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 第362章

作者:爱吃咸蛋黄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许黟默默将头垂得更低,轻言道:“在下时刻恩记,说来惭愧,老师厚爱我,为我出谋划策良多,而我还未能报答老师的恩情。”

  往年在盐亭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要来潘府拜访。可他与潘知府身份有别,都是庞博弈出面。

  这回,他亲自来,自不能只简单地来送一封信。

  昨日拿出手的极品沉香丸是他之前炮制的库存,已经所剩不多了。

  而他也晓得,随着年纪增长,人都会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年纪一大,身体就没有之前那般利索。

  像潘知府这等身份,怕的就是身体出现问题。

  “听闻潘知府上任以来,为涪州的百姓劳力费心,我与老师都担忧潘知府多有劳累,伤及身体,老师就让我炮制了些养生的人参丸。”

  用老师的名义送出药丸,是许黟和庞博弈商量好的。

  果然,许黟这般说,潘文济虽知道他们心里那点小心思,但也和颜悦色地收了下来。

  潘府毕竟是官府人家,许黟没有多待,送了信和药丸,就道别离开了。

  随着他离开,潘文济看向那装有人参丸的盒子,独自笑骂了一句。

  “老狐狸,对着我还耍心眼。”难道他还能吃了那许小子不成。

  想到远在盐亭的友人,他拿着这盒子,渡步来到书房,命随从研墨。

第212章

  许黟以为, 他拜访完潘知府后,便不会在涪州久留。

  殊料连着数日大雨倾盆,整个涪州陷入丹青色的雾蒙蒙中, 那些在街道上载笑载言的文人雅客们,都少了起来。

  这日,天终于放晴,他问颜曲月, 可要去望月楼赏景。

  “今日再不去的话, 这桂花该都谢了。”他轻揉颜曲月掌心处的穴位,缓缓说道, “等赏玩几日, 接下来咱们寻个天晴就启程。”

  颜曲月心不在焉地听着:“下了这么多天的雨, 树上还有花儿?”

  许黟“嘁”地笑了出来,说道:“我把这事忘了。”

  “要是几日前,倒是能赏到, 现在怕是来不及。”想着涪州八景, 只秋月观赏的时节不多,这望月楼不去有些可惜。

  许黟想了下,兴致不错地说道:“我们晚上去,望月楼里有夜灯,灯火阑珊,美不胜收, 还可看江中夜景。”

  “好啊。”

  颜曲月应了声,目光落到他修长的手指头, “你这按着, 我好像凝神了些,都没那般困了。”

  “这是劳宫穴, 能清心安神,改善夜不能寐者。”许黟向她解释,“你这几日被雨扰得睡不好,我早晚帮你按两回,今夜便能睡个好觉。”

  这按穴也有技巧,颜曲月听得双眸微亮,好奇地盯着那手法几瞬:“你教教我。”

  许黟自不吝啬,旋即就教她如何为自己按这劳宫穴。

  “此穴在于手厥阴心包经所在,是该经的荥穴,是高热之气在此带动脾土中的水湿气化为气。劳宫。劳,劳作也。宫,宫殿也。若是这脾土中的水湿气未受气血之生,那么这干燥之气就会聚集于此,引起诸多困扰。”[注1]

  有了困扰,那就会有麻烦。

  “你将手放在这处,只按片刻,就可停手。”

  许黟拿过她的手掌,让她双手相叠,大拇指的指腹按在掌心延伸交会的凹陷处。

  “以我按压的力道,顺着这方向,试下。”

  他望了望颜曲月,又望了望在旁仔细看着的兄妹俩。

  虽说颜曲月不懂得医理,可许黟教得这般详细,她要是再学不会,那就说不过去了。

  她给自己按了一会儿,就想要给阿锦也试试。

  阿锦高高兴兴地伸出了手,乐意充当这个实验小白鼠。

  “现下若是连娘子都学会了按穴,那以后咱们这些人里,就只二庆学不懂了。”阿锦道了两句,惊喜地看向颜曲月,“娘子这手法真好,不像是刚学会的。”

  颜曲月笑吟吟望着她:“是你家郎君教得好。”

  按压劳宫穴的好处不少,这下子,他们几人,都被按了个遍。

  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心胃之火都按少了,午时吃着饭菜,众人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些。

  许黟乐了,最近雨水多,湿气重,众人都精神恹恹的,胃口都没之前好。

  结果这劳宫穴有助于和胃祛湿,可不就能让人胃口变好。

  ……

  是夜,涪州的夜晚又恢复成雨前的热闹,望月楼灯火辉煌,江前树影重重,江边停靠几艘画舫,有穿着娇艳衣裳的伶妓迎着寒风,弹奏琵琶曲。

  舫上莺歌燕舞,朝歌暮弦,霏霏之音由江而来,穿过古色高楼缭绕于耳,不见冬日萧萧,稼穑艰难。

  许黟遽尔生出感慨,这世间人,果然处处高低不同。

  要是只见这处,便以为这世上都是歌舞升平,天下太平。

  自然,许黟也是享乐的人,他没有什么伟大的抱负,也救济不了这天下受难的百姓。此时此刻,在这样载歌载舞的情景下,感受着这喧嚣热闹,众人渐渐都融为了一体。

  颜曲月和阿锦他们都没坐过这奢靡的画舫,看着江边还有一艘画舫无人租赁,那坐在船板上弹奏曲儿的伶人,到后面弹出来的调儿都带上了颤。

  她们瞧着可怜,就来问许黟能不能把那船给租了。

  “那人多可怜,她都弹一个多时辰了,也不见有人点她。”颜曲月拧着眉,怕许黟不同意,便又说,“用我的钱,我带钱袋了。”

  她将佩囊里的钱袋拿了出来,交给了阿旭,让他去问问,赁下那艘船,要花多少银钱。

  阿旭拿着钱袋,很快去而复返:“那画舫的老板说一夜要十贯钱。”

  “十贯钱?!”阿锦压低嗓音地惊呼了一声。

  这也忒多钱了呀。

  难怪都说这画舫是有钱公子消遣的地儿,果然价钱不同凡响。

  颜曲月柳眉一抬,说道:“我们要了,让那伶人进船给我们弹曲。”

  “好嘞。”阿旭答了声,转身又跑了。

  许黟看着他们将事儿安排得明明白白,竟多余问了他一嘴。

  他也不气恼,只道:“出来玩,自是不能都让娘子花钱,阿锦,等会船上吃的喝的,拿我的银钱买单。”

  阿锦看看郎君,又看看娘子,齿牙春色道:“明白~”

  一盏茶的功夫,阿旭将画舫租了下来,他跑回来,笑说:“郎君,娘子,船夫等都在候着了,咱们现下就能过去。”

  江面的气温要冷些,他们过来时,那弹琵琶的伶人已经站在船板前,朝着他们盈盈地欠身行礼。

  伶人声音娇柔,唤了声“许相公,颜娘子”,便将他们引入到画舫里面。

  这画舫不大,里面铺着柔软的织锦软垫,摆放各色果子和酒水,缭绕着浓浓熏香。

  许黟一闻,就闻出这熏香里放了花梨木和豆蔻,这两种香料,都有催情之用。

  “把这熏香换了。”许黟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不喜欢这味道。”

  颜曲月亦是捂着鼻子,轻声点头:“这香味太浓,闻着鼻子难受。”

  伶人微微愣了下,很快就垂下眸眼,起身道:“奴晓得了,这就为许相公和颜娘子换下来。”

  “等会。”

  在她放下琵琶,即将转身出去时,许黟叫住了她。

  “我们不用船上的香。”他道,瞥了一眼跪坐在旁边的阿旭,“你把箧笥里的香盘拿来,到旁边点上。”

  果然,他如此说,那伶人就斯斯艾艾地又坐回那雕刻着镂空花纹的木凳上面。

  颜曲月看着她:“你叫什么?”

  “奴名叫琬儿,颜娘子可直呼奴的名字。”伶人垂眼,那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

  看着她露出来的双手被冷风冻得发红,颜曲月没有刁难她,只让她随意弹些舒心的曲调。

  旋即,随着她指尖拨动,悠悠曲音在画舫中荡漾开来。

  彼时船中,几个年纪轻的,耐不住寂寞地跑去船舷看江景,璀璨灯火照耀得江面波光粼粼,宛若丹青妙手渲染出一层层荡漾开来的彩色花船。

  这江水澄清,不仅倒影出来了画舫,连上面站着的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船里,颜曲月看他们都跑去玩了,依身过来,在许黟耳前轻声问:“为何换了那香,有问题?”

  许黟眯了眯眼:“问题不大。”

  “那是……”颜曲月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黟不想拿那些浪荡话讲给她听,便含糊说了几句,把这话题岔开了。

  颜曲月不疑有他,小酌着船夫端来的佳酿,喝着醇香润喉,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这酒不错,你也尝尝。”颜曲月倒了杯给他。

  许黟拿过酒杯凑到鼻尖嗅了嗅,嗅到这酒液里也有豆蔻的香味,手臂微顿。

  ……这画舫,体验一次就够了。

  他默默地把酒杯放了回去,看着浑然不知情的其他几人,无奈笑了笑。

  “你怎么不喝?”

  颜曲月看他来到画舫之后,不吃不喝的,徒然生出怀疑,再度看那酒,顿时就不想喝了。

  “看来以后,咱们少来这地方。”她撇撇嘴,目光落到柳腰花态的伶人身上,深吸一口气,喊停了她。

  让伶人下去后,画舫里糜然之气渐退,但看这船中装扮,就知这不是艘什么正经的船。

  ……不久。

  船夫将画舫划到江中时,便停了下来,任由船在江中幽幽飘荡。

  这画舫要比寻常游湖的船只大了不少,船尾楼上悬挂数盏红灯笼,里面有几间熏过香的房间,配套齐全,应有尽有。在船中留宿者,可直接到第二天清晨才下船。

  至于在船上做什么,便不言而喻了。

  包下一搜画舫要十贯银子,想要与船上的花娘们共度良宵,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能来消遣的,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一夜挥霍个几十贯钱不是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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