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 第29章

作者:爱吃咸蛋黄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见他们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看着他,也不意外,点头道:“不会涨价,你们什么时候要,都是这个价钱。”

  两人欣喜,谢过许黟才离开。

  他们走后,何娘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插肉面过来了。

  插肉面,顾名思义就是签子插着肉片,铺在面条上面,令其看起来像是堆着一层肉山。

  这是盐亭县饭店里有名的一道面食,通常上面的肉片选用的是羊肉,罕见的还有牛肉。不过牛肉不易吃得到,只有大户人家才有机会品尝。

  何娘子买的是寻常的猪后腿肉,煮熟切成薄片,再用珍贵的花椒和酱醋香油一起拌匀。

  花椒价贵,若不是为了答谢许黟,何娘子也不舍得去香料铺里买那么点。

  “好香,何娘子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许黟中午吃的干馒头配水,肚子早饿得饥肠辘辘。

  何娘子笑说:“做了个插肉面条,你快去洗洗脸过来吃,要不然等会面条就要坨了。”

  许黟没客气,跑去洗脸洗手,还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

  天色还没全黑,借着夕阳余光,许黟看到肉片上挂着花椒粒,还有冲进鼻尖的花椒特有的麻辣香味。

  来到这里这么久,许黟还是第一次吃到带有辣味的吃食,瞬间食欲大开。

  连带着麻麻刺刺的花椒粒,都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吃到后面,他嘴巴一圈发麻,红艳艳的像是涂了口脂。

  看得何娘子直捂嘴笑。

  许黟难得不好意思,挠着头道:“何娘子等会,我把碗洗了给你。”

  “不用。”何娘子拿过碗筷,笑眯眯道,“用不着你洗个碗,瞧你吃得这么欢,看来是喜辣的。”

  许黟实诚地点头。

  这点辣度,和他以前能吃的辣度刚刚好,要是上辈子的川菜,那就不行了,他只能吃微微微辣。

  “不过花椒价贵,下次你还要吃,我可以买些茱萸和生姜,做辣汤给你喝。”何娘子说。

  许黟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的宋朝是没有辣椒的。但宋朝人喜爱吃辣,有的还无辣不欢,他们会用姜、葱、蒜、茱萸、胡椒、芥菜等带有辣味的食材,来满足他们对吃辣的喜爱。

  而今日何娘子做的这一道插肉面,就是后来川菜中夫妻肺片、牛肉面的前身。

  ……

  许黟今晚有不少活要干。

  陶罐里的水晒了两日,已经能见底,许黟用木勺一舀,底部的水变得浑浊不清,都是沉淀的硝石。

  看来再晒两天,应该就能重新刮出硝石。

  他把陶罐搬到灶房里,夜里院外有露水,陶罐放在外面,只会拉长晾晒的时间。

  接着,他把今天装青苔的小罐子拿出来,倒出里面的青苔到圆盘簸箕上面。

  再将簸箕放到小炉子上面,这个炉子许黟都是用来烧水的,如今拿来放簸箕,刚好合适。他在炉子里点上火,打算把铺在上面的青苔焙干。

  这簸箕是他在集市里买来制药的,外层用火烧法防虫蛀后,隔着明火烘焙药物,也十分方便,不易燃烧。

  许黟搬来小凳子,一边观察着青苔的干湿状态,一边注意下方的火苗有没有熄灭。

  一个多时辰,青苔终于烘干,许黟拿出惠夷槽[注3],把青苔丢进去,握住碾盘的两端,将里面的青苔细细地研磨成粉末。

  许黟将研磨好的青苔粉末装到干净的小罐子里,密封好后,放到药箱的第二层格子里。

  这层格子,放的都是外用药。

  目前,放进去的外用药,还没拿出来使用过。

  但许黟并不在意,他看了一眼窗户外面,院外静谧无声,清风朗月。是时候洗漱睡觉了。

  明日,他还要出诊。

第32章

  郑官人家住在东城郊, 东城郊有不少权贵人家安置用来玩的庄园,这些都和他家无关。他家只是正巧将院子建在此处,与城中富庶地段的寸金寸土相比, 同样的钱能在城郊买到面积不错的大院子。

  郑家的前院栽种着一片碧绿竹林,竹中有个歇息的亭子。顺着铺着石子的小道,进了院门,便可看到接待客人的堂屋。

  风清竹秀, 院子宽敞平整, 许黟看得眼睛微微热,这么一大片院子, 可以晒不少药材呀。

  “辛苦许大夫跑一趟, 家里已备了浅薄茶水, 还望许大夫不要嫌弃。”郑官人谦虚地抬手,示意许黟进屋。

  许黟点点头,进了堂屋, 发现里面空间很宽敞, 多数家具都是用竹木打造,却不失文雅大气,可以看得出来,这户郑官人家里是耕读人家。

  相较于许家的家境,郑家更加富庶,虽没有定居在县城里, 可住在这儿房屋宽敞舒适,环境幽雅清静, 更加适合读书人。

  郑官人道:“家母年老, 如今又因如此遭遇,近日都歇在屋中不出来, 还望许大夫进屋诊脉。”

  “有劳郑官人带路。”许黟挎着药箱,淡定道。

  离开堂屋,两人朝着竹木走廊走了一段路,进入到后院,许黟见到有两个老仆人在整理后园,竟是个菜园子。

  郑官人看许黟感兴趣,就笑着说:“城郊地广,先前买下这个院子,就觉得后院太过空阔,家母又是个闲不住的,就在家里开了菜园子,种些时蔬解解馋。”

  许黟羡慕道:“甚好!”

  他种过中药材,但没种活过蔬菜,种一样死一样,他哥曾说,他这辈子就跟种菜无缘了。

  这会,他又冉冉升起念头,若是在郊外买个院子,种些菜如何?

  不多时,他们来到郑母的屋子。郑官人先敲了敲门,低声地说明来意,里面才有人过来开门。

  屋子里阴沉沉的,隔着一条厚厚的帘子,出来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妈,看到郑官人扶身道:“官人,老太太睡了。”

  “这……”

  郑官人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旁边的许黟。

  许黟道:“无碍,疮疡科[注1]可只看发病部位,要是郑官人没有异议,还是可以诊看的。”

  郑官人没犹豫:“许大夫请进。”

  那名守着屋子的老妈妈看了看许黟,有些意外这么年轻,小声地询问了郑官人两句。

  如此年轻,真的能看好老太太的病吗?

  郑官人也不清楚许黟的能力,可经过昨天那一幕,他觉得还是得试一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已请了许小郎来看病,就不要去怀疑对方的能耐,“不碍事,让许大夫先看看。”

  老妈妈没再问了,撩开厚重的帘子,请两人入内。

  许黟一进屋,眉梢不由地拧起来,房间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柜,还有不少陈老的家具,将偌大的屋子,挤得杂乱无序,难以落脚。

  老妈妈连忙解释:“老太太勤俭,不舍得把旧物抛了,便都存在屋子里。”

  许黟“嗯”了一声,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霉味儿,眼睛余光去看郑官人,他亦闭住呼吸地皱着眉,可以看得出他很少过来。

  “老太太?”老妈妈进到里屋,来到床榻前,半倾身地撩起一角,轻声喊了两句。

  老太太睡眠轻,很快就被唤醒。老妈妈扶她起身穿上外衣,拿了帕子给老太太擦脸,小声说道,“官人带着大夫进屋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老太太道。

  “好的。”老妈妈出来喊人。

  于是,许黟和郑官人又进了一帘门,来到里屋。

  看到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已经坐到床榻旁的卧凳上方,她头戴绣富贵牡丹的抹额,一身茶褐色的绸缎褙子,再系一条姜土黄腹围,富态中带有与生俱来的贵气。

  许黟行了礼,报了名号。

  “原来是许大夫。”老太太缓缓开口,“大朗和我说起时,我还以为是请的老大夫过来呢,没想到许大夫如此年轻。”

  许黟不卑不亢道:“路上偶遇,还是郑官人信得过在下,请我出诊。”

  他的态度,令老太太心中疑惑消了几分。她儿子素来傲气,要是这许大夫没有点本事,她儿怎么都不会让对方过来的。

  两人互相寒暄几句,许黟便开始进入主题,要诊看老太太腿部的脓包。

  旁边的老妈妈得了吩咐,蹲下身卷起老太太的裙裤,只露出一小截腿部。

  长脓包的地方用素罗包着,里头缠了药膏,解开时,有一股药膏混着腥臭脓液流出来,老妈妈立即拿帕子擦了擦。

  许黟说道:“老妈妈,麻烦端一盆清水过来。”

  老妈妈应声离开,过了一会儿,端着清水过来了。

  许黟卷起衣袖,屈膝蹲下,在他带来的药箱里的第二层,取出一个小罐子,倒了一些药末到盆中,再拿出干净的帕子,沾药水,清洗掉脓包上面抹的药膏。

  绿油油的药膏清洗掉后,露出脓包原有的模样。

  丘疹性的脓包连成一片,有拳头大小,呈扩散病症,如果还不处理,恐怕会继续往周围蔓延。

  看来有一定的传染程度,不过看一直伺候在侧的老妈妈没有出现同样的问题,看来是传己不传他人。

  许黟问:“从长疮起,有多长时间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半年了,一开始就是个小水泡,以为无碍,就只涂了寻常用的草药膏。”

  “可老太太用了一旬时间都没长好,反而疹状更严重了,就去请了官人过来。”老妈妈在旁边继续道,“当时就请大夫过来了,说是寻常的疱疮,抹药就能好。结果那大夫是个没用的,吃药抹药都不行,后面还继续请了几个大夫,可许大夫你看看,老太太的腿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老妈妈说着说着,哭腔一起,止不住地掉眼泪。

  她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几十年来都伺候着老太太,哪见过老太太受这样的罪。

  老太太在旁边安抚她:“我还活着呢,你怎么就先哭上了,不就是长了脓包,兴许有许大夫出手,它就好了。”

  “呸呸呸,老太太你说的什么话,我不哭就是了。”老妈妈止住泪水。

  她回头急忙去问许黟,“许大夫可看出问题了?”

  老仆心急,老太太和郑官人都是知晓的,就没呵斥她话多,皆是眼睛看向了许黟。

  许黟沉默半晌,问老太太腿可疼。

  “之前不疼,只痒。”老太太说道,“不过后来长出脓液,就开始疼了。”

  许黟又问:“如针刺般疼?”

  老太太点点头,说是的,而后也问,“许大夫是看出问题来了?”

  “能知晓一二了。”许黟没有把话说满,竹林蚊虫多,郑家又是喜竹,而郑老太太的脓包,有大概率是毒虫咬到没有得到对症药治疗,拖延到如此,生出脓包就不好处理了。

  但许黟最近挖到了一些好东西,也许能对老太太的脓包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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