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讨厌夏天
几个厂长愤愤不平，出口产品按照出口标准，内销产品按照国内标准，这不就够了？
内销产品搞什么外国人那一套，下个订单就要验厂，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不肯下订单，有的是人下订单。
甲厂长用力点头，大声咒骂着脑子有病的客户，回到工厂，立马下令翻新员工厕所。
要是只有一个国内客户脑子有病，用外企的要求约束供货商，那么大可以当这客户神经病，但有一大群国内客户都在低配版验厂，那就必须认真了。
甲厂长计算着翻新员工厕所的费用，不求高档瓷砖，高档卫浴用品，那真花不了多少钱。
随便找几个泥水工给墙壁和地面铺上瓷砖，买几个便宜的抽水马桶和水盆，那才几个钱？
没得为了几个钱丢了更多的客户的。
……
某个服装厂中，王小妖鼻孔向天，冷冷地道：“验厂的流程你可知道？”
服装厂厂长用力点头：“知道，王老板只管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该厂本来就是专做外贸的，好几年前就通过了BSCI验厂和WRAP认证，完全不怕查。
王小妖淡淡地道：“只要通过验厂，这次的200万件T恤订单立刻就能下单。”
厂长微笑点头，钱给的多，制作周期也合理，又有连续不断地订单，真是一个好客户。
……
胡舍其与赵恒等人分头行动，在江浙地区逛了一圈，“踩点”了上百家工厂，每次都以不合格为由取消订单。
她是真有大量的订单。
上一次《非常律师》在韩国大火，周边产品销量极好，这次《今天就是那一天》是核爆级大火，胡舍其要是不乘机大赚一笔，简直对不起自己。
但订单其实她早就下给了一家专做外贸玩偶、各种验厂资质齐全的工厂。
胡舍其花这么大的力气在各处假装下订单，没有骗一段饭，没有骗一分钱，为的就是让那些血汗以及肮脏工厂长个见识。
这年头不是光靠压榨工人、压低价格就能得到订单了。
工人也是人，韭菜也要吃饭，没有韭菜消费，国内有P个内循环？
可惜那些工厂老板完全不在意工人的死活，不在意内循环的环境越来越差。
只要自己有钱赚，那些工厂老板谁会管别人死活？
胡舍其只是一个靠运气赚了钱的渣演技演员、影视公司老板，不是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完全无力从根本上让国内老板有那么一丝丝社会责任感。
她只能利用“订单”、“验厂”和“取消订单”的可笑手段，希望能够让那些老板微微有些触动。
至少，能够让工人的厕所不再污水横流，让工人的食堂不再都是变质菜。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虽不能真正做到，但能做到多少算多少。
胡舍其仔细查看工厂的出货期和数量，确定能够满足日韩的需求，提醒王小妖道：“先满足韩国的订单。”
刘星正好跨进办公室，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啊？”
胡舍其明明更注重日本市场，连《今天就是那一天》最后一集都要按照日本观众的口味安排剧情，怎么在布偶供应上优先满足韩国？
胡舍其严肃无比：“这叫平衡。我既然在剧情上满足了日本人，在周边上自然要满足韩国人了。”
要是刘星第一天进公司，她就是不信，也会假装着点头，赞叹几句“胡老师厚道人”，可惜刘星已经对狐妖上上下下非常熟稔了。
她道：“骗人，我不信。”
一旁的王小妖大声道：“笨蛋！优先提供韩国是因为价格贵啊。”
卖给韩国的价格比卖给日本的价格贵了一倍呢！
王小妖握拳：“优先供应给钱多的大客户是每个商人应该有的品质。”
刘星眨巴眼睛，忍了好久，问道：“韩国人为什么出高价？”有些不能理解啊。
王小妖瞅瞅胡舍其，长叹一声，哀怨地看刘星，道：“你搞错了，不是韩国人愿意出高价，而是我们卖给韩国人的布偶提高了价格。”
刘星更加不理解了。
胡舍其认真道：“第一，《今天就是那一天》在韩国超级大火，在日本不过是普通大火。韩国人明显比日本人更喜欢《今天就是那一天》的周边。”
刘星对此能够理解。
“第二，韩国市场不是真正的市场，能捞一笔就捞一笔。”
胡舍其对韩国市场从来就不放心。
她在韩国投放了几部作品了？
按照上映时间，电视剧《非常律师》是第一部，电影《秘密森林》是第二部，《今天就是那一天》是第三部。
从观众的口碑、收视率而言，《非常律师》和《今天就是那一天》都是大爆剧，一举奠定了王小妖成为狐妖影视甚至东方大国在韩国的第一女星。
挟《非常律师》在韩国大爆之威，带有浓重的韩国气息的、主题是韩国人最喜欢的检察官犯罪、高官犯罪的《秘密森林》在韩国市场的票房是多少？
114亿韩元左右，也就是6000万人民币。
这个票房在韩国很高吗？
2016年韩国电影票房排名第二的《检察官外传》同样是讲究检察官犯罪，高官犯罪，与《秘密森林》属于同类型片。
《检察官外传》与《秘密森林》的内容深度仿佛，而在剧情的“爽”上远远不如《秘密森林》。
然后，《检查官外传》的票房是773亿韩元，约4.5亿人民币。
两者相差之悬殊，说明了什么？
同样是狐妖制作，《非常律师》大爆，又说明了什么？
胡舍其认为只说明了几件事。
韩国人不喜欢东方大国人；
韩国人不喜欢强势的东方大国女人或者任何一个亚洲女人；
韩国人喜欢疯狂的、彻底违背世俗理念的作品。
基于以上三点“定理”，胡舍其这才用韩语、仿韩国环境拍摄了《今天就是那一天》。
《今天就是那一天》果然大爆了，核爆了。
可是在“韩国三定理”之下，胡舍其完全不觉得自己还有能力拍出韩国人喜欢的影视剧。
一个常态下不喜欢东方大国，巧合之下喜欢东方大国作品的国家的市场实在是太不可测了。
胡舍其只想在韩国市场捞一票就走，以及吸引Netflix的关注。
《今天就是那一天》的布偶自然要提高价格卖给此刻尚且疯狂的韩国人，谁知道这股热度什么时候会过去呢。
她只是有些惋惜地看着王小妖，小妖拿了不少韩国代言，日入斗金，能够多保持几年才好。
王小妖没注意到胡舍其的目光，她正在专心看周边产品的设计稿。
必须趁着大热，将布偶、发卡、T恤、杯子、拖鞋、袜子等等周边尽数卖到韩国。
她笑眯眯地看着设计稿，要是一切顺利，这一次周边产品就足够让她终生富贵荣华了。
王小妖打开电脑，给杨素云、刘莹等人发邮件：“……周边产品开始订做了，先给你们看周片产品的设计图……”
“……产品实物出来后，每种给你们100个……”
刘莹看着设计图，基本都是《今天就是那一天》中的角色形象，偶尔有一些与剧情人物设定有关的形象。
比如杨素云有几张格斗姿势图，而她有几张COS图。
刘莹仔细看着图样，非常满意。
狐妖在与她们签约拍《今天就是那一天》的时候，就说明了将会制作周片产品，签下了她们的形象使用权，支付了形象使用费。
她们只是一群学生，并不是明星，用于制作周边产品的形象使用费并不高。
但刘莹对狐妖的做事方式非常满意。
尤其是拍摄完成后回到家，听说了其他剧组、明星培训公司是怎么对待想要当明星的女孩子之后，她对狐妖更加喜欢了。
刘莹飞快地回信：“谢谢。小妖姐，下次有机会继续找我啊。”
她按下发送键，合上电脑，心情愉快。
远处，有几个同学对着刘莹指指点点：“看，那就是大明星刘莹！”
好几个人羡慕妒忌恨地看着刘莹，为什么她是大明星，而我不是？明明我比她漂亮！
第96章 《鬼夫2017》开拍
《鬼夫2017》最后的剧本改得一塌糊涂, 几乎找不到与原剧相同的地方。
顾寂认真照着镜子，问胡舍其：“我头发是不是少了？”
胡舍其真心道：“胡扯！”
为了将一部泰国氛围的剧改成东方大国氛围，而且要以恐怖悬疑为主线, 在最后才反转变成爱情剧，顾寂一口气看了几十部九十年代的著名港剧, 又看了十几部阿婆的小说，这才有了一丝灵感。
但老实说，顾寂对这一丝“灵感”极度缺乏信心。
她道：“我以前看过的唯一恐怖剧是《还珠格格》, 唯一悬疑剧是《名侦探柯南》。”
狐妖的人忧伤地看着顾寂，“恐怖剧《还珠格格》”……这是病得不清了。
顾寂继续道：“所以，这剧我能用化名吗？”谁要在人生记录中多一部烂剧的署名。
胡舍其与众人坚决不同意，没道理我们都是真名，而你用化名，要死大家一起死。
胡舍其紧紧地握着顾寂的手, 道：“相信我，这是一部大爆剧。”
众人用力点头, 虽然都没开拍呢，但是人人使劲拍胸脯, 《鬼夫2017》一定会大爆，编剧“顾寂”的字幕必须放在第一排，你要是怕成为黑历史, 现在修改剧本，精益求精还来得及。
顾寂使劲摇头：“剧本是绝对没有办法改了。”
一个只看过柯南的人怀着分析剧情、学习悬疑手法的目的, 第一次看阿婆的书，简直是一种折磨。
顾寂丝毫不觉得自己学到了多少阿婆的诡计, 倒是将90年代香港搞笑恐怖鬼片的手段学了不少。