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李涛涛
当即,桑家家主领着这客栈老板上宗门,禀告掌门肃川真君后,迈进了执法堂,桑离得到消息,喊了凤长歌急急赶了过来。
随着桑家家主进到执法堂,宗门里很多关注此事的修士纷纷过来,围在执法堂外看进展。
那客栈老板再次凝出水镜,显露出他所见到的身影,露出来的脸面,还真跟鱼采薇像了八九分,不过有桑离闹腾在前,周云景作证在后,华善真君、常赋、花音纷纷证实,很明显,这不可能是鱼采薇本人。
林静儿就在当场,看到后不由得嗤笑,桑家查探消息的人也是傻子,就这五短身材,也好意思指认成瘦长高挑的鱼采薇,不过这身影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她细细看,真是有点眼熟。
第153章 回手
“咦,这身影怎么那么像李仙慧师姐?”
对,像李仙慧,林静儿立马反应过来了,冲着说话的弟子笑了笑。
凤长歌眉头紧皱,确实像,而且李仙慧对她总有莫名的敌意,“于堂主,请您唤李师妹来大堂,让客栈老板认认人。”
只看到水镜里的人影,又听到客栈老板的描述,不用参照周云景的证言,于应龙也能判定这不是鱼采薇,李仙慧他见过几面,若将脸面换成她还真是相像,这时又听到凤长歌的请求,一拍惊堂木,“把李仙慧带来大堂。”
李仙慧被执法堂弟子拦住路,一脸无辜的样子,听说让她去执法堂,眼里立马噙了泪水,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拿出传音符给公羊儒传音,颤抖着说害怕,求师兄陪着。
公羊儒一挺腰板,师父闭关进阶,他可是大师兄,小师妹被牵扯进去,怎么能坐视不理,几个旋身就来到李仙慧身边,还跟执法堂的弟子说让他们别那么严肃,吓坏了小师妹。
李仙慧整个身体恨不得挂在公羊儒身上,颤颤巍巍地走进了执法堂。
当公羊儒看到站在大堂上的凤长歌时,眼睛亮了亮,赶紧错开两步,跟李仙慧拉开了距离。
李仙慧失去支撑,身体歪了歪才站好。
林静儿翻了个白眼,更加看不上她。
于应龙也很看不上李仙慧的做派,不过人有千样,这不是他闺女也不是他徒弟,管她作甚。“李仙慧,唤你前来是因为散播桑家拍品消息的人身影像你,所以让客栈老板认一认。”
“于堂主,弟子怎么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弟子跟桑家又不熟。”李仙慧细声细语地辩驳。
“让你来,就是要排除你的嫌疑。”于应龙示意客栈老板上前。
客栈老板盯着李仙慧瞧,是有几分像,可又不是十分像,看见的人明显要胖一些,征得允许,他还调整位置,模拟当时的角度去看。
李仙慧被他看得极不自然,下意识地扭动身体躲避。
這时,客栈老板突然叫起来,“是她,就是她,我认出来了,错不了,这腰扭起来好似流水划过,转身的时候还刻意向上倾一倾,跟扔纸条的那女子一模一样。”
“你在胡说什么?”李仙慧又生气又委屈,“肯定是有人故意装成我的样子,不是说那人长得跟鱼采薇师姐很像吗?周师兄他们都作证了不可能是鱼师姐,那人真是可恶,幻化成鱼师姐的脸,却用了我的身形,我扭腰又不是刻意,有心人要学,轻易就学了去。”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在场的人也辨不出真假来,桑家家主上前一步,亮出纸条,“于堂主,我这里还有半张纸条,上面有字,既然难辨真假,就让她当场写字,鉴别字迹。”
李仙慧轻轻弯了弯嘴角,瞟了眼纸条,目光殷殷看向公羊儒,“我愿意写字鉴别,师兄,我的字你是认识的。”
公羊儒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这确实不是李师妹的字。”
“也未必,寻常人右手写字,有些人左手也可写字,李师妹,左右手都写写。”凤长歌直接提出要求。
公羊儒想着也对,转头劝起了李仙慧,“李师妹,既然凤师妹这么说,为了自证清白,你就两只手都写写。”
李仙慧眼里顿时生了一丝戾气,被垂下的睫毛挡住,柔顺地说:“好吧。”
一瞬间的神魂异样波动,让于应龙捕捉到了,顿时眯起了眼睛,审视起李仙慧。
李仙慧提起笔写字,右手的字清隽奇秀,左手的字潦草丑陋,哪一样都跟纸条上的字相差甚远,嘴里嘟囔,为自己鸣不平,“都说不是我了,我跟鱼师姐一样都是被人蓄意陷害的。”
于应龙好似已经预估到了字迹不符的结果,问及客栈老板,“你什么时候看到那人扔纸条?”
“就是拍卖场开门让大部分人出来之后一个时辰,大部分客人们结账离开,我正收拾东西。”客栈老板记得时间,还描绘了当时的日头情况。
于应龙的神识还落在李仙慧身上,当他问客栈老板的时候,李仙慧的神魂几次颤动,于应龙在心里冷哼一声,“李仙慧,那段时间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李仙慧声音迟疑,好似在回想,“我先前逛广场看中一件东西当时没舍得买,想着离开之后可能再也遇不到那么合适的了,就匆忙赶过去买了下来。”
“哦,买的什么东西,在哪个摊位买的,摊主长什么样子,你们说了什么话,你又看见了什么人,什么景,什么事,说来听听。”
于应龙的步步紧逼,立马让人意识到了有问题,一双双或愤怒、或好奇、或不屑的眼神落在李仙慧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李仙慧的眼泪扑簌簌滴落眼眶,“于堂主,我真的只是去买了东西,没有扔什么纸条,不是我,您为什么非得盯着我问?”
于应龙不为所动,“回答本座的问题。”
李仙慧哭得更厉害了,委委屈屈,断断续续,说起了自身的经历。
在场的人听着,试图从她的话里,寻找出可能的漏洞。
而这时候,景元峰上,鱼采薇缓缓收功,吐出一丝浊气,浑身上下散发着轻松平和的气息,终于,丹田上的最后一点点裂纹消失,丹田恢复,不留后患。
旋身而起,她来到洞府外,呼吸呼吸外面的清香空气,还想看看十来年过去,她的灵树灵草灵蚕都长什么样了,这么长时间没在,顾妍有没有尽心。
只第一眼,她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灵槐花,花朵的颜色分布跟她印象里不一样,有两棵黄卵桑比九华仙府里的毛荔桑还粗壮茂盛,怎么可能,相差几乎百年的时光。
“顾妍,来我洞府。”鱼采薇怒言道。
顾妍正在执法堂外围观,接到鱼采薇的传音,精神振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景元峰。
“这些灵槐花,灵桑是怎么回事?你来解释解释。”鱼采薇指向两边的灵树。
顾妍憋了好多天了,终于等到鱼采薇出关告状了,一口气没歇,把桑离大闹洞府的事绘声绘色讲了个清楚明白,连周云景什么语气,华辰真君什么样的脸色都没有拉下,她那天得到消息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看到华辰真君离去的背影,但不妨碍她收集所有的信息,“鱼师叔,洞府外的灵树、灵草、灵蚕,全是桑家补偿来的,原来的全被桑师祖毁了。”
桑家派人来的时候,顾妍被张执事安排来接的灵蚕。
此刻,鱼采薇已是气得浑身颤抖,眼里的火苗比焚光焰燃烧得还要猛烈,脸色阴云密布,好似能滴出水来。
往事如狂风过境后的云烟,被吹得支离破碎,怒焰滔滔,在鱼采薇心里生出无限的恨意,书里的鱼采薇行差就错,得到那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可她又真正做错过什么,又造了多大的孽,竟一次次招致桑离如此的对待。
“好,很好,看来往日我对他的态度太柔和,让他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捣毁他人洞府是为仇人,桑离,你欺人太甚!”
鱼采薇将浑身怒气化成一掌,打在香樟树上,千多年的香樟树应声而断,折断的树干砸在灵桑树上,压断无数枝丫。
玉麟兽在兽戒里气得直跳脚,“是可忍孰不可忍,踩他,使劲踩他!”
顾妍被鱼采薇的气势压得直不起腰,嘴里没有停顿,接着汇报,“今天桑家家主带着一个珍宝城客栈老板来执法堂,有人指出来作案的人身形特别像李仙慧师叔,李师叔被叫到执法堂,客栈老板指认是她,李师叔说是人陷害,桑家家主让她验笔记,李师叔左右手写字都不相符,不过于堂主好像发现了什么,逼着李仙慧师叔说了很多细节,大家都在猜会不会就是李仙慧师叔做下的,不然于堂主不会问得又细又刁钻。”
鱼采薇嗤笑,好呀,李仙慧,石南真尊的正经徒孙,要真是她做下的那可就好看了,不知道石南真尊会怎么做,是保自己的徒孙,还是给凤长歌出气,“顾妍,你去找十个人过来,我这里有紧急任务,每人百块灵石,要快。”
顾妍答应一声找人去了,鱼采薇转身回洞府,依旧愤怒在胸,神智却前所未有的沉静,摆出朱砂符纸,挥笔而就,一张破界符在她的笔下成型,待她画出十张破界符,目光一闪,虚空石山间的一只黑色刚毛彘脖颈间突然裂开口子,惊得那刚毛彘吱叫连连,随之一串精血腾空而起,被鱼采薇用玉瓶接住,调制成朱砂,符笔沾上新的朱砂,在空白符纸上画出了独特的符文,符文环绕,仿佛凝出一个”形”字。
三张特殊符篆画成,恰在这个时候,顾妍领着十个人过来了,清一色的顾家旁支,一个个规规矩矩站在她身后。
鱼采薇来在他们前面,素手轻扬,每人跟前摆出百颗灵石,“这次的任务,就是把洞府前所有的灵树、灵草、灵蚕全部移除,连个树叶连颗灵蚕粪便都不能留下来,之后,扔到桑离洞府外面。”
顾妍听了心里解气,却又担忧,“鱼师叔,都移出去,师叔洞府前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可以再种再养,总之,不能留下这些东西膈应人。”鱼采薇示意他们收下灵石,“动作麻利些,一个时辰之内搞定。”
“是!”众人得了灵石,自觉分组,有人去挖灵树,有人去挖草,顾妍带着一人去收拾灵蚕。
鱼采薇看他们行动起来,祭出灵剑呼啸而出,不多时就来到桑离洞府外,看着他洞府外流转的重叠大阵,勾起了嘴角,“仗着自己有几分阵法之能,就破别人的洞府而入,真当我阵法不行就奈何不了你了?”
两指之间夹住一张破界符,“看看是你这龟壳子厉害,还是我的破界符厉害!”
撕裂一张破界符扔在阵法上,破界符激荡出空间之力,瞬间在阵法上撕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鱼采薇闪身穿过阵法,来到内里。
桑离的洞府外也有一大片空地开发成灵田,种满了珍贵的灵药,有些更加稀有的灵药还加持了禁制,如今,这些灵药在鱼采薇眼里,就成了她倾泻心中怒火的目标。
常日里有弟子打理灵田,今天都去了执法堂,倒方便了鱼采薇行事,祭出断尘鞭,一鞭子上去就打断一片,闪转腾挪,十几鞭子下来,灵田上的珍贵灵药全成了残枝败叶,有些甚至落地成枯。
仅仅这些还难消她胸中怒火,鱼采薇又甩出去一张破界符,破开了桑离洞府门上的防护阵法,施施然走进去,鞭花成影,什么冷玉床,什么千年灵木做成的桌椅书架,什么玉简稀奇摆件,全在鞭影下支离破碎,狼藉满地。
收起断尘鞭,又是两张破界符用在阵法上,鱼采薇从桑离的洞府出来了,阵法未破,即便她把桑离的洞府闹了个底朝天,也没任何声音传出去,省得有人来阻拦。
鱼采薇沉了沉气,再次祭出灵剑,奔着执法堂而去。
执法堂内气氛压抑,堂外议论纷纷。
于应龙精明老道,感应到李仙慧异样的神魂波动,步步紧逼问询,从小处细处着眼,抽丝剥茧,逼得李仙慧退无可退,漏洞百出,无法自圆其说。
就这样,李仙慧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只低头垂泪,要么就是殷殷地望着公羊儒。
于应龙被搞得甚是不耐烦,“李仙慧,这里是归元宗执法堂,不是世俗的公堂,更不是你不开口承认就不了了之的地方,既然如此,本座将安排化神老祖,对你实施搜神之术,放心,老祖手法精密,不会让你变成傻子,不过神魂受损是免不了的。”
说着话,于应龙就拿出传音玉简,假意要给化神老祖传音。
“不要,不要,”李仙慧面露惊恐,挂着眼泪,直往后退。
哪里敢让人搜她的神魂,别说神魂会受损,即便无损神魂她也不敢,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清楚,要是全部暴露出来,哪里还有她的命在,与其这样,倒不如认下搏一搏。
要不是她身上没有遮掩身形的法器,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她已经尽力遮掩了,怎会显露自己的身影,怪只怪回去进门的时候被公羊家的人看见,不然她又何须承认出过门。
李仙慧突然扑过去抱住公羊儒的大腿,“师兄,我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是嫉妒,你明明是我的亲师兄,为什么对凤长歌比对我好,她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为什么还跟我抢师兄,师兄,你说过的,会照顾我的。”
这话一出,李仙慧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交代了她的动机。
第154章 回礼
李仙慧可不似书里的鱼采薇,始终把桑离和凤长歌分开对待,在李仙慧看来,桑离是凤长歌的师兄,对凤长歌照顾得无微不至,自然两人是一体的,桑家是桑离的后盾,同时也做了凤长歌的后盾,她的目标,是不仅要伤凤长歌,更要伤作为后盾的桑家。
这也怪公羊儒,去拍卖场的路上一直紧跟着凤长歌,所以追在公羊儒身后的李仙慧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桑家人所在的包厢,留留心,包厢里拍下什么宝物,都记了下来。
这时,公羊儒没去管抱住他大腿的李仙慧,反而第一时间歉意地看向凤长歌,“凤师妹,对不住了。”
凤长歌嘴唇颤动,敏感地感应到来自桑家人的丝丝怨念,心里有愧疚,有委屈,还有几分恨意和哀怨,扭过头避开公羊儒的眼神,“公羊师兄,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师兄,是桑家死伤的人。”
桑家家主脸黑如锅底,眼里蕴含着浓重的狠戾,“于堂主,一切明了,李仙慧居心叵测,害我桑家损失惨重,唯有废她修为,逐出宗门,方能祭我桑家亡魂。”
逐出师门后,李仙慧怎么死,就是他们桑家说了算了。
李仙慧害怕得死抱着公羊儒的大腿,任凭他想摆脱也摆脱不了,“师兄,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才会做下这件错事,我那时候就是昏头了,随意撒了几张纸条,没想过有人会攻击桑家,以前哪有人敢攻击我们归元宗的弟子,何况桑家还有合体老祖在飞舟上,谁料到紫苑城城主会那么大胆,我真的没想到的,真的没想到的,师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公羊儒看着声泪俱下的李仙慧,想不通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此柔弱的师妹,向来温言软语的师妹,打妖兽都不忍心,怎么突然就生了这么恶毒的心思,不仅害了桑家,还连累他以后无颜面对凤师妹。
“事已至此,我只能回禀师父,请师父定夺。”公羊儒本不想打搅师父闭关,现今的情况他实在顶不住,赶紧给师父传音。
未及公羊儒的师父鹿鸣真君来到执法堂,华辰真君先到了。
桑家家主带着人一进执法堂,华辰真君就派了张执事关注事情的进展,知道结果便瞬移而来。
桑离以为华辰真君是关心桑家事欣喜来见,只得到华辰真君的冷脸,顿感尴尬,而凤长歌行礼的时候,华辰真君面色缓和了一些,才说起来此的目的,要同时追责李仙慧嫁祸鱼采薇之罪。
鹿鸣真君匆匆结束闭关来到的时候,同时被华辰真君和桑家家主怒目而视,鹿鸣真君修行几百年从没像今日这般窘迫,连连告罪,扭头怒斥了李仙慧一番,他心里清楚,李仙慧害了桑家人,把景元峰师徒得罪个精光,已经谈不上前途了,要是她品行刚正,鹿鸣真君自然要保,可李仙慧拜师这些年,虽然修为猛进,却总爱把世俗宫里的勾心斗角用在同门身上,惹出了不少事端,事不大,积累起来也搞得人心浮动,既如此,鹿鸣真君暗自咬牙,舍了这资质绝佳的弟子,直接言明将李仙慧逐出了师门。
李仙慧好似被雷轰顶一般,大声哭喊着,要跪爬到鹿鸣真君跟前求情,被几方气势所压,趴在地上只能挥舞自己的双手,半点不能挪动,于应龙揉了揉太阳穴,一伸手指,便息了声音。
至最后,惊堂木下做了宣判,李仙慧心思叵测,嫁祸鱼采薇,恶意透露桑家拍卖信息,导致桑家九死七伤,按照宗规杖责一百,封住灵力投入思过崖面壁思过三十年。
桑家家主自然觉得执法堂判得轻,不过李仙慧只是扔了纸条,没有怂恿,也没有跟着动手,按照宗规,也就是如此了,不过桑家跟李仙慧之间的恩怨才刚刚开始,思过崖三十年,绝不会让她好过,桑家暗中做些手脚,定让她备受折磨而死,做得隐秘不让他人察觉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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