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夫妻重生后 第54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哦。”白明霁原本?还有些尴尬,却见?对面人的耳根红了个透彻,觉得稀罕,一时盯着不放。

  晏长陵被她一看,耳根越来越红,索性?一把捂住她眼睛,“不许看。”

  视线被挡住,白明霁脚下瞬间慢了下来,伸手去拨开他,“郎君,我瞧不见?路了。”

  晏长陵却道:“瞧不见?就瞧不见?,我拉着你?的,放心跟着我走吧。”

  白明霁从未试过这种感觉。

  上辈子她如同一头猎豹,身在包围圈内,要么她咬死旁人,要么被旁人咬死,即便是深夜,有时也不敢睁开眼睛。

  这般闭着眼睛,把自己的前路交给他人,她从不曾有过,也从不敢想。

  熙和的清风拂过耳畔,她眼睛看不到,嗅觉变得灵敏,初次相遇,记得他身上是一股清冽的草木香。

  这段日子的相处似乎变了,淡淡的花香与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像,熟悉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渐渐地放松下来,竟也能真闭上了眼睛,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他。

  黑暗中有茫然,有担忧,却又有了一股说不清的放松和依赖,恐惧与安心并存,矛盾又刺激。

  原来,信任一个人的感觉这样的……

  白明霁突然道:“晏长陵。”

  “嗯。”

  白明霁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从他指缝中穿过,拂在她面上,脱口而出,“你?要是不死,就好了。”

  晏长陵目光一顿,倒是能听懂她言下之?意,答道:“好,我尽量。”无论半年后的那场厄运还会不会来,他都会尽量地活着。

  —

  两人到了钱家主院,却被告之?钱首辅进宫去了,还未回来。

  晏长陵一刻也不想等了,带着白明霁一道进宫,原本?打算在半途中拦人,谁知两人进宫后,钱首辅前脚刚走。

  倒是被皇帝拉住不放了。

  刚见?完钱首辅,皇帝似乎被他身上的悲痛感染到,无不惋惜地道:“钱家大?公子,多好的人啊,刚得了个儿?子,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档子事?,你?是没见?到适才钱首辅的面容,朕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一夜白头的人,往日一张利嘴,谁也不是他对手,今日进宫,你?猜他同朕说什?么?”

  晏长陵捏着眉心,听他叨叨,“还请陛下告之?。”

  “他居然给朕赔罪,说他帮不了朕了,世袭官职的改革,他有心无力,你?说,朕该怎么办,照陆家老爷子那脾气,没有了钱首辅与他抗衡,朕要再不答应,得上大?殿来撞柱子了。”

  晏长陵:“……”

  晏长陵懒得听,“陛下的嘴角都快要裂开了,就别在臣面前装了。”

  皇帝一愣,下意识摸了一下脸,“这,这么明显?”

  晏长陵点头。

  被戳穿,皇帝也不掩饰了,大?大?方方地一拍腿,笑了起来,少有露出这般骄傲,“云横,朕终于能干一件大?事?了。”

  官职改革,造福的可是皇室子孙后代。

  “恭喜陛下得偿所愿。”晏长陵端起酒盏与他相碰,夸道:“将来必定名垂青史?。”

  皇帝脸色谦虚了起来,“朕没想过要名垂青史?,朕只盼这天下能够太平,朕能护住朕想保护之?人,你?,还有阿姐,朕答应过,要让你?们过一辈子好日子,绝不能食言,还有太子……”皇帝一说起自己的儿?子,眼里?便放了光,“你?说,那么小个人,吐词都不清,将来却要接手这么大?坐江山,朕一想到这儿?,恨不得替他把将来所有的顾虑都解决了,替他铺好路,他只管走就是了。”

  说完瞥向晏长陵,“你?那胖儿?子进展如何了,种子可有播了?”

第38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同一个春风得意之人说话,极容易内耗,晏长陵再也受不?了了,起身告辞,“臣今夜还有案子要查,改日再来陪陛下。”

  皇帝有些意外,“指挥使当上瘾了?”

  晏长陵起身,同皇帝行了一礼,正色道:“在其位谋其职,陛下一心要庇佑臣,臣又岂能辜负了陛下,也要想着替陛下分担才?行。”

  皇帝一笑,“知道你闲不住。”又问:“钱家?大公子之?死,还没找到真凶?”

  “快了。”晏长陵内心烦躁,“臣先告辞……”

  皇帝看着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背影,不?慌不?忙地道:“听说你在问刑部借卷宗?”

  晏长陵果然顿步回头。

  皇帝瞟了他一眼?,无奈地道:“朕今日听李高说起,如今大半个朝堂都在看你这位边关少将如何断案,你是糊涂了?历代科举舞弊这类的案宗,全都封在翰林院内,怎可能在刑部,你找裴潺,他能不?看你笑话?”

  晏长陵:……

  晏长陵眉心当下跳上了,夫人说得没错,那寡相?脸,真不?是个好东西。

  感谢了一声皇帝,又拿走了他的令牌,跑了一趟翰林院找陆隐见,身份地位高,人脉广,办起事来一路通畅,怕小娘子久等,本打算递个信让她先回晏家?,那头素商前一步带了话过来,“少夫人去了太后娘娘那请安,世子爷走的时?候提前知会一声便是。”

  倒也不?急了,晏长陵慢慢地看起了卷宗。

  天和年间科举的管制并不?成熟,屡次出现舞弊的现象,不?仅是梁家?,所存的舞弊卷宗,几?乎都发生在当时?。

  是以,先帝从那之?后,便将科举划到了礼部,一场大改革,方才?止住了考场上的凌乱风气。

  而奇怪的是,当年参与审理?梁钟此案的人,一个都不?在了。

  吏部老尚书,五年前因贪墨,被刑部查办。

  负责科考的几?位主考官,因不?同的原因,均入了牢狱……

  宫中快要下钥了,晏长陵才?出来,匆匆去往太后娘娘宫殿,接白明?霁。

  与殿门?前的宫娥通传后,很快便见白明?霁走了出来。

  素商跟在她身后,怀里抱了一堆的东西。

  都是太后娘娘赏赐的。

  最为显眼?的一样,便是一尊送子观音。

  太后娘娘也不?知道最近怎么?着,对小孩子也有了执着,今日见到白明?霁,劝起了她,“哀家?死了男人,这辈子是生不?出儿子了,就指望你了,这女人啊一到了年纪,还是得要一个肉团子放在身边打发一下日子,不?然太空虚,一人闲下来,便容易犯错……”

  白明?霁纳闷,问她,“娘娘贵为太后,能犯什么?错。”

  太后娘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旁人便罢了,你就别?给我扣高帽子了,若早知道这高位上的枯燥,哀家?还不?如过着乡野里的自由日子……”

  白明?霁当她是月事要来了,心绪不?宁,嘱咐她道:“娘娘千万要保重身子,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传召太医。”

  太后觉得自己精力旺盛,不?以为然,“哀家?身子好得很。”

  白明?霁离开时?,太后还起身送了她一段。

  直到看着她上前把手递到了对面?郎君手里,便没再看了,扭过头,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羡慕的。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早年她曾风光无限呢。

  唯一的遗憾,大抵是男人命短了一些,进?屋时?吩咐身边的宫娥,“把宫门?锁上,一把锁不?够,再加两把……”

  —

  马车驶出宫门?,天色已?昏暗。

  朱国公朱光耀今日也正好进?宫去见皇后,出来时?遇上了一位友人,没急着走,此时?坐在马车内撩起布帘,看着晏长陵的马车从身旁经过,瞧不?见影子了,才?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你就如此相?信他,能替你扳倒钱家??”

  “怎么?不?能。”对面?的人一笑,曼声道:“上回国公爷不?也栽到了他手里。”

  朱国公脸色不?太好看,“说起此事,倒是我疏忽了,之?前没能好好招待阁下,以至于让您袖手旁观,看了一出好戏。”

  对他的急眼?,那人没理?会,依旧淡淡地道:“国公爷急什么?,宫中有那位友人在,不?愁没有您东山再起之?日。”

  “东山再起?”朱光耀冷笑一声,“我朱家?没人头落地,已?是烧了高香得菩萨保佑,如今剩了个烂摊子,上蹿下跳,半点也不?让人省心,上回私自跑去状元巷,已?经被大理?寺盯上了。”

  那人道:“死人还活着,确实让人提心吊胆。”

  他什么?意思,朱国公不?是没想过,可是有太多的证据在他赵缜手里,且似乎也看出来了他想灭口,早就有了防范,这时?候下手,必然会被他同归于尽。

  朱光耀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他,“大理?寺那头,你可有法子,让他们先平静下来?”

  “国公爷也瞧见了,我正忙着呢。”那人轻笑,“何况这类事,国公爷还需请教在下?给他岳梁找点事做,让他无暇顾及,于侯爷而言,并非难事。”

  —

  京城里的夜市,无论何时?都热闹非凡。

  有钱的没钱的都喜欢逛茶楼,喝酒听曲儿听故事,有钱的在里面?坐着,没钱的站在外面?蹭听。

  白星南一手扶着头上的发冠,一手抱着几?本书籍,从人群堆里使劲挤进?去,“麻烦让让,不?好意思,抱歉,让让……”

  这一番举动惹得众人齐齐回头,免不?得有了几?道抱怨声。

  白星南并没有停下,挤进?门?内后,还在继续往前挤,兀自走去了说书台,正在说书的先生一愣,声音渐渐慢了下来。

  楼下楼上正喝酒听书的有钱公子哥儿,抬头的抬头,转头的转头,也都朝台子上望了过来。

  其中便有钱四?和朱世子,两人在楼上的暗阁内坐着,起初钱四?还以为看错了,听身旁朱世子出声道:“那蠢货来干什么?。”,才?知道当真是那废物,怕被认出来,下意识想要躲,却?见白星南捧着一本书上前,递给了说书先生,“在小冒昧打扰,实属不?该,但我保证,我给先生的这个话本子,比先生手头所有的故事都要精彩,今夜必定会轰动京城……”

  钱四?皱眉,“他想干嘛,找死吗。”

  说书先生被打断,面?色不?愉,但也认出来了是白家?那位二公子,忍住没有发作,将信将疑地接过了他手里的本子,随手翻了翻,脸色突然大变,猛地一合上,惊愕地看向白星南。

  白星南已?转身往外走了。

  走之?前,为了满足大伙儿的好奇心,还随手多抛去了两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没关系,大伙儿都可以看……”

  出去后,继续去往第二间茶楼。

  同法炮制,把手里的书籍送给了说书先生。

  这回出来时?,便没那么?轻松了。

  对面?黑衣人手里的一把长剑,迎面?刺了过来,白星南往边上一躲,人群四?窜,尖叫声连连,白星南拼了命往前面?的马匹跑去,一边跑,一边把手里的书丢进?人群堆里。

  可来人并非一般人,也并非三两人,四?方八方的黑衣人如同潮涌包抄过来,很快将其堵在了一条巷子内。

  一柄剑尖快要刺到白星南胸前时?,周清光及时?从暗处跳了下来,手里的弯刀挑开对方的长剑,把白星南护在了身后,咬牙问道:“你散出去的那些破书,到底写了什么?,居然把死士都惹了出来。”

  白星南跑了这一阵,额头早就冒了汗,没回答他,只道:“快送我去钱家?。”

  周清光一口气噎住,“老子是你姐夫的人,不?是你……”

  “这些都是钱家?人,他们会要了我的命。”白星南打断他,“我能不?能活,就看周副将您了,我死了阿姐肯定会伤心,她伤心了,姐夫便会生气,他一生气,您就会遭殃……”

  周清光一愣,彷佛头一日才?认识他,“行啊,白二少爷,不?是废物啊,老子都被骗了,好样的啊……”

  话音一落,对面?十来个死士,气势汹汹地攻了过来。

  白星南的脑袋是在藏拙,但四?肢是真的拙,几?乎全靠周清光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