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咸蛋黄
许黟一时间想了这般多,霍玉璿却只顾着盯上香盒流口水:“小叔好过分,我生辰时求他送香给我,他都不给,倒是给你这么多盒。”
他要是有这么多,拿出去同窗不得羡慕极了。
“你若喜欢,我也可以送几盒给你。”许黟在旁道。
拿人家这么昂贵的诊金,送点对方家里人送的礼物回去。
不亏。
霍玉璿有些迟疑:“我娘要是晓得了,会说我。”
许黟笑了笑:“我送的,你娘不会说你。”
霍玉璿看着香盒实在舍不得,咽咽口水,就抱了三盒到怀里。
“许先生你人真好。”
霍玉璿真情实意道,“二哥哥对我都没这么好。”
被发了好人卡的许黟无奈失笑,觉得自己有些空手套白狼。
……
这些日子,霍玉璿在喝了许黟开的朱子读书丸,不犯头疼了,读书时也不心慌,为了不让他娘白费苦心,他日日过得艰难,捧着不爱看的书籍苦读起来。
这么一读学业进步飞快,霍家上下都震惊了。
原来府里的璿五爷不是榆木脑袋,而是以前没吃这“读书丸”才不会读书的。
这霍府各房都传得夸诞不实,更何况是传到外面去,逐渐变了味。
变成霍家璿五爷吃了许黟开的“读书丸”不仅能变聪明,还好读书,过目不忘!
不少权贵将目光落在家里不爱读书的哥儿身上。
霍家的璿五爷都能变聪明,他家岂不是也能?
“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我家哥儿与那璿五爷是同窗,这璿五爷以前遇到助教问话十句九句答不上来,可巧不,吃了那什么读书丸,现在都能答上来了。”
“不止哩,看书也不嚷嚷头疼了。”
“我儿读书也喊头疼,要是真的有用,我就去请这许先生来,看我儿还有别的借口使?”
“……”
这事传出几日,好些人家都想见见这位许先生。
奈何许黟在霍府里足不出户,他们又不能跑去霍府把人带走,只能等着霍府啥时候放人。
直到这日,市坊里传来新消息——
“好消息呐,那许先生从霍府离开了。你不是要找他吗,眼下就能去了!”
此话一出,已然有人备上马车,匆匆赶去朱雀街城东街南。
*
许黟不在家多日,对颜曲月等人都好生想念,他催促霍家马夫赶车快些。
马车碾过街道,扬起灰尘,飞鞭来到街南。
小巷外已有多人等候。
半个时辰前,邢岳森收到消息,他本想备车去接许黟,但被霍府的人拒绝了。
因而他转头来到许家,将消息告知颜曲月。
颜曲月听得许黟今日回家,赶紧唤阿旭和二庆他们回来。
等了片刻,就见一辆马车疾奔而来。
马车在几尺前停住,车厢帘子被人极快打起,许黟从里面出来,看到众人都等着他,眉眼微扬,笑喊:“娘子,邢兄,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颜曲月皓眸落在他身上,喜色难掩,低笑道,“胖了。”
“真胖了?”许黟睖睁,他在霍府不好练武,半个余月没锻体了。
邢岳森在旁笑地拍拍他的肩:“确实。”
许黟:“……”
他生出危机,握住颜曲月的手道:“娘子,我明日起加倍锻炼。”
颜曲月没拿开他的手,笑着点头。
阿旭和二庆帮忙将车上的箧笥搬下来,瞧着有好几箱,颜曲月和邢岳森都惊讶了。
皆是不由地问:“怎么这么多?”
许黟回道:“霍家各房送的,还有一些零零碎碎是各房下人找我看病时送的,有些多,我就单独放了一箱。”
最大的那箱就是零碎小物,什么样的都有,连针线布头都有,许黟什么都照收不误。
马夫把人送到,拱手笑着说几句话,便驾着马车返回交差。
众人搬着箧笥回家。
邢岳森把近几日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许黟:“你知道对霍家玉二爷行凶的是谁吗?”
“抓到了?”许黟问他。
邢岳森点点头,说抓到了。
这事说来有些滑稽,行凶者想要杀的人是另外一个在国子监的监生。
这监生的名字读音与霍玉清相似,行凶者将他当成对方了。
“也是可怜人,他与妹妹相依为命,在市坊里摆摊,被对方强看了去,后来他妹妹不甘受辱,上吊自尽了。”邢岳森叹息地说。
他妹妹一死,他就想去衙门报案,哪想连对方名字都不会写,更不识得写状纸的书生。
走投无路时就想跟对方同归于尽。
事发前,他在国子监蹲守好几日,偶然听到有人喊霍玉清的名字,与害死妹妹那人的名字一样,就跟了上去。
许黟沉默听完,问道:“那害死人家妹妹的监生如何了?”
邢岳森面上露出冷笑,道:“这事捅到官家面前,想要包庇自家儿郎也不成,官家发话了,必会严惩。”
这个监生也是个官二代,家里爹爹是工部郎中。好歹是个正五品官员,家里子弟犯了这等事,又了捅出来,哪会轻拿轻放。
如今那个监生已经押送到大理寺审问,若情况属实,应该会革去监生,判刑流放。
听到犯事之人会得到严惩,许黟没再继续这般沉重话题。
而是将他在霍府住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给颜曲月和邢岳森等人听。
听着他在霍府日常,几人都露出恍惚神色。
“我算是白担心你了。”邢岳森不由感慨,“你在京都行走,怕是比我吃得开混得好。”
颜曲月莞尔笑着:“我就不担心,你不在这些日子,我们照样过。”
许黟满眼看她:“我却是极想你。”
“咳咳。”
“咳咳咳。”
两人同时捂嘴咳嗽,邢岳森是觉得没眼看,颜曲月是害羞的。
“邢郎君在呢,你收敛些。”颜曲月怒瞪他一眼,害她不好意思起来。
许黟却不怕她瞪眼生气,心里反而更加踏实,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
回到家里,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他便觉得这小小的屋院哪哪都好。
两人对坐笑而不语。
邢岳森坐得不自在,不想继续留着碍眼。
“过两日休沐,我再来。”
他走后,许黟就拉着颜曲月说起带来的物什:“霍家大房送了盏灯,我瞧着不错,你要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咱们就当了换钱。”
“霍家的东西不好当,还是留着吧。”颜曲月笑笑。
许黟随意地“嗯”了一声。
他将带来的东西交给颜曲月和阿锦打理。
她们在看到里头有一箱银钱时,惊讶程度不亚于许黟。
“这霍家二房娘子好阔气,万贯钱呐,都能在街南买一间小屋子了。”阿锦倒抽口气。
摸着银钱的手指都在发抖。
许黟笑骂了声没出息,接着道,“这万贯银钱在京都只能买到郊外的房子,城内却是买不到的。”
哪怕买到了,那房屋也是又小又破,比他们现在住的还要差劲。
阿锦瞬间息了声,觉得这万贯银钱变不值钱了。
“咱们如今不缺钱,但不买京都的房子。”
颜曲月发话了,笑着看阿锦和二庆两人,“你们要是想留在京都,倒是可以买,若是不想留着,买了也是搁置。”
“我们要不要留,都看郎君和娘子的意思。”阿锦立时表态道,说着有些委屈地问,“娘子说这话,是不是不想阿锦跟着你们了?”
颜曲月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脑子,我就说两句,你还较真了。”
阿锦嘻嘻喊道:“那是娘子心疼我。”
零碎小物留多不好处理,颜曲月就打算将用不上的拿去相国寺里卖。
霍三爷送的香珍贵,轻易不能送人,也不能随便给阿旭阿锦他们用,显得他们对霍家不够尊敬。
颜曲月便想,不如送一盒给焦氏,焦氏常在家里不出门,用用也无妨。
对此许黟没有任何异议,此时他在看阿旭递上来的账本。
他不在的日子,相国寺开放三回交易日,阿旭和二庆每回都去,只卖消食丸。
前一回他们按照许黟三十文一包的定价卖,后两回他们在马行北街的药铺买药材回来,本钱增加一倍,卖的价钱也翻了一倍。
阿旭道:“我以为六十文一包他们不会买,哪想到都不够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