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42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冷山雁走下台阶迎她,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温声说道:“醒酒的沆瀣浆已经熬好了,妻主回去喝点。”

  “嗯嗯。”沈黛末点头。

  “竹雨公子是否要进来坐坐?”冷山雁淡眸一抬,目光对向马车里的甘竹雨,神态眼神冷若冰锋霜雪,和刚才面对沈黛末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甘竹雨柔顺的福了福身:“多谢雁郎君邀请,只是奴是奉家主之命送沈四娘子回来,这会儿得赶紧回去复命了。”

  冷山雁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

  正好詹和这时从大门内走了出来,看到詹和,甘竹雨的眼神微微有了异样,和沈黛末他们道了别之后,他就急忙追了上去。

  *

  不过几日的功夫,甘竹雨就再次出现在了沈家,而且还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直接越过冷山雁,拜见席氏。

  席氏惊叹他娇柔纯良的长相:“真是个标致的孩子,他真是你干儿子?”

  詹和笑道:“可不。我跟甘家熟得很,只是我许久不来城里,不怎么见过这孩子,还是前两天在街上,倒是这孩子先认出了我。”

  “说明这孩子是个重感情念旧的人,现在有多少熟人见面都恨不得装不认识,何况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嫌弃我们无趣。”席氏道。

  甘竹雨立马道:“怎么会呢?我打小就是被爷爷带大的,最喜欢跟老人家聊天了,不仅能陪老人家解闷,还能学到许多人生道理。”

  这一番话,瞬间俘获了席氏的心坎。

  既懂规矩,说话又温声细语,永远带着浅浅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席氏对他很是满意:“那你以后就常来我们家玩,陪我这个老人家聊天。”

  说罢,席氏忽然叹了一口气:“要是我那个女婿,能想你这样好相处就好了。”

  甘竹雨一听这话,瞬间琢磨出味儿来,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说道:“外人都说雁郎君温柔和善,怎么会不好相处呢?”

  席氏摇头叹息:“他那张脸冷冷清清的,不说话时,静静地坐在一旁就跟一块千年寒冰似的,实在让人难以亲近。也不知道末儿对着这样的冰人,是怎么熬过去的。”

  詹和顺坡下驴,感叹道:“是啊。那人仗着出身不错,又是娘子贫贱时娶的夫郎,脾气矜怪的很。娘子平时忍他一定忍得很辛苦,要不然怎么成婚这么久,肚子还没动静呢?”

  “是啊……都成婚这么久了。”一说起这个,席氏的情绪立马被牵制起来。

  詹和与甘竹雨对视一眼,继续在席氏面前扇风点火。

  “老哥哥,你说哪个女人不喜欢嘴甜乖巧的?你要是替娘子做主,收一房进来,娘子肯定开心。”

  “可是末儿从未提过那小侍的事情。”席氏有些犹豫。

  “老哥哥您真是糊涂了,娘子为什么不纳小侍?还不是因为顾忌冷山雁的面子!要是她主动那小侍,冷山雁肯定会大闹一番。可要是您给娘子纳一房小侍,冷山雁还能说什么?他总不敢跟您闹吧?到时候,您既能挫冷山雁的锐气,娘子又得了一位美侍,还落了一个好名声,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抱个大胖孙女,百利而无一害啊。”

第45章 我的郎君要有弟弟啦

  秋社日,立秋后的第五个戊日。

  大家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享受着秋收之后难得的休闲时光,吃社糕喝社酒。就连男子们在这一天也有充分的理由放下针线活,因为秋社日的习俗,就是无论男女老少皆辍业一天。

  这一天最开心的自然是孩子们,撒了花似地疯玩,大街小巷都是孩子们的嬉闹声。

  沈黛末也在这一天偷了懒,睡了个懒觉,本想着睡到十点钟就差不多了,结果没想到一下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当她醒来时,一旁的床褥已经整齐的叠好了,枕边一片冰凉。

  沈黛末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下楼。

  只见冷山雁已经在厨房外面令支了一个灶台,以及用一块大板子和两根凳子搭起来的临时备菜区,正在做社糕、社饭。

  他宽大的袖袍被挽起,腰间系了一根围裙,显现出了他原本被外袍遮掩住的劲瘦腰身。一手握刀,一手握菜,在菜板上熟练的切菜备菜,腕骨修长如玉,手背上隐隐显现出青筋轮廓。

  刚从水盆里捞出来的新鲜蔬菜,清清凉凉的水珠打湿了他修长干净的指尖,一旁的锅中水已烧开,正蒸腾出沸腾的水雾,像一团烟云似得在空中散开,缭绕在他弧度寡淡轻薄的眉眼间。

  听到沈黛末推门而出的动静,冷山雁抬起眼眸看向她,一瞬间,仿佛被香火祭祀的低垂神像活了过来。

  “妻主。”他隔着厚重的烟火气唤她,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仿佛一根羽毛在她的耳朵里轻轻挠痒。

  “……早。”沈黛末低声回应。

  “娘子可算是睡醒了,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白茶端着脸盆和帕子上前,笑吟吟地说。

  沈黛末点点头,拧干湿漉漉的帕子洗脸。

  热毛巾敷到脸上,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重击音吓了她一跳。

  白茶立马不耐烦地道:“阿邬,你的动作能不能别这么粗鲁?惊着娘子了。”

  阿邬?

  沈黛末循声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阿邬就站在冷山雁身后的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劈柴,刚刚的声音就是他劈柴的时候发出来的。

  阿邬和冷山雁离得这样近,阿邬的身材又高大挺拔,过分鲜明。

  但刚才沈黛末的眼里却只看到了冷山雁一个人,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成为了背景板,美貌真是吸睛利器啊!沈黛末心想。

  “对不起……娘子。”阿邬紧紧地攥着斧头,不安而局促地低着头,磕磕巴巴地道歉。

  沈黛末随意摆手:“不碍事,不碍事,你继续吧,不用在意我。”

  阿邬握着斧头,依然不敢动。

  白茶忍着不耐烦,走到阿邬身边,背对着沈黛末,用指尖掐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声道:“娘子让你继续干活,你就继续干活,傻愣着干什么?我以前只当你是个哑巴,没想到你还是个聋子?别这么木讷行不行?”

  白茶掐阿邬的时候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但被掐过的都知道,指尖拧人哪怕力气不大,被掐的人都会感觉到疼。

  阿邬也本能地缩了一下。

  他是块头大,时常被人当做傻大个欺负,但其实他很怕疼。

  在白茶的催促下,阿邬很快就重新砍柴。

  白茶看着他的样子,小声嘟囔道:“真是的,平常是个哑巴,干活的时候把我吓到了也没见你开口啊,娘子一被吓到,你倒是突然会说话了,都说你老实木讷,我看你聪明着呢,早不砍柴,晚不砍柴,偏偏娘子睡醒了,来院子里走动了,你就开始砍柴了,争着表现自己,切——”

  阿邬砍柴的动作微微一缓。

  他想要解释,他并不是故意在娘子面前表现自己,而是听郎君说,平日娘子早起读书太累,今天秋社日就让娘子睡个好觉,他才没有在早上把新买回来的柴火劈好,怕动静太大,惊扰了娘子的美梦。

  直到看到娘子睡醒了,下了楼,他才敢开始干活,却没想到还是惊扰到了她。

  阿邬盯着手里的斧头,看着自己一双布满老茧,粗苯的大手,他瞬间想起了刚才白茶骂他的那句‘粗俗’,自卑的情绪再次在眼底蔓延开来,只能通过不断地干活来掩饰。

  沈黛末并不知晓角落里阿邬静悄悄却如山塌海崩般的心事,她猛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来到冷山雁身边,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冷山雁一边切菜,一边说道:“社饭。将新鲜的青蒿,与野蒜、腊肉、香肠、小青豆之类的蔬菜肉类一起闷煮。”

  “怪不得这么香,不过我记得咱们家并没有熏腊肉啊,你让白茶去街上买的吗?”她问。

  冷山雁缓缓点头:“新鲜的食材虽然好,但做社饭要有腊肉这些吃着才香。”

  就在他说话间,放在锅里的腊肉已经蒸好,冷山雁将它拿出,将腊肉切成薄片,肥瘦相间的腊肉冒出难以形容的香气,因为冷山雁切得薄,肉质晶莹剔透,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沈黛末刚想拿一块尝尝味道。

  席氏却走了出来,看向还在做饭的冷山雁,说到:“都正午了,你怎么还没把饭做好,还要末儿等。”

  沈黛末立马道:“父亲,不是郎君做饭做晚了,是我想睡个懒觉,郎君他按着我的时间才做得饭。”

  话音刚落,詹和就在席氏耳边小声道:“瞧,我说的没错吧,您说女婿一句,娘子就立马维护十句。”

  从前沈黛末和冷山雁串通安抚好的席氏情绪,在詹和的有意挑拨之下,又重新冒出了头。

  ‘怪不得,怪不得突然要给我换大房子,我原以为是女儿孝顺我,没想到是为了刻意疏远我,要不是詹老爹跟我说,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守着一个没有女儿的院子偷着乐。老话说,娶了夫郎就忘了爹,原来真是这样。’席氏暗暗生气。

  不过席氏听了詹和的话,并没有发作,而是问道:“女婿,今日是秋社日,按理来说,你应该会娘家去看看,怎么不回去吗?”

  席氏并不清楚冷山雁与冷家之间的矛盾,但突然问起他的行程,一看就知道他要搞事情。

  不等冷山雁说话,沈黛末就替他说了:“父亲,他今天身体不太好,我觉得还是不要把病气带回娘家,等他做完饭就让他回屋休息就行。”

  沈黛末的二次维护,让席氏原本只有五成的怒意,瞬间烧到十成。

  他气得背过身去,压着怒火说了一大通:“我看女婿的模样倒还好,不是什么大病,嫁出去的儿子又不真是泼出去的水,该回还是要回……”

  席氏的念叨实在有些烦了,沈黛末也没怎么听,因为冷山雁又开始切香肠了。

  世界上最好吃的香肠是什么样子的?当然是刚刚在菜板上切出来的啦!她过年回外婆家时,特别馋香肠,还没等装盘,她的小手就已经伸了出来。这时外婆就会从菜板上拿起最厚的一片给她吃,明明都是一样的味道,但她就是觉得比装在盘子里的好吃。

  席氏被气得背过身去,詹和也转身安慰他,正好给了沈黛末机会。

  她眼疾手快,拿起一片香肠放进嘴里,在冷山雁还未反应过来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拿了一片塞进他的嘴里。

  冷山雁咬着香肠,像来细媚淡漠,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丹凤眼,因为惊讶而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眸子如水般透亮,在烟火中熠熠生辉。

  “快点吃,别被发现了。”沈黛末捂着嘴,眼眸弯弯窃笑,像只偷了腥的猫。

  冷山雁两辈的人生阅历加在一起,都没有做过偷吃的荒唐事,一时有些怔忪,直到香辣的滋味在口中散开,他才意识到沈黛末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脑海中恍若白了一片,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但看到沈黛末脸上绽放出的生动笑容,他死水般毫无波澜又恶臭无比般的人生里,涌现了新的意义。

  阿邬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他们刚才那一幕,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娘子会读书会认字,对他这种人也和颜悦色;郎君的出身好,又生得貌美,他们真是……般配。

  *

  席氏一通说教之后,转过身来,发现根本说不动这对小夫妻,气得连饭也没吃,直接回了院子,猛拍桌子。

  “从前你说冷氏是在刻意挑拨我们父女关系我还不信,现在我才后悔,我的末儿现在一颗心全拴在他身上,这以后可怎么得了!”

  詹和在一旁幽幽拱火道:“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娘子的后院里只有他一个男人,长得又美,可不就把娘子的心给笼络住了。”

  “长得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席氏一拍桌:“我这就去找甘竹雨的父母,把他纳给我的末儿!”

第46章 我的郎君动杀心

  甘竹雨的卖身契还在顾家,并不在甘家父母的手里,所以席氏想要甘竹雨,就得经过顾锦华的同意。不过顾锦华早就想借男人搭上沈黛末的关系,听说是沈黛末的父亲席氏的意思,她自然十分乐意将甘竹雨连同卖身契一起打包送去了沈家。

  沈黛末人在家中坐,突然看见甘竹雨穿着一袭淡藕色衣裳,含羞带怯地站在她面前,惊得不知所以。

  “这是?”

  詹和扶着甘竹雨的手臂,笑道:“娘子,这是太爷为您纳得小侍,您认识的,叫甘竹雨,也是我的干儿子,性格模样都没得挑。”

  “小侍?”

  不止沈黛末惊了,连白茶以及一直安静站在角落里当个透明人的阿邬都感到惊讶。

  冷山雁脸色未变,但漆黑如渊的瞳孔却瞬间一紧,冷冷地折射的锋利的光。

  自从他上次得知甘竹雨上门来拜见席氏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哪怕早有准备,但当席氏领着甘竹雨上门,指名要让他做沈黛末的小侍,忌妒恨意还是如出笼的猛兽蚕食着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