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讨厌夏天
当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影视公司老板收到了几百份分析，大多数一眼看去就能扔进废纸篓。
有那么几份与他心里想的颇有雷同。
胡舍其不就是敢拍一些别人不敢拍的东西，哗众取宠吗？
胡舍其不就是把国内不能反映的影视剧在国外上映吗？
胡舍其的影视剧一旦国外上映不曾收回成本，不也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这种下三滥手段，胡舍其能够用，他为什么就不能用？
老板认真思考，拍几部尺度比较大，揭露现实比较深，国内肯定不能过审，但是在国外会很有受众的影视剧，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国外市场没渠道啊。
……
唐昭昭躺在床上，第三次重看《今天就是那一天》，心情依然舒畅极了。
她某个初中生表妹发信息给她：“表姐，能赞助我24元钱吗？”
唐昭昭知道表妹家里管得严，哪怕表妹初中了，也给表妹绑定了支付宝，但是每一笔高于10元钱的消费，家里都要严厉过问。
小女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管教，表妹有时候买一些家里不给她买的零食、玩具时，就会找她要赞助。
唐昭昭随手将钱转到了表妹的微信，24元钱而已，也就一杯奶茶钱，还怕表妹买什么祸乱天下的东西？
她随口问道：“要买什么，不如我买给你。”
表妹打字：“我要看《今天就是那一天》，不想被爸妈知道。”
唐昭昭笑了，又有些无奈，成年人好像总以为只要不提、不见、不想、不听，坏事情就不存在了。
她回复道：“要是你受到了欺负就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表妹回了个笑脸，她读的学校很不错，纪律抓的严，霸凌也有，但绝没有《今天就是那一天》般疯狂和毫无人性。
表妹有了不被父母发现的24元钱，心情极好，继续打字：“……狐妖现在变坏了，以前狐妖的视频都是5毛钱的，现在要24元，好贵……”
唐昭昭笑着道：“3分钟0.5元，45分钟就是7.5元，5集就该是37.5元。现在狐妖只收24元，哪里贵了？”
表妹一点不在乎数学解释，只是打字：“就是贵！好贵！我好多同学都说看不起。”
唐昭昭笑了，随手发了个截图给表妹。
截图是黑粉群的聊天记录：
【有人发言：“……这次价格好贵，学生党看不起……”
黑粉群主发言：“笨蛋！你们几个学生凑一起看，不就便宜了？网络视频平台又不是电影票，一个账号可以好多人一起看的。”
其他人发言：“小妖不要乱说话，会影响票房的，你会没肉吃的。”
群主毫不在意：“狐妖不赚小孩子的钱，也不赚穷人的钱。”
一群黑粉怒了：“我也是穷人！”
“我是大穷人，退票！”
“我是超级穷人，退票！”
“啊啊啊啊！我伤心了，我明明是穷人，竟然被当做有钱人了。”
群主发言：“给地址，给穷人发大米和油。”
一群黑粉纷纷嘲笑：“去年的大米和油还没清仓？”
“为什么不在狐妖公司门口摆个摊卖？”
“可以去电影院啊，谁买狐妖出品的电影票，就送谁一袋大米。”
群主大怒：“滚！”】
表妹一口气发了99个表情包。
唐昭昭笑死了，谁看了狐妖的真面目都会震惊的。
没想到表妹打字：“你竟然是胡舍其的黑粉！我要发家族群。”
唐昭昭瞬间脸黑了：“再给你20。”
表妹坚决反对：“区区20元怎么能够抚平我受创的心灵？”
唐昭昭：“30，不能再多了。”
表妹愤怒无比：“至少35！”
……
胡舍其黑粉群的聊天截图很快在东方大国疯传，无数人愤怒了，这就是不赚穷人钱的狐妖？
这就是不割粉丝韭菜，反而带着粉丝吃喝玩乐的狐妖？
早就知道狐妖脑子不太正常，没想到这么不正常，怎么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偶像？
无数明星出离的愤怒，狐妖不死，演艺圈必亡！
某个明星粉丝群内，群主飞快打字：“大家不要相信狐妖，截图是伪造的！”
“我们只有多买宝宝的唱片，多看宝宝的电影，宝宝才会过得更幸福，我们才会更幸福。”
一大群人附和：“我们一定会多买宝宝的唱片的。”
“每个人200张起步！”
“我们坚决支持宝宝，绝不信狐妖的造谣。”
某个女人飞快地在群里打字：“大家不要信截图，狐妖最贪钱了，为了钱，三观不正的电视剧都敢拍，简直是人间之屑！”
然后悄悄退出聊天群，认真翻看胡舍其黑粉群的考题库。
她愤怒叫嚷：“为什么我考了三次了，依然没有过，啊啊啊啊啊！”
那女人加了好多粉丝群，到处呼喊吆喝，可是假如按照粉丝们的标准，她其实不是任何一个人明星的粉丝。
她就是发现别人成为了某个明星的粉丝，仿佛立马就不一样了，明明平平无奇，却忽然有了俯视他人的眼神。
她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她也想有这种……嗯，时髦感？威压感？她也说不清，反正别人参与了，她也要参与。
所以，她一口气参与了好多粉丝群，时不时在朋友圈发一些疯狂追星的照片和动向。
其实她一个明星都不喜欢。
身为每个月几千元工资的韭菜打工仔，却心疼身家几亿几十亿，疯狂割粉丝韭菜的明星，这与身为丫鬟，却心疼主子有什么区别？
她哪有这么贱。
不过，胡舍其的黑粉群好像很好玩，而且也不用买什么东西。
虽然她在其他粉丝群内其实也没有买过明星的东西，那些需要购买截图都是她P的。
那女人认真背诵胡舍其黑粉考试题库，这次一定要通过黑粉认证。
……
某瓣上，《今天就是那一天》的评分彻底两极化。
要么是五星好评，要么是迫于规则不能打零分，只能一星评价。
各种相反的影片评价更是密密麻麻。
“……烂片！烂片！”
“……国家竟然让这种教坏人的烂片上映，简直是耻辱。”
“……超级好片！必须五星支持！”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觉得这是教坏人，这分明是深刻的反思。”
“……自从我看了《今天就是那一天》后，班里欺负我的人都老实了。”
某个人看完了《今天就是那一天》，心中激荡无比，在某瓣中农不断地翻看评论，每找到一篇与他相同感触的评论，就毫不迟疑的点赞。
翻着翻着，他以前觉得电影就是靠明星，靠流量，靠颜值吸引人等等的观念竟然渐渐起了变化。
“原来，好的电影与明星、流量、颜值、演技，都毫无关系啊。”
……
义乌某个工厂内，流水线上不断有半成品流向下一道工序。
甲厂长陪着胡舍其一路检查工序，笑容和蔼可亲：“胡老板，你只管放心，我们工厂每年都需要制作大量的布偶，印度和非洲的订单多到做不完。”
胡老板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客户，据说首单就要下1000万个布偶。
这种单子怎么可以让它跑了？
甲厂长亲自接待。
但胡老板有些怪，竟然要在厂里四下转转。
作为一个制作各类布偶的工厂，甲厂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工厂有什么技术秘密，别说浙江了，仅仅义乌就有四五个同类竞品工厂。
甲厂长憨厚地笑着，带着脾气古怪的胡老板在厂里乱逛，不时见缝插针地吹嘘自己做过什么品牌的代工，年销售量是多少。
胡老板随意地看着，完全不像是要偷那不存在的技术，忽然，她停了下来，皱眉问道：“这就是厕所？”
甲厂长看了一眼破旧和肮脏的车间员工专用厕所，笑着道：“楼上有干净的厕所……”
员工厕所内污水横流，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就不会进去，何况大客户？
厂子里自然会有干净一些的厕所。
胡老板冷冷地看着甲厂长，道：“订单的事情就算了。”转身就走。
甲厂长急忙在后面叫住胡老板：“价格还能再谈。”
胡老板停住了脚步，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是在瞎逛？我是在验厂！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甲厂长听着熟悉却又陌生的言语，看着胡老板大步离开工厂，许久，才破口大骂：“验厂个头！你又不是外资！”
几天后，甲厂长偶然与几个同行在某个饭局相遇，聊起这件事，甲厂长依然愤愤不平：“外国人要验厂，东方大国人验厂干什么？都是到东方大国人，装什么外宾！”
其余几个厂长引起了共鸣。
乙厂长道：“我也遇到了一个国内客户要验厂，哪儿都不去，直奔食堂，看了工人的饭菜之后，订单就黄了。”
丙厂长用力拍大腿：“我还以为只有我倒霉，你们都遇到了？我遇到一个在考勤上较真的，狗屎！又不是外国人，学外国人那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