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生
木兮枝推门出去,在院中遇到同样被扶风弟子请出来的木则青、陶长老数人,再看祝玄知慢悠悠地走?在最后,跟闲逛似的。
祝令舟跟在陶长老身边,见到她先问好:“木姑娘。”
“二?公?子。”
木兮枝有来有往地跟祝令舟打了个招呼,继而越过他,走?到祝玄知那里。祝玄知等木兮枝走?过来,方抬眼看看她,仿佛刚看到。
陶长老牵挂着张钰的事?,向扶风弟子打听为什么要他们一大早去议事?大殿,是否出了大事?。
扶风弟子道:“弟子也不知,家?主不曾对我们透露半句。”
来到大殿后,他们等了少顷,扶风家?主才到,他神色凝重,第一句话就是:“张钰自杀了。”
木兮枝脱口而出:“什么?他都断手断脚了,怎么自杀?”
难道是咬舌自尽?
不可能,祝玄知早在地下河就把?他的舌头?给割掉了,连舌头?都没的张钰怎么可能咬舌自尽。
扶风家?主回道:“因为张钰断手断脚了,那些弟子并未将他捆绑起来,只是将他放在扶风地牢中,没想到他居然用头?撞地面。”
祝玄知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人死了,还是活着?”
扶风家?主像是很庆幸:“被发现及时,人还活着,不瞒各位,小女如今就在他身边照顾他,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他又道:“只是我认为此事?事?关重大,扶风有必要让各位知道,便唤人请你们过来了。”
木则青开口问:“张钰有自杀举动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扶风家?主摇头:“我曾下令不许任何人探望张钰,所以?弟子不会擅自让人进去看他的。”
祝玄知有椅子不坐,抱臂倚着柱子,笑吟吟地望向扶风家主:“那你呢,你曾下令不许任何人探望张钰,那你可有去见过他?”
“祝贤侄这是怀疑我?”
少年笑容盛艳:“扶风家?主你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扶风家?主抚须道:“没有,昨夜接风宴结束后,我身体不适便回房歇息了,并未去地牢看过张钰,也是刚刚得知他自杀。”
木兮枝插话:“我们自是相信扶风家?主的,对了,ω*?张钰现在如何,我们能不能去看看他?”
“还不能。”
扶风家?主不想他们误会,解释几句:“张钰昏迷未醒,你们去了也无济于事?,只要他一醒,我立刻通知你们过去可好?”
木兮枝扬眉,张了张嘴,木则青拦下她,他冷静道:“我们一切听从扶风家?主的安排。”
就在此时,一弟子从殿外走?进,到扶风家?主身边低语。
扶风家?主挥手让弟子退下,侧身面对站了云中人那边,转述道:“陶长老,蓬莱圣女来了,说是想见她……儿子?也就是云中的两位公?子,要不要请她进来?”
陶长老听到蓬莱圣女这四个字就头?疼,她怎么来了?
云中家?主跟蓬莱圣女和离后并不喜欢她接近两个儿子,可能是觉得像她这种性子的人会带坏两个儿子,她以?前也没提要见。
现在怎么突然要见了?消息还那么灵通,寻到扶风来。
陶长老心?情复杂。
“陶长老?”扶风家?主见他迟迟没回答,眼露困惑。
被他一叫,陶长老回过神来:“麻烦您派人回她,就说两位公?子已经回云中了,让她……”
“让我什么?让我回蓬莱,还是到云中找我的儿子?”蓬莱圣女祝忘卿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一下子瞬移到陶长老面前。
陶长老被吓一跳,随即立刻弯腰行礼:“见过圣女。”
祝忘卿笑了几声,看似友好地拍了拍陶长老的肩,绕他走?一圈:“多年不见,陶长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啊。”
“圣女也是。”陶长老拭去额间的汗,扯出一抹讨好。
大殿内被祝忘卿轻灵的笑声萦绕,她微压低声音,却又让其?他人也能听见:“我是说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没变。”
陶长老在众多后辈面前被祝忘卿下面子,也不敢反驳。
扶风家?主早年间便对云中家?主与?蓬莱圣女和离一事?略有耳闻,但终归轮不到他这个外人管。
木兮枝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能确定眼前的女子是祝令舟和祝玄知的母亲,不过她不由感叹一声,这位蓬莱圣女看起来太年轻了。
她身子稍倾向祝玄知,用气音道:“你母亲好年轻。”
因为木兮枝的母亲早死,她当时还小,记忆里没她母亲的样子,只在长大后看过一些画卷。
祝玄知对祝忘卿的到来并无太大反应,毕竟她在他幼年就和云中家?主和离了,他们自此十?多年不见,如今再见,唯有陌生。
祝忘卿挤兑完陶长老,才想起今日?来扶风的目的是看儿子。
她扫了一圈大殿,目光在白?发、有泪痣、穿红衣的祝玄知和黑发、穿白?衣的祝令舟身上徘徊。
祝令舟此时专注地看着祝忘卿,说不清心?中情绪,他自小体弱多病,那时最需要母亲陪伴在侧,可她却坚持跟父亲和离。
尽管如此,祝令舟也没有恨祝忘卿,因为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今日?相见,祝令舟不禁微微动容,兴许是母子间的血脉相连,永远斩不断,也理不干净。
祝忘卿好像太久没见他们两兄弟,连他们的样貌特征也忘了,当母亲的她一点也不称职,居然问:“你们两个谁是玄知。”
祝玄知懒得理。
祝令舟则是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眼下的身份是祝玄知。
陶长老见两位公?子都没开口的意思,出来指了一下木兮枝那边:“站在木姑娘身边的是大公?子,站在我身边的是二?公?子。”
其?实祝忘卿并不是忘了他们的样貌特征,也忘不了,之所以?问,无非是想证实一件事?——他们是不是故意互换身份,假扮对方。
祝忘卿只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谁是祝玄知,谁是祝令舟。
因为她是蓬莱圣女,能感应到朱雀的存在,当年也是祝忘卿施法?将朱雀封印在祝玄知魂中。
云中家?主和祝忘卿都知道祝玄知体内有朱雀,但只有她能在靠近祝玄知时感应到朱雀,这便是专属于蓬莱纯正血脉的特殊之处。
祝忘卿莞尔一笑,没拆穿他们,踱步走?到祝玄知面前。
跟云中家?主不太一样,祝忘卿较为偏爱祝玄知这个儿子,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她这么多年来都在蓬莱,也没专门去见过他。
因此在众人的眼里,祝忘卿是哪个儿子都没放心?上。
她没看祝玄知,看的是他身边的木兮枝,笑道:“木姑娘是吧,我是玄……令舟的母亲。”
木兮枝学陶长老那样称呼她:“琴川木兮枝,见过圣女。”
祝忘卿打量木兮枝几眼,轻念她的名字:“木兮枝、木兮枝,你父亲母亲可是琴川家?主木千澈和曾是扶风弟子的水弦月?”
见祝忘卿提及自己的父母,木兮枝眨了下眼:“是。”
站在上方的扶风家?主听到“曾是扶风弟子的水弦月”这句话,表情微妙,扶风长老级别的人几乎都还记得修炼天?才水弦月。
若不是水弦月要嫁琴川家?主木千澈,留在扶风修炼,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上,到时连他这个当家?主的看见也得礼让三分。
扶风家?主依旧没掺合进她们的谈话,不发一言,明哲保身。
祝忘卿自来熟地牵起木兮枝的手,言笑晏晏:“难怪我瞧你面熟,原来是弦月姐姐的女儿,我以?前跟弦月姐姐的关系可好了。”
木兮枝被祝忘卿牵住的那一刻,想的是她的手也太柔软了吧,真?的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嫩。
跟在祝忘卿身后的侍童早已习惯自家?主人这番作态了。
祝玄知握住木兮枝,将她的手从祝忘卿掌心?里抽出来。在她们有反应前,他戴上面具,学着祝令舟的语气唤道:“母亲。”
数步之远的祝令舟抬头?。
祝玄知很了解他,祝令舟既无怨,是会称祝忘卿为母亲的。
祝忘卿夸张地捂住唇,又夸张地红了眼眶,落下几滴眼泪,梨花带雨的美艳模样秒杀当今的妙龄少女:“你还愿意唤我母亲?”
他们十?几年不见,祝忘卿期间又对两个儿子不闻不问,还愿意唤她一声母亲确实很难得。
木兮枝贴心?地递上帕子。
祝忘卿纤手一抬,接过她的帕子擦泪:“谢谢绾绾,我记得你的小名是绾绾,没错吧。”
“是绾绾没错。”
木兮枝感觉祝忘卿的性格跟两兄弟都不太像,而照云中家?主的性格,很难与?她相处下来……也不知他们当初是如何成?婚生子的。
陶长老看见祝忘卿破天?荒地落泪,无端有强烈的不适。
他趁他们不注意,想放出一只火蝶回云中告知云中家?主,祝忘卿离开蓬莱来找两位公?子了。
可隐身的火蝶没能成?功地飞离扶风大殿,祝忘卿状若无意地挥了挥长袖,杀了那只火蝶。
祝忘卿斜眼,似风情万种地瞥过陶长老,他不再有小动作。
在场的人,只有修为跟他们处于同等高度,或强于他们的修士才能看见陶长老放出火蝶,最后火蝶被祝忘卿轻轻松松地杀了。
扶风家?主眼观鼻鼻观心?,道:“圣女难得来扶风一趟,不若在此住下几天??让扶风好好地招待一番,尽一下地主之谊。”
祝忘卿神情天?真?,像是不太好意思打扰扶风:“真?的么?”
“这是自然。”
她笑:“那太好了。”
陶长老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前祝忘卿同云中家?主成?婚后一不高兴就净折腾他,她给出的理由是谁叫他是云中家?主的亲信。
祝忘卿不管他在想什么,可怜巴巴看向木兮枝和祝玄知,眼尾还有哭过的红:“绾绾、令舟,你们可不可以?陪我到扶风逛逛?”
扶风家?主为表心?意道:“要不要我派弟子陪你们去?”
“不用了,谢谢。”祝忘卿拒绝得干脆利落,眼睛还看着他们,满脸期待,叫人不忍拒绝。
祝玄知有点装不下去了,唇角微弯,却直接回:“不去。”
祝忘卿:“……”
陶长老心?甚慰,大公?子他还是有未来家?主之风的,不拘泥于亲情的束缚,该拒绝就拒绝。
一旁的祝令舟不太忍心?见到祝忘卿被拒绝,犹豫片刻,主动站出来,对她道:“母亲,如果您实在想,我也可以?陪您去的。”
祝忘卿对他的兴致倒是不怎么高:“那你也来吧。”
木兮枝得知祝忘卿跟她母亲水弦月关系不错,想从祝忘卿口中问些有关水弦月的事?,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她道:“我可以?。”
在木兮枝答应祝忘卿后,祝玄知看了眼她,木兮枝装没看到,不料祝玄知对祝忘卿松口了:“好,我也可以?陪您去。”
祝忘卿得偿所愿:“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
陶长老放心?不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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