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巡夜人 第909章

作者:藕池猫咪 标签: 穿越重生

  “赵、赵千户,前、前边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原三被赵鲤带回镇抚司,游手好闲了一段时间。

  镇抚司这地没有闲人会去欺负他,原三日子过得不错,连说话都利索了一点。

  赵鲤问他道:“方向对吗?”

  原三一个劲点头:“对,对的!”

  又走了一段距离,赵鲤等人面前突横一条极为原始的桥。

  以这桥为界,对岸雾气涌动。

  原三这向导办事还算利索主动,跑到桥头朝下看,随后回来报道:“就、就是这条、条河。”

  “这,这桥我倒是,从、从没见过。”

  过了河,就是原三当年误入诡寺的地方。

  卢照也去探查了一番,道是桥上有骡马足印,应该就是宋家运送物资之路。

  赵鲤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纸人,两个小纸人起身活动活动手脚,便从她掌心跃下。

  踏着桥板,跑向对岸,没入雾中。

  小纸人蹦蹦跶跶,在雾中行走。

  可见身侧都是繁茂的草木,赵鲤驱使它们四处探查。

  在雾越来越大时,扒拉着叶片前行的小纸人突然一顿。

  下一瞬一个如同钩子似的东西,从雾中探来。

  一把拽住了小纸人,拖入雾中。

  下一秒,与小纸人的联系断绝。

  赵鲤缓缓张开眼睛,说道:“钩蛇。”

第931章 蒙眼

  钩蛇《山海经·中山经》中曾出现的神秘生物。

  在《水经注》中也有记载。

  但就赵鲤所来的那个世界,这种东西已是极危物种。

  只在宝岛有三五数活体现存,是身价极高的牢底坐穿兽。

  清代宝岛同知孙元衡曾做《巨蛇吞鹿歌》

  其中描述,山中不生白额虎,唯有修蛇大如斗。

  这种东西行走常伴飕飕草木腥风。

  尾部分叉如钩,藏匿山涧水中,以尾部捕获岸上牛鹿。

  不像其他蛇类知道饱足,钩蛇会贪婪无止境地吞食。

  待到实在吞不下了,便将胃里无法消化的东西,伴随胃液和一些腐涨黄气一口气吐出,因而也有吞吐黄云的神话记载。

  常有钩蛇将自己生生撑死,这物种就是凭着这一特性,生生将自己折腾进极危名录。

  只在近代人工干预,方才保留了几只活体。

  赵鲤阖目,操控着另一只小纸人过来侦查。

  雾中,黄纸小人身上殷红纹路仿若将要融化。

  纸人没有嗅觉和触觉,只可看、可听。

  一路在灌木从中穿行。

  行了一段距离,在纸人身体都被山中露水沾湿时,拂开面前挡路的林木。

  几步之外一汪碧水,上浮几只极狭长的小舟。

  一条水流很缓,宽近两丈的溪流蜿蜒深入山中,不知通往何处。

  赵鲤操纵着小纸人四处看,想寻找那条钩蛇。

  不意,视线一晃。

  什么东西抓住小纸人的身体,猛然拖走。

  赵鲤心跳加速了一瞬,下一秒,只见一张巨大唇吻张开。

  湿润的肉色黏膜,以及方便紧紧钳住猎物的倒钩形牙齿一闪即逝。

  赵鲤的小纸人被整个吞下断开了联系。

  这一被吞噬的视角,总让赵鲤想起一些不想回忆的事情。

  她脸色难看了一瞬。

  一旁的卢照心生误会,忍不住道:“有麻烦吗?”

  赵鲤啧了一声:“一条幼年钩蛇。”

  是的,幼年。

  捕食赵鲤纸人的钩蛇绝对不是成年体。

  且应该已经饿疯了,靠近林中虫兽但凡能动的,它都在抓了往嘴里填。

  听闻是幼年钩蛇,卢照并不觉松口气,反倒胡须一抽:“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两条成年的?”

  “或许,还有其他成年体?”

  赵千户的安慰,每次都那么有效。

  加入巡夜司后,恶补过山海经以及各类志怪典籍的卢照难免忧心忡忡。

  赵鲤却摇头:“钩蛇这种东西不会群居的,母蛇繁衍过程中,必会吞食公蛇。”

  钩蛇具备的贪食特性,让它难以撑过蛇类连续几日的交配。

  一般而言,都是下身还交配着,上边公蛇已被体型更大的母蛇活吞了大半。

  待到交配完成瞬间,也是公蛇入蛇腹的瞬间。

  又因贪食这重特性,母蛇产蛋后会立刻离开。

  稍迟疑一点,便忍不住自己吃了自己蛋。

  蛇蛋破壳,幼蛇必相互吞噬,直到仅存最后一条。

  对钩蛇而言,初生的幼年兄弟姐妹都是最终获胜者的养分。

  赵鲤稍一解释后,卢照等人都被这种生物的恐怖特性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常年在这山里打猎采药的原三,更是哆嗦不停:“这、这玩意,隔我家那、那么近吗?”

  反倒被关在篾条笼子里的那宋家人,一哆嗦有些惊讶看来。

  “怎么?”赵鲤骑在小毛驴上,一手拎着竹竿,一手摸毛驴有点扎手的毛,“真以为只有你们宋家知道?”

  自进山后被她用那干巴萝卜钓了一路的小毛驴,再一次被耍后终于暴躁尥蹶子。

  赵鲤从驴子背上跃下,顺手弹了它一个脑瓜崩。

  眼睛却一直看着光猪一般,被装在篾片笼里的宋家当家人。

  经过一日审讯,赵鲤她们得知在宋家的高墙大院中,嫡长拥有绝对的权威。

  而献上供奉,并知晓家族秘密的只有历任当家家主。

  怪异的是,宋家历任家主在年老交出全部权利后,都不见踪影。

  而李庆脑子好,领人查过宋家账册后,发现些名目。

  每逢十五,宋家向家中祠堂供奉酒肉。

  每隔三个月,有五十来数猪羊在账册上消失,不见去路。

  现在想来,那些猪羊就是一路通行的通行证。

  装在篾片笼子里的宋家家主宋寒松一言不发。

  许是想到宋家事发已无退路,他死死咬紧牙关,欲要守住宋家的秘密。

  对这种宁愿拖死全家的老顽固,赵鲤只得寻了个装猪的笼子将他装上,一路带进了皆青山中。

  赵鲤来到那座极为原始的桥上,蹲身查看。

  自木桥上撕下一点木屑,凑到鼻端,立时闻到一阵如芥末般冲鼻的气味。

  就是这种特殊的木头,将雾中生物关在一个区域内,免让那些饿疯的钩蛇之类四处流窜。

  拍了拍手,赵鲤唤道:“带人上来!”

  卢照亲去,越过后头成群的猪羊,将一个瘪嘴年轻人提溜了出来。

  这年轻人就是当时呵斥赵鲤那个,是宋寒松的儿子。

  若无意外,他本将是宋家下一任家主。

  但年轻人气性大,出言不逊被李庆用刀鞘扇落了半口大牙。

  简单恐吓后果断反水。

  “逆子!”

  宋寒松见他,一愣后喝骂出声。

  这年轻人捂着脸,避开他爹的视线,缓步行来对赵鲤道:“我也只去年前年来过几次,并不敢保证一定无错。”

  他抖着手,一指被大半浓雾包裹的木桥。

  “上桥前除我爹,其余人都要蒙上双眼。”

  “带来的猪羊过桥后,便有寻路之能,我等只需跟随行走即可。”

  “到了水边,自有神兽收取供奉,为我等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