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 第9章

作者:许百龄 标签: 爽文 科举 成长 逆袭 穿越重生

  姐弟三人将贡品一一摆上,燃上香烛,给母亲的坟头添了土,又垒了一圈石头,这才跪在坟前祭拜。

  虽然姐弟三人隔三差五就回来祭拜,但是今日不同,是亡母忌日,比平日庄重些。

  姐弟三人一边给亡母烧“金条”“纸钱”一边说着对亡母的思念。

  高暖道:“娘,女儿给您带了酱烧肉,还有您最喜欢的如意糕。这是女儿和小昭、旸儿一起做的,我们第一次做,做的不及娘做的好,您别嫌弃,下次我们肯定能做更好。还有葡萄,这是买的。院子里的葡萄今年还没结,明年您就能吃到女儿亲手种的葡萄,女儿再给您酿葡萄酒喝……”声音越来越哽咽,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打湿衣襟。

  旁边高昭和俞慎思也满面泪水。

  高昭对俞氏道:“孩儿没有荒废学业,每天都有读书练字。孩儿一直记得娘的话,一定好好进取,将来考取功名回来。还有旸儿,孩儿每天都教他读书,他现在已经会背许多书。他背书、识字比孩儿快,比孩儿聪慧,将来进学必然强于孩儿。娘您且安心,孩儿会保护大姐,照顾旸儿。”

  俞慎思想说的话很多。他想告诉记忆中已经模糊掉的俞氏,她的幼子已经去找她了。想问问她是不是见到了她的旸儿。他还想告诉俞氏,他们姐弟相亲相助,一定会好好活着,请她不要担心。更想告诉她,他借了他儿子的身,便会为她和原身讨回公道,定让害死她,害死她孩子的人得到惩治。

  可他只能心里默默对俞氏说,开口还是说着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话:“娘,旸儿很想您,您可不可以到旸儿梦里来?”说完抽泣起来。

  高暖闻言哭出声来,搂过他,给他擦拭泪水,哄道:“娘一直都在看着旸儿,旸儿很快就能在梦里见到娘了。”

  俞慎思抱着高暖也哭起来。

  高暖望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心底泛起一阵厌恶。

  杀母之人岂能为父。

  “娘,女儿会照顾好弟弟,等女儿攒够了钱,就把小晖接回来,告诉他真相,绝不让他被……那人蒙蔽。”

第10章

  姐弟三人从俞氏的坟前离开没几步,见到小道上一个少年朝这边来,手中提着一个小篮子。

  高晰走到跟前,见到他们眼中温热,“我来祭拜二伯母。”

  “劳你还记得。”

  高晰道了句节哀,便到坟前摆上祭品祭拜。

  从山上下来,一直到村西头老屋,高晰一句话不说。这不是高晰的性子,他性子跳脱些,平日话也多。

  高昭察觉他异样,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大可直说。”

  高晰满眼心疼地看着他们姐弟三人,张了两次口,欲言又止。

  高昭看出他有所顾忌,便道:“若是没事,你且回去吧。今天应该是私自跑来的吧?让三叔知晓要责你了。”

  “昭哥哥,我……”高晰眉头皱一大把,很难抉择。犹豫几息,最后心一横,走近前一步道:“下个月,二伯要再娶。”

  原来是这事。

  姐弟三人没有太大反应,高晰摸不清他们心思,没敢再说。

  半晌后,高暖苦笑道:“他能为我娘守丧一年,已经很难得,再娶也是应该,我们身为小辈,就莫操心长辈的事了。”

  高晰自明白这个道理,身边不少人发妻去世半年就续娶,二伯为发妻守丧一年再娶,礼法上也说得过去。只是看到堂姐和堂兄弟在这儿为母守丧,二伯新娶,他心里总是难过。

  送走高晰,姐弟三人坐在房中皆没有说话,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想中。父亲害死母亲,遗弃他们姐弟,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本以为父亲会迫不及待新娶,没想到他还真会装深情,熬完妻子一年丧满。名赚了,利

  得了。

  姐弟三人默契地默默去做自己的事。高暖端过针筐,坐在门前阴凉地继续刺绣;高昭走到窗前书案,继续抄书,最近益文书肆又拿了一本让他抄;俞慎思还和以前一样帮高昭磨墨,顺便看高昭抄的书。谁都没有议此事,似不过一阵风从耳边吹过而已。

  几日后乡里开集,姐弟三人赶集,高暖提出要给幼弟买笔墨纸,让他也早点练字。大半年来,幼弟都是用树枝在地上练习,这感觉和毛笔在纸上写完全不同,她担心时间长了会影响幼弟写字。幼弟这个年纪也该开始握笔书写了。

  俞慎思知道从开年到现在,姐弟二人手里攒了四五两银子。可这几两银子赚得不容易,他经常看到高暖刺绣用眼过度,眼泛血丝,也经常看高昭写字过多手腕酸疼,用布带裹着。

  笔墨纸都是大花费,一旦开了头,钱花得就会如流水一般。不能让他们姐弟太辛苦。

  若是不让高暖买,她又会多想,最后拗不过自己给他买。他先下手断其念想,笑着对高暖道:“大姐给旸儿买一支笔就行了。旸儿前几日在书上看到‘颜筋柳骨’的颜公,少时就用笔蘸黄土水在墙上练字,最后成为一代大家,旸儿也要像颜公一样。”

  姐弟二人不知道幼弟是打着给他们省钱的心思,只当他是见贤思齐,心中颇欣慰。用笔蘸黄土水练字虽不比蘸墨在纸上,却也是练习的一个好法子。如此既可以满足幼弟向学的心,也能省一些花费。

  高暖笑着道:“好,大姐给你买笔。”

  到了文房铺子,高昭帮幼弟挑笔,一边挑一边教他怎么辨别笔优劣,什么样的笔什么时候适合用。最后挑了一支最适合蒙童初学写字的笔。

  得了笔之后,俞慎思当天便蘸黄泥水在地上,墙上练字。几日来,以前学的《千字文》《三字经》几本全都默一遍。之后就拿没学过的书,一边抄写练字一边心中默默背诵。

  姐弟二人瞧见他的字夸赞写得不错,比练字半年一年的蒙童还强些。

  二人不知道俞慎思的毛笔字其实很好,这还是控制在合理范围内的。

  前世父母很重视对他的教育,换种说法叫“鸡娃”,在他幼儿园就陆陆续续给他报许多兴趣班,最后坚持下来的便是书法和围棋。得知自己绝症之初,他情绪很不稳定,就是逼自己练书法和下围棋来控制。现在写字的水平,只是为了符合他初学者身份。

  八月,高明进续娶,高明通在京,高明达让送米来的下人通知他们一声。

  中秋前后又是一季农忙,这一季农忙结束,庄稼人才真正闲下来。男人想着找个体力活干,挣些零用,女人就拿起手中针线。有的是给家里人准备冬衣,有的则是刺绣或做些其他针线换钱。

  高暖也不再绣扇面,她开始绣荷包和暖手筒。荷包一年四季都用得着,冬日里还可以装捧炉里的炭饼;暖手筒更是冬日城中富户必不可少的。

  她绣好没有再拿给桂婶,桂婶也猜到缘由。这件事她亏心,儿子虎头还要去和旸儿一起识字读书,她都不太好意思送过去。儿子自己偷跑过去,高昭并没有待其与以往不同,和其他孩子一样地教。

  其他邻居请桂婶跑腿,几次没瞧见高暖,便好奇问起此事。桂婶搪塞:“暖丫头应该忙别的吧?”

  没人后,梅儿担忧问:“她不会说出去吧?”

  桂婶觉得暖丫头不会,她若是想说出去早就说了,或者过来兴师问罪,不会一直默不作声,当没事发生一样。想来这孩子是给她留面子。

  当天傍晚,其他婶子姑娘过来领钱,发现自己的绣品比往昔多几文钱。

  桂婶掩饰道:“咱们一直给张家绣铺送绣品,怎么也该给咱们涨涨价了,我和那掌柜磨了半晌,掌柜才松口每样多涨几文。”

  “真是多亏嫂子了,还是你嘴会说。”众人对桂婶一阵道谢。

  高暖听闻此事后,未做任何回应,还如平日一样。遇到婶子问她怎么没绣东西,她只道给弟弟准备冬衣,绣得少了。

  这也是事实。

  他们三个今年个头都长了不少,去年高明通送来的旧衣,袖子短一截,手腕全都露在外面。夏天露一截没什么,冬天不行。她也的确想着做几件冬衣,鞋子。

  外爷和舅舅都是裁缝,母亲裁剪制衣手艺很好,她也学了几成。不求式样,做出来还是不错的。

  秋末冬初,梅儿的亲事定下,是范村范童生的幼子。过大礼的时候,范郎来高家村,高暖远远瞧上一眼,十七八岁,模样个头一般,但看得出是个读过诗书的人,举止有礼有节。梅儿模样俊俏,又持家能干,两人倒是般配。村上的人也觉得这是一段良缘。许多姐妹羡慕梅儿嫁到读书人家。

  后来四奶奶说,桂婶是看上范童生是读书人,范家两辈都读过书,兴许下一辈就能出个秀才。桂婶也想近水楼台,将自己的儿子送过去让范童生教。两家是亲家,范夫子还能收她多少束脩、学钱?还能教他儿子不尽心?

  这的确是好盘算。

  -

  腊月寒风如刀,眼看这几天就要落雪了。落雪后道路难行,高暖趁着落雪前进了趟县城,将几样绣品拿去换钱,下一次就要来年了。

  绣铺接待她的还是前几次的瘦高老伙计,见他们姐弟冻得小脸通红,老伙计好心地给他们倒了杯热水。并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给高昭,笑着说:“这是钟家少爷托小老儿给高小郎的。”

  高昭和高暖全都愣了下神,齐齐望向信,信封上写着“吾弟昭亲启”字样,二人都认得此字迹,是高昭的同窗钟熠。

  钟熠比高昭年长几岁,上次高晰过来提过,他去年考中秀才,得县尊大人举荐,入府学求学。自去年他们进京起,彼此就没联系了。

  姐弟二人好奇,怎么会让老伙计捎信,钟熠知道他们姐弟来这里卖绣品?询问老伙计,老伙计也一脸蒙,“我还真不知,钟少爷也没说,兴许是哪次瞧见了吧?”

  钟熠在府学,几百里路,一年回不来几次,哪有那么巧?若真的瞧见他们,也该唤住他们打声招呼,而不是拐弯抹角留信。

  二人想不明白,高昭拆信准备瞧瞧钟熠说什么,拆开后看了眼,没有取信纸,而是将信揣进怀里。老伙计一直盯着高昭还想听一点消息,搞明白钟少爷怎么知道他们来这儿呢,见高昭举动,面露疑惑。

  “回家再看。”高昭笑着转过话题问老伙计几样绣品给价。

  老伙计有些失落,收回目光检查绣品,给了他们一个公道的价格。

  离开绣铺,两人依旧去了每次去的那家面馆吃顿素面,高昭取出那封信递给高暖,“给大姐的。”

  高暖有些疑惑,朝信封里瞧,原来是套信。取出来瞧见信封上“暖妹亲启”四个字。果真是给她的。这是怕损她闺誉,套着小昭的名义给她写信。

  钟熠在信中先是表达对其母亲病逝的哀悼,其次便是诉说对她的挂念。因为各有不便,他不能去看望她,让她多保重,诸如此类日常问候。

  高昭见高暖收信,笑问:“钟哥哥说什么了?”

  钟熠可不仅仅是他的同窗,还是他未来的姐夫,与大姐青梅竹马,很小的时候就定亲,他以前没少给两个人当传话人。

  高暖沉默几息,牵强笑道:“没什么,抓紧吃吧,面要凉了。冬日天黑得早,我们不能耽搁。”

  看出大姐强颜欢笑,高昭没有再问。回去路上,高暖不怎么说话,和她说话,她走神没听到,心事重重。

  快到高家村,他终是忍不住问:“大姐是担心将来的亲事吗?”

  高暖和钟熠的亲事是高明进和钟父定下。两位长辈是同窗,当年双双中举,高兴之际就将此事定下,两家也因为这桩亲事关系越发亲厚。钟父比高明进早几年金榜高中,如今在地方上任职。去年高明进高中状元,钟父还送来了一份厚礼。

  高明进杀妻,高暖不知道钟家若是将来知晓,会是什么立场。若是钟父与高明进断交,两家亲事自是作罢,钟家不会让高家女进门。若是钟父与高明进关系如初,她又怎么能进钟家门?那和高明进有什么区别?

  她不想弟弟担忧多想,笑着回道:“如今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天黑了,快回家吧!”

  姐弟二

  人刚到村口,看到路边石头上站着一个小小身影,二人走近,小身影跳下来跑向二人。

  “大姐,大哥,怎么这么晚,我好担心你们。”

  “给你买好吃的去了。”高暖从怀中掏出一小袋还有余温的炒杏仁递给幼弟。

  “下次不要买零食,早点回来。”

  “好。”高暖揉着幼弟脑袋哄道,“下次不许在村口等了,夜里风冷,会生病的。”

  “大姐做的袄子厚,不冷,手还热着呢!”抓着姐弟二人,小手滚热,反显得二人双手冰凉。

  回到家中,房中的火盆燃着,屋内暖烘烘,火盆上架着一个瓦罐,飘出浓浓姜的味道。想来是幼弟担心他们一路回来受寒,提前烧水煮姜汤给他们驱寒。

  看着丁点儿大的幼弟,不知不觉,竟然这么懂事了,心中欣慰又有一点心酸。

  从县城回来,姐弟三人就在等舅舅一家过来,和舅舅相聚。左等右等,等到下雪,等到年跟前,好几家的祭祖祭文都写完了,一直到除夕,舅舅一家也没过来。

第11章

  除夕清早,姐弟三人踩着积雪去后山祭母,心中还在挂念舅舅,虽然知晓舅舅不会除夕过来,还是抱着一点奢望。

  一直到天黑,姐弟三人守夜,还在想此事。

  舅舅既然让小堂舅传了话来,就不会失信。舅舅素来疼他们姐弟,若是提前有事情不能过来,也会让人传话来,不会让他们空等空盼。

  高暖闲坐着就忍不住胡乱猜想。舅舅身体一直不好,莫不是最近这些天风雪不断,又病重了?家中的人都忙着照顾舅舅,所以没有办法给他们传个信?

  去年舅舅听闻母亲病逝,大病一场,身子比以前更差些。

  可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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