乖妹妹,喜欢上了他?这样一个魔头,确实令人头疼,出于不给自己惹麻烦的心理,他?一向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截了当地问道:“白二姑娘喜欢我?”

  白明槿一愣,更紧张了。

  裴潺又一笑,目光带了一些轻佻,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后?,颇有些失望地道:“可裴某对白二姑娘不感兴趣。”

  转过身,大步离去。

  白明槿的丫鬟哪里看自家?娘子受过这等侮辱,忙上前,轻轻拉扯了一下白明槿的衣袖,“二娘子,咱回吧。”

  这可是刑部阎王。

  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他?。

  白明槿没动,立在那看着那道背影远去,面上却并没有被侮辱的尴尬和悲伤,反而目光中多?了几?分心疼。

  回来后?白明槿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继续抄着昔日的那些书。

  除了她自己,府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抄写的东西,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清楚。

  经?过她手的抄本,每回都是亲力亲为,不会让旁人触碰,抄完了便放进一口漆木箱内,再落上锁。

  如今一口漆木箱,都快要?放满了。

  白明霁进来,她刚铺好?纸笔,正要?落笔,抬头看到人愣了愣,拿边上的一本书盖住,起身招呼道:“阿姐怎么来了?”

  白明霁很?久没来她屋里了。

  两人儿时曾住在同一个院子,自小陪伴过来,她连娘亲都不要?,整日缠着自己,还非得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

  不知从何时起,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便慢慢地有了惧怕。

  白明霁知道,是她自己的原因,为了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性子越来越冷淡,不再对她有那么多?的耐心,时常恨铁不成钢,对她冷言冷语。

  上回守灵时,她便同她说过,不要?怕她。

  她不会害她。

  也不会像上辈子那般约束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没有资格去管束她。

  前提是,她好?好?活着。

  这几?日她也劝说了自己很?多?回,倘若她真的喜欢裴潺,是不是应该成全她,可明知道那是火坑,断不能?看着她往下跳。

  走去木几?前坐下,白明霁看了一眼她屋子里的陈设,轻声?问:“阿槿在忙什么呢?”

  “我能?忙什么,整日闲着。”白明槿让丫鬟去备茶,走过去陪着她一道坐在蒲团上,笑着道:“阿姐好?些日子没来了,上回我存下来的雪山春,只怕要?放坏了。”

  白明槿与白明霁只有五分像。

  一个像爹,一个像娘。

  从容颜上瞧,白明霁更像白之鹤,五官清丽偏冷艳,白明槿则遗传到了孟锦的温婉,笑起来时,格外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