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生
他道:“我也去。”
祝忘卿似笑非笑,语气还是好的,说的话却粗俗:“滚。”
*
有祝忘卿在,陶长老肯定不能跟来,所以?出来的一行人共五个,祝忘卿和木兮枝他们几个。
扶风繁华昌盛,长街上商铺林立,到处有表演,人声鼎沸。
祝忘卿和木兮枝各手持一串冰糖葫芦,其?他人不要,所以?祝忘卿只买了两串,一路上牵着木兮枝,仿佛她们才是两母女。
祝令舟沉浸在第一次陪自己母亲逛街的心?绪里,百感交集,甚至有点舍不得这样的光景。
祝玄知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祝忘卿牵住木兮枝的那只手上。
木兮枝浑然不知,始终关注着祝玄知的祝忘卿却留意到了,她眸色微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圣女,您说您跟我母亲以?前关系很好,我想听您说说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木兮枝咬下一颗冰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
她很少主动问木千澈有关母亲的事?,怕他忆起往昔会伤心?。
问祝忘卿可以?。
祝忘卿轻轻地给木兮枝整理了下脸颊碎发:“叫什么圣女,生分了啊,以?后叫我祝姨吧。”
木兮枝看着祝忘卿这张好像只比她大几岁的脸,不太能叫得出祝姨这个词,但她还是叫了,罕见的乖巧:“好的,祝姨。”
祝忘卿满意了。
她一满意就会让别人也如意,跟木兮枝说了不少水弦月的事?情,当身后两个儿子不存在。
途经一家?楼阁时,祝忘卿忽然停下来,叫侍童带祝玄知和祝令舟到前面的酒楼等,说她们要进楼阁里看看,他们不方便跟进来。
侍童很了解祝忘卿,一看楼阁便知里面有什么东西。
可祝玄知、祝令舟二?人不了解祝忘卿,也没来过这种地方,听她说他们不方便进去,便以?为里面可能是售卖女儿家?东西的店铺。
虽说祝玄知很不喜欢祝忘卿的自作主张,但不想撕破脸皮,露出他不是祝令舟的破绽,还是跟侍童去前面的酒楼等她们。
木兮枝被祝忘卿带进楼阁,刚往里走?几步就有人迎上来了。
全是容貌俊秀的男子,木兮枝睁大眼,瞬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祝忘卿将她的讶异尽收眼底,笑了笑问:“他们看着如何?”
木兮枝很少对人的长相品头?论足,只道:“还不错。”
祝忘卿拉她到里面,一楼中间搭有戏台,男子在上面表演琴棋书画,供台下的女子观赏。
不低俗,反而十?分高雅,木兮枝对上面的下棋感兴趣,祝忘卿给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要去办点事?,绾绾你就在这等我。”
“好。”
秉承着观棋不语的道德,木兮枝全程是拧着眉头?看黄衣男子和蓝衣男子下棋的。等他们结束,她就跳上去:“我跟你来一回。”
木兮枝直接坐下。
台下的女客和周围的男子都是熟知楼阁规矩的,见年纪一看就不大的少女上台挑战下棋从来不输的头?牌,纷纷凑过去看。
这里的活动都是为了取悦女客而举办的,也不是没有过女客想要和他们下棋互动,规矩是女客赢了,那么男子今晚便会属于她。
“小姑娘你真?要下棋?”
有人问。
“对啊,我不下棋上来干嘛。”木兮枝知道此处是干什么的,但不知有别的规矩,单纯想赢那个蓝衣男子,跟他下一盘棋而已。
男子看清木兮枝的脸,心?跳略加速,欣然同意,让她选棋。
“姑娘有请。”
木兮枝模样俏丽,发间的饰品都是纯木所制,却又不失生机,仿佛那些木头?还活着一样,加上她那身淡青色齐胸襦裙更灵动了。
此时此刻,酒楼那一边,祝玄知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
侍童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位公?子,踌躇着要不要告诉他们,祝忘卿带木姑娘去的地方是做什么的,但有主人在应该不会出事?。
算了,还是瞒着吧。
有几个女子从他们身边经过:“你见过麒麟楼的头?牌么?他长得好,棋艺还精湛,我有银子也不能做他入幕之宾,可惜。”
头?牌,入幕之宾。
祝玄知拦下她们,指向麒麟楼,倚着栏杆,笑问:“你们说的麒麟楼可是这个麒麟楼?”
*
木兮枝下棋赢了。
麒麟楼的主事?跟她说赢者有奖励,请木兮枝到楼上房间等,她一开始想等祝忘卿回来再去领奖励的,可他们说会帮她转告。
木兮枝是三阶修士,倒不怕麒麟楼的人心?怀不轨,骗她,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她动动手指头?就能控制住他们,所以?上楼了。
房间很香,摆了几个香炉,还有垂下来的纱幔,很有情/调。
木兮枝想找椅子坐下,不小心?弄掉摆在椅子旁的盒子,里面的东西掉出来,她弯腰捡起来,想装回去,却发现这物件不太对劲。
是两个交叠的小人,一男一女,赤着,女的腿/盘在男的腰,下面紧连着,居然还会动?震得木兮枝手发麻:“……”
她正想原封不动放回去,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本该在酒楼等她们回去的祝玄知走?了进来。
祝玄知的眼神先是落到木兮枝看见他后变得呆若木鸡的脸,再落到她手里拿着的两个小人。
木兮枝:“…………”
第47章
木兮枝也不知哪来的手速,在一眨眼的功夫里找到关震动的按钮,一骨碌将小人?塞回?盒子里,权当?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怎么来了?”她往祝玄知身后看,没别人?,仅他一人?。
祝玄知似乎没看清那两个小人?在干什么,慢条斯理道:“想过来看看,刚到楼下便听说你赢棋,上楼来寻彩头了,那份彩头如何?”
木兮枝心中的尴尬渐渐消散几分:“我还没看到那份彩头呢,进来房间没多久你就来了。”
“那我陪你等吧,正好?我也想看看那份彩头长什么样。”
她被祝玄知说糊涂了,为什么说想看看那份彩头长什么样,一般会说看看那份彩头是什么东西才对,但以为他口误也没深思。
不过木兮枝认为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她为何知道麒麟楼是专门?“招待”女客的地方后还留下来——等祝忘卿和想赢那个下棋人?。
祝玄知“嗯”了一声问:“你为何那么想赢那个下棋人??”
木兮枝在现代的爷爷酷爱下棋,她自?小耳濡目染,略懂一二,看见?别人?犯蠢输棋就像看到别人?玩游戏犯蠢送人?头一样看不过眼。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木兮枝都想替对方上。这不,有机会替掉输棋人?上场,她就果断上了。
她回?:“就是想赢。”
祝玄知推开靠街的那扇窗,微风吹进来,吹动他绑在发间的红丝绦:“那你得?偿所愿了。”
木兮枝也觉得?房间太香了,走?过去和他一起吹吹风透气:“二公?子没跟你来?”她不知如何称呼祝忘卿的侍童,选择问他弟弟。
“你很关心他?”祝玄知放在窗台上的手无意识地轻敲着。
“你从哪里看出我很关心他?我只是顺口问一句而已。”木兮枝发现他经常会曲解她的意思,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
祝玄知敲窗台的手指停下:“他还在酒楼等着你们。”
木兮枝点了点头:“你上楼前遇到有没有遇到祝姨?她说去办点事,会回?楼下找我的。”
“没有。”他道。
在他们一问一答时,一个显然是沐浴一番和熏了香再过来的男子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来,疑惑地看着多出来的少年:“你是?”
木兮枝记得?眼前男子是跟她下过棋的:“他是跟我来的。”
男子进门?是带着笑的,但此刻的表情?说得?上一言难尽,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心想这姑娘不会要两个人?同时伺候她吧。
麒麟楼也不是没有过此等先例,只要女客给的银子够多,她想要几个男子都可以,但他是楼里的头牌,地位较高,还没接过客。
因为他接客的条件是下棋赢过他的人?,所以至今没能成事。
主事见?他下棋接客这种?方式不仅不惹女客生气,反而勾起了她们的兴趣,还打响麒麟楼的名声,生意更多了,很多事都顺着他。
即使在风月场所,他也有了几分清高,怎会同意两男侍一女,越想越不是滋味,此刻瞧着木兮枝那张叫人?心动的脸也来气。
桑苏冷着脸,不满地问:“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木兮枝见?他脸色变难看,不明所以道:“不是说赢了有奖励,也就是你们说的彩头?我都听你们的话上来了,还能是什么意思,等着你们把彩头给我呢。”
“既然姑娘还想接下赢棋的彩头,那么请先让这位公?子出去,否则我是不会兑现承诺的。”
按桑苏性子,本该转身就走?的,但还是决定?给她一次机会。
这世道也看脸,木兮枝长得?实在合乎他的心意,年纪不大,模样上乘,下棋还赢了他,百年难得?一遇这样的女客,桑苏舍不得?。
祝玄知倚着窗台不说话,姿态懒散随性,静静地看着他们。
桑苏也时不时看祝玄知一眼,少年的年龄跟赢了他棋的姑娘差不多,脸非常干净,不像麒麟楼的男子皆涂脂抹粉,至少有淡妆。
不说别人?,就说桑苏自?己,他长得?好?,是麒麟楼的头牌,受楼里男子的影响,平日也有敷粉的习惯,让面容看起来更精致。
自?桑苏进麒麟楼以来,就没有男子的容貌比得?上他的。
可桑苏看着眉眼微弯、似在笑的红衣少年,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对方年纪轻,骨相?不是一般的好?,艳而不俗,长腿窄腰。
桑苏打量祝玄知之余,木兮枝正纳闷着,这麒麟楼立的什么破规矩,领奖励还得?屏退众人??
她想着应入乡随俗便道:“好吧。你先到房外等我。”
后半句是对祝玄知说的。
祝玄知长睫一动,收回?撑在窗台的手,唇角弧度微凝:“木兮枝,你真要这份赢棋彩头?”
木兮枝当?然要,拆盲盒的奖励最刺激了,如果提前知道有奖励,她或许没这么想要,但后面才知道,惊喜之下就更想要了。
她蠢蠢欲动:“嗯,你就在房外等我,应该不用多久的。”
桑苏内心仍然是有点介怀的,没想到她还有这种?癖好?,喜欢被人?听弄事的墙角,但相?比于两男共侍一女来说,他勉强能接受吧。
听见?她说应该不用多久,桑苏的脸色更差了,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看轻他,既觉得?他不太行,当?初为何又要跟他下棋呢。
祝玄知看也没看桑苏,只笑看了木兮枝一眼就出去了。
他出去没关门?,就这么敞着,桑苏腹诽他虽长得?好?,但没多少礼节,连顺手关门?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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