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 第210章

作者:爱吃咸蛋黄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许黟拧着眉,沉默了。

  他不喜欢打听这些消息,很多时候,都是余秋林和刘伯在外面听到什么,他们再来找他说。

  余秋林跑街串巷,知晓的小道消息不比刘伯少。

  见着他面露思索,就没再犹豫,把知晓的事告诉他。

  “陶家的庄子出了件丑事,有个管家偷跑了出去,被下面的婆子知晓禀告到主宅,结果发现,那管家身上不仅带了诸多银钱,还有一条帕子。”

  那帕子用的是上好的余杭素锦,上方绣着精巧的彩莲,听闻还有字,但没人知道绣了什么字。

  那条帕子当场就被陶家小郎烧了,人也抓拿了,说是打了十五打板,扭送去官府,查出他在打理酒楼时,贪了两百多贯银钱。

  这钱可不少,潘县尉当即就断了案,判了流刑五百里。

  余秋林思忖着说:“奇怪了,我后来打听,说这个陶管家是贬到庄子里当差的,那庄子是个闲差,他怎么会想不开逃跑。”

  逃跑又能如何,那管家的身契在主家手里,即使逃了,也没有正经身份,去哪里都要偷偷摸摸的。

  许黟端着茶杯,指腹来回摩挲。

  人心复杂,而难测。以前像是小狗一样,被贱牙拉着贱卖时,只求着能有口饭吃。

  后来得到主家赏识,渐渐走到下等人的最高位置,结果一朝跌落低谷,这落差感太磨砺人心了。

  如今安稳,日子虽平淡却也衣食无忧,可也回不到当初渴求有一口饭吃的时候。

  许黟缓过神,见着余秋林还在想着什么,没有出言评价。

  这事在盐亭县里,竟是没生出多少水花。

  只是陶清皓已有半个多月没来许家找许黟了,许黟托阿旭去送了帖子,结果帖子送去了,又送了回来。

  陶清皓在帖子上回了字,只寥寥几句话,说他无心会友。

  想来这件事对他打击颇大,又过了几日,鑫盛沅跑来找许黟。

  “清皓可愿意见你?”鑫盛沅见到许黟,第一句话便如此问。

  许黟皱起眉梢:“他连你都不见?”

  鑫盛沅叹口气:“不见。”

  太奇怪了。

  他有点理不清,为何陶清皓不想见他。

  因此跑来找许黟,想着能不能从许黟这里知晓些什么。

  “许黟,我从未见过清皓如此。”鑫盛沅担忧,少年面白如玉的脸庞染上愁绪,“之前发生那么大的事,他都像无事人一样,这回,不知道是受了何刺激。”

  许黟拍拍他的肩膀:“不若,让他独处一段日子。”

  “嗯?”

  鑫盛沅一愣,陶清皓都这样了,还让他独处,那不得憋出病来。

  许黟道:“他不愿说的事,想来对他很重要,只要他想开了,自然是愿意见我们的。”

  鑫盛沅嘴唇翕动,化成一声叹息。

  他坐到椅子上,自顾自地倒了茶水,喝完,两腿一蹬,摆出大大咧咧的姿态。

  “许黟,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他扭头问。

  许黟看了眼庭院外的天穹,万里无云,晴朗一片,他坐到椅子上说:“想去牙行,找经纪问下可有庄子出赁。”

  “你要赁庄子?”鑫盛沅惊诧。

  许黟点点头。

  鑫盛沅好奇问:“你赁庄子想做什么?”

  他听到许黟赁庄子是用来种药材,眼珠子转了转,就说他在东郊外还有一处小庄子。

  “那庄子素来闲置,只两个仆人在打理,里面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为了不荒废着,都不想丢两个仆人在那里。”

  许黟对于鑫家到底有多少个庄子不好奇。

  他疑惑的是,鑫盛沅两耳不闻窗外事,是怎么知道还有个半荒废的小庄子。

  鑫盛沅慵懒道:“小时候我在那里住过一段日子,记得那里。”

  言罢,他又道:“那庄子在我名下,随我如何用。许黟你想花钱赁别人的庄子,还不如赁我的庄子,我赁给你,肯定比别人家的便宜。”

  “缺钱了?”许黟挑眉看他。

  鑫盛沅动作一滞,而后红着脖子点头,搔了搔头道:“我娘把我每月的月钱,从十贯变成了三贯。”

  并且还发话了,要他一年内考进县学,否则后面三贯月钱,还会降到一贯。

  三贯月钱他都过得紧巴巴的,更何况是一贯钱了。

  他没有陶清皓做生意的头脑,家里的生意他也插不进手,只能是将主意打在别处。

  许黟想要赁庄子,便是他没想到的好契机!

  这春雨之后,土壤更加湿润,这个时候便可以在田地里埋草木灰养肥。

  时间急迫,不能耽误了药材种子播种。

  许黟没再考虑其他庄子。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坐上驴车来到东郊的庄子里,这庄子离着东街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便能到。

  庄子里的仆人几年都看不到主家一回,少东家突然带着人来,两人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你们跟着。”鑫盛沅摆手让他们退下,他要亲自带着许黟去逛庄子,“这庄子我熟,我记得田地就在后院,你要种药材,那田便是现成的。”

  说罢,鑫盛沅就带着许黟过去。

  只有两个仆人守着庄子,这庄子又是私主产业,不用上供。再者主家几年都没来看一眼,仆人就懒散了,后院的田地早就荒废着,如今长满野草,都有半人高。

  上一秒还信誓旦旦的鑫盛沅:“……”

第132章

  半个时辰后, 鑫盛沅气得像河豚地坐在庄子里唯一会客的堂厅上。他问了话,才晓得从他离开庄子没两年,庄里的田地因没人手, 不到一年,那田地就荒了。

  这两个仆人两股战战地跪在地上,头颅快要垂到地板,庄子再小, 也有数亩地宽敞。

  鑫家当初买下这个庄子, 是盖来避暑的,只中间盖了两层的阁楼, 有几十个房间。

  周围围着假山和流水, 还有曲中亭, 廊中阁,一步一景,短短几年, 却荒凉得很, 杂草丛生,树木枝条野蛮生长,瞧着不像避暑庄子,更像是山野鬼苑。

  但凡来个胆子小的,见着这戚戚荒荒的后院,怕是要吓破胆。

  不过, 如今一个被气得忘记注意看周围,一个是真的不怕这些鬼魅魍魉。

  倒是没人觉得这庄子阴森森的吓人。

  许黟听着鑫盛沅训斥下人, 那两人见着少东家虽然生气, 可也没要打杀他们,胆子就渐渐地大起来。

  其中一个老婆子还擦着泪, 拿捏着哭腔喊道:“鑫郎君,你得给我们做主啊,老奴在这里待了八年了,这庄子这么大,又没几个傍身的干女儿干儿子在身边,实在做不动那些。”

  要不然,那后院也不至于荒成那般。

  也就前头院子里,她和另外开门的仆人要住着,打理得还算是有人住的模样。

  若不是身契都在主家手里捏着,他们谁愿意留在这里。

  鑫盛沅先前还红着脸梗着脖子,这会听到婆子哭诉,顿时有些消气,他那屋子都有好几个丫头厮儿伺候着,更何况是这庄子。

  “你,还有你,都起来吧。”鑫盛沅丢了面子,到底语气不算好,“我这庄子要赁给友人,如今这般,叫我怎么拿得出手。”

  “鑫郎君,这庄子要赁出去?”婆子眼神激动,忙不迭地爬起来。

  她看看鑫盛沅,又去看看旁边沉默不言的年轻郎君,想来,要赁庄子的就是这个人了。

  这可是他们离开庄子的好机会啊。

  另外一个看门的仆人跟着喜出望外,喊着他有主意。

  “鑫郎君,这事好办啊,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只要几吊钱,老奴就可以去牙行里雇几个粗使婆子,叫她们好好地把院子清出来。再来几个壮汉,铲除了那田里的野草,这庄子,也能安心的住人。”

  鑫盛沅听得心动,问他:“要多少钱?”

  老奴怕说少了钱不够使,就比划了个数:“五贯钱,便可雇个十几个婆子汉子。”

  鑫盛沅一愣,心里暗道,他手里头别说五贯钱了,如今连三贯钱都拿不出来。

  见他面露苦色,许黟发话了:“你们且先下去。”

  两个仆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直接听从地离开。

  鑫盛沅挥挥手,他们才弓着身从堂厅里退了出去。

  这下子,偌大的堂厅就剩他们俩。

  鑫盛沅有些委屈,好不容易得到个挣钱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许黟,这庄子怕是没法赁给你了。”

  “我觉得挺好的。”许黟笑笑。

  鑫盛沅呆愣,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吐槽:“你要赁下来?这庄子太破了,你赁下来要打理,得花好些功夫。”

  “倒不至于如此麻烦。”许黟说着,手指指向田地的方向,“后院其他地方可以暂时不管,我们只需把田地的杂草铲除,就可以撒柴火灰,养个半月,就能播药材种子了。”

  雇几个常年干粗活的壮汉,花些钱,不用两日。

  鑫盛沅实在缺钱,他心动了,又觉得很对不住好兄弟。

  竟是把这么烂的庄子,花了好些钱赁出去,等签了契书,就拍拍胸脯,说雇壮汉的钱他来出。

  他手里头有了钱,不用再束手束脚的花钱,又成了那个少不更事的富家小郎君。

  许黟将签好的租赁契书收到怀里,笑道:“放心,不用你掏钱,雇人的事我来安排便是了,你这钱……”

  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省着点花。”

  鑫盛沅说庄子低价租给他,不是说说而已,真的比市面上的价钱,一年低了好几贯银钱。

  这么大的庄子,许黟只花了十几贯就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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