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 第40章

作者:爱吃咸蛋黄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吃了糖水,回家去得漱口再入睡,可明白了?”

  几个小孩纷纷点头。

  晚上闲来无事,许黟坐在院子里,瞧着夜幕中央挂着的弯月,这会的月牙明亮,云层飘渺,看来明日还是个大晴天。

  小孩子们拿到糖水,便有模有样地朝着许黟行揖感谢,都不是很标准,却也非常有意思。

  许黟还考他们,问他们可开蒙了。

  “我还没读书,我娘说等我再大两岁就送我去先生那里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许黟便问另外一个小孩:“你多大了?”

  小孩哥稚嫩的脸上满是骄傲:“我七岁了,还有两岁也可以去主家找一份差事。”

  “主家?”许黟讶然。

  一问才知道,他家父母都在主家签了生契,他爹爹是府里的门子,他娘在府里后房屋子里当差,做挑水打扫的活计。小孩儿看在眼里,也想长大进去府里当差,每个月能拿几十上百文的月钱,就是他奢望的日子。

  生契不是死契,赁期结束就可以归家,主家也不能随意打骂发卖,是奴籍没法比的。说起来,何娘子的夫君和儿子何林秋,也都是在大户人家里当差。

  许黟渐渐了解到,南街不少户人家,都是在大户人家里做活的,要不然靠那几亩田地,又是纳税又是交人口税,日子可不好过。

  几个小孩子吃完了糖水,也该回家去了。许黟没留他们,让他们仔细一点回去。

  他在门口目送几个小孩回家,隐约听到有骂孩子贪嘴的。

  次日一早,许黟在院子里打拳,就收到了几个鸡子,是昨晚那几户人家的大人送过来的,谢许黟给他们家孩子吃糖水。

  等他打完拳不久,陈娘子过来灌糖水,泡在糖水里的枇杷肉,还要浸泡一旬时间。

  期间不能掀开盖子,要在木盖子外面围上两圈布封,时间到了,才可以开了吃。

  *

  受灾的事在南街已是过去了的事。

  但对于来登记受灾的街道司来说,还没过去呢。衙役把记录的本子送到书吏,书吏要把这些受灾的事记录下来,存放在库房档案里。

  因着这次有大夫主动义诊,就被街道司的管勾知晓了一二,喊来负责此事的衙役,听到这大夫是南街受灾住户之一,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郎,心中有了好奇。

  “此人可是府城太医局的生徒?”管勾问那衙役。

  衙役垂着眼,不敢隐瞒地说道:“小的禀大人知晓,这许大夫不是太医局的生徒,他去年还在私塾里读书,是弃文从医,半路出家子。”

  管勾沉思,半路弃文从医,那可不多见,此子竟有如此魄力。从报上来的公文里,也说这许大夫义诊有序,伤患除严重者还不能动身,其余等已痊愈无碍。

  只是年纪尚小,还不足以令他多费心神。

  管勾挥了挥手让衙役退下,便把这事暂时抛在脑后。

  ……

  西街,济世堂。

  沈家少东家晚了一日,才收到许黟去义诊的消息。他知晓后,立即去书一封到潼川府,将许黟不但不同意卖药方的事告知沈家主,还将许黟经营名声的事一起写在书信中。

  在他看来,许黟就是个沽名钓誉之人。上次拒绝他,定是觉得他开价太少。

  他让跟着过来办事的仆人去喊严大夫。

  “严大夫,你再去寻那许黟,便说我愿出价到三百贯,问他可愿卖他手里的药方。”沈少东家话虽这么说,口吻却带着浓浓的不屑,他就不信,这次许黟还会拒绝他。

  三百贯可不是小数目,这么多钱,别说是在盐亭县买宅子,去潼川府买了宅子,还可以再买两个小厮回家伺候,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严大夫闻言,一脸欲言又止,上次他为了许黟得罪少东家,少东家故意找了医馆诸多麻烦。

  他这次若还是出言劝说,怕是惹一身骚。

  沈少东家冷眼看他,嗤笑说道:“看来严大夫在盐亭县当主事当久了,莫是觉得济世堂是你严家的!”

  严大夫惶恐:“严某从未有此心,我在来到盐亭县后,便一直恪守本心,一是看病救人,二是为沈家守着医馆,自不敢有任何他心。”

  “哼,最好是如此。”沈少东家睨眼看着他,知道这人心里向着那许黟,偏要让他去传这话。

  “你且快去,别误了我的好事。”

  严大夫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只能认命。

  他回到医馆的诊堂里,坐下来便喊一名学徒进来。

  进来的学徒恰巧是那日接待许黟的那个,他笑着脸问严大夫有什么事情吩咐。严大夫看他兴致高,就把这送帖子的事交给他去办。

  学徒拿着帖子,就来到南街石井巷找人。

  他随便拉着一个人就问许黟家在哪里。没想到这人十分热情,主动地带着他来许家寻许黟。

  “许大夫,有人找你嘞。”那人把人带到,深藏功与名地离开。

  许黟出来一看,看到是济世堂的学徒有些意外,便喊他进来,问道:“还未到交付消食丸的日子,怎么过来了?”

  学徒说道:“我是来送帖子的,我家严大夫想来见你,问你未时可有空。”

  许黟挑动眉梢,严大夫要来见他,他先想到的便是那日在翠园里恼羞嗔怒的沈家少东家。

  许黟收回思绪,说道:“有空的,你告知严大夫,我在家中备茶等他。”

  未时一到。

  许家院子门外停了一辆帷帐牛车,严大夫撑着学徒地手下来,见着许家屋院,心里感慨万千。

  与他认知的一样,许家的家境并不富裕,不过看那崭新的瓦砖,房顶似乎新盖不久。便又觉得,他似乎也能体会到许黟的一些想法,年少傲气,心中有悬壶济世的想法,不打算卖药方,不为上百贯钱心动,好似就能理解了。

  “严大夫?”

  许黟喊了两声,严大夫才缓过神。

  看着他转移视线过来,许黟缓声道:“严大夫这几日别来无恙,明日便是交付消食丸的日子,你即是来了,倒是合适把消食丸一并带回去。”

  “好说好说。”严大夫点头,消食丸如今在济世堂是畅销药丸,来买的人多,时不时就会断货。

  许黟又只每五日提供四百颗,量还是太少。

  他知道本家那边想将药方买了去,是知道这消食丸的好处有多大,二十几个分号一起售卖这款消食丸,还不限量,月盈利还不知是个什么数。

  他自当是不敢把这话说给许黟听的,也没有添油加醋,自作主张地替沈家少东家说脸。就只表明,他是替沈家少东家来问许黟,出三百贯钱,想买他手里的药方。

  “……”

  许黟咂舌,怎么过去好些天,这沈家少东家还不死心。

  严大夫叹气:“少东家执意如此,老夫也只能是走一遭,厚着脸皮来问许小郎,这药方之事,敢问许小郎是做何打算?”

  “不瞒严大夫,这药方确实没法卖与沈家。”许黟没有动摇,一百贯也好,三百贯也好,对他来说不是价钱的问题,“我也不拿话打发你,药方是秘籍,非出自我之手,我只是借用罢了,非是我的药方。”

  严大夫听了,沉着脸说:“这话极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这药方在我手里,我也不会轻易卖出,又怎么能强求许小郎做违心之事。”

  沈少东家不学医,眼中都是商人利益,觉得只要出高价,别人就会顺他的心意将药方拿出来。

  实在是可笑极了。

  严大夫这般想,就也没再多话,只目光落到院外,看着晒在院子里的药材,闻着空中飘着的淡淡药香。

  热风拂过,他收回视线,对许黟道:“严某该回去了。”

  许黟颔首:“那在下便不留严大夫了。”

  ……

  送走严大夫,许黟目光落在小黄身上,心里想着,这事可能还没结束。

  对方这么执着,这次派严大夫过来没能得到答案,也许下次,会是别的人过来。

  许黟将这事记下来后,便没有特意去关注,两日后,邢岳森放旬假,来许家寻许黟玩。

  他不是空手来的,还拿了两本书籍,以及一刀富阳有名的竹纸,两块墨铤。

  邢岳森道:“我来你家读书,怎好用你的,这不都自备而来,好让你也用用。”

  “子腾兄还是客气了。”许黟笑了笑,拿过他手中的竹纸一瞧,发现与他用的普通竹纸区别很大,纸张细腻光滑,柔韧,闻着有淡淡清香。

  他好奇:“这竹纸?”

  邢岳森眨眨眼,说道:“我二叔去临安城做买卖,顺路去那富阳给我带来的,说是好生名贵,一刀便要二两银子。”

  邢二叔给他带回来三刀纸,他一刀赠予师长,一刀留着自用,还有一刀就带过来到许黟这边。

  许黟震惊,这竹纸好贵啊。

  都说读书费钱,可不是说说而已。

  束脩在读书的开销中占比是很低的,买书本、文集、注解等,还有练字用的笔墨纸砚,才是长久开销。

  而在宋朝,因为印刷术的发达,书本的价格到了前所未有的低价,不少百姓人家是买得起书了,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其他的消费。

  更多的人家是送孩子去读两年书认认字,好能找到一份体面不那么累人辛苦的差事。

  许黟想到那几个小孩,期待着去读两年书后,就去主家讨一份体面的下人差事……

  “黟哥儿,老师给我出了一道题,我一个人做着没意思,你来陪我可好?”这时,邢岳森铺开竹纸,笑着问。

  许黟:“……”

  不是,我都弃文学医了。

  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对邢岳森说道:“子腾兄,我还是看医书吧。”

  邢岳森听到这话,瞧了瞧屋子的陈设,只看到书桌上面放着的书籍,都是四书五经,还有一些经贴注解,哪里来的医书?

  哦,想起来了,是有一本,他之前在祖父库房里翻出来的,特意拿来送给许黟。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许家没有医书,许黟是去哪里学医的?

  邢岳森心有疑惑,就问许黟,想知道答案。

  许黟眉心一跳,想了想才说:“原先有所求便去书馆借的医书,还有以前在家伺候家父家母,问大夫的,他们那儿就有不少医书。”

  “你要看吗?”说完,他就假装问。

  邢岳森摇了摇头,笑说:“我光看这题就已头晕,怎么还让我读医书了。还是黟哥儿厉害,药理医理可不是谁看了便会的。”

  这事一打岔,许黟便知道自己不能空说样子。

  待到邢岳森带着做出来的文章满意离开,许黟也出了一趟门,买了好些纸回来。

  他坐到桌案上,开始研墨,一边思忖着从哪里落笔。

  许黟的记忆力不错,当年为了学好中医,他家让他先把要学的医书背诵下来,几十本医书,上百万字,全部背下来,当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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