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咸蛋黄
因着陈娘子有自己的买卖做,今年南街的街坊送来的枇杷,只一部分叫陈娘子帮忙做了。
后面,那送枇杷的街坊,又送来了两筐。
许黟拿钱买下来后,就叫方六娘去皮,做成糖渍枇杷。
可惜了,她做出来的滋味,跟陈娘子的不同,用这糖渍枇杷做薄荷枇杷饮,吃着就没去年的那般好吃。
鑫盛沅瞪大了眼睛:“要不,我去请那陈娘子,让她来做糖渍枇杷。”
他是真的舍不得这一口。
许黟听他这般提议,觉得挺妙的,兴许还能给陈娘子拉到几个外快。
两人商议,等宴席结束了,便去北郊寻陈娘子。
另一边,陶清皓和张铁狗聊得也差不多了,陶清皓对这事非常感兴趣,决定也加入他们。
许黟:“???”
陶清皓道:“这是成人之美啊,如此好事,我怎么能错过,再说了,许黟你为了张兄这事,已然花费不少心思,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吧。”
他说完,对着许黟使了个颜色。
许黟语塞。
鑫盛沅摇头。
许黟问他打算怎么做。
陶清皓根本就没有什么主意,他单纯就是不想被拘在家里,特别是在家里看着那陶大管家惺惺作假的笑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如去讨些欢心事来做,许家就很不错,那里寂静,没什么外人打扰。
顶多就是偶尔要被许黟拉去做壮丁。
但是做壮丁是有好处拿的,许黟虽然不会做饭,但他会变着法子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吃食做法。
甚至,还能用药材做出好吃的药膳来。
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一回来,许家就热闹了不少。
陶清皓拉着张铁狗出主意,还没想到好点子,媒妈妈先传来好消息,她如浴春风地来到许家道喜,说李家同意这门亲事了。
如此的话,张铁狗就可以带着过门礼,上门提亲去了。
这事转机来得太快,张铁狗欢欣若狂,喜悦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办。
好在这事媒妈妈全揽了下来,给他列了一张准备过门礼的单子,让他一一买了回来。
到时候就可以纳个好日子,雇几个闲汉挑着礼,去敲李家的门。
张铁狗捯饬这么久,总归是要拿出去见人的,提亲那日,他要亲自前去。
次日一大清早,许家上上下下,就都在为这事准备。
“兄弟,我紧张。”张铁狗八尺男儿,这会却哆嗦着手掌,不知如何安放。
许黟拍拍他的肩膀:“不怕,李家同意了,就没有悔婚的道理。你不要过燥过急,一切听媒妈妈如何安排。”
这方面,媒妈妈才是专业的。
过门礼后,便要行三书六聘,但百姓人家没这么多规矩,只要过了门礼,相互递了聘书,就可以择日结亲。
结亲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便是八月十八日。
还有一个多月准备的时间,到时候,张铁狗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邢家。
邢员外拿着个木盒,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旁边站着的邢岳森垂眸,不看他。
邢员外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这礼是许大夫送来的,你可知道装了什么?”
邢岳森平静道:“是沉香丸。”
“不是普通的沉香丸!”邢员外激动地打开木盒,喜爱的看着,又不舍得拿手去摸,怕沾到汗渍,污了味道。
“这是用极品沉香做的沉香丸呐,你爹我找李经纪问了多少回,都没能在盐亭再买到一块如此好的极品沉香。”
邢员外心里困惑,许黟是从哪里得来的沉香?
他不是没猜忌过许黟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但那是他们家的贵人,老太爷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如果他贸贸然地去问,怕是失了礼数。
但要是不问,他就心痒痒的睡不着。
他叫来邢岳森,便是想让儿子出面,去问许黟手里头还有没有极品沉香。
“爹,这不合适。”邢岳森眼神变了变。
邢员外叹气:“你也晓得,爹就这一个爱好,如今寻到机会,哪忍得住不问。”
“要是他手里头真的有,你替爹问问,能否割爱?”邢员外还不放弃。
邢岳森沉默片刻,应了下来。
他来寻许黟时,许黟在药房里炮制面脂。
这面脂不是给张铁狗的,而是何娘子和陈娘子上门来时,正听到有这面脂,便央着许黟给她们也炮制一份。
女子爱美,与年龄无关。
自从与陈二旺和离后,陈娘子挣到的银钱都捏在自己手中,如今有了闲钱,就想着待自己好些。
何娘子则是因为家里富庶起来,不像之前过得紧巴巴的,其他花销也使上了。
城中的胭脂铺里卖的面脂,只能是抹面的效果。而许黟做的面脂,却是能滋养皮肤,美白美颜。
许黟听到邢岳森来了,擦拭着双手从药房里出来。
他还未说话。
邢岳森却先说道:“黟哥儿,你送的东西到我爹手里了。”
第122章
这事说起来突然, 但回想之前的种种,又觉得并不那么偶然了。许黟在送出沉香丸之前,就已经设想过这个场景, 虽然不多。
他没打算瞒着多久,这事没什么好瞒着,当然了,也不会逢人就说, 他手里头有两块极品沉香。
许黟拿过盒子, 里面的沉香丸还在,炮制过的沉香丸, 带着一缕缕缥缈不散的清雅香味。
很好闻, 闻着能令人心平气和。
许黟送出这沉香丸, 本意是要送给邢岳森的,邢岳森每天要读那么多书,用沉香丸再适合不过。
“你真的是给了我一个难题。”邢岳森捏了捏眉心, 叹气道, “我爹他……”
许黟问道:“知道了?”
邢岳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吧,家父让我来问你,能否割爱。”
这话说出口,他停顿片刻,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把知晓的说了。
起因很简单, 邢家这次开设流水席,来往的宾客众多, 请的人也多, 送来的礼更是不计其数。邢员外本是拿了管家清点好的礼单过来瞧个大概,结果管家是个会来事的, 把许黟送的礼写在前头了。
邢员外见到“沉香”二字,便多留意了一下,又问是许黟送来就多了兴致。
让管家把许黟送的沉香丸呈上来看,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
邢员外不愧是嗜香,又极爱沉香,许黟心里想着。
他笑着说道:“邢伯父都遣你来问了,用不上割爱二字,不过我手里头的沉香并不多。”
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沉香得留着一些在手里头。
邢岳森叹息:“黟哥儿,你不用看在我的面上,强行割舍。”
许黟一愣,笑了起来:“不至于,真不至于。”
邢岳森无奈:“那是极品沉香,不是寻常的香料,整个盐亭县都找不到几块。”
“那是因为盐亭县不产沉香。”许黟直白地道出原因。
沉香一物,有品级之分,想要普通沉香,香料铺里多的是,只不过是极品沉香难寻,才变得更加珍贵。
要说沉香的产地,自古有名的便是两广地区和海南,其中以海南岛产香最是出名。
要是有机会,倒是想去一趟宋朝的海南岛。
这个机会还是很渺茫的,在来到这里后,许黟才逐渐地理解到,古代想要出趟远门的不容易。
不仅需要银钱的支撑,交通便不便利就是一个很大的阻碍问题。翻山越岭倒是不难,难的是露宿野外。
人是群居动物,有固定的居住地,城池周围,会扩充围绕着一片由百姓们开阔出来的居住圈,但只要离开这个人迹圈子,野外方圆十里地,兴许找不到一处村庄。
这方面,许黟在去往茂州城时的半路上,已经体会过一回。
说回正题上,许黟想要送邢岳森沉香,邢岳森不收。
“你送的沉香还少了?”邢岳森道,“既然家父都开口了,那自然是要买下才妥当。”
许黟闻言,瞬间就想起托付李经纪卖的那块沉香。
时隔这么久,这事还没第三个人知晓。
许黟见他想买,也没客气,说道:“按市价,牙行那里是什么价,就什么价。”
邢岳森吐出口浊气。
这事能办,他也可以回去交差。
……
“对了,适才我过来时,你在做什么?”邢岳森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股挺好闻的药香味?”
许黟嗅了嗅:“有吗?”
邢岳森道:“有,都腌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