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115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既然昙花还未看,那朕就先走了。”楚绪说道。

  “陛下?”师苍静有些意外,冷山雁怎么说也有几分姿色,以楚绪历来好色且肆无忌惮的性子,她应该像当初强迫孟氏那样强迫冷山雁才对。

  这样一来,一个已经失去了贞洁的女尊男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沈黛末的身边?早点把位置腾出来让给他才好。

  可令师苍静没想到的是,楚绪竟然意外的对冷山雁没有兴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容贵君粉黛,收到皇后递给他的眼神后,笑着搂住了楚绪,柔声道:“陛下,静贵君哥哥今日的打扮也太素净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室没钱,或是出了什么丧仪了呢。”

  师苍静赶紧道:“陛下,侍身并无此意,容贵君何必曲解?”

  容贵君不甘示弱地回道:“侍身出身卑微却也知道今日夜宴是大功夫的,静贵君哥哥这一身装束不仅与这繁复华丽的园林格格不入,连配饰也只是一根簪子,连男子用来规矩行走的禁步都没有佩戴,实在令人扫兴。陛下,您说呢?”

  容贵君搂着楚绪的手臂,声音略带娇嗔。

  楚绪抚了抚容贵君的手,笑道:“黛儿说的有理。”

  黛儿?

  冷山雁垂下的眼眸微微眯紧,晦暗深沉的眼底涌现出一抹罕见的愠色。

  “静贵君衣着不合时宜,回你自己宫去换下来。”楚绪说道。

  容贵君赶紧央求道:“陛下,静贵君哥哥这一来一回怕是要好长时间,回来的时候宴席应该已经开始了,而且还有宫人们前呼后拥地跟着,怕是扰了用餐的氛围,依侍身看静贵君哥哥回去了,就不必再出来了吧。”

  “容贵君!”师苍静语气加重。

  “陛下、”容贵君肩膀一颤,像是被师苍静吓到了,无辜又可怜地看着楚绪,略带女气的容貌让他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楚绪看得失神,将他搂入怀中:“静贵君,还不回你自己宫去。”

  “可是陛下,侍身今夜专门为您准备了歌舞。”师苍静柔声哀求,如青山雾遮的眼眸看人时仿佛脉脉情深。

  然而楚绪并未被他的眼神打动,呵斥道:“歌舞自有教坊司的歌舞乐伎来演,回去!”

  眼看着楚绪动怒,师苍静即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奈离去。

  看着师苍静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面,皇后的心情无比畅快,恨不得立刻开宴,灌自己一杯酒。

  “雁郎君,不如陪我走走?”皇后看着冷山雁说道。

  一众命夫们看得直眼热,沈黛末在前朝得皇帝圣心也就罢了,怎么连冷山雁也能让皇后另眼相看?

  皇后和冷山雁行走在花圃之间,道路两边放置的艳彩琉璃灯笼将光线染成橘红、浓蓝、赤金、薄荷绿等等色彩,融合成奇异的光景照耀着满园花树。

  皇后折了一枝丹桂,得意道:“静贵君这次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失了盛宠还不知精心打扮,却还做一身朴素装扮,特立独行简直是自寻死路。”

  冷山雁垂着头,静默地跟在他身后,薄荷绿的灯光照应在他的侧颜上,漆黑的深瞳也染上了一点幽绿,像一条狭绿瞳仁的蛇,美艳的诡谲。

  “说起来,这次静贵君能被陛下斥责,也是因为容贵君的缘故,本宫真要谢谢你送来这样一位好帮手。”

  冷山雁低眉敛目,模样无比恭顺:“容贵君是皇后献给陛下的,与侍身无关,更何况功劳呢。况且妻主在前朝忠心为君,为臣夫的自然也要为主子尽心竭力。”

  “你倒是会说话。”皇后被他这番话捧得轻笑起来,手中丹桂颤抖零落:“那师苍静为了今日夜宴还特地精心准备了一场歌舞,听说叫什么水、水调歌头,还故作神秘,不让外人知晓,估计是觉得能一招重获盛宠吧,可惜啊,我怎么可能让他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呢。”

  水调歌头?奇怪的名字。

  冷山雁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玉蛇戒指,并不在意这个细微的插曲,但为了将师苍静置于死地,仅仅让他失宠可不行。

  他故意告诉皇后调教瘦马来分走师苍静的宠爱,借他们之间的宫斗矛盾将师苍静处理了,可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愚蠢。

  皇帝疯癫残暴人尽皆知,竟不知道利用她的疯病,彻底将师苍静摁死。

  于是他再次抛给皇后一个饵:“静贵君虽然是大将军的儿子,但从小生活困苦,哪里比得上皇后养尊处优呢。说来也可怜,静贵君的生父马氏,回到师将军身边后没几天就死了,据说静贵君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非嚷嚷着是有人害死了马氏,弄得继室一个好大的没脸。”

  皇后闻言,目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我竟不知道。”

  “都是民间传闻罢了,皇后深居后宫,这些纷杂的言论自然入不了您的耳。”

  皇后折断丹桂,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

  花园对岸,小溪之畔,一树古老的凤凰木矗立于宴席之中,虬劲树枝间一蓬蓬红火的凤凰花像燃烧的火焰,热烈而凶猛地沉蓝色的天空,烧得轰轰烈烈,似要把天上的月亮都点燃。

  沈黛末站在树下,望着溪流的对岸,无数的掉落的凤凰花瓣,像火星子一般落在她的身边,簇拥着她,仿佛她是即将浴火重生的凤凰。

  “黛娘子在看什么?”孟灵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轻声唤她。

  沈黛末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鬓边点翠步摇轻轻晃动:“原来是静王殿下,我在看风景呢。”

  “看风景?我看是在看你对岸的郎君吧?”孟灵徽打趣道,殷红的薄唇噙着笑意,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沈黛末鼻尖。

  沈黛末低头只笑不语,忽然她抬起头,看向孟灵徽:“静王殿下今日熏了香?”

  孟灵徽的神情有些诧异,似惊讶沈黛末闻了出来,又仿佛预料到会被沈黛末闻出来,她眼眸微弯,眸光似水流淌。

  她笑着对她说:“猜猜是什么香?”

  沈黛末鼻尖靠着她的肩膀,仔细闻了一下。

  孟灵徽偏了偏头,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藏在袖子下的手指轻颤了一下。

  “这花的香味有些像……紫藤?”沈黛末期待地望着她,眸子水亮亮的:“对吗?”

  孟灵徽微微咬唇点头:“……嗯。”

  “从前总问道殿下身上的药香味,今日还是第一次见您涂香。”

  孟灵徽睫毛轻轻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今天……想涂一次,紫藤的味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黛娘子你呢?”

  “我觉得紫藤的味道很淡、很清雅,是一款不错的香味,而且与殿下很相称。”

  孟灵徽低头一笑,眸光很是柔软。

  宴会开始,师英和文丞相作为一文一武两位重臣都坐在第一席,而沈黛末则和孟灵徽挨着坐下。

  宴席无论是菜肴还是甜点都秉承着皇家一贯的精致高标准,歌舞亦是如此,只是这样的宴席参加地多了,渐渐地让人感到疲倦提不起兴致。

  沈黛末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饮起来。

  本以为中秋家宴就会这样平淡地结束,谁知就在最后一场歌舞完成之时,一个大臣突然站了出来,跪在正中央,大声说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然后那位大臣还不等楚绪回话,就直接说道:“臣要参东海静王府,罔顾伦理,混乱静王血统。”

  此言一出,丝竹管乐之声戛然而止,众官员震惊的目光都聚向了孟灵徽。

  孟灵徽霎时脸色一白,胸口剧烈起伏。

  “大胆!东海静王世代忠烈,岂是你能诋毁的?”师英开口道,她看似在训斥对方,却是在给对方递话茬。

  那大臣果然接话说道:“臣绝非诬陷,臣有人证。”

  师英:“什么人证?”

  大臣胸有成竹,从怀里拿出两份证言道:“静王的两位姨母,先静王的亲姐妹。至亲之言绝非有虚,孟灵徽根本就不是东海静王的血脉,不过是先王夫膝下无女,他偷从外面抱来的一位孤女,陛下如此行为,不但混乱了重臣血脉,更是蒙蔽了陛下您,实在罪不可恕。”、楚绪接过信件一看,神色奇怪地看向孟灵徽,看样子她是信了。

  “一派胡言!陛下您不能她们一面之词就听信啊!臣自小长在静王府,确是静王血脉无疑,苍天可证!!”孟灵徽恳求。

  她身形本就孱弱,如今一激动,整个人都像要被折断。

  “大胆孟灵徽,她们有人证物证,你有什么?草芥之身,占了东海静王府几十年的荣华,实在可恶,陛下这样的杜鹃鸟就该先杖脊20,再丢入刑部好好处置。”师英盯着孟灵徽,恶狠狠地说。

  杖脊可是要脱了衣裳的。

  孟灵徽瞬间脸色惨白,薄弱的身子险些站不住。

第132章 该我上场表演了

  “陛下,万万不可,静王身子孱弱,杖脊二十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文丞相出言劝阻道。

  “陛下!”孟灵徽扑通一声跪下,望着高座的楚绪,凄声哀求:“陛下,微臣是冤枉的。如果微臣不是静王血脉,是从外面抱养,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姨母们当初不说,要等到十几年后,微臣父亲死了,老奴们都不在了才说?这分明就是诬告!”

  师英一党中也有人站出来开口道:“静王夫因一己之私,蒙蔽圣上几十年,如果不加以严惩,往后只怕皇家宗室也会有样学样,往后连皇室血统都不能清白,陛下您绝对不能轻纵!”

  对方巧妙地将事件的影响扩大到整个皇家宗室,如此一来,即便楚绪有心包庇,也必须要严肃处置了。

  孟灵徽被这一出诬告搞得猝不及防,知道事态已经恶化到她无法控制的地步,只能不断磕头。

  “陛下,微臣从旧都一直跟随您,一颗忠心日月可鉴,你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啊!”孟灵徽不断磕头,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额头瞬间渗出鲜血,从她的细眉滑落,蜿蜒地爬满了脸。

  楚绪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

  师英却根本不给她继续狡辩的机会,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立刻将孟灵徽拖下去杖脊!”

  两个侍卫慢慢靠近孟灵徽。

  “我看谁敢!”沈黛末冷声呵斥,朝着那两个侍卫就是狠狠两脚,将她们踹翻在地,手握剑柄,以维护的姿态将孟灵徽挡在自己身后。

  她扫了眼对面的师英一党,清丽的眉目紧拧,然后对着那两个侍卫指桑骂槐地呵斥道:“混账东西,陛下都没有开口,你们有几个脑袋就敢擅作主张,简直妄为陛下亲军!”

  侍卫不敢多言,但师英却看着沈黛末意味深长地嘲讽道:“沈指挥使跟罪人孟灵徽倒是关系匪浅啊。”

  一直沉默地楚绪听到这句话,忽然奇怪的看了孟灵徽一眼。

  沈黛末:“我与静王殿下同为陛下做事,即是同僚,眼看同僚被无故陷害自然要为她打抱不平。静王殿下怎么说也是朝廷栋梁,就因为一封莫须有的信件,就判定静王的罪行未免太过武断。更遑论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下衣服受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师英嗤笑,语气带着一丝暧昧:“原来如此,我看沈指挥使如此护着孟灵徽,甚至连手都已经搭在剑上了,同僚情谊真是深厚,令人羡慕。”

  沈黛末闻言下意识看向楚绪,见她的眼神果然沉了一些。

  她瞬间抽出腰间利剑,剑锋三尺清寒,月光下锋利逼人。

  “大胆!沈黛末,你难道想造反不成!”师英兴奋地呵斥道:“来人,快把这逆臣抓起来!”

  “住手!”楚绪伸手阻拦。

  沈黛末立刻单膝跪地,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托着剑身,双手高高举起,说道:“陛下,今日中秋家宴本事君臣一心的好事,微臣不才,也想为陛下献一曲剑舞。然,闹出这种纠纷,实在扫兴。静王血统一事兹事体大,不应该如此草率处置,至少也该由刑部官员们仔细商讨一番,确认人证物证的真伪,在此期间,静王就是无罪之身。”

  她这样说,楚绪听到的:‘巴拉巴拉巴拉,我要给陛下舞剑,巴拉巴拉巴拉……’

  楚绪大喜:“沈卿真要为朕舞剑助兴?”

  “???”沈黛末:皇帝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重点不是舞剑啊喂!算了。

  她点点头,顺势说道:“微臣不才,只想不愿让陛下在中秋不悦,博君一笑。”

  楚绪一听眉开眼笑,眼中闪着明显的兴奋:“甚好,甚好!来人,为沈卿奏乐!”

  沈黛末缓缓起身,负剑而立,低头温声对孟灵徽说道:“殿下请起吧。”

  孟灵徽颤颤抬眸,眼中闪着细碎的泪光,朦胧地望着沈黛末低垂的脸:“多谢大人相救。”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艰难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