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116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沈黛末一出剑舞,瞬间将重点转移到她的身上。

  而刚才沈黛末说她无罪的那一番话,皇帝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动她,虽然不知道宴会之后会如何,但至少此刻,她是安全的,不会被人扒下衣服,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受辱。

  若真是那样,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孟灵徽紧咬着牙根,眼中隐约有屈辱的泪光闪过,泄露出她此刻的恐惧。

  男席与女席之间,仅有一条小溪相隔,虽然听不清对岸的女人们的谈话内容,但却能清晰的看到孟灵徽不停的磕头、侍卫要将她带走,却被沈黛末移交踹开,然后她拔剑跪地的场景。

  一时间,男席间轻松的氛围变得凝滞沉重,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大事,人人噤若寒蝉。

  孟燕回面露焦急之色。

  而冷山雁紧捏着酒杯,面上虽然沉静自若,但心已经紧紧地揪了起来,一股寒意瞬间侵上他的脊背。

  突然,诡异的寂静中,传来一声沉重的鼓声,像狠狠敲在人的心声,将众人都吓了一哆嗦。

  沈黛末在这鼓声中缓缓起身,站在熊熊燃烧的凤凰树下,锋利的剑尖寒光凛凛,银白月光透过肆意如火的凤凰树上透下,将她周身都渡上月色霜华。

  手中三尺长剑振臂一挥,发出一声唰地声音,剑风迅疾,震得凤凰花摇摇欲坠,蓝色裙裾衣袂随着她的动作纷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轻盈时玉软花柔,迅猛时如疾风骤雨,皎皎月光下,剑芒夺目而刺眼,仿佛她手中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冒着寒气的冰,破碎而锋利。

  鼓声越来越激烈,沈黛末手中的剑也越发寒利逼人,飒飒剑风震得凤凰花扑簌簌地掉落,仿佛无数的火星坠落在她的身边,大团大团娇弱而热烈的艳红色,落在她烟蓝的裙裾边,轰轰烈烈似要把她的裙裾也燃烧起来。

  咚——

  鼓声在最激烈时戛然停止,沈黛末也顷刻间收剑入鞘,静默垂首立在原地,只有鬓边点翠步摇在轻轻晃动。

  “……”

  两岸寂静,不知多少人看得痴迷入神。

  楚绪看得两眼发直,连杯中酒倒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裳都没发觉。

  孟灵徽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好!”楚绪回过神来,高兴地拍手叫好:“沈卿这一曲剑舞,刚柔并济,剑术超绝,足以名震天下。”

  皇帝都鼓掌了,师英再不情愿也得附和,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沈指挥使惊才绝艳,但静王仍需处置,至少应该革去她——”

  “陛下。”沈黛末趁着楚绪高兴连忙说道:“事情还未分明,不可妄下决断,否则有损陛下圣誉。”

  “那沈卿的意思是?”

  “微臣拙见,既然是静王的姨母们扬言静王非先静王之女,那就得先让她们证明证言是真实的,先收进刑部核查。”沈黛末道。

  “好,就按沈卿的意思办。”楚绪立马说道。

  沈黛末怀疑她根本没细听。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孟灵徽是保住了。

  宴席散去,宫门外,孟灵徽的马车里。

  文丞相拉着孟灵徽沈黛末说道:“师英这一出是冲着我们来的,她暂时动不了我和沈娘子,就只能殿下身上下手。而且还能策反您的姨母们,悄无声息地带来洪州,滴水不漏地完成这些事,可见她的手下能人很多,往后我们必须加倍警惕提防。”

  “多谢丞相提醒。”孟灵徽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

  文丞相继续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刑部的霍又琴会帮我们的,这段时间你只需在府中呆着就行。”

  “可是丞相,我不能一直闭门不出,那与软禁又有何区别。”孟灵徽还想再说。

  文丞相无奈道:“为了避嫌,只能如此。”

  说完,文丞相就走了,留下满脸凄清的孟灵徽,宴会前她还是出身显赫的静王,如今却成了血统存疑的人,在权利旋涡中的人,一旦被软禁,离开权利中心,就意味着失势。

  这一刻,孟灵徽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疲惫、无力,眼中泪花一直在打转。

  沈黛末默默递上手帕。

  “黛娘子、我、我……”孟灵徽看了她一眼,鼻尖忽地一酸,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她惨白的一张脸上,血迹布满了干涸的血迹,被泪水一滋润,像无数流动的血痕,残破凄美。

  沈黛末将帕子塞进她的手里,温声安慰道:“若是觉得委屈,可以哭一会儿,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孟灵徽微红的眼眶里,湿润的眸光颤抖地更加厉害,攥着她的帕子捂住脸压抑地哭出了声。

  她一边哭,沈黛末一边说:“放心吧殿下,一切都还没完。刚才陛下没有处置您,说明陛下还是在意你,感念你的功劳的。只是血统这样的问题,太久远了,很难追究。”

  “我确实是父亲母亲亲生的无疑,绝不是她们从外面抱养的孩子。”孟灵徽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拉住她的袖子哀声道。

  沈黛末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怀疑您,只是这样荒唐的事,陛下却没有直接驳斥,就说明她需要你为她做些什么,这才是最关键的,而不是让刑部证明您的清白。”

  孟灵徽泪眼中浮现一丝迷茫:“那我应该做什么?”

  沈黛末笑道:“其实,您是不是静王殿下的血脉真的这么重要吗?她是天女,万人之上,您的血统是真是假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所以您现在应该弄清楚,陛下最想要什么,让她满意,就算您不是静王血脉,她也会让您成为静王血脉,无人敢质疑。”

  孟灵徽如梦初醒,绝望地脸上终于有了一线生机,她激动地拉着沈黛末的手:“我明白了,我会将全部家产献给陛下,以示静王三代人的忠心。”

  沈黛末淡笑着收回了手:“既然你已经清楚该怎么做,那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黛娘子——”她走下车,孟灵徽突然猛地掀开车帘,夜色下,她被泪水浸透的眼眸格外水润。

  “多谢您,救了我。”孟灵徽望着她,声音微弱而柔软。

  沈黛末淡淡颔首,转身离去。

  “大人,今夜真是危机四伏,那个师英不但算计了静王殿下,还差点就将您也攀扯进来了。”乌美感叹道。

  沈黛末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冷冷说道:“刚才宴席上那两个想对静王动手的侍卫,是谁?”

  乌美道:“是禁军的两个班长,属下惭愧,竟然不知她们何时跟师英勾结上了。”

  “杀。”沈黛末毫不留情道。

  “遵命!”

第133章 我的郎君的担忧

  处理完这些事,沈黛末终于往自家马车走去。

  她刚掀开车帘,就被人一把拉住,跌入了一个宽大温和的怀抱。

  冷山雁紧拥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后背衣衫间,分明的指节紧紧绷起,手背青筋虬劲凸起,无声地显示出他此刻的压抑与不安。

  “妻主,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静王会那个样子?”冷山雁声音低沉地询问。

  沈黛末笑着任由自己被他拥住,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原委都告诉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跟我没什么关系,放心吧。”

  可即便她这样说,冷山雁也并没有松开她,反而交臂将她拥地更紧,仿佛是要把她融入他的身体里。

  “妻主,雁没读过多少书,不懂什么大道理,是我男人之见,是我自私自利,既然与您无关,我真的不想让您参与这些,她人的死活我不在乎,我只想让您平安。”冷山雁说得每一个字眼都无比沉闷而坚定,仿佛不在乎沈黛末会因此而责备他。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担忧妻主的普通的夫郎。

  其实沈黛末何尝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身份地位越高越是如履薄冰的道理。如果是在现代,那个和平的年代,她完全可以不用奋斗,安心躺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

  可是在这个时代不行,米虫不仅无法自保,更保护不了他。

  这是个乱世,饥饿与战争并存,即使现在看着太平,可只要出了都城,外面百姓的饥饿困苦简直触目惊心,没有权势的人,即便再有钱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地方官员宰割无处申诉。

  她相信冷山雁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些年他从未说过什么隐居、做一个普通老百姓这样天真的话,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担忧藏在心里,藏在他给她缝制衣裳的一针一线里。

  但看着冷山雁今日如此失态,沈黛末的神情还是有些动容,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后背:“放心吧,我知道登高必跌重的道理,只是今日事发突然,我不得已兵行险招,你别害怕,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冷山雁拥着沈黛末,他们的身体紧紧的贴合着,完全融入了彼此的体温。

  “今天宴席上怎么样?”她转移话题问道。

  冷山雁低声道:“男人之间的宴席就那个样子罢了,互相恭维几句,就是无聊的吃酒吃菜,除了酒菜比普通人家好,规矩比普通人家多,此外也没什么区别,倒是端容皇子敬了我一杯酒,其实论理我应该敬他一杯才对,如果不是他提醒,我今日可能就要被静贵君以冲撞为由责罚了。”

  “师苍静他竟然真的想用这种无聊的撞衫来责罚你……他真是疯了。”沈黛末惊讶又无奈,语气里尽是浓浓的疲惫与不耐。

  冷山雁低着头,一副可怜受气包的样子,不声不响地给师苍静上眼药:“我实在不知为何师公子对我的怨气为何这样大?诋毁我,算计我,恨不得彻底毁了我……幸好今日有皇后与端容皇子他们替我解围。”

  “我也觉得他有点毛病。”沈黛末毫不留情的说。

  如果说曾经因为他酷似苍苍的那张脸让她对他百般包容,但在他一次次针对为难雁子之后,仅剩的一丝丝的情面也早就消失殆尽。

  “之前我在宫内值守时,他就总意图靠近我,只是我都被我躲了过去,可他现在这样无法无天,我得去警告他。”

  “不行!”冷山雁赶紧出声制止。

  他上眼药的目的是让沈黛末彻底厌恶师苍静,不是让师苍静有机会跟她见面的,一旦他们见面,那么师苍静一定会告诉沈黛末他上辈子的事情,那么他这几年在沈黛末面前伪装的假面会顷刻间破碎,沈黛末对他的感情疼爱也会荡然无存。

  他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沈黛末拧着眉,面带怒意。

  冷山雁道:“妻主,外面本就在传师公子倾慕您的流言,连宫里都皇后他们都知晓了,这样的情况下您就更应该避嫌才是,如果贸然去找他,岂不是连累您?您不用担心我,左右我不常出门,只要不进宫,他也奈何不了我去。”

  沈黛末无奈地点了点头,发间一缕掉落在她的肩上。

  冷山雁修长的两指捻起她肩上的红色,细细端凝。

  “这是什么?怎么在我头发上?”沈黛末凑过去看。

  “是凤凰花的一片碎花瓣,应该是妻主舞剑时,无意间落在您发间。”冷山雁淡笑着,淡色的指尖轻轻一捻,花瓣在他指尖溢出艳红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指尖。

  “是吗?”沈黛末下意识拂了拂自己的头发,问道:“那现在还有吗?”

  冷山雁摇了摇头,温柔地将她散乱的发丝绾至耳后,并扶稳了她摇摇欲坠的点翠步摇。

  沈黛末在凤凰树下一曲剑舞,即便男眷们隔着一条小溪,都能感受到她剑锋凌厉的气势,刚中带柔,剑气震落的无数凤凰花瓣是铺天盖地的红浪,沉醉、梦幻、荼蘼诡艳中,只有她一袭蓝衣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浓烈的撞色似一副绝美的浮世绘。

  无需刻意引诱,只需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会吸引无数人本能的渴望靠近她,探索她,臣服她,哪怕下一秒就被她的剑刺破胸膛,开膛破肚,那种欲望也不会止歇。

  即便冷山雁已经嫁给沈黛末三年多,见过许多次沈黛末在自家院子里练剑的场景,但那一刻,他依然惊艳地忘记了呼吸,仿佛跌入了一场梦幻之中。

  直到沈黛末一舞完毕,冷山雁才堪堪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看向周围众人,身边不少未出阁的贵公子们都忘了礼节,望着她出神,就算是一些尚有理智的人,那折扇遮挡着自己半张脸,可依然能看出扇面下羞涩的表情。

  冷山雁瞬间被这些鲜嫩娇羞的表情刺痛了眼,嫉妒如烈火浇油般猛烈的燃烧起来,恨不得将这些人的眼珠子全部剜下来捏爆。

  他的妻主,那样耀眼夺目的沈黛末,也是这群贱人配看的?

  “别说,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舞剑,还有点怯场呢。”沈黛末自嘲道。

  冷山雁低眉,怯场都这样自带无法掩饰的光芒,以后得沈黛末会怎样的惊艳夺目,他都不敢想。

  但想到皇帝之前看他时的眼神,无意间流露出的觊觎沈黛末的心思。

  冷山雁强忍着怒意,温声道:“如今师英势大,妻主还是低调些好,往后还是不要再御前舞剑了,我怕她会继续造谣,说您谄媚圣上,到时候您的名声就不好听了。”“知道啦,我这不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嘛,只有这一次以后不会了,难为你为我忧思竭虑,来亲一个。”沈黛末笑着在冷山雁的左脸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