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 第156章

作者:爱吃咸蛋黄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整个工具箱分成上下三层,外面是半镂空的,可看见里面的夹层刻着不同形状的凹槽,放置着格式木工工具。

  刘伯高兴道:“许大夫,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季师傅,他话不多,但手艺是真的好。”

  “看出来了。”许黟对着他点头。

  他提前知道这季师傅不爱说话,便没说什么,请他和刘伯进入宅子里。

  进入宅子后,季师傅时不时的停下来,打量着宅子的格局。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许黟对此表示非常赞同。

  他对家具的款式要求不高,要简单的,不需要太多花样。如果可以,他还想在院子里打造几个大架子,用来晾晒药材。

  季师傅一开始是皱着眉头听着的,听到后面,他看向许黟的眼神多出疑惑。

  他很少听到有人,想要又结实又简单的款式。

  特别是拥有这样一座气派的宅子,这样的人家,在挑选家具上面,要求更高,给的价钱也显得斤斤计较,讨价还价,

  确定许黟的要求,季师傅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开始拿出工具,拉着布尺,测量起各处屋子的尺寸。

  许黟看着他一面手法娴熟的测着尺寸,一面拿着本子记下尺寸数据,神态专注,一丝不苟。

  这人果然如刘伯说的,是个厉害的木匠。

  他放心的把这事交给他去处理,让刘伯驾着牛车,带他回一趟南街。

  刘伯看看许黟,又看看季师傅:“这……不需要留一个人在这儿?”

  许黟笑起来:“宅子里空无一物,留不留人有何区别。”

  刘伯愣神,是呀,这宅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就像他和许大夫两人都没留下来守着,季师傅哪怕有坏心思,也没地方使。

  他安心了,跑去牵牛车过来。

  许黟他们离开后,季师傅动作没停,他把所有要做的家什尺寸标出来,把图纸铺在地上,趴着画图。

  学木匠的,多多少少都识得些字,有画画的功底。

  季师傅以前念过两年书,但他不是读书的料,他爹就把他送到木匠家里当学徒,这么当着,就是十几年。

  等他学成出师,他师傅却不允许他在城里做活。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也不是没道理,他有当木匠的天赋,学得快,做出来的样式比师傅和其他的师兄们还要好。

  他师傅就担心他留在城中,会让木匠店没有生意,他感激师傅这些年教他做木活,这几年里,一直没进城。

  除非有城里的主顾亲自找上门,若不然,他是不会进城接活的。

  他不识得这个许大夫是谁,不过听老丈人的话,这许大夫,应该是个有能耐的人。

  等他把图纸画好,这许大夫他们还没回来。

  季师傅不敢私自离开,就坐在宅院回廊处的台阶,等着许黟和刘伯。

第104章

  刚过完上元节, 盐亭县这天气还依旧冷得很,身上的棉袄子、夹层厚袍子衫儿都还没舍得脱,屋里还要点着暖炉, 人不动弹,双脚都是冰的。

  而季师傅在又宽又冷的宅子孤坐着,回廊还四面漏风,没到一刻钟, 四肢都冷得发僵。

  他哈着白气, 画好的图纸卷成筒裹在双臂拢到怀里,起来跺跺脚, 两眼盯着门口处。

  许大夫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

  许黟回家是去拿银子的, 挣到的三十多贯钱, 许黟让阿旭都串起来,一半兑换成交子,一半存着。

  他数了两贯钱给季师傅当押金, 出来屋子, 就听到有个老婆子找他。

  老婆子对着许黟道万福,“许大夫,我家郎君请你出诊一趟。”

  这婆子不是别人,是谭家小郎君的随身妈妈,这半个月的时间,小郎君每日不拘时候服用药散, 几日前,就能开口说话了。

  磕磕绊绊的, 口齿含糊, 还说不清。

  他想叫随身妈妈立马来请许黟去复诊,却遇着上元节。他哥哥谭都头差遣仆人接他回本家宅子过节。

  如今重新回来庄子里养病, 他就使唤妈妈过来请人。

  “郎君不敢忘记许大夫的叮嘱,以往惯爱待在屋里,这几日也不在屋里闷着了,还叫老奴推着他出门走动。”

  她是看着郎君长大的,小时候都是她哄着睡,郎君受这样的罪,她求佛念经,就盼着郎君的身体能好起来。

  这回,难得遇到一个好的大夫,老婆子自当感激涕零,款款福身后,又继续说:“郎君说,这两日吃着药散,药效没之前那般好了,想请着许大夫再仔细瞧一瞧脉,可要换药?”

  许黟听罢,没有耽搁,立马回屋拿上药箱坐上对方备好的驴车,随着老婆子即刻赶往北郊。

  北郊外。

  谭家的小郎君在小厮的伺候下,坐在轮椅,等待着许黟到来。

  他如今开口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小厮怕他冷到,给他披上羊绒毯子。

  “不、不用。”他摇头,“我在、这儿等着,你……下去。”

  小厮不敢离开:“郎君,鲁妈妈交代小的,不能离开郎君半步,郎君你就别为难小的了。”

  谭小郎闭上嘴巴。

  小厮见他没再提这事,就乖乖地立在他的身侧。

  茶水冷了就添上热水,盘在手里的铜炉子,时不时的也加一两块暖炭,就怕真的冻到他家郎君。

  吹风不得,淋雨不得,谭小郎心里厌烦,不再做声。

  “哒哒……哒哒哒哒……”

  驴子拖着车厢缓慢而来,谭小郎睁开眼睛,使唤小厮推他上前。

  “谭郎君。”许黟下车,上前几步。

  “许、许大夫。”

  谭小郎应声,他想站起来,被许黟一手按回去。

  许黟神色淡淡,对上他疑惑的眼神说道:“谭郎君不急在这时,待回屋,我会再给你诊断。”

  谭小郎抓着把手的手指头发紧:“……好。”

  他盼着这人能治好他,自是听从。

  鲁婆子推着他回去,许黟给他诊脉,再去看他的眼睛,手,还有双腿。

  他的身体情况,比初次诊断时大好,脉象没再那般涩而紧,松了不少。

  牵正散是治疗面瘫最经典的方剂之一,其药方只有白附子、全蝎和僵蚕三味药材。

  许黟当时开这药方,也是因为谭小郎的病情正好符合,不过他心急,想要在一个月内痊愈,便觉得药效不够好。

  “我,想快点站起来。”谭小郎目光坚定,“我想走路。”

  许黟缓缓道:“不能心急。”

  “不能加药?”谭小郎眼里露出失落。

  许黟沉眉思索,而后道:“我再开两味补气的药物,你随着药散同服。稍后,我再给你炙针一回。”

  他铺开纸张,提笔写出谭小郎的病情病因,用的是何药方,再后方补充,加入“防风”“黄芪”这两味药。

  其用的药量是多少,如何服用,许黟都明明白白的写出来,并交给守在旁边的鲁婆子。

  鲁婆子不识字,她看了看,就摊开给谭小郎,谭小郎确认没问题,鲁婆子就把方子收起来。

  “多谢许大夫。”谭小郎一板一眼的说。

  接下来,许黟要为谭小郎炙针,鲁婆子听到吩咐,使丫头去端一盆净手的水来。

  不消片刻,丫头端着水盆进屋,许黟挽起袖子用七步洗手法洗手。

  他拿着帕子擦手,接着再取出装针砭的布袋,一边跟谭小郎他们说道:“此乃针砭,以圆处为针头,需要用油灯的火焰炙烫,立顶在穴道之上。”

  针砭少见,谭小郎以前见过的大夫,有会施针的,用的都是毫针、梅花针等。

  还是第一次见用石头做的针,听说是叫“针砭”,所用的石头为砭石,颇为狐疑。

  许黟来到他的身后,取后脑枕骨下斜方的两侧凹陷处的风池穴,这穴位是风邪蓄积之所,故名“风池”。[注1]

  针刺这穴位,能缓解面瘫之证,但许黟用的是炙针,风池穴禁灸,所以他取的是这两处穴道的两侧,再炙针五十转。

  收回手时,已能看到谭小郎的后颈处渗出细密的汗水。

  许黟没有收起针砭,再度为其炙针。这回,他炙针在谭小郎患侧这方的晴明穴。

  此穴位在双眼内眦角凹陷处,现代的眼保健操里,其中第二节就是按压晴明穴。

  这个晴明穴和风池穴一样,都是禁灸的穴位。

  许黟取的是患侧边的一穴,再往上半寸,炙针在此处。

  针砭的用针之法和毫针不同,它不用入穴,所取的位置,除了穴道以外,还能取上下左右四方。这样的炙针法不算稀奇,可惜现代医学里,针砭之法早就失传了,许黟学的也只是一些皮毛罢了。[注2]

  炙针完毕,谭小郎顿感他的大脑清明不少。

  他意外的问道:“许大夫,上回你、你为何不给我炙针?”这炙针一回,比他吃药三天的药效更好。

  许黟道:“我开的药散对症下药,炙不炙针无甚区别。”

  再说上回出诊是意料之外,他连药箱都没有带上,别说炙针,针砭都没有呀。

  许黟把针砭一收,再度净手。

  谭小郎见他一副要离开的模样,没有挽留,喊鲁妈妈去取银钱给许黟。

  鲁妈妈闻言,立马去里屋取五钱银子,然后折返回来,给许黟送去。

  许黟收了银钱,坐上谭家的驴车返回家中。

  回来时,他见刘伯还在,愣了一下:“我没叫你回去?”

  “许大夫你忘了。”刘伯道。

  许黟闻言,立马想起他离开得匆忙,忘记吩咐刘伯回一趟新宅子,这会,季师傅还在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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