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酱
男子的身上存在着他的触须分.身,因此能够通过他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让阮姝娅与郁翡进行远程通话。
在让郁翡乖乖待在某个邪.教的秘密联络地点之后,阮姝娅便立刻气势汹汹的杀了过去。
郁翡这一日竟然还顶着一张墨提斯風纪会首席的脸,阮姝娅没有对他客气,她进入店面后,便冷傲的走到郁翡身前,扣住了他的脖颈将男子直接按在了墙面上。
“我之前似乎教训过你们吧,不要未经过我的允许,背着我随意搞事情。你们又偷摸做什么好事了,事无巨细的向我一句句坦白。”阮姝娅眼尾上扬,凶得厉害,一看就是很了不得的邪.教妖女。
郁翡神情无辜,他放松的将脊背抵在墙上,双手伸高,深邃的眼眸像是邪魅的狐狸,“圣女殿下,我怎么会违背你的心意做邪恶的坏事呢。你平时疏远我,此时却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这样冷漠的质问我,姝娅殿下,你总要让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吧。”
他一副不清楚阮姝娅为何要突然来兴师问罪的神情,似乎还有些被冤枉的委屈。
“皇太子姬伽尘不是被你们在圣教廷中绑架掳走的吗。”虽然有猜测过是否一切都是姬伽尘本人的自导自演,阮姝娅面容上仍旧没有显露出一分心虚,咄咄逼人的说道。
郁翡的胸腔震动了两下,闷闷的笑意传出来,“姝娅,虽然这件事听起来是主教们喜欢做的事情,但这次的确不是我,我没有做过,是别人的污蔑。 ”
郁翡的话听起来实在有些奇怪,一个无恶不作的邪.教竟然有一天还会说别人污蔑了他。
但郁翡的视线格外真诚,似乎对她所说的每句话都绝无虚言。
阮姝娅松开了手,男子的皮肤本就过分苍白,此时脖颈更是留下了一圈显眼的红痕。阮姝娅脸上看不出半分惭愧,理直气壮的指使人,“既然不是你,那你还不快去找人,洗脱被人抹黑的指控?”
他们可以自己干坏事,但不能被别人泼脏水。
郁翡轻叹,他分明知道阮姝娅是在利用他办自己的私事,要他为了她去救别的男人,面容上却并未展露出丝毫不满,“是,我的圣女殿下,如你所愿。”
…………
古神教团的秘密据点在外部看上去是处于末鬼街的一家道具店。当做店员的魔偶为阮姝娅切了一些水果放在盘子中递到了她的身前,她窝在躺椅中,一边悠闲的翻看着最新的连载漫画,一边用叉子捡着小水果吃。
一个多小时后,郁翡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道具店内,进入了内侧的密室,“找到人了。”
阮姝娅一时还有点不太想要去找姬伽尘,反正他一时半会应该也死不了。阮姝娅默默的想着,懒洋洋的看向郁翡,“人是谁绑走的?”
郁翡顿了片刻,将外袍褪了下来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古神教团。”
阮姝娅瞪圆了眼眸,“那不还是你们抓的?”
郁翡走到女子的身旁,俯下.身,掌心按在躺椅的扶手上,“是我们。”
谁和他我们。
阮姝娅冷着脸将人推开,“那你还不快点将人救出来。”
郁翡的身姿纹丝未动,他垂眸,看向了抵在自己胸口的白皙手指,唇角微勾,“他是帝国的皇太子,与我们古神教团又有什么关系,姝娅,是你该去救他。”
阮姝娅挑了挑眉,没说话。
郁翡抬起手,手心轻轻拢住女子的手,“人是教团的外围成员,但事情不是我们下令做的,这些人接触不到内部的信息,连神祇的雕像都没有资格触碰。这类人,身份不明,谁都能够利用,但也的确属于古神教团。”
好,姬伽尘自导自演的可能性上升至百分之八十。
阮姝娅拉着祁珂的手借力站起身,“人在哪,带我去找他。”
郁翡伸出手,掌心握住了女子的腰肢,将她半圈在怀中,“教团并不喜欢那些皇子,我这样尽心的帮你做事,姝娅殿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奖励。 ”
阮姝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男子的侧脸,眼眸弯起,“你和主教们也是这样讨赏的吗。”
“阿翡只想对圣女殿下讨赏。”郁翡一本正经,平静的说着不要脸的话。
“姬伽尘安然无恙,我自然会给你奖赏,若是他受了什么伤,我会一点一点在你的身上讨回来。”阮姝娅其实根本不在意姬伽尘的安危,但她很乐于找借口折磨郁翡。
男子眼眸的色泽沉了些,手臂下意识缩紧,将人往怀里拥入,“殿下对他人青睐至此,真令我难过。”
“先别难过,你该难过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
关押姬伽尘的地点在城西的地下,原本废弃的下水道已经干涸,被某些阴沟里的小老鼠建造成了用于黑暗行动的地牢。
绕过脏污泥泞的长廊,窸窸窣窣的虫子在地上乱糟糟的爬着,怪异的倒吊之鸟被声响惊醒,扑闪着黝黑的翅膀向更加狭窄之处飞去。
铁制的栏杆之后,清贵端方的皇子双手被手铐高高的挂起,浑身的血污染脏了月华般的长袍,银色的长发垂落在肮脏的臭水与血液之中,像是高悬的月亮坠入了泥潭。
嘈杂的声音在长廊之中响起,喊杀声,刀刃刺入血肉发出的声音,肢体的碰撞声混在一起。
被链条束缚住的男子微微抬起下颌,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又弯折下腰肢,身子放松下来,将体重全部压在腕部的手铐之上。
通过重重关隘前来拯救王子的圣女殿下终于来到了一门之隔外。
阮姝娅停在原地,她的手中还拎着一把装饰用的长剑,几滴血液沿着霜白的剑尖滴落,在地面的污水中溅起了一圈水花。
她慢慢走进去,抬起长剑,剑尖挑起了男子的下颌。帝国的皇太子长着一张清冷无瑕的容颜,此时脸色苍白,淡色的唇瓣沾染了一抹艶丽的鲜血,更显得我见犹怜。
男子紧闭着眼眸,似乎已经虚弱到陷入了昏迷,长衫破损,交错的鞭伤错落在温润白皙的身躯之上,一看就受到了残忍的折磨。
细长的腰带勒紧了女子细窄柔韧的腰身,阮姝娅穿着便于行动的利落装束,长发束起,显出了几分俊朗英气。
锋锐危险的剑尖轻轻划过男子的脸颊,阮姝娅的手必须握的很稳,若是她的指尖不小心微微颤抖,或许便会割破姬伽尘的皮肤,令他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
姬伽尘仍旧半跪在地面上,身体前倾,胸膛挺起,凌乱的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耳侧,手腕被磨出了道道血痕,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仿佛一株摇摇欲坠的残花。
冰凉的剑刃沿着脸颊划到脖颈,在男子的锁骨处划出了一朵红花。
疼意刺激到了男子的神经,姬伽尘的眼睫颤了颤,终于缓慢而艰难的睁开。姬伽尘朦胧的眸子含着湿润的水色,他像是一时看不清昏暗地牢中的人,身子向后瑟缩,带动着铁链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过了几秒钟之后,他的眼眸才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了女子的身形,“圣女……殿下。”
他似乎没有想到阮姝娅会来救她,有些不敢置信,却又下意识依赖的仰头看她,仿佛只能依附于女子的垂怜。
阮姝娅抬起手中的剑,银光落下,劈断了吊着男子手臂的铁链,皇太子像是一片花瓣般轻飘飘的落在了阮姝娅的怀中。
阮姝娅下意识的接住了怀中的人,微微蹙眉,真是的,他不知道自己有多脏吗,都把她的衣服弄脏了。
男子的身子平时都带着凉意,此时却像是发了烧,泛起热意。他浑身都失了力气,贴在阮姝娅的怀中像是贪恋着凉意一般用脸颊蹭着她的衣服,唇中吐露出清浅的叹息。
人类总是会对自己付出过心意的人或物投注更多的视线,姬伽尘很清楚自己的容颜是许多人都会爱慕的类型。
阮姝娅刚刚得知了他潜藏的心意,又在他如此脆弱的时刻救了他。复杂的情绪叠加在一起,很轻易便会营造出一种类似“爱情”的氛围。
姬伽尘对自己一向狠的下心,他并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能够将它作为道具。他身上的伤都是真实的,不曾伪造,他也的确很不舒服,但在他想要达成的目的之前,仅仅是这些小事都可以被忍耐。
男子的修长的手指扯住了女子的衣摆,却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有人在意我,无人会救我,殿下,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
阮姝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配合他的表演。姬伽尘表现的自己仿佛是一个小可怜,但他难道不知道因为他皇室、贵族和圣教廷乱成了什么样子吗?
真实情况可不像他说的那样没人管他,皇城的守卫军在霁都内四处搜寻,圣教廷内的人也在从旁辅助。不过其中的确也藏着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比如三皇子姬屺琅就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真的把皇太子弄死。
姬伽尘像是终于安心的昏迷在了阮姝娅的怀中,然而哪怕失去了意识,他的掌心中却仍旧死死的抓紧着阮姝娅的衣摆。似乎只有她在他的身旁,他才能够感觉到安心。
按照英雄救美的剧本,她此时应该焦急的将人公主抱起来,然后叫来几个医生厉声让人救他,若是姬伽尘有任何事情她就令他们全部陪葬。
但阮姝娅实在抱不动长手长脚身姿高大的男人,她将人从自己的腿上推下去,偏过头看向守在门旁的祁珂,“你过来,抱着他出去。”
祁珂在注视着姬伽尘扑到阮姝娅怀中时便已经攥紧了拳,指甲陷入肉中,猩红的血液几乎从掌心滴落下来。可他本人却只是一直冷冽的板着脸,怀中抱着一把黑剑,肩膀抵在冰凉的铁栏杆上一动未动。
像是一个忠诚的护卫,没有主人的允许,便不会再蠢笨的擅自行动。
听到阮姝娅的话后,祁珂才松开了手,将剑系在了腰间,走到女子的身前,他动作粗鲁的拉起姬伽尘的手臂,丝毫不顾及太子身上的伤口是否会裂开。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阮姝娅低眸,她衣摆的一角还被攥在姬伽尘的手中,此时经过祁珂的动作,她的衣服便被扯开了一长道口子。
祁珂的脸色愈发冷冽,他抽出腰侧的长剑,挥手便将那藕断丝连的衣袍斩断,仿佛这般就可以斩碎阮姝娅与姬伽尘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一般。
“姝娅小姐,抱歉,我会赔你一件更好的衣服。”祁珂低声说道,一只手直接将姬伽尘抗在了肩上。皇太子身上的伤痕因他的动作裂开,渗出了更多的血液,面容也更加惨白了些。
沾过野男人鲜血的衣服,也不配再穿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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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皇太子,阮姝娅理所当然成为了皇室的恩人。当阮姝娅将姬伽尘送到宫中时,女皇便顺势邀请她留下,设宴答谢。
小可怜皇太子还在病榻之上躺着,宫宴之上,贵族与皇室成员们却在以他的悲惨遭遇为借口觥筹交错,欢歌笑语。
三皇子姬屺琅走到阮姝娅的身旁,将一杯红色的石榴果汁递给了她,“今天辛苦圣女殿下了,若是没有你,兄长只怕会凶多吉少。”
男子虚假的绅士笑意无法到底眼底,他意味深长的审视着她,似乎想要看清楚,能够令姬伽尘喜欢之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姬屺琅分不清今日的事情是否是姬伽尘自己设计的剧目,但他的确看清了姬伽尘的心意——他的这个兄长,竟然也会爱上一个人。
姬屺琅不愿意令姬伽尘的身旁有任何美好的事物,更不要说是心爱之人。姬伽尘怎么配拥有纯粹的爱意呢,姬屺琅怎么能够允许有人将姬伽尘拽离深渊。
在姬屺琅的眼中,姬伽尘只能够被他踩在脚底下,他永远只能够做一条卑贱的狗,永远求而不得,一无所有。
在这个游戏之中,姬屺琅就是那个最扭曲的恶毒男配。他比白凌萱这个女配更加爱抢,只要是姬伽尘拥有或者想要的东西,姬屺琅都想要夺走。
他不见得有多喜欢阮姝娅,但只要姬伽尘一直看着她、渴求她,姬屺琅就能够屈尊降贵的接近她,费尽心机的取得她的好感。
“身为弟弟,我理应替兄长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情。”姬屺琅拥有一双多情的眸子,若姬伽尘像是无垢的月神,姬屺琅就像是灼热的日神。
姬屺琅向阮姝娅伸出了手,“殿下,你愿意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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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救到底,阮姝娅既然已经救回了姬伽尘,就也不差再帮他治疗身上的伤了。
姬伽尘身旁的宫侍找到阮姝娅,为难的低声对她说姬伽尘在昏迷中不断的轻唤着她的名字,他烧的愈发厉害,一直醒不过来,求她去见他一面。
阮姝娅十分怀疑这一番话是姬伽尘亲口吩咐小宫侍说的,但皇太子如此可怜,连女皇与姬屺琅都没有理由阻拦阮姝娅。
她只够跟在宫侍的身后,离开了宴会的大殿。这条路有些熟悉,阮姝娅很快便发现,姬伽尘居住的地方与她在副本中待过的寝殿在同一个位置。
姬伽尘长大之后也没有离开这里更换新的宫殿,宫侍推开的殿门,带着她走进了殿内。阮姝娅一时有些恍惚,做猫的时候视野很低,眼前的场景便显得陌生又熟悉,姬伽尘甚至连装饰都没有怎么换,似乎一切都仍旧停留在十几年前。
走进房间时,阮姝娅一时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以为自己会看到那个蜷缩起来的小男孩。
这种错觉很快便被打破,姬伽尘已经长大了,成年男子的身躯修长而蕴含着力量感,早已经与软弱的儿时截然不同。
阮姝娅走到姬伽尘的身旁,当她坐在床沿上时,男子恰到好处睁开了眼眸。
“姝娅……”姬伽尘撑起了身体,又脱力的坠落下去,“抱歉,孤身体不适,失礼了。”
阮姝娅伸出手,按在了姬伽尘的肩膀处,“没事,你就这么躺着吧。”
姬伽尘的眼眸欲语还休的落在阮姝娅的身上,“是孤无用,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还要麻烦你来救孤。”男子愧疚的说道,低落的垂眸,令人想要抹去他眉眼间的忧愁。
“嗯,你是挺没用的,但是殿下也不用妄自菲薄,毕竟无用的男人多了。”阮姝娅使用了圣教廷的治愈系技能,假笑着说道。
姬伽尘一时没想到应该回答什么,他默默换了一个话题,“孤…我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在皇室中,也到了迎娶妻子的年纪。女皇这段时间也对我提起过此事,可是我,并不想与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共度一生。”
“年纪确实有些大了,的确不比年轻人能够讨女子的欢心。殿下,你是应该着急了。”阮姝娅说着实话,就是没有一句话是顺着姬伽尘,能够令他开心的。
姬伽尘胸膛起伏了一瞬,似乎无法隐忍一般抬起手,拉住了阮姝娅的衣袖,“孤与姝娅认识的其他男子相比,是他们更好,还是孤更好。”
仿佛是出于嫉妒心理,姬伽尘一时没能够维持住自己的姿态,有些失仪的询问道。
“殿下是太子,其他人如何能与殿下比较。”阮姝娅装傻。
姬伽尘再也不顾及是否会扯疼伤口,抬起了身子,认真的看着阮姝娅,一定要听她回答,“我与其他人都是男子,我只想你将我也当做平常的男子,你…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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