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盛杯
…
“驾!”
宗政长芸调转马头,向一侧奔去,马还在继续跑着,她稳夹马腹,腾出双手,搭箭展弓,箭矢破空,对着宗政宇的背脊就直直射去。
箭矢划破空气,直奔宗政宇的后背而去。猝不及防的宗政宇只来得及感觉到一阵寒风袭来,紧接着,那支箭矢已经狠狠地撞击在他的背上。
剧烈的冲击使得宗政宇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的身躯猛地向前倾斜,几乎要摔倒在地身边的侍卫反应迅速,他们立刻伸手扶住了他,才使他免于跌倒。
宗政宇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不可置信。
幸而他穿了轻甲,这支箭只穿透轻甲给他带来了一些擦伤。
他连忙回头看,早已不见射箭者的踪影。
他将箭从自己的后背取下,正要喊人去追,却觉得手上的箭有些眼熟,他用手摸了摸箭头的凹槽处,有一点地方不同。
宗政宇大惊失色——这是他派人秘密做过手脚的箭。这箭是宗政长芸朝他射的,她早已经猜到了是他!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无疑是对他的挑衅与警告!
宗政宇顿感后脊发寒,箭杆在他的手中颤抖个不停。突然,他用力一握,箭杆瞬间断裂,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被扔在了地上。
第35章 被遗落的心
苏玉堇作为新婚的太女夫有义务参与此次的皇家狩猎。
六艺是皇家贵族子弟必学的东西,所以射、御之术苏玉堇也略通一二。
苏玉堇让柳非回营里拿东西了,自己则独处于山水林间。
突然看到了一抹墨绿长袍翻飞。
此人正是宗政长芸,她丢下被人动过的弓箭,脚往马镫轻轻一点,向上一跃,纵而翻身,弃马的同时骑上了苏玉堇的马。
她坐在了他身后,玉臂环过他腰间,牵起了缰绳。苏玉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低声喊“殿下!”
宗政长芸此时无心留意苏玉堇被她环抱于怀中的局促与无措,她眼神一凝,在他耳边吐出一句话:“嘘,弓箭借我。”
太女取过他手中的弓与箭,半侧身子,腰杆挺直,手肘平直,箭尖搭在弓弦之上,弓身紧绷,如同蓄力的弹簧,随时准备将力量爆发。
她在沉默中等待。
彼时,两头半人高的老虎迈着慵懒的步子,从不远处的大树后走出来,用充满威慑的眼神紧紧盯着长芸和苏玉堇二人。
苏玉堇惊讶之下,眉头慢慢皱起。
原来这片树林中藏着一对想要偷袭他的孪生虎,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他恐怕无力反抗。
宗政长芸松开弓弦,极具冲击力的箭猛地朝其中一只老虎射去,老虎竟反应极快,跳往一旁避开了。
这支箭把老虎惹得愈发愤怒了,他们相互配合,朝长芸的方向疾冲。
先把老虎激怒是长芸的主意。
长芸从苏玉堇的箭筒中取箭,六箭齐发,两头老虎面对强大的箭雨,避而不及,一支箭刺破了其中一只虎的右腿,一支箭穿破了另一只虎的耳朵。
以长芸所看,这两头老虎配合默契、训练有素,不像是野生的,更像是驯养的。
老虎受伤后不减凶勇,它们一前一后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扑过来。
在第一头虎跃向苏玉堇的一瞬间,长芸把腰间的剑拔出,手臂运力一使,以极快的速度,把长剑刺进它的口,插破其喉咙。
老虎发出惨厉的叫吼声,四腿乱蹬,垂死挣扎了一下,就死在了她的长剑之上。
长芸把它挑到地上,立即从宽袖下取出小型匕首,朝另一头老虎飞去,匕首在空中旋转了几周,最终以刀刃的一面刺破了老虎跃起而露出的肚皮,最后一头老虎被破肚而死。
虎死,死状惨烈,血腥味浓重,苏玉堇面色煞白,别开了脸。
“你没事吧?”长芸问。
苏玉堇耳根微红,摇摇头。
萧月赶了过来,下马走到老虎面前,割下它们的左耳,再喊人把老虎抬过去。
苏玉堇从腰带边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巾,低头自然的给长芸细细地擦拭手指上的血迹。
手巾顺滑,他的动作轻柔。
长芸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低垂而宁和的眉眼,现在的画面与过去的记忆相重合,不由得令她想起了那个被她藏在记忆深处的人。
她的心仿佛蓦然被抓紧,呼吸一窒。
苏玉堇仔细擦干净后,抬起头来,几缕发丝挂于纤尘不染如谪仙般的脸庞。莫名勾起了长芸想将他拉下神坛的贪婪与欲望。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她一只手捧住他的侧脸,一只手扣着他下颚,一个霸道无比的吻朝他压去。
苏玉堇面泛红潮,满眼惊讶。
第一次与长芸这般近距离亲密接触的他像一只惊弓的鸟、仓惶的鹿。
本能性的想躲却又硬生生忍住了,任她在他的唇上摩挲、舔舐,心乱成一团麻线。
她将他的双唇撬开,舌头如同一条灵活的蛇,强劲地探了进去,在他的唇齿之间游走,再后来,他已无力再分辨了。
每一次接触都让他感到一阵电流从舌尖传遍全身。她的吻带走了他的呼吸,他的理智,甚至……他的心。
他们还坐于马上,苏玉堇的背脊紧贴着长芸温热而有力的胸膛,只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他却觉得自己浑身烫得厉害。
亲吻的姿势很亲密,长芸的吻深刻得似要把他吃进骨子里。
她攻城略地,他节节败退。
吻的时间越长,越深,长芸愈发的感到悲凉。
他终究不是他。
长芸停下了动作,她的舌头终于退了出来,留下他湿润的唇瓣和紊乱的低喘。
在一片温存亲昵的气氛下,苏玉堇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来,看见的,却是长芸眼底里深深的失望。
他浑身一震,感觉自己通体发冷。
“殿下……”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自己一吻过后沙哑沉闷的声音,透出无限的暧昧,一惊之下止住了声音,喉结上下动了动。
长芸不想再看他,遂下了马。
苏玉堇离开了她的怀抱,一颗心变得惴惴不安。
她走得干脆,他终是忍不住轻唤:“殿下请留步,玉堇是做错了什么吗?”
从新婚那一天起,苏玉堇就明白,自己不受太女的待见。
他们两人之间本就横行着两家两国和纷扰的利益。
如山的责任与使命使他看淡了曾经所期望的风花与雪月,他只觉得能与长芸相敬如宾、生活和睦,便是最好的了。
却不料当他看到卫澜姬的时候也会羡慕他的鲜活动人、肆意而活。
当他感受到长芸对他升起欲望却又突然失望,离他而去时,也会心生落寞与不安。
“殿下,玉堇若是哪里做的不对,殿下说便是,玉堇能改。”苏玉堇放低姿态,想得到她的回应。
长芸背对着他,收拾好情绪后随意一笑,语言几分揶揄,说道:“无他,不过是你的吻技太差,身体太僵硬罢了。”
语中有明显的嘲弄之意,苏玉堇一怔,眸光黯淡,睫毛缓缓垂下。
太女怎么会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吐露心声呢。
她不在意的笑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萧月,护送太女夫回去。”
那两头老虎很可能是被人特意驯养的,它们伺机隐伏于林间,目标是苏玉堇。
若是得逞,苏玉堇因人谋害,死在了芸神国,两国的合作将会寸步难行,到那时,无论是父皇的意愿还是她的计划都会被破坏。
这一步棋下得很妙,却是被长芸破了。
听到“护送”两字,苏玉堇的眸色深了深,显然也想到了方才的猛虎与太女突然出现的缘故,有人想加害于他。
他看向长芸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但她始终背对着他。
长芸留下萧月,自己则孑然一身向前走着,直到慢慢消失在森林尽头。
第36章 唯恐不乱
兜兜转转,宗政长芸丢了马又弃了箭,正百无聊赖的在森林间穿梭。
森林幽静,长芸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缓缓走向了森林深处。周围的树木高大而茂密,树叶间洒落着斑驳的光影。
随着脚步的移动,她来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溪边,溪水潺潺,水声悠扬。
走着走着,长芸看到了一个少年脱了鞋袜,赤着脚,坐于大岩石上朝河里扔石子。
等看清了对方的脸,长芸脚步一顿便要转个方向去。
不料少年喊住了她“太女殿下,怎么来了就要走?”
越是回避越惹嫌疑。
长芸这般想着,索性大方走到他身边:“堂弟怎么不去参与狩猎?”
宗政祁凛将石子远远地抛到河中,说:“一人纵马示为乐趣,群蝗逐鹿示为吵杂。”
长芸笑了,他这比喻倒是恰当。
他转过头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说:“不如我和殿下两人比个打水漂?”
长芸黑线,觉得这是小孩才爱玩的游戏,但也知道他是有意试探,她得打消他的疑惑。
故长芸点点头。
宗政祁凛把石子放在掌上颠了颠,握稳之后,转动手腕,用手臂的力量,将石头向前快速掷出,石子在水面上弹跳了三十余次,漾到十五米开外。
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轮到宗政长芸了,她俯身在地上挑出了一块既不轻质也不圆润的石头。
貌似认真地思考过一番才将手中的石头掷出,石头像陀螺一样旋转着飞出,却只在水面上弹跳了不到十次,漾到莫约六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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