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爹是个万人迷 第164章

作者:从心大师 标签: 宫廷侯爵 女扮男装 穿越重生

  今日是中秋节,山上香客众多,本应是最嘈杂的一日,却因着太子銮驾至此,皇宫侍卫封了大半的山路,上回有这场面,还是陆筠来烧香的那回。

  故景重游,姜静行心情颇佳,念着陆执徐身边可能混有武德帝的眼线,她特意没去太子住的禅房拜见,而是先陪着姜绾和姜璇好好在泰安山游玩了一日,直到夜幕降临,姑侄二人赏完月回屋睡觉时,她才让人往后山一栋独立的院落里递了个消息。

  姜静行坐在院中举目望月,想着几百米外的小皇子,突然体会到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深意。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喃喃自语。

  “我竟不知你有如此诗才。”

  姜静行循声望去,霎时惊艳。

  陆执徐站在游廊转角处,为了更好的赏月,院子里的灯笼都是灭着的,只余天上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此刻月光打在男人俊秀的面容上,竟有那么几分月下仙人的味道。

  陆执徐缓缓从暗中走出来,带着山中寒气站到她身边。

  夜色中投来浅淡的一瞥,“你怎么来了?”

  姜静行故作愕然,“太子殿下怎么在臣院子里。”

  陆执徐挑眉,眼中含笑,很快接话道:“山寺岔路繁多,本宫出来赏月一时迷了路,还望国公给本宫指个回禅房的路。”

  “好啊。”姜静行痛快应下,却抱胸而立,悠悠然问道:“不过殿下打算如何回报臣呢。”

  陆执徐眉目有些朦胧,听到回报二字,好半晌没出声,姜静行耐心等着,直到许久过去,陆执徐终于克服了心里那点羞耻,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无奈轻笑道:“这个回报如何,国公满意吗?”

  姜静行扬眉唔了一声,“还算凑合。”

  陆执徐只好又亲了她一下,这一回比刚才那浅浅一吻要深入许多。

  姜静行抱着他摔进在身后竹榻上。

  皓月当空,两个成年人没羞没臊,院中气氛渐入佳境。

  而只顾着调情的二人,自然也就没留意到隔壁禅房开了一道窗缝。

  姜绾看着院中身影重叠的二人,简直一脸懵然,她只是赏月时喝多了酒,身上发热,又不想叫醒外间侍女,所以想起身打开窗透口气而已。

  姜绾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

  有点痛,但眼前的景象还是没有改变。

  她又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向窗外看去,那一幕还在眼前,甚至两个人楼的更紧了,父亲的手已经解开那人的腰带,摸进前襟里了。

  姜绾:“……”

  原来书里写的,人在过于震惊时头脑会发昏不是假话,她现在就觉得头脑昏沉,恨不得回屋一头栽倒在床上,可偏偏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一点都不敢动,生怕被外头耳力惊人的父亲听见,再扰了二人的雅兴。

  可两个男人在院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被别人看到,父亲的名声怎么办。

  姜绾呆呆地站在窗后,一时之间,竟不晓得到底是该动还是不该动。

  索性外头两人还知道身处何地,很快便回了屋里。

  姜绾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也没管打开的窗户,木着一张脸躺回了屋里。

  姜静行叫人过来也不是只为解一解相思之苦,主要还是想问问陆执徐为何在泰安寺住了小半月都不回宫。

  屋里低哑的喘息重归平静,姜静行抚摸着掌下柔韧匀称的脊背,突然想起了武德帝说要给陆执徐娶妃的事,她眯了眯眼,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手掌扣住了他腰后的脊柱。

  陆执徐半阖的眼睑瞬间睁开,喉结猛地上下滚动,命门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却也带来过于激烈的快感,延长了身体里令人颤栗的余韵。

  他弓起上半身不敢随意乱动,以姜静行的武功,能轻易废了他。

  “怎么了?”

  陆执徐看着神情慵懒的姜静行,俯身用唇舌描绘她的眉眼,最后抵着她的额头,有些迟疑地问道。

  “没有。”

  就是一时想差了。

  只给她做小情郎就挺好,她给不了陆执徐想要的,自然也不该干涉他的人生。

  姜静行慢慢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笑意,她松开手,捏了捏陆执徐的后颈,帮他把垂在胸前的发丝拨到脑后,叹息道:“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来泰安寺了,有什么打算?”

  陆执徐抿唇看她,眼中有些晦涩,可惜姜静行掩饰情绪的功夫炉火纯青,他只能看到她眼中纯粹的疑惑。

  忍住询问的念头,陆执徐平静低头,用修长的手指拢了拢衣襟,只道:“安王打算放手一搏。”

  姜静行皱眉看他,安王?

  说起来,她好久都没听到安王的风声了,这两年在朝堂行走的多是燕王,直到前不久安王请旨赐婚才算出了回风头。

  不过她对陆执徐很放心,端看这一年,陆执徐都能和武德帝斗个来回,更别说是几个年幼的兄弟。

  至于安王,倒是人如其名般安静。

  自从冷宫失火,宫女在大雁塔自焚后,寒衣教算是彻底浮出了水面,大约武德帝也终于意识到了韩妃身份不简单,便渐渐冷落了安王府,再后来绣衣卫抓了不少人寒衣教教众进诏狱,事态也就渐渐平息了。

  到如今,已经很少有百姓谈论寒衣教的事了。

  不过听陆执徐这么说,难道寒衣教又卷土重来?

  姜静行心里猜疑便问了出来,陆执徐也并未瞒她,只淡声道:“有人在泰安寺见过韩妃,当时我不知真假,只能命人留意泰安寺香客往来,上月长公主生辰,安王陪长公主来泰安寺庙进香祈福,在禅房与人私会,虽不是知私会的何人,可韩妃并未远离上京城是事实,她此次冒险露面,怕是要生事 。”

  姜静行静静听着,她早知道寒衣教在韩妃手里不会息事宁人,因而并未有多惊讶。

  只在听到长公主时挑了下眉,却到底没说什么。

  看他敞着胸腹一本正经地分析别人,眉眼还笼着淡淡的缱绻,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耳朵,笑道:“你只是太子,这些事还是丢给你父皇担心吧,总归他现在才是皇帝。”

  不然太闲了,又要乱点鸳鸯谱了。

  陆执徐心中一动,觉得这话不像是她会说出口的,不由沉默下来,微微蹙眉看着她。

  今晚的姜静行有点奇怪。

  姜静行看出他眼底的探寻,却不给他深思的机会,倚在床头问道:“你计划如何做?”

  陆执徐侧躺在她身旁,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下月会着礼部的人上书秋猎,皇宫守备森严,燕山行宫依山傍水,山下林木葱郁,会是个狩猎的好地方。”

  嗯,也是个藏人造反的好地方,姜静行暗道,这么好的机会,想来韩妃是不会错过的。

  姜静行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因而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歪头吻了吻小情郎的发顶,赞道:“扶摇果真聪慧过人。”

  陆执徐抬眸看她隐在发丝间的眉眼,发现她是发自心底的冷静从容,好似两人嘴里商谈的不过是桩小事,而不是一着不慎,便会改朝换代的造反。

  即便要造反的不是他。

  陆执徐拉住她把玩自己发梢的手指,贴在自己微凉的唇角上,顺着喉结往下,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窗外长阶清晖遍撒,身处此景下,落在他那张如仙似画的面容上,竟有种山野鬼魅才有的诱惑在。

  姜静行觉得自己受到了考验,默默移开了视线,眼角瞥到禅房角落里放着的经书,突然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地,不禁念了声阿弥陀佛。

  陆执徐身体一僵,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狠狠咬了口她伸进自己嘴里的手指。

  又是一场缠绵。

  *

  姜静行觉得宝贝女儿这两天怪怪的,好像总是在偷偷看她,可每次等她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她都怀疑女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了。

  比如叛逆期来了,比如在学院和同窗起了争执,再比如……早恋?

  姜静行是头一回养女儿,而山上除了和尚便是来往的香客,她一时竟也不能向有经验的父母讨教讨教,郁闷了两天后,终于看向了身边唯一可以分享心事的人。

  今日是在山上的最后一日,泰安山不大,景色虽好,却是一成不变,这两日又是赏月又是赏景,姑侄两个把山里好玩的地方走了遍,起初还觉得有趣,之后姜绾便觉得无聊了,她到底不是寻常人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何况心里还压着一桩事。

  她这几日把靖国公府跟来的侍卫看了个遍,也没看出父亲对谁特别来。

  姜静行见她接连几日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走神,想了想,便承诺带她去山里狩猎,姜绾也知自己的异样太明显,又见父亲担忧地看着自己,当即便应了。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凌晨后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直到现在也没放晴。

  无奈,不能出门,姜璇只好带着姜绾去前殿诵经上香,把从不信佛的姜静行一人留在后院禅房里。

  山中景色清幽,最寻常的雨也有着三分意境。

  姜静行陪陆执徐坐在敞轩里赏雨看书。

  她望着窗外的雨幕,语气难得迟疑:“扶摇,你说,绾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桌案后,陆执徐持着经书的手指微僵,其实那夜他隐隐约约意识到窗户有人,只是怕点破后,姜静行不好收场,所以他才假装不知道,拉着人去了屋里。

  至于窗后的人是谁……他后来着人打探过,知道那是姜绾的屋子。

  所以姜绾的变化……不言而喻。

  姜静行没听到回应,转身唤了犹在出神的人一声,“扶摇?”

  “嗯。”陆执徐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经书上,状似随意道:“既然担忧,不如直言问问她。”

  姜静行踱步过去,将他手中的佛经抽走,摇头叹气道:“一看你就是没养过孩子的,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脾气最敏感,绾儿又心思重,不见得会告诉我。”

  他的确没养过孩子,不过……陆执徐视线忍不住下移到姜静行腰腹上。

  泰安上是世外之地,没有京都里的诸多顾忌,二人眼下正是情浓时,几乎是夜夜厮混,可他从来没见过姜静行忧心子嗣,陆执徐想到些不好的事,又想到姜静行曾经要他承诺择宗室子为嗣,两厢一联系,他心底便止不住地下沉。

  姜静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又见他唇线绷直,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便似笑非笑道:“扶摇,你在想什么?”

  孩子是个太过危险的话题,姜静行心想陆执徐应该不会说出口。

  谁知陆执徐抬眼看她,直直望进她眼底,“如果我娶妻生子,你会生气吗。”

  他问的是会不会生气,而不是会不会同意。

  姜静行闻言脸色有一瞬阴沉,不会很快她便恢复到往日的温和。

  在陆执徐神色平静地注视下,她抬手抚上他的脖颈,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笑道:“与我无关,我自然没权利阻止你。”

  陆执徐眼底的冷静瞬间破碎,浮上极深的戾气来。

  一个人对感情到底能有多洒脱呢,真佛尚有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痴望,又何况是活在人世间的凡人。与其说洒脱,倒不如说不在意。

  此刻陆执徐看着面色如常的姜静行,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色衰则爱驰,这世上从来不缺追逐荣华富贵的人,以姜静行的权势,若日后想有人陪伴左右不是难事,可他一想到姜静行可能以前喜欢过别人,日后也可能移情别恋,便恨不得把两人碎尸万断,可推己及人,他却只得到了一句与我无关!

  陆执徐气的脸色发青,把手中经书一扔,甩袖走了。

  姜静行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弯了弯唇角,眼中溢满笑意。

  泰安山本就是深山,晴日时还好,不冷不热,正是乘凉避暑的好地方,可下了一场雨后,天边便有几分凉意,山路也湿滑,所以第二日一早,姜静行便带着姜绾姑侄打道回府,等到家后,她才知晓前几日中秋宫宴上出了桩不大不小的意外。

  时隔近一年,本来在府中养病的长公主陆筠突然出现在宫宴上,宴席过后,武德帝召见了长公主,也不知兄妹二人都说了什么,只知道隔日长公主带着不少赏赐回府,直到翌日御书房议事,才有朝臣从御前探到一二消息,原来长公主引荐了位道士给武德帝,说是此人精通医术,对暗伤旧疾极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