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心大师
“对了,还有绿阁。”姜静行嘴角笑容越发明显,“既然她不是你派来的探子,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嗯?说实话。”
看她促狭的眼神,陆执徐心知她是故意的,但这两件事的确是他的过失,他解释不了,只好无奈说道:“你想如何?”
却不知姜静行也很无奈,她心道,能看不能吃,她能如何。只是看小皇子这么乖,她心里实在喜欢的不行,更想好好欺负他了。
姜静行看着灯下如玉的美人,心里蠢蠢欲动。
夏日天热,衣裳也单薄的很,她此时便只穿着一身单衣,只是单衣做的宽大,这才掩饰住她的身形。
可皇室最讲究仪态,即便脱了外衫,薄纱制成的里衫也是层层叠叠,看着就让人心里烦闷,也亏书房角落放着冰鉴,这才没让陆执徐浑身湿透。不过时间长了,那点冰块也化得差不多了。
她摸摸陆执徐的额头,果然有了湿意,“热吗?”
陆执徐向后躲开,嘴里吐出一个字:“脏。”
姜静行好笑道:“你要是不怕被人知道,我倒是可以叫人送水进来。”
陆执徐扯动嘴角:“不必。”
“热就把衣服脱了。”姜静行随口道。不顾陆执徐瞬间僵硬的身体,又说道:“天色晚了,你回王府可要半个时辰呢,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陆执徐眼神闪烁,抿唇道:“明日是大朝会,我还要上朝。”
“巧了,我也要上朝。”
说完,姜静行还是支着头笑看他,看样子,就等着他脱衣服躺下。
陆执徐知道她在逗自己,但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耳朵,脸上热气上涌,更热了。
姜静行看他被逼的额角冒汗,终于心疼了:“好了,不逗你了。”
她坐直身体,下榻去寻木屐,“我叫人送温水和冰鉴进来,给你放到里间,安心睡吧,明早我叫你。”
“你去哪?”陆执徐拉住她。
姜静行看他一眼,叹息道:“你又不肯脱衣服,长夜漫漫,自然是回房睡觉,不然还能做什么?”
陆执徐挑眉:“明明每次退缩的都是你,何故怨我?”
他也不是个傻子,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他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以往在泰安楼,每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姜静行都会转移话题,顺便把他的注意力也转移走,或是克制住自己,及时抽身离开,好让两个人冷静下来。
想到前几次,陆执徐皱眉,目光下移,迟疑问道:“伯屿,你…是不是……”可想到姜绾的存在,他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可就是未尽之语,才格外的意味深长。
姜静行抽了抽嘴角,看吧,看吧,这就是做柳下惠的后果。
她咬牙假笑:“我是体谅你,你可倒好,想着法撩拨我,你连衣裳都不敢脱,我能如何。”
可说着说着,她嘴角的笑容苦涩几分,“扶摇啊,你何时才能不嘴硬。你若是不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今晚还会来吗?”
姜静行叹息一声,这也是她想说破自己女人身份的原因之一了。她知道,即便小皇子心里有她,但有些事,可以做,不代表就愿意做。
而她喜欢小皇子,自然不想逼迫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不然,哪怕不暴露身份,她也有的是办法,让小皇子体会到什么是欲生欲死。
想到这,姜静行摇摇头,拂开他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指,她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深究到底,两个人都有错,她错在隐瞒,陆执徐错在算计。
美人计什么的,的确是个好计谋,美人或喜或嗔,总是更容易达成目的。她都不知道心软之下,答应了小皇子多少事了,尤其她还是个柳下惠,这美人计用起来,自然更是无所顾忌。
被人一语点破心里隐秘,陆执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反手握住姜静行的手,让她不要走。
姜静行抽了抽,不仅没抽动,反而攥得更紧了。
她只好又叹息道:“好了,这怪不得你,人之常情罢了。就像你说的,我也有退缩的时候,我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对我坦诚些,你若想让我做什么,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你不怨我?”
姜静行捏捏他宛若白玉的耳垂,笑道:“哪里舍得。”
陆执徐深深看她几眼,松开手:“我知道,你去吧。”
姜静行敏锐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可话都说开了,她说了不在意,小皇子也松手了,好像也没哪里不对劲。
她只好道:“那我走了,我就在隔壁,别多想,好好睡吧。”
陆执徐颔首,目送她离开,好似此事就此翻篇。
可等姜静行推门出去了,他还是坐在塌上,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宛若香案上供着土培胚泥塑。若不是眼神太过幽深,便真和死物一般无二了。
直到房门被叩响,陆执徐才惊醒,侧耳去听门外的声响。
“公子,可要沐浴更衣?”
靖国公的下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虽说主家在主屋睡下了,却命人给书房里间送了水,但什么能问,什么能看,什么能说,众人心里都有数。
“进来。”
下人目不斜视,将温水并干净衣物放好,便行礼退下。
等人走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水温渐渐冷却,陆执徐站起身解开衣衫,整个人浸入已然毫无温度的冷水中。
片刻后,他从水中冒出头,心底的情绪已经消失的一点不剩了。
沐浴更衣不过一柱香,若是平时,一柱香的时间自然不够,可出浴后的陆执徐披头散发,并未走去榻上安寝,而是随手披了件纱衣,转身向门外走去。
隔壁房间,姜静行睡的香甜。
陆执徐特意放轻步伐,挑起床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等他坐在床边时,姜静行感觉到有人靠近,朦朦胧胧地醒来。
她翻身一摸,温润如玉的肌肤触手生凉,然后整个人就惊醒了,熟悉的气息让她脱口而出:“扶摇!”
姜静行侧身看去,果然,床边坐着的人正是陆执徐。她又躺回去,问道:“怎么了?”
“睡不着。”陆执徐掀开薄被一角,起身平躺上去。
姜静行往旁边靠靠,给他分出一半床榻来,不过睡意很快溜了回来,她闭眼嘟囔道:“为何睡不着?”
身边一阵淅淅索索,姜静行迟迟没有等到回答,正要睁眼去看怎么回事,却不想被人紧紧抱住了。
她本能抱回去,可没想到,入手的居然是一截柔韧温热的腰身。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
睁眼扭头一看,陆执徐正赤着上身看着她,腰腹以下搭着薄被,因为床帐捂得严实,帐中光线昏暗,她没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陆执徐俯身去亲她,姜静行反应不及,被亲了个正着。
她用手隔在两人身前,一边和人接吻一边想,眼前这是个什么情景:莫不是刚才那番话给人带来的冲击太大,还是小皇子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她,特地来补偿她?
唇角被咬了一口,刺痛传来,姜静行微微蹙眉。陆执徐唇舌移到她耳边,轻声道:“专心。”
姜静行搂着他,手下是微微弓起的脊背,发丝上的水滴流到她手背上,她伸手抓了一把发梢,居然还在淌水。
“怎么不擦干?”
姜静行按住还在往前凑的陆执徐,伸手去掀开床帐,可刚碰到纱帘,就被陆执徐抬手抓住手腕,“不要掀开。”
不知是不是夜色的原因,姜静行觉得他的声音格外低沉。
她放下手,无奈道:“好了,扶摇。你明日还要上朝,今晚先睡觉吧,你若是不想在书房睡,就在这儿睡。”
“你不想吗?”陆执徐的声音格外轻柔,在夜色中格外诱人,不过更诱人的,还是手下温热的肌肤,光滑柔韧,宛若供人把玩的美玉。
我想。姜静行在心里答道。不过我现在更想睡觉。
第113章 小气
她把薄被往上拽了拽, 将人遮住,同时翻身下床,陆执徐想要阻止,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床帐外是姜静行吩咐侍女留下的一盏灯盏, 一灯如豆,微弱的光亮驱散了满室黑暗,也照清了床上的人。
姜静行转过身,本想看看床上人是何表情, 可映入眼帘的景象, 却让她呼吸暂顿, 眼神晦暗不明。
“这是谁弄的?”姜静行眼睛盯在陆执徐胸膛上, 一道狰狞伤疤, 从锁骨下方, 直直贯穿到腰腹。
“少年意外。”陆执徐倚在床头, 一语带过。
姜静行想到刚才手下的触感, 直接坐回床上,强硬地将人翻过身。果不其然,上面鞭痕灰白斑斓, 她一眼看出,同刚才那道伤痕一样,都是陈年旧伤。
修长如玉的身躯上,布满伤痕。
可姜静行不觉得狰狞,只觉得心疼。
好歹是个皇子, 能将他伤到这种地步的, 能有几人?
姜静行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 沉着脸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谁弄的?”
床上,陆执徐面色如常, 拽过上衣穿好,解释道:“曾经宫里有个良嫔,出身长恩侯府,也算是我表姑。”
姜静行打断他:“我知道,后来她给你下毒,被仗杀了。”
“是啊,已经死了。”陆执徐坐到她身边,懒声道,“当年之所以仗杀她,是因为证据确凿,太后也救不了她,所以她死了。”
不过,大多数时候,太后都能救她,比起不得她心的孙子,自然还是亲侄女更受偏爱,毕竟太后不缺孙子。
良嫔是长恩侯府年岁最小的嫡女,现任长恩侯李贽玄的亲妹妹,也是武德帝的表妹,更是及笄年便封为了郡主。有着如何显赫的家世,良嫔养出嚣张跋扈的性子也就不奇怪了,更何况,这嚣张跋扈只对外人,对太后自然是最温柔贴心不过。
这样一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眼光也不是一般的高,寻常贵公子她嫌弃才干不够,有才之人又嫌弃家世比不上自己。就这样挑了一年,郡主入宫观礼,看上了皇后的位置,闹着进了宫。
更是刚进宫,便让人活生生打死了一位低位妃嫔,可偏偏有太后撑腰,良嫔只禁了一个的月足,就被放出来了。
身为武德帝唯一的嫡子,陆执徐自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被针对也就很平常了。
一日,正值酷热难忍的夏季,陆执徐走去自己母后宫中请安,途径御花园假山,身后窜出一位内监,直接将他推了下去。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滚下去之前拉住内监,直接把人当做了肉垫。
山下乱石嶙峋,凸出尖石划破衣衫,同样也划破了衣衫下的皮肉,若不是动静太大引来了宫人,他就死在乱石堆里了,至于推他的内监,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于背后的鞭痕,也很简单。冲撞良嫔,太后以他不敬庶母为由,按宫规,打了他十鞭子。
陆执徐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说道:“比起良嫔命人将我推下山,太后还是手下留情了。”
姜静行没他这么乐观,她将人搂住,问道:“你母后呢?”
“我母后自身难保。”
“也对。”姜静行自语道。若是皇后能保护好儿子,小皇子也不会遭遇这些事。
随着陆执徐讲述过往,屋内的缱绻之情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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